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桔梗的手指拂過鏡奁, 紅色楠木特有的溫潤感透着指尖傳過來。
小紙人望着那一堆金銀珠寶,哪怕它沒有眼睛,可是一筆畫就的直線眼睛都已經彎到不能再彎的角度,那股喜意已經要透紙而出。
她伸手當着小紙人垂涎的眼神把裝着珠寶的盒子蓋給合上了:“不能碰哦,這不是我們的。”
“可這分明就是送給您的嘛!”小紙人看着桔梗不要這些珠寶,都快急的轉起了圈圈:“如果不是送給您的,他們怎麽會把這麽貴重的東西鎖也不鎖的就放在這兒, 而且您看, 這些珍珠鑽石, 還有珊瑚手串——和您的美貌是多麽多麽的相配啊!”
桔梗突然看它,臉上有一點傷心的意思:“所以小紙人的意思是, 我必須要有這些珠寶襯着,才好看?”
“不不不!”
小紙人立馬緊張的否認道:“桔梗大人無論什麽樣子都好看, 只是……只是佩戴上這些珠寶, 能讓您看上去更加美麗, 您, 您就不想變的更漂亮嗎……”
“想啊。”
桔梗把小紙人從桌上提了下來,不再讓它的視線接觸到那些珠寶, 聲音款款柔情, 甚是動人:“就算我是個巫女, 可巫女也是個女子啊, 總是逃不脫女人愛美的本性, 想要漂亮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您就戴上試試看嘛——”小紙人谄媚地笑:“肯定超級超級漂亮。”
她随意一掃紙門外些微浮動的光影,唇角笑意更深:“嗯, 漂亮大概沒什麽問題,只不過,戴上了這些東西,還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在。”
“想要好看,也要先想想……有沒有這條命消受的了。”
窗外的細細的影子似乎輕輕搖動了一下,像是被夜風不經意地吹動。
她收斂笑意,正色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也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
“……是……”
沒能說服桔梗帶上珍珠鑽石,小紙人有些氣餒,但還是聽話的行了個禮:“桔梗大人晚安,我去門外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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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拜托了,晚安。”
桔梗取下腰間挂着的兩把刀,一把一期一振,另一把鏽跡斑斑,仿佛随時都能碎刀,和光澤嶄新的一期一振相比實在相去甚遠,但上面挂着的漂亮刀繩證明它有被好好關照着。
她把玩了一下刀繩才把兩把刀放到了枕畔,囑咐道:“今夜還請好好相處,不要生出矛盾啊。”
兩把刀一動不動,只是刀身冰涼,似乎在無言地抗議鬧脾氣,最後太刀一期一振挪過來,把自己主動的送上了桔梗手心蹭了蹭,引來鏽刀嗡鳴一陣。
她帶着咒力的手分別點了點兩把刀的刀柄。
“不許胡鬧了,睡覺吧。”
窗外傳來一聲貓叫,随後就是小紙人不解的聲音:“哪裏來的野貓……”
熄了燈,桔梗褪下外層的外套,露出裏面貼身的襦袢,掀開被子一角和衣躺了進去,聽見聲音一轉頭,看見枕畔的兩把刀正你推我阻争先奪秒地試圖鑽進被子裏。
桔梗:……
她似笑非笑:“看來是對你們囑咐的過頭了,這麽快就同仇敵忾一致對外了嗎?”
太刀一期一振嗡嗡了一聲。
桔梗把兩把刀撈了出來,放在一旁的刀架上:“謝謝,不過我想,我暫時還不需要一把刀來給我暖床。”
被當場抓了個現行,被取消了随睡在床畔的福利兩把刀也只能裝死地一動不敢動,桔梗搖頭輕嘆,打量它們不敢再惹事就閉上眼睛淺眠起來,她已經很久不曾真正的睡着過,與需要有關,但更多卻是因為睡不着的緣故。
小紙人整張紙貼在了紙門上,一時分不清哪裏是它哪裏是紙。
晨光從花叢中慢慢蔓延開來。
一宿無話。
***
翌日清晨。
長谷部捧着托盤敲響了桔梗的房門,沒用多少力就推開了房門,正想說聲對不起卻發現,房中空無一人。
想了想,他端着和式的早餐去了庭院,那裏是刀劍閑暇時刻最常待的地方。
轉過彎,果然看見了巫女緋绔的火紅色,這一位巫女,除了姿容較貴族美女都更出色以外,簡單至極的衣着和往常巫女沒有不同,只腰間系着兩把刀……兩把?
長谷部捧着托盤上前,剛放緩了表情出聲道:“巫女大人……”
“你想幹什麽?”
他端着盤子的手一抖,低下頭,小紙人擋住了去路,一副不信任的樣子想考察他和他盤裏的食物。
昨天到場的時候,長谷部來的已經晚了一點,是以并未聽到小紙人開口說話,剛才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他下意識的以為是一期一振又回到了這裏,這聲音和那把太刀簡直脫了個影似的,叫人分不出什麽區別。
也有可能是時間過去的太久,他已記不大清楚那個人是什麽樣子,是什麽聲音。
長谷部面無表情,僅保持着恭順向桔梗道:“巫女大人,您的早餐已經備好,請盡快享用,不然等餐點涼了,食用于身體無益,不知道您的口味是什麽,所以我就按照傳統早餐随意準備了一些,如有怠慢,請多見諒。”
小紙人就這樣被忽略,氣哼哼的跑到桔梗身邊:“……大人您餓了嗎?”
