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陳年火災現場（一）

陳年火災現場（一）

距離驚險的燈塔之行，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他們最後是被救援直升機接回去的，因為無論是謝治還是謝無瞳，都等不及讓燈塔慢慢挪了。

一進入能夠接收信號的海域，跟在燈塔附近的神秘船只就悄然消失。探員們都光顧着照看兩個病號，沒怎麽看船只的外觀，對方離得比較遠，他們也看不清。

謝無瞳有很多問題要問謝治，比如《琉璃風月》的地圖是怎麽回事，那個老頭是誰，烏斯集團為什麽可以找到異世界的入口，還可以讓她的意識體穿梭到異世界的其他時間線，改變未來。

還有最重要的，謝家到底有沒有跟殺人鬼研究學會合作，警局的內鬼究竟是誰。

可惜，謝治最後死了。

他大腦裏的老頭也把謝治當成了“容器”。那老頭堅信，自己會成功占據謝無瞳的身體，所以只管讓謝治撐到謝無瞳進游戲艙，讓他進入謝無瞳的腦內世界。

謝治後續是死是活，他管不着。

謝無瞳最後跟謝家那四房達成協議，烏斯集團技術部由她全權管理，其他部門仍舊歸那四房人管。新的技術部主管，是他們做殺人鬼觀測時在旁邊看守的技術員，謝治的族侄，謝淋。

“殺人鬼研究學會？我真不知道我們跟殺人鬼研究學會還有合作。”謝淋沒想到一上任就要背這麽大的鍋，一臉生無可戀，“警局內鬼什麽的，離我的生活就更遠了……”

謝淋的日常，摸魚，摸魚，摸魚。

謝家小輩的日常，還是摸魚，摸魚，摸魚。

謝淋來做這個技術部主管，不是因為他的管理能力有多強，純粹是因為在族內抽簽的時候，抽了個下下簽。

謝無瞳問他《琉璃風月》地圖的內情，問謝家跟警局還有殺人鬼研究學會的關系，注定是問了個寂寞。

“我只能告訴你，《琉璃風月》地圖是個真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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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剛剛告訴你的！”

“我早就知道了好吧？還不是怕你利用‘血包’消除謝無同的時候，有心理障礙，所以一直沒說。”

謝無瞳不太相信。

她覺得謝淋就是在強行挽尊。

“不過……我叔生前提到過，《琉璃風月》全息游戲問世之前，謝家莫名其妙買了棟樓。”

謝家坐擁半個烏斯集團，但向來不愛講排場。

買樓這個行為，絕對屬于異常消費。

“我們好多小輩偷偷去參觀過，那棟樓就是個鬼樓，沒人住，中間有套房還被燒得烏漆嘛黑的。你說，這棟樓，會不會跟謝家發現《琉璃風月》世界的入口有關？”

謝淋說着說着，也起了好奇心。

“那你帶我去看看？”謝無瞳當即準備動身。

“啊？那棟樓在鷹城呢……”

謝淋的好奇心像燈芯上的殘火，一聽說要出遠門，就秒滅。

“反正我現在接了我叔的位置，有鑰匙，我把鑰匙跟地址給你，你自己去吧。”

謝無瞳午休期間偷溜到隔壁烏斯集團跟謝淋開小會，下午就回了隔壁邺城警局坐班。

她捧着個保溫杯進辦公室，賀臨看見就朝她豎起大拇指。

“阿瞳，你最近開始養生了诶！可以可以，作為你實際上的主治醫生，我很欣慰。”

“你可閉嘴吧，你是法醫，自稱阿瞳的主治醫生，太不吉利了。”餘丹邊舉鐵邊吐槽。

“探長，餘丹公然在警局搞封建迷信！”

蕭悟生這次贊成餘丹的話。

“餘丹說得對，有些事還是得避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的前女友過于多災多難，弄得他最近都開始忍不住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聽到什麽不吉利的話，就想掏出柚子葉在謝無瞳的頭上掃一下，驅個邪。

“還是戚徨最正經，你們學習一下前高級探員的作風，他就從來不信亂七八糟的……”

賀臨話還沒說完，謝無瞳就舉起出現在辦公桌上的平安符。

“呃……這是誰的？”

“我給你求的。”戚徨看起來很不好意思，“那個，探長說得有道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燈塔一行，特搜科五人組沒把謝治保住，被警局高層削了一頓。

不過謝無瞳現在間接管着烏斯集團的技術部，高層又沒敢削太狠。

雖說挨了頓批，但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因為這次非官方合作被拉近了不少，從稱呼到氛圍，都變得親近起來。

謝無瞳從燈塔離開後，足足養了小半年才回特搜科，一開始還沒能适應辦公室裏的氣氛。聽他們插科打诨了一通，在烏斯集團一無所獲的郁悶倒是消散了不少。

“阿瞳，去烏斯集團問到什麽了嗎？”戚徨走到她身後。

他還想問，她現在怎麽都不粘他了，弄得他不太習慣。

謝無瞳不去粘他，他只能反過來多跟阿瞳貼貼。

“拿到串鑰匙，據說在鷹城一處謝家的物業裏有線索。”

“那我們陪你去。”

事關殺人鬼研究學會，去那棟樓裏調查，也屬于特搜科的分內之事，謝無瞳倒沒推脫。

“好啊，那我們周末去看看。”

“啊？周末還加班？能不能工作日申請個外勤去啊？”賀臨虛着眼，“這種算公差吧？”

“呃……那要不就我跟戚徨去？”

“不行！”戚徨跟賀臨同時搖頭。

“不管你去哪裏出差，賀臨必須跟着。”

他們算是被謝無瞳整怕了。離開燈塔的時候，要不是賀臨在，她可能要跟謝治一起領便當。

賀臨就是他們小團隊的奶媽，謝無瞳這種脆皮，什麽都可以不帶，奶媽必須帶。

蕭悟生出去接了個文件回來，賀臨就試圖讓蕭悟生安排出外勤的事兒。

“那棟樓在哪，我看看？”蕭悟生看了眼謝淋寫給謝無瞳的小紙條。

“哦，不用特別安排，我們馬上就要去這個地方。”蕭悟生把文件袋裏的材料抽出來，“高層決定重啓一樁十年前的火災案調查，案發現場就在這棟樓裏。”

“十年前？”餘丹驚得差點把啞鈴摔了，“高層是嫌我們太閑了嗎？”

“火災案裏有個死者，是烏斯集團閱讀平臺的編輯。當時鷹城警局遲遲無法查出結論，烏斯集團跟受害者家屬強烈要求結案，案子就成了懸案。高層好幾次想重啓調查，都被謝家阻止了。後來謝治接管技術部，又繼續阻撓調查。現在謝治死了，高層沒了阻力，才決定重新開始調查。”

“謝治死小半年了吧？”謝無瞳若有所思，“現在才重啓調查？在我回來銷假的當口？”

賀臨覺得這沒什麽。

“你現在也算烏斯集團的實權人物之一，那棟樓畢竟是謝家的産業，等你回來才下指令，很正常啊。”

“問題是，我剛拿到鑰匙，探長就拿到文件了。”謝無瞳甩着手裏的鑰匙串，“要麽是謝淋跟高層通了氣。要麽，高層有人在監視我，或者特搜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