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談判

談判

十六：

小荷有了新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李牧分享喜悅，他倆現在都要混成閨蜜了。

而且過生日的時候李牧還送了他一塊價值不菲的名貴手表，小荷也想趁着個機會請李牧吃個飯以表謝意。

不知道周銘要是知道小荷開着他送的車，刷着他的卡請別的男人吃飯是什麽心情，反正李牧覺得挺別扭的。

原本也沒想赴約，可最近的心情實在很差，李牧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去了。

“新車不錯。”

小荷嘻嘻一笑，“是吧，我也覺得很不錯。”

“看樣子你們的關系好多了。”

小荷不置可否，“你們呢？我就直接問了，那天晚上談好了嗎？”

李牧嘆了口氣，盤子裏的美食都不香了，“小荷，我不想提他。”

這是談崩了？小荷馬上閉嘴再不敢深究了，之前聽說季風已經回了劉家就估摸着是談崩了，再看李牧今天這狀态，唉…

“還是說說你們吧，雖然他送了你車，我還是想提醒一句別太信他。”

小荷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我感覺他最近…

”

“你是覺得他可能變好了？”

“反正和之前比是好了很多，我覺得他可能也沒那麽壞。”

李牧直嘆氣，“小荷，你這是與狼共舞。”

“雖然他壞可是他帥呀，我有什麽辦法，誰讓我吃他的顏，還有就是…很合拍嘛，你知道的，就是那方面…”

李牧趕緊打住，“唉好了好了，聊聊就下道，我可沒興趣。”

小荷壞笑一聲，伸出胳膊上的綠水鬼給他看，“忘了說，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你膚色白，綠色戴着好看。”全當還上輩子的債了，李牧想，綁了你一次，如今也算兩清了。

“就是太貴重了，回頭你過生日，除了我自己真不知道還能送你什麽了。”

那位都無語了，翻了個白眼，“你這樣周銘怎麽放心你出門的，還和別的男人吃飯，他知道不氣死？”

“怕什麽，再說來之前我都跟他說了，他是挺不高興可他也得受着，敢多話下次去哪都不告訴他。”

看小荷這自信的表情，估計周銘是被他拿捏住了，不過以他對周銘的了解，他應該不會甘心受人擺布。

“我總覺得…唉算了，你自己小心點兒吧。”

小荷知道他們最近因為生意的事鬧的挺不愉快，雖然和他沒關系但也不希望他們鬧的太僵，畢竟他要靠周銘養活，心裏喜歡的還是李牧，他不希望任何人出事。“牧牧，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想把U盤要回去？”

小荷趕緊搖頭，“那倒不是，留在你手裏總歸是個籌碼，以防萬一嘛。就算我跟了他我也不能容忍他害你。”

“那你想求我什麽？”

小荷猶豫了許久，“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嗎？”

李牧許久都沒有應他，他對周銘根本沒有原諒的可能，他害自己家破人亡，害自己跳樓自殺，如果季風說的是真的，那他可是整整害死自己十二次，這種事怎麽可能原諒？

“小荷，你真的那麽喜歡他？”

“…也不至于，但他畢竟對我不錯，至少我不想看着他死。”

“那你想我死嗎？”

“當然不想，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人有事。”

“如果只能二選一呢？他或是我，你希望誰活下來？”

“我可以不選嗎？”

李牧搖頭，認真的看着他。

小荷這輩子沒做過這麽難的選擇題，“我不想騙你。”

“我也不想聽假話。”

“我實在沒辦法做這個選擇，對于我來說你們都很重要……要不還是讓我死吧。”

李牧直接被逗笑了，小荷過于真誠的回答讓他心裏很舒服，可惜季風永遠也學不會這一點。

“那塊手表…”

小荷一愣趕緊捂着表藏起來，“你還想收回去呀？早知道不跟你說真話了。”

“沒有。”李牧又被他逗笑了，“我是說，它能給你應急，萬一有一天缺錢了把它賣了也能頂一陣子。”

小荷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怕自己失去靠山沒了後路嗎？

“怎麽，怕我養不起他？”

二人一愣，轉頭一看周銘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李牧瞬間沒了食欲，刀叉一丢表情管理都做不到。

“你怎麽來了？”小荷挺不高興，“也不事先說一聲。”

周銘才不管李牧願意不願意，大搖大擺就上了桌，“怎麽，我不能來嗎？”

