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腦內世界養娃日常

腦內世界養娃日常

謝汝安的親生父親，那名檢修員，之前做測謊，都是讓殺人鬼頂上，因而順利通過了之前的問話，排除自己的內鬼嫌疑。

重新測謊後，這名檢修員被查出，就是在鹿城警局做手腳的內鬼……之一。

“是我們先入為主了。”蕭悟生總結道。

他們此前陷入了一個誤區：既然殺人鬼的目的就是殺人，完成獵殺目标，那它們就只會在與殺人事件相關的訊問中，幫宿主撒謊。

它們沒有動力，在諸如做內鬼，在訊問室裏面放鐵簽這些事情上，幫宿主遮掩。

但現在看來，宿主跟殺人鬼能達成的合作，不僅僅是在獵殺方面。

雙方合作得足夠緊密的情況下，殺人鬼完全有可能，在任何問題上，幫宿主瞞過測謊儀。

“但檢修員只能做在訊問室裏放兇器這一件事，既不能把方四的手铐換成生鏽的，也不能在警局會議室裏放竊聽設備。”

“這些事只能是探員或者警局高層做的吧？”餘丹一邊舉着啞鈴一邊說，“之前探長你不是在調查鹿城警局往總局調任的名單嗎？有什麽線索沒有？”

“……餘探員。”

“咋？”

“你在幹嘛？”

“跟你們開會啊。”

“你開會也要撸鐵？”

“一天一撸鐵，醫院遠離我。謝探員，不如你也跟我一起？你最近跑醫院太勤快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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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得勤快點。”謝無瞳的意識體在陪謝汝安看書，“藍天跟殺人鬼研究學會在船上設套，明顯是有備而來。到底是誰非要派我出這趟差的，探長你可以從這個角度下手查探。”

餘丹拿手在謝無瞳眼前晃了晃：“她這是在聽還是沒在聽啊？”

“聽什麽？”謝無瞳被餘丹晃得暫時回神。

蕭悟生覺得，他們特搜科就沒有會議紀律這碼事。

“餘探員，之前你那烏斯集團的檢修員名單給高層，高層是哪個領導非要讓謝探員去出差的？”

“領導只會派秘書通知我結果，我哪有權限去旁聽高層會議？”

“那通知你的是哪個領導的秘書？”

“我哪裏分得清領導的秘書誰是誰？”

得，線索又斷了。

“反正藍天已經死了，殺人鬼研究學會之前設計讓藍天殺我，無非是想培養藍天的殺人鬼。現在他們應該沒有動力針對我了吧？”謝無瞳接着自己之前的話往下說，“要是內鬼涉及的層次太高，查探的事不急在一時。”

“主要是，我們把沐琴的案子遞上去以後，變得比較閑。”賀臨打着哈欠，“總局醫務室又不用我去兼職，我都要閑到摳腳了。”

謝汝安小蘿莉在腦內世界學舌：“摳……腳？”

謝無瞳的意識體趕緊去捂小蘿莉的耳朵：“你怎麽光學賀臨說話？給你的書看完了嗎？”

大概是因為，謝汝安是個意識體，渾身上下只有腦子，所以認字很快，背書很快，學舌也很快，長得也快。

她長大似乎不是靠養分，而是靠學習，每學會點什麽，她就會長大一點。

不知不覺間，她就長成了一枚幼女，長得還跟謝無瞳小時候很像。

謝無瞳越來越有養女兒的感覺了。

她甚至在腦內世界布置出一個專門供謝汝安活動的兒童房，讓意識體抄錄了很多兒童書放在裏面。

但謝汝安似乎對她放在腦內世界的卷宗更感興趣。

“阿瞳姐姐，我以後也要做探員。”她舉着卷宗，高興地宣布。

“別吧，做探員很危險的。”謝無瞳的意識體随口回答。

過了一會，她才想到，謝汝安只是個意識體小孩。

她的活動範圍，僅限于自己的腦內世界，以後沒法做什麽。

“算了，做探員就做探員吧。”謝無瞳又改口。

大不了，她在腦內世界裏，幻化出一些自己親歷過的現場給她玩耍。

“對了，阿瞳，既然有空，你要不去烏斯集團進一次全息游戲，碰碰運氣，消滅謝無同啊？”