一雙手徑直從長谷部裏端過了盤子,細瘦的手指上戴着黑絲手套,藥研藤四郎的紫色眼睛裏盛滿了笑意,向長谷部告了個歉,便主動要求:“長谷部君還是去侍奉主人吧,畢竟長谷部你可是近侍,主人身邊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你的,巫女大人就由藥研藤四郎來侍奉,盡管放心好了。”
長谷部的餘光瞟過小紙人,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嗯,那我就先走了,這裏就拜托藥研你了,有什麽事的話及時叫我就行。”
盤子一轉手到藥研手中就矮了不少,小紙人終于得以一窺盤中的食物:有熱氣騰騰的味增湯,秋刀魚,米飯團子,紅豆鲷魚燒,茶碗蒸,還有一盅嫩生生的豆腐,雖然長谷部說是随意安排,但各色食物看上去豐盛又美味,倒像是他的自謙之語。
藥研藤四郎并沒有貿貿然的把食物端上去讓桔梗品嘗,他把托盤放在了長廊上的小杌子上,然後主動走到她身邊相邀。
“巫女大人,”他的一言一行和短刀的天真爛漫截然不同,反而透露着一種成熟刀的氣場氣質:“請您用餐,如果食物不合口味,藥研也好馬上去廚房為您更換。”
桔梗對于食物并沒有很大的要求,搖了搖頭,跟他走到了長廊上跪坐下。
這座本丸的庭院很大,足夠容納好幾畝的花草,花田的中間有幾個刀劍付喪神正在用自己的本體刀練習劍術,藥研見她并不是很有食欲的樣子,反而一直盯着那幾個舞動刀劍的付喪神,神情一黯。
他笑道:“那幾位正在練習劍術的就是藥研的兄弟們,這幾日本丸的手合場正在修繕之中,沒有辦法全部對外開放,所以他們只能到庭院中練習,弟弟們劍術不精,若是打擾了巫女大人的安寧,那,藥研真是感到十分的抱歉。”
桔梗看着那幾個短刀,随口答道:“不會,他們的劍術都相當不錯,也不缺乏歷練,看來都是已經見過血的刀。”
藥研藤四郎說:“是刀劍,哪有不見血的呢。”
坐在一旁的小紙人突然開口問道:“你們這座的本丸是不是養了貓啊?”
藥研藤四郎為桔梗添湯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笑了笑:“沒有養貓,不過,我們本丸的大俱利迦羅偷偷的關照了幾只流浪貓咪……因為主人一向不喜動物,所以只能時不時的給它們投喂點食物,倒也不算養了寵物,只是這件事做得多少,像是在鑽主人話裏的漏洞,我們的主人并不知情……還請巫女大人您,為我們保密。”
幾把短刀專心的練着劍術,只是在休息的間隙間無意往這邊掃來幾眼,看到藥研藤四郎和桔梗兩個人正在食用早餐便乖覺的沒過來打擾。
“當然。”
桔梗忽然看向那幾把短刀中的一個,主動問道:“那個穿黑衣服的長發孩子是誰?”
他順着桔梗的眼光看過去:“是鲶尾藤四郎。”
藥研問:“怎麽了?”
“只是覺得,那孩子很像一只貓咪呢,”她放下了筷子,撫唇而笑:“不過當只夜貓子并不是什麽好事情,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太晚睡覺會長不高的。”
話畢,藥研藤四郎極快的接了一句:“大人說的是……咳,餐點是否不合您的胃口?我瞧您幾乎都沒有怎麽動。”
桔梗只是随意的嘗了一點眼前的食物,進食對于她來說只是用來扮演角色必須經過的一道程序而已,也許為了融洽氣氛,也許為了別的什麽,但本身,她是不需要進食的。
“是我自己的原因,長期游走在山野,故而沒有定時飲食的習慣,一時之間有些吃不下去而已,”桔梗站起身,從跪坐的姿勢到站立,動作行雲流水,帶着一股古典美意,叫人有些離不開眼:“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在這座本丸內走一走?也好看看這附近的風景,庭院中的花盛開的正好呢。”
……
直到巫女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幾振短刀忙不疊的跑到藥研藤四郎身邊,抓着他的袖子投去詢問的眼神。
“她剛才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藥研搖頭苦笑。
“這位大人警惕的很,往後小心行事,不要讓她發覺了,讓亂停止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行為,至于,鲶尾,你也不許再跟着胡鬧了。”
黑色長發的少年一臉不可置信。
“開什麽玩笑?我可是目前偵察值和隐蔽值最高的啊!怎麽可能會被發現,一定是你多心了,”他不滿的辯駁:“我們可是計劃部署很周密的,不過是靈力強大一點,之前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
“好了。”
藥研沉下臉又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指着鲶尾:“你自己也不看看,你這個樣子居然敢去夜襲,滿腦袋都是破綻,要是放在實戰裏早就被捅了個對穿了。”
一向無口無心的骨喰藤四郎用沒有情緒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鲶尾,然後伸出手把他頭頂的兩撮呆毛給壓了下去。
一松手,呆毛又自己立了起來,在他頭頂搖搖晃晃,就像兩株頑強不拔的小草。
再按……
再松……
鲶尾有使勁的甩甩腦袋把他的手甩開,有些不高興的伸手壓住了那兩根頭發,不讓骨喰再摸它:“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聽亂的話,但是如果還有其他人有好奇心的話,我也沒辦法阻止啊。”
“別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可是你們……總之,粟田口的人,絕對不能出手,”藥研嘆了口氣:“但是,你們可以盡可能的接近她,這位巫女大人身上不僅有靈力,而且有非常難得的淨化的力量。”
骨喰突然開口:“……身上挂着的刀劍,是一期一振。”
他的眼神裏透露出