李牧抱起雙臂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周銘也不嫌尴尬，還叫人上了酒，擺明是不想走了。

“已經好久沒一起吃飯了，機會難得，今天咱們好好聊聊。”

周銘給李牧倒了杯酒，李牧沒搭理他。

小荷也挺尴尬，滿眼不爽的瞪周銘，不過也的确是機會難得，如果他們真能和解也是好事一樁，總好過鬥的你死我活的。

“李牧，就當給我過生日了好不好？多少喝點兒，回頭我開車送你回去。”

二人杯子都端起來了，就那麽舉着，舉了好久，李牧實在無奈，至少也得給小荷一點面子，最後還是端起了杯子随便應付了一口。

周銘得了臺階下膽子就更大了，他也不想兜圈子，直言不諱的說道，“李牧，我實在想不明白我到底怎麽得罪你了。”

“什麽意思？”李牧明知故問。

“你幹嘛處處跟我作對？”

李牧撇他一眼，“如果你是說生意上的事，商場如戰場，你技不如人怪的着我嗎？何況公司的事一直是我哥在負責，我可沒什麽話語權。”

“行了別跟我裝了，你背後耍了多少手段我一清二楚，這兩年明裏暗裏我都被你坑慘了。”

“之前的生意都是公開競标，大家公平競争，你運氣不好怪不得別人，上次的項目是你搶了去，最後爛尾也是你自己公司管理不嚴造成的，劉家那塊地到底落在了誰的手裏，又是用的什麽手段還用我再提嗎？”

還真是能言善辯，周銘氣的是咬牙切齒的，“行，之前的算我倒黴，可你現在竟然和劉家聯手對付我，怎麽說？”

“你們打官司關我什麽事？”

“要不是你的子公司卡着我的項目，那塊地早動工了，劉家除了認倒黴別無他法，還說你沒參與？”

李牧送他一個白眼，“照章辦事罷了。”

“你！行行行，你們公司辦事嚴謹，那律師呢？香港最頂尖的律師團隊，年傭金幾百萬，你養了他們兩年一次都沒用過，就等着現在跟我打官司？劉家原本占了下風，因為換了你的律師團直接翻了盤，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區區幾百萬，總好過輸在賭場裏。”李牧冷笑，“再說了，劉家又不是白用，我也剛好趁這個機會試試他們的本事。”

周銘氣死了，“劉家給了你什麽好處？開發權是嗎？官司一旦贏了你們公司馬上接手。”

“你惹了劉家他們自然不想再與你合作，當然得找下家。”

“可為什麽偏偏找你呢？明明前不久還鬧的很不愉快。”

一提這事李牧更氣，眼神差點沒活剮了他。連小荷都翻白眼了，這周銘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是來和解的還是來找抽的？

“那天在劉家你不是說我李牧眼裏只有錢嘛，對，我只認錢，不就是一個巴掌嘛，和幾十個億比算什麽？”

周銘都聽愣了，“李牧，為了錢你不至于連臉面都不要吧？”

“臉面是靠錢來撐的，當初你缺錢的時候不也是低三下四的去求我哥嗎？”

一句話直接讓周銘顏面掃地，“你！”

“人總不能為了臉面連錢都不要吧？既然劉家肯合作我自然求之不得，畢竟那地裏的東西…誰不眼饞呢。”李牧幸災樂禍，“有這功夫你還是找個好律師吧，萬一這官司輸了…”

李牧挑釁的看他一眼，轉頭又看向小荷，滿眼心疼，“小荷呀，這盤纏你可要留好了，說不定很快就能用的上了。”

小荷實在沒能力做和事佬，尴尬的笑笑看向窗外賞景去了。

周銘緩了好久才把這口氣壓下去，再沒了剛才的咄咄逼人，舉起杯看着李牧。

李牧冷了他半晌也沒跟他碰杯，獨自把酒喝了。

“咱心平氣和的說，你能不能不參與，只要你不插手劉家絕無勝算。”

“輸了我沒損失，贏了，至少幾十個億的利潤，是個人就知道該怎麽選。”

這是沒得談了！周銘氣的腦殼疼，“怎麽說咱們也是朋友。”

“那是你以為，我可沒當你是朋友！”

“你為什麽這麽恨我？就因為我以前不接受你的感情，你就要置我于死地？”

