22
第22章
意外的是快要回到出租屋的時候開始下雨。兩個人都沒帶傘,最後跑了兩步,在踏進樓道的那一刻轉過身,看見外面的天光仿佛收束成懸崖上最後的一線。下一秒真正的滂沱雨點從天空中傾瀉下來。
還好還好。李信年掏鑰匙開門,雖然有點狼狽,但打開燈之後就是一個和外面完全不同的世界。
還能聽到雨點落在水泥外牆上的聲音。祝汐在門口換鞋,不知道較什麽勁,上半身靠在那裏,左右腳來回撥弄了一會兒,忽然轉過頭問他:“你平時好像不喝酒。”
啊是……嗎,雖然是陳述語氣但配合表情居然表達出了不确定的意思。
李信年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脖子,雖然日常工作生活的圈子都在酒吧,但他在家裏不怎麽沾酒精,也沒有多少儲藏。
沒想到這都被發現了嗎。然而眼下的氛圍又實在有些詭異。
剛才那一場雨好像一個小小的斷層,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玄關,居然一時也沒有人說話。
李信年本來在盯着祝汐的那一段側影看,冷不防被叫起來回答問題,腦子還遲緩了半拍:
其實今晚整頓飯到了後半程已經沒什麽特別感傷的氛圍,甚至還起哄唱了幾首歌。好在會來這邊的本來也都是大學生和文藝青年,并不顯得非常惹眼。
但小貓咪難得有這種遲疑的瞬間,就有點……可愛。
總之酒杯添滿的次數或許也就是在那種氛圍裏超過了預期。李信年懷疑自己到了後半段已經有點過線,但可能是大家都體諒他觸景生情,居然也沒有人來打擾。
要洗澡嗎。
李信年沒接話,轉身去衛生間拿毛巾。
雖然趕在真正的大雨降下之前跑進了門,但不可避免還是沾到一些水汽。
伸手從架子上拿到洗臉巾的時候又眩暈了一秒。這間屋子的格局很直白,進門左手是浴室,右邊連着廚房,雖然外人對這個行業免不了各種好奇的有色眼鏡,李信年出租屋裏的陳設擺放事實上還是很簡單,整個空間也是一覽無餘。
……男的嘛。李信年很容易就放低了對自己的要求。也沒那麽多要修飾的地方,簡潔幹淨就已經很不容易。
況且平時和朋友交際往來就算了,一個人在家裏還要喝酒宿醉演自斟自酌情景劇,好像也太多愁善感了一些。
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更享受自控的人,也很容易在這一切的矛盾裏找到自洽的邏輯。唯一的問題是小朋友還站在玄關裏,會問這樣的問題,也不知道平時都在默默觀察什麽。
退一步說其實看和被看也不重要,只是在這個時間說出這句話——明明語氣很平靜,卻好像突然被戳穿的那個變成了自己。
……有什麽關系,又沒什麽可心虛的。
李信年伸手擦了擦鏡面,也不知道是因為潮濕還是什麽,感覺眼前的畫面都有些模糊了。
出租屋的壞處就在這裏,經過那麽多任租客的敷衍,總有些燈管積灰鏡面起霧的小毛病。
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祝汐還站在原地等他。怎麽不進去?李信年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順手揉了揉小朋友的腦袋,觸手有一些潮濕,但那種柔軟的手感還是在指尖停留了一下。
——他會為一種事實上并不存在的交集的消失而感到傷心嗎,僅僅因為他們曾經在同一個窗戶面前看過雨。
貝斯手也好離開的同行也好。自诩潇灑的人生旅人和自己來到屋檐下的貍花貓,在潮濕的空氣裏彼此凝望。
今晚那頓飯畢竟還是有些後勁,其實李信年在外面總是很善于做人群裏如魚得水的那一個,但回到個人空間裏又是另一回事。
何況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小朋友的眉睫就和玄關的燈光形成一個微妙的夾角。
李信年盯着那段陰影的弧度看了一會兒,換了一種語氣開口:“汐汐。你是不是……”
接吻這件事有一就有二,其實這一段時間以來斷斷續續也有過很多次。
小貓咪在被咬住嘴唇的時候反而會條件反射一樣地睜開眼睛,形狀漂亮的眼廓近距離映進瞳孔裏,就像那個出現過很多次的燈光漩渦。
——李信年低下頭親了親祝汐的嘴角。這個燈光,這個氛圍,一定要說實話的話,很多感官帶來的東西比思維反射更加直白。
沒想到這次祝汐自己把頭撇開了一點。
李信年退開一點去看他:只是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就好像有些濕潤的意味。
怎麽了。李信年用眼神詢問。
睫毛下面的那雙眼睛看着他,過了很長的兩秒才問:“……你想嗎?”
我想什麽。
就算玄關這盞燈修了又好好了又壞,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也不決僅僅是因為酒精。這一天的經歷在腦海裏變成了跳躍的好幾段,隔着一場大雨彼此不相關聯。
李信年垂下目光看祝汐:“我之前一直覺得,沒有離開校園就不能算是完整的成年人。”
但是汐汐。
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只有一次,不能後悔。
-
大概是因為鋪天蓋地的雨聲真的能夠隔絕全世界,後面發生的事情好像變成一只飄搖在海水裏的船。那種月光刺破水面的清澈,有連續不斷的液體從視網膜上覆蓋着流淌過去。
汐汐。李信年輕輕地叫他,你知道怎麽做嗎。
家裏沒有東西,李信年推着他去洗澡的時候在APP上下單了外送,按下提交訂單的時候兩個人都看着對方笑了一下。怎麽那麽容易笑!
真不好意思要讓別人幫我們跑一趟。李信年用拇指擦了擦祝汐的唇角,好大的雨。
是啊,好大的雨。祝汐重複了一遍,李信年點點他:所以你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
沒什麽可後悔的,祝汐很坦然地看着他,下一秒主動擡了擡頭,慢慢地親上他的嘴唇。
……
李信年。
他輕聲問,你喝醉了嗎。
-
半夜的時候被雨聲驚醒,睜開眼睛觸到一片黑暗的時候還有些茫然。
六月末梢的深夜居然也是寒涼的,有水汽透過牆縫滲透進來,凝結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然而很快感覺到攬在腰間的那只手。下一秒那種肌膚的溫熱有些遲鈍地傳遞過來。被子應該是換過了,溫柔蓬松地蓋住了兩個人。
李信年。
祝汐輕聲叫他,翻身的時候感到從後面被摟了一下。
輕點,李信年順手揉了揉那塊皮膚,好像還殘留着那種粘稠發燙的氣息。
李信年,祝汐不動了,過一會兒用氣聲問他,你睡着了嗎。
真的做過才感覺到那種契合,從身體到靈魂合二為一,像直接越過思維意識蝕燙在神經上的烙印。再也沒有別人了。
在黑暗中也感覺到身後的人笑了一下,然後李信年伸手過來,摸了摸他的手指:
“汐汐。”
我不是說了嗎。
他語氣低柔,輕輕地貼了貼他的後背:“我不用喝酒。
“我沒有那麽醉。”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