關于用“血包”消滅謝無同這個辦法，謝無瞳跟特搜科的同事通過氣。

她也去問過謝治好幾次，謝治都告訴她，目前意識體能随機到的時間點，都在“血包”出生之前。

謝治還特意告誡她，別去看那本叫《琉璃風月》的小說，尤其是不要去問“血包”的名字，免得謝無同感應到“血包”的存在。

所以謝無瞳至今不知道“血包”叫什麽。

“餘探員，關于你追的那本小說……”

“不是說你不能看嗎？”餘丹連連擺手，“我最近都沒在追了，就是怕對你說漏嘴。”

“我就問一個問題，就一個。”謝無瞳看着腦內世界裏，跟她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樣，黑白透明的小蘿莉，“我的‘血包’，叫謝汝安嗎？”

“當然不叫啊。”

戚徨打斷她們。

“好了，不準問這麽多。烏斯集團不許你問，也是擔心你的腦內世界裏會出現跟‘血包’姓名相關的記錄，被謝無同察覺。‘血包’的名字，你是絕對不能知道的。”

謝無瞳也知道這個道理，她只是想确認，她的“血包”，是不是她千辛萬苦救下來的謝汝安。

她也覺得自己的腦洞開得大了點。

謝汝安是真實存在的意識體小孩，“血包”只是個游戲地圖生成的NPC，怎麽可能是一個人？

謝無瞳思考“血包”的問題，思考得有些投入。等她重新讓注意力回到意識體，發現她在腦內世界裏布置的兒童房內空空蕩蕩。

“謝汝安？”她跑出兒童房，環顧四周。

謝汝安不見了。

“你見過謝汝安嗎？”謝無瞳第一時間去找蕭誤生。

“謝汝安是誰？”

最近謝無同入戲比較深，蕭誤生就沒怎麽找過謝無瞳，也無從得知那個小嬰兒有了新名字。

謝無瞳開始滿腦內世界地找。

從典獄長辦公室，到流水車間，到大大小小的牢房，到精神病院區域。

最後還剩一個地方沒去了。

謝無同最不想讓她靠近的，旋轉樓梯。

“阿瞳？”戚徨喊她，“下班了，要走嗎？”

原來她已經找了一個下午。

“戚徨。”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有個女兒。”

“什麽？”

“我真的有個叫謝汝安的女兒，她現在遇到了危險，我要去救她。”

謝無瞳的意識體靠近旋轉樓梯的邊緣，她已經隐約聽到了謝無同的怒吼聲。

“如果一會出什麽狀況，不要送我去醫院，送我到烏斯集團。”

“你要做什麽？”他反握住她的手腕，“你說清楚。”

跟謝汝安相處久了，謝無瞳的意識體跟她之間，開始産生某種可以相互感應的聯系。她能感覺到，謝汝安闖進了一片危機四伏的區域。

她操縱着意識體，靠近旋轉樓梯的邊緣，耳邊隐約能聽見謝無同的怒吼聲。

“你是不是要去那裏！”戚徨扳過她的臉，“不許去！不許去那裏，謝無瞳！”

謝無瞳無視了戚徨，隔着旋轉樓梯的扶手往下看。

這麽短的時間，謝汝安不可能走得太深，但放眼望去，一圈圈的階梯上，都沒有謝汝安的身影。

到底去哪裏了呢……

謝無瞳靈光一閃。

她知道這條樓梯怎麽走了。

怪不得無論她闖多少次，闖得多深，都走不到樓梯的盡頭。

她找錯路了。

她用意識體跨過拉杆，縱身一躍，直直地從旋轉樓梯中間的中空處墜落。

“謝，無，瞳！！！！”謝無同的吼叫聲由遠及近，同時響起的，還有蕭誤生的慘叫聲。

謝無瞳的身體一軟，栽倒在戚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