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回到過去（二）

回到過去（二）

戚徨是看着謝無瞳碰到畫像進來的。

這說明，這裏的謝無瞳，大概率是跟他認識的那個。

他決定先想辦法跟她彙合。

“阿生，我想跟在蕭探長身邊見習。”戚徨對蕭悟生提議。

另外兩名室友哀嚎：“別吧……好不容易要放假。我們不是剛剛見習完好幾個月，你還沒工作夠啊？”

蕭悟生有點心動：“對哎，我正好可以去找阿瞳！”

“那我可以一起去嗎？”戚徨追問。

“可以啊，這是你的提議嘛。”大學生版本的蕭悟生毫無防備，語氣裏是滿滿的炫耀，“你還沒見過阿瞳呢！”

“全警校誰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室友指着蕭悟生的手機屏保，還有滿桌子的照片吐槽，“謝大偵探化成灰，大家都能認出來。”

“不一樣！她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蕭悟生不服。

戚徨看着蕭悟生擺了滿桌的，各個時期的謝無瞳，微微出神。

“那我可要去見一見。”

謝無瞳恢複意識的同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說話聲。

“阿瞳，你沒聽見我的問題嗎？你為什麽晚了一天回來？”

是，謝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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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回到那段消失的記憶裏了？

“回答我。”謝汛還在催促。

“因為……我……”謝無瞳根本不知道今天是哪一天，之前發生過什麽事，只能開始觀察自己所處的客廳，試圖找找線索。

她看到自己的提包，這是她大一的時候用的。

現在是藍箜案案發的時候。

謝無瞳懶得繼續回答謝汛的問題，直接摘下測謊頭盔。

“爸，我要走了。”

“……嗯”

謝汛從不對她動粗，也不罵她。

事實上，只要她摘下測謊頭盔，謝汛就不會跟她發生任何對話。

離開客廳，謝無瞳擡頭看天。

這裏的天空深處，沒有藍天白雲，只有蒙蒙的灰霧。

成片的灰霧，讓她聯想到謝無同出現後，她構建腦內監獄之前，那片灰蒙蒙的腦內世界。

繞過謝家族地的庭院，她在自己的房間裏發現了謝汝安。

謝汝安在腦內世界裏只是個黑白虛影，沒有色彩。謝無瞳還是第一次看到彩色版本的謝汝安，一下子沒能認出來。

“謝汝安？”

“阿瞳姐姐！”謝汝安原本捧着她的課本在看，聽到謝無瞳的聲音就高興地擡起頭來。

彩色版本的她，跟謝無瞳小時候更像了，除了謝無瞳的眼睛是淺灰色的，而謝汝安的眼睛是淡藍色的。

淡藍色的眼睛……

謝無瞳想起了《琉璃風月》全息游戲裏，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藍眼NPC。

她的“血包”。

“你是謝汝安吧？”

“對呀，阿瞳姐姐，這不是你給我起的名字嘛。”謝汝安眉眼彎彎，“是祝你平安的意思。”

謝無瞳安慰自己，“血包”只是游戲裏的NPC。她跟“血包”見面的時候，謝汝安的意識體還在別的殼子裏，沒到她的腦內世界呢。

“你在看什麽？”

謝汝安舉起書皮。

《公務員法》

謝無瞳：……

她開始反思，自己平時到底給小朋友教的東西是不是太嚴肅了，讓她一上來就挑這玩意兒看。

“你看得懂？”

“看完其他書就看得懂了啦！”

謝無瞳這才發覺，謝汝安已經把她書架上的書都薅了下來。

看着堆了一地的厚重課本，謝無瞳不禁感慨，果然是意識體小孩，渾身上下只有腦子。

“阿瞳姐姐，你要走嗎？”謝汝安把謝無瞳的書夾在腋下，“帶上我嘛。”

謝無瞳有點猶豫，她要去蕭老探長那裏查藍箜的案子，未必顧得上她。可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更不安全。

要把她留在蕭家嗎？

“我先帶你出去。”謝無瞳牽着謝汝安出門。

把她留給謝汛肯定是不行的，她在考慮找個托管所，把謝汝安放下再走。

剛出門，就碰上了離開客廳的謝汛。

謝無瞳下意識地把謝汝安往身後藏，謝汛卻好像沒見到謝汝安一樣，徑直從她身邊經過。

嗯？

謝無瞳幹脆把謝汝安直接舉起來，上下晃動，謝汝安被她晃得直樂。

“好玩，阿瞳姐姐，好玩~”

謝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仍然沒說什麽。

他看不到謝汝安。

“你把那朵花拔下來。”謝無瞳指着庭院，指揮謝汝安。

花枝從謝汝安的小手中間穿過，一片花瓣都沒被碰動。

“你就只能跟書互動啊？”謝無瞳無奈，看來放托管所的計劃也宣告流産，只能把她帶在身邊。

謝無瞳到達鹿城警局不久，蕭悟生就帶着戚徨來了。

“阿瞳！”

“阿瞳。”

蕭悟生不明所以地看着戚徨：“你怎麽也叫她阿瞳？”

“我……我，就是被你帶的。謝同學，你好。”戚徨在蕭悟生的注視下，有點心虛，掩飾般朝謝無瞳伸出手。

“謝，謝同學，很高興認識你。”

“嗯，很高興認識你，這位是……”她看向蕭悟生。

“戚徨。”蕭悟生介紹道。

“哦，戚同學。”

戚徨心裏一陣失落。

她好像不認識他。

那這個謝無瞳，會不會喜歡他呢？

如果他在這裏改變了她的記憶，她還會不會喜歡他呢？

“阿瞳姐姐，他們是誰呀？”這時，謝無瞳身後轉出來一個淡藍眼睛的小女孩。

戚徨在蕭悟生書桌上見過謝無瞳小時候的照片。

這是小時候的謝無瞳？

他忍不住蹲下身，想摸摸小女孩的腦袋，手卻穿過了她。

“阿徨，你在那裏幹嘛？”蕭悟生摸着手上的雞皮疙瘩，“怎麽好像撞鬼了一樣？”

“這就是謝汝安。”謝無瞳悄聲對戚徨解釋，“我們進警局吧，阿徨。”

戚徨心裏的失落瞬間被治愈。

她說出了他們之間的暗號。

這是跟她一起來到這裏的那個謝無瞳。

蕭悟生耳尖地聽到了謝無瞳的只言片語。

“阿瞳，”他狐疑地問，“你怎麽叫他阿徨？”

“我也是被你帶的。”謝無瞳主動拉過蕭悟生的手，“走吧，我們去找你爸。”

戚徨意識到，其他人不能看見謝汝安，于是小幅度地牽起謝汝安的小手，跟在他們身後。

——這是阿瞳的女兒……那他要照顧好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