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

第 34 章

五條悟最近安靜了很多，尤其是表現在他和宮古繪裏的交流上，不過白發紅眸的小姑娘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五條悟也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他自己如果有什麽糾結的話是會自己想明白的，用不着宮古繪裏去指點迷津。

五條悟伸直了大長腿坐在長椅上，手上捏着奶油快要融化的可麗餅，擡頭看着天空中巨大的飛艇。

名為“白鯨”的飛艇緩緩從外港駛來，用它那巨大的身影給港口蒙上一層陰影。

“敦君已經上去了嗎？”

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像是回過神一般，轉頭向宮古繪裏求證。

“上去了，和港口mafia的人一起。”宮古繪裏皺了皺眉，遲疑地用了一個形容詞。

“他的……宿敵？”

聽到宮古繪裏斟酌了半晌用出的詞彙，五條悟沒來由地想笑。

他想到了自己的摯友夏油傑，又感覺這詞聽起來像是某些王道漫畫中的男二（？）必有的宿命。

“哈哈哈……”他沒來由地大笑起來，又仿佛是解決了某個困擾多時的難題。

“真是有你的啊繪裏醬，敦君在這個世界就像是‘主角’一樣呢。”

宮古繪裏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用詞有哪裏不對勁，聽到五條悟的大笑才意識到自己用詞可能有些過分中二，她回想了一下中島敦的屬性，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就是吧。”

在宮古繪裏眼裏，中島敦應該就是那個主角了。

哪怕這個世界上還有掌握着異能力唯一BUG的存在，哪怕這個世界還有着某些外神的存在，但這個世界的核心是中島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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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不夠聰明，沒有其他前輩那樣驚才絕豔，但世界注視着他。

也不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中島敦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只是在努力認真地執行着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制定的計劃，為此，他不惜和之前跟自己打得有生有死的芥川龍之介合作，雖然對方并沒有要和自己合作的意思。

他自己一個人對菲茨傑拉德攻勢不停，雖然并沒有取得太多進程。

“喂！芥川，我們應該……”

話沒說完就被某個張牙舞爪朝着自己飛來的黑色爪子堵住了。

很好，這家夥打算一個人解決菲茨傑拉德的同時還要把自己也一起解決了。

這家夥就沒點大局觀嗎？！

中島敦心裏吐槽着芥川龍之介的獨狼屬性，但他卻不得不在觀察芥川龍之介的進攻時機時掐準timing，在菲茨傑拉德防禦對方進攻時乘虛而入。

既然芥川龍之介不打算和自己合作，那麽自己也沒必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他配合就是了。

中島敦這麽想着，但他們兩人終究不敵對方。

更何況他們之間的配合爛到連對手看了都忍不住吐槽。

“住手吧少年們，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

菲茨傑拉德一拳正中中島敦的臉頰，将他打飛了出去。

雖然并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但被這兩個少年糾纏着到底也很令人煩心。

“停下、白鯨！”

中島敦掙紮着從被砸破的大理石碎塊中爬起，紫金色的眸子惡狠狠瞪着菲茨傑拉德，那雙眼睛裏倒是有了些屬于野獸之王的威風淩冽。

“哦，這個眼神……”

菲茨傑拉德并沒有錯過中島敦的眼神，他望着那雙野性滿滿的眼睛，同樣被激起了戰意。

“很好，少年，既然無論如何都不打算認輸的話，那麽我也要認真起來了——”

宮古繪裏看着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飛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兩個人的計劃總不至于出錯吧？

難道最後還要他們兩個來收拾爛攤子？

她還沒說話，太宰治的電話忽然來了。

“太宰先生？”

“喲，繪裏醬，你和五條先生應該已經在約定之地了吧？”

“诶……說好的在港口，我和五條老師就在港口公園這邊，白鯨的速度很快，敦君他們應該還沒有奪回控制權。”

她這麽說着，轉過頭看了看五條悟，對方朝着她比了一個十的數字。

“按照這個飛行速度，預計還有十分鐘就要接近港口了。”

“真的沒問題嗎？”