小荷震驚，他不知道這裏面還有這事。“你們…”周銘掃他一眼，直接讓他斷了話。

轉頭又看向李牧，滿眼真誠，“李牧，我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否則你不會這麽整我，如果我以前傷了你的心我道歉，別這樣行嗎？你忍心看着我死嗎？”

“你想多了。”李牧毫不避諱的看他，眼神冷的很，“我是生意人一切以利益為主，只看錢說話，其他的根本不在乎。”

周銘心口直堵得慌，“好，你一切以利益為主，那你不如跟我合作，劉家不管給你多少我加百分之十，這總行了吧？”

李牧嗤笑一聲，“作為商人信譽和錢同樣重要，壞了規矩回頭誰還敢跟我們公司合作？”

周銘徹底沒轍了，緩了半晌才把這口氣喘勻了，“我們之間到底還有沒有和解的可能？你想清楚再說！”

李牧冷冷的看着他，搖搖頭，“沒有！”

“…好！好的很！”周銘不再說了，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你別後悔！”留下一句轉身就走，摔門聲賊大。

李牧看向小荷，小荷警鈴大作，緊張的說話都磕巴了，“你你罵完他就不能罵我了，跟我沒關系哦，也不是我叫他來的。”

李牧嘆了口氣，“對不起，過生日本想讓你高高興興的。”

“我沒不高興，就是…沒想到你還喜歡過他。”

“我眼瞎！”

“你這話說的，現在換我眼瞎了呗？”

“你不生氣？”

“為什麽生氣，你現在又不喜歡他。”小荷猶豫了一下，“那季風呢…你們分手了是嗎？”

“怎麽又提他？”

“我真的很好奇嘛，明明好好的為什麽就分手了呢？你不喜歡他了？”

“你覺得我應該喜歡他？”

“為什麽不呢？他對你那麽好，至少在我看來他對你挺用心的，還花了不少心思追你。”

李牧不知道該怎麽說，“既然你問了，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嗯，你說。”

“打個比方，有一天你看見一只貓從樓上掉下去摔死了，你很自責，這時老天爺給了你一次機會可以回去救它，你會怎麽救？”

“當然是不能再讓它掉下去了。”

“如果時間更早一些呢？”

小荷搞不懂這是什麽問題，“不讓它上樓就好了。”

“再早一些呢？”

“那就更簡單了，趕緊收養它，讓它舒舒服服的呆在屋子裏，它就不會遇到危險了呀。”

“如果那只貓不喜歡你也不讓你靠近，你還會救它嗎？”

“當然要救，怎麽說也是一條命啊，撓兩下也沒關系，至少也要把它放到安全的地方。”

“可有的人卻什麽也不做，非要等到小貓快要掉下去的時候再伸手救它。”有件事也是李牧這兩天才想明白的，還記得上一世季風明明瘦的很，因為力量不夠連胳膊都被自己拽脫臼了。所以這一世他才會瘋狂的練肌肉吧？他只打算在最後一刻當英雄。

“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老天給的他很多次機會，他可能在想，沒關系的這次不成還有下次。”

“機會多也不行啊，那是命啊，它摔下去會很疼的，再說了，他怎麽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萬一這是最後一次呢？”

是啊，萬一是最後一次呢？李牧長嘆一聲，“他說他是真心想救那只貓。”

“放屁！這他媽就是僞善！”

“僞善？…呵，說得對。”

“你到底在說什麽？”

李牧不知所謂的搖搖頭，“我覺得他不值得我喜歡，所以分手了，就這麽簡單。”

小荷滿腦子問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看李牧表情落寞也不敢再深問了。

“既然他們兩個你都不喜歡了，那你喜歡我好不好？”

李牧老無語了，“別鬧了行嗎，這關系夠亂的了。”

“亂就亂呗，怕啥。哦差點忘了，你的第一次還留着呢，可亂不得。”小荷壞笑，“牧牧，人生第一次很重要的，一定要留下好印象，給我好不好？我肯定給你一個難忘的回憶。”

“跟你聊天都得打馬賽克。”李牧白他一眼，不過這麽一說笑心情倒是好多了。

結果還沒高興多久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竟然是從不給他打電話的嫂子打來的。

剛接通就聽那邊亂哄哄的，嫂子膽子小不知被誰吓到了，聲音都帶着哭腔，“小牧，你趕緊回來，家裏出事了，來了好多人。”

李牧一驚立刻起了身，小荷一見他那表情就知道出了大事，半句廢話沒有拿上鑰匙就走，“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