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失禮
失禮
呂子毅很是失望,但也附和道:“紫菀小姐身子不好,若是淋雨吹風,再着了涼,可就不好了。”
三人落了座,吃酒聊天,呂子毅始終心不在焉。
“呂公子,要不,我叫人去把紫菀請來?”何春水問道。
呂子毅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只是有一件東西要還給她,由春水小姐轉交也行。”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塊手帕,攤開來,裏面包裹着的是瑪瑙蓮花。
“這不是那天送給紫菀的東西嗎?”何春水問道。
“對啊,怎麽會在你手裏?”吳非問道。
“那天我在泰安縣偶然遇到了紫菀小姐,她把這蓮花還有一些碎銀子交與我,托我查找芙蓉姑娘屍身的下落,銀子我打點時用掉了,還剩這個蓮花,我想還給她。”呂子毅說。
何春水接了過去,“她竟然沒把這個賣掉。”
“她說挺喜歡這個小物件的,所以我才想物歸原主。”呂子毅說。
“要說物歸原主,這原本還是吳公子買的吧。”何春水說。
“既然送給了紫菀小姐,那自然就是紫菀小姐的了。”吳非拿出腰間別着的扇子,下面挂着一個金紅相間的魚型扇墜,“況且,我已經收到春水小姐的回禮了。”
何春水拿着蓮花在手中把玩,“出淤泥而不染,倒是很适合紫菀。”
“說起來,這個物件還是子毅挑選的呢。”吳非笑着說。
“哦?”何春水擡起頭看向呂子毅,“難道呂公子那時候就對我們紫菀格外留意了?”
呂子毅一臉窘迫,“春水小姐不要取笑我了,我怎麽會肖想別人的妻妾,選中這個,只是因為它雕工好而已。”
何春水笑了,“說得也是,那時候你們倆還吵得火熱,不會存這種心思。”
吳非也笑了,“以前兩人一見面就吵吵鬧鬧的,也挺有意思。”
兩人繼續說說笑笑,呂子毅卻無心參與,說着不會肖想別人的妻妾,但他的心裏卻不住地想着金紫菀的病情,她病弱蒼白的臉,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金紫菀是何春林的妾室,呂子毅不停地在心中提醒着自己,那不是他該去招惹的人,不是他可以傾注愛意的人,但他心中依然熱烈地渴望能見到金紫菀。
呂子毅開始比吳非更加頻繁地出入何家,得知金紫菀已經痊愈,他非常高興,然而何春水一次次邀約,金紫菀卻一次次被何春林絆住腳步,不能前來。
呂子毅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想要跟別人的小妾見見面說說話,是癡心妄想,但他不能停止妄想,既然在何春水那裏見不到,那他就去結交何春林。
也不知幸還是不幸,結交了何春林之後,呂子毅很快就見到了金紫菀,因為何春林還是像之前一樣,叫金紫菀來陪客,呂子毅既高興,又為金紫菀覺得悲哀。
每每何春林讓金紫菀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呂子毅都會好言相勸,他知曉她心中的不情願,他想要尊重她,愛護她。
看見金紫菀跳舞,他由衷欣賞,金紫菀向他敬酒,他真心感謝,金紫菀向何春林讨要獎賞,他心中也覺得疼惜,但礙于何春林在場,兩人都在面對何春林說着違心的話,他始終沒能好好問問她,最近過得如何。
起初,呂子毅覺得只要能見到金紫菀的面,他就滿足了,但随着兩人見面次數的增加,他想要跟金紫菀說說話的願望越來越強烈,他想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知道她對于現在處境的真實想法,想知道她是否想要逃離何家。
這天,呂子毅一大早就來到何家,在門口遇到了剛從風月場回來的何春林,兩人挽着胳膊向內走,何春林喝了很多酒,腦袋昏沉,腳步虛浮,呂子毅勸他好好休息,自己改日再來,何春林卻硬拉着他往裏走,吩咐一旁的嚴華備了酒菜送到金紫菀房裏去。
這是呂子毅第一次踏進金紫菀的房間,他內心激動,面色如常,兩人相扶走過正廳來到裏間時,金紫菀正在梳妝,賈葉子在一旁伺候。
聽到何春林的聲音,金紫菀轉過頭,擺出一副笑臉,“相公回來了?”
看見何春林身旁的呂子毅,金紫菀心內一動,輕笑着問道:“呂公子也來了?”
“來了,都來了,今天我們要不醉不歸。”何春林歪扭着身子,笑呵呵地說道。
呂子毅把何春林安置在椅子上,靜靜等着金紫菀梳妝,不時偷偷瞟向她的背影。
金紫菀梳好了發髻,來到何春林身邊,“相公,你喝多了,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休息吧。”金紫菀一邊去扶何春林,一邊打發了賈葉子出去走走。
何春林推開金紫菀的手嘟囔着:“你別小瞧了我,我沒喝多,我還能喝。”
呂子毅也在一旁勸道,“春林兄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何春林突然睜大眼睛,一拍桌子,“喝!繼續喝!我請了呂賢弟來,怎麽能自己去休息?我不用休息!我還能喝!”
嚴華帶人走了進來,在桌上擺了一壺酒,幾樣小菜,金紫菀開口道:“嚴華,二爺喝多了,你扶二爺去睡會兒吧。”
“不用!誰都別來扶我!嚴華,你去,去外面去,我不叫你,你不許進來,都出去,誰都別來攔着我。”何春林叫嚷道。
“是。”嚴華應了一聲,領着下人退了出去。
“來,喝。”何春林說着就要去拿酒壺,金紫菀怕他碰倒了東西,趕緊站起來,給他倒了一杯酒,“相公,我來給你斟酒吧。”
“紫菀最貼心了。”何春林嘻嘻笑着,“去給呂賢弟也倒上。”
金紫菀走到呂子毅身邊,給他面前的酒杯添上酒,“呂公子請。”
呂子毅笑道:“多謝紫菀小姐。”
“紫菀過來!”何春林嚷道。
“來了,相公叫我做什麽?”金紫菀走了過去,何春林一把将她攬入懷裏,“我要娘子喂我喝。”
金紫菀笑了笑,拈起酒杯,遞到何春林唇邊,何春林就着她的手喝下杯中酒,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娘子喂的酒真是香甜。”
金紫菀嫌他身上酒味太重,微微別過臉,見呂子毅正紅着臉低着頭,不敢往這邊看,金紫菀心中感嘆,不習慣風月場的公子,為什麽偏要待在何春林這樣的人身邊。
何春林也看到了呂子毅的反應,覺得十分有趣,“紫菀,你去喂呂賢弟一杯。”
呂子毅慌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喝就是。”
何春林哈哈大笑,“賢弟啊,我說句話,你別不愛聽,你就是讀書讀傻了,酒不愛喝,女人的滋味也不懂,這樣活着有什麽樂趣,紫菀,去,坐他腿上,喂給他喝。”
“不用了,真的不用。”呂子毅趕忙拒絕,“紫菀小姐是春林兄的家室,怎麽能坐在我腿上?這樣太失禮了。”
呂子毅說完就要站起身,金紫菀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順勢坐在他的腿上,左手攬住他的脖子,右手拿起桌上的酒杯,遞到他唇邊,“呂公子,我相公可不懂什麽禮不禮的,你不用客氣,只管喝就是了。”
呂子毅渾身僵硬,兩只手垂在身側,只伸着脖子,一閉眼,把一杯酒喝進肚裏,“紫菀小姐,快請起吧。”
“等會兒,再喝一杯!”何春林伸着手指揮道。
金紫菀坐在呂子毅腿上,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酒,遞到呂子毅唇邊,“呂公子,請吧。”
“春林兄,我不勝酒力,喝不了這麽多。”呂子毅說。
何春林覺得腦袋變得沉重,俯身趴在了桌子上,喃喃道:“他不肯喝,紫菀,你喝進嘴裏,渡給他喝。”
何春林滿臉通紅地搖了搖頭,“別,我喝就是了。”
金紫菀卻将手收回,自己喝下了杯中酒,笑意盈盈地看向呂子毅,慢慢向他靠近。
她實在看不慣呂子毅待在何春林身邊,想借由此舉吓退他,讓他從此遠離何春林。
呂子毅看向何春林,“春林兄,不要鬧了,你快讓紫菀小姐從我身上下去。”
何春林沒有回答,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
金紫菀聽見呼嚕聲,回頭看了看何春林,轉過頭來,咽下了口中的酒,雙手攬上了呂子毅的脖子,“呂公子,你跟他不是一路人,應付不來這樣的場合,以後還是去找吳公子,清談取樂吧。”
金紫菀說完,扶着他的肩膀起身就要離去,呂子毅卻突然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按回自己腿上,金紫菀驚訝地擡起頭,呂子毅俯身,吻在了她的唇上。
金紫菀呆愣了片刻,呂子毅只是将嘴唇相貼,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回過神來,金紫菀用力推開他,站起身,向後退了兩步,她壓抑着內心情緒的翻湧,壓低了聲音,憤怒地問道:“你舍棄吳公子,和何春林交好,就是為了這個?”
呂子毅也趕忙站起來,他臉色緋紅,眼神慌亂,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一時情難自禁,冒犯了紫菀小姐,實在該死。”
金紫菀眼含怨氣,“什麽情難自禁,這樣的托辭你以為我會相信?就算你看不起我是個庸俗的伎女,離得遠遠的不就好了?何必非要跑到我跟前來羞辱我?”
呂子毅直起身來,急切地解釋道:“我确實是為了你,但并非是要羞辱你,我只是,只是……”他臉漲得通紅,面對着金紫菀質問的眼神,心虛地垂下眼簾,“我只是想常常見到你罷了,并無他求,剛才是我鬼迷了心竅,傷害了你,實在抱歉。”
金紫菀聽了,臉上發起燙來,她看了看趴在桌上打着呼嚕的何春林,也不知他是否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不覺心驚肉跳,“你別說了!他喝多了,你也喝多了,這事我就當沒發生,你趕緊走吧。”
“不,我不能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呂子毅左右看了看,走到金紫菀面前,壓低了聲音,“紫菀小姐,你跟我一起走吧,我雖然不如他富有,但我願意一生一世真心待你,讓你再不用過這種曲意逢迎的生活。”
真心?金紫菀有些恍惚,一瞬間,她想到了小時候看到父母恩愛和睦的場景,一家人擠在一個漏雨的小房子裏,粗茶淡飯,勞作休憩,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已經割舍了自由和尊嚴的自己,真的還可以再過上那樣的日子嗎?
“喀嚓!”何春林揮動胳膊,一只酒杯被碰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發出令人心驚的巨大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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