“沒關系的哦，繪裏醬。”電話那頭的太宰治聽到了宮古繪裏的話，表情卻沒有太大變化，他聲音聽起來依舊溫和冷靜，“這個時間亂步先生和我都算到了，而且，我們還有最後的殺手锏沒有使出來呢。”

他這麽說着，擡起頭看着天空，朝着不遠處比了一個手勢。

“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後續的收尾工作就要麻煩你們了。”

“收尾工作？”

聽到電話那頭的太宰治這麽說，宮古繪裏一臉疑問，她怎麽沒有聽人提起過她和五條悟還要接手什麽收尾工作，他們不是只是來做最後一道保障的嘛？

怎麽現在又變成要接手什麽收尾工作了？！

“嘛，到時候你們就明白了，我先挂咯。”

太宰治這個謎語人的屬性就不是很好，宮古繪裏突然被這麽來一下，整個人就有非常不好的預感，甚至感覺自己很有可能被驢。

太宰治那個混蛋該不會真的把她和五條悟也算進那個什麽計劃裏了吧？

她脾氣是好，但五條悟的脾氣，任誰摸着良心都不敢說他脾氣好啊。

“……被坑了？”

宮古繪裏挂了電話，一雙紅瞳茫然又憤怒地看向五條悟，

“五條老師早就猜到了嗎？”

“嘛……怎麽說呢，特意把我們兩個安排到特等席上，很難說對我們沒想法。”五條悟倒是對太宰治利用他們這一點心裏早有準備，雖然并不怎麽喜歡替人打白工，但那個人是太宰治的話就另當別論。

那個狡如狐的青年似乎一早就看出了什麽所以之前有背着宮古繪裏單獨和自己聊過天，說的都是一些宮古繪裏最好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

“吶，五條先生，你對繪裏醬……”黑發鳶眸的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輕言細語，

“你想要鯊了繪裏醬，是吧？”

高大的白發青年像是沒有聽清這句話一樣，看着太宰治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只是将一直遮着自己眼睛的墨鏡推開，露出那雙鮮紅的眸子，“嗯？”

“別裝傻，雖然五條先生掩飾得很好，但是我對于別人的鯊意還是自認很敏感的。”

太宰治又複述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五條先生想要鯊了繪裏醬，沒錯吧？”

“嘛……你要是這麽說也沒什麽問題。”

五條悟眨了眨那雙鮮紅的眸子，承認了太宰治的推測。

“那孩子啊……雖然知道不是她的錯，但畢竟我的精神有點問題嘛……”

五條悟說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為感染了外來的病毒，所以變成了兔子眼咯。”

他這麽說着，也沒跟太宰治解釋為什麽自己會多宮古繪裏抱有鯊意，這對他們兩人來說都不重要。

“這件事情應該不只你一個人察覺了吧，那個喜歡和我搶限定大福的偵探先生應該也察覺到了，但他并沒有任何表示……”

“我好奇的是，為什麽你會對我說這件事情。”

“你應該和那位偵探先生一樣，對于別人的事情沒興趣插手的吧？”

“嘛……”聽到五條悟的話，太宰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照理說外人是不應該對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插嘴……但我很喜歡繪裏醬，所以不希望她死在五條先生的手上哦。”

“畢竟，我好歹還是算一個好人嘛。”

聽到太宰治的話，五條悟雲淡風輕的表情有了變化，他收起了一直露出的微笑，上挑的嘴角下撇，一雙鮮紅的眸子看在太宰治身上，讓對方産生了一種被極度危險的野獸注視着的錯覺。

“我算是那孩子的監護人，所以不要對她産生什麽奇怪的念頭哦。”

“至于我對她如何，那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就像你說的，外人沒有插嘴的餘地。”

“再說了，你覺得那孩子會察覺不到嗎？”

五條悟重新将墨鏡推下，遮住了那雙鮮紅的眸子。

“她很早就知道了。”

她知道，但是她不在乎。

宮古繪裏被人追着用鯊意洗禮也不是一兩回了，更何況五條悟現在的狀态她也很清楚，被“蟲子”污染的後遺症罷了，雖然五條悟在沒有被“污染”的時候就已經挺瘋了，如今也只不過再瘋一點，宮古繪裏自認能應付的過來。

她對自己和五條悟都有信心。

五條悟不是會随便下鯊手的人，她也不是會随便把小命丢在這種地方的人。

“總有一天，我會徹底死去。”

她曾經這樣告訴過香草小姐，

“不過沒關系，我的旅程即使走到現在也已經足夠。”

她拯救過那麽多的世界，早已經夠本了。

“只是有點可惜，如果連我也死去的話……就真的沒有人記得那個混蛋了呢……”

俗話說得好，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被人遺忘。

那家夥是無法成為回憶的，所以他承載了她所有的恨意與負面情緒。

孤獨地存在于一片荒蕪的死寂星。

“不過，也許就這樣解脫也很快樂。”

當然話還沒說完就被香草小姐暴力打斷。

草綠色長發的溫婉女子微笑着雙手捧着宮古繪裏的臉開始死命大力揉搓，直到白發少女自己受不了舉起雙手認輸。

“抱歉抱歉，我不應該說這種話，是我錯了！”

“小繪裏，”香草小姐發洩完情緒之後注視着她，眼裏滿是複雜。

“不要對自己失望，你做得很好。”

“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香草小姐這麽說着，又像是想起什麽雙手一擊掌，“就像是娜娜說的那樣，說不定你是因為單身太久所以情緒有些不穩定。”

“這樣吧，到下一個世界時想辦法談個戀愛？”

“好好談個戀愛，然後可以盡情地享受退休生活，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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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古繪裏不知道五條悟和太宰治曾經秘密對話過，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是很在意，畢竟那是太宰治和五條悟，這兩個人想要隐秘地交流些什麽是絕不可能被人發現的，就算是江戶川亂步也不會肆意探查別人的隐秘。

她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白鯨，忍不住拍了拍五條悟的手臂，

“有辦法把那個推回去嗎？”

“……繪裏醬，雖然老師是很高興你對老師的實力如此有信心……但說實話，那個體積已經勉強到老師的極限了哦。”

他的領域哪怕能夠容納這麽大一搜白鯨，也不可能就這麽把這麽大一搜飛艇直接推出港口，更何況還要考慮其他的問題……

“不過，如果不是将它推出去，而是直接在港口外面把祂打下來的話，這點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直接打下來？”聽到五條悟的話，宮古繪裏點點頭，“這倒也是個辦法，只是如果這麽直接動手的話，老師應該也沒辦法避開敦君吧？”

五條悟聳聳肩，給了宮古繪裏肯定的回答。

“距離太遠，我也看不到敦君在哪裏。”

宮古繪裏的眼睛前幾天就恢複了，也不知道太宰治是怎麽做到的，總之聽說那個代號為Q的少年在清醒了之後光是看着太宰治就被吓得乖乖說出了自己存放布娃娃的地點，是在某個地鐵站的站內儲藏櫃，鑰匙被他放在了站外的某個花壇裏。

宮古繪裏眼睛恢複之後就能看得清了，只是在聽說她的症狀之後別人還沒什麽，精神系異能力的主人反而大呼不可思議，甚至想要主動找到宮古繪裏求證。

當然他還沒來得及付諸實際行動就被太宰治揪着後衣領子拽回了醫務室，然後又在某一天被宮澤賢治安排着移交了軍警，至于之後港口mafia安排人偷襲軍警的看守所把Q又收容回去了這種事情，也不由他們負責。

反正武裝偵探社沒有和港口mafia正面對上的時候，他們也不會負責已經從自己手上移交出去的任務的。

現在的問題是哪怕眼睛好了，宮古繪裏因為距離過遠仍舊是看不到中島敦，這種情況下五條悟随意出手的話很有可能攻擊到中島敦，哪怕讓他和飛艇一同墜落，在這茫茫大海中想要撈一只小白虎也是大海撈針，更何況也不知道他墜落的時候是個什麽狀态……

“如果能夠聯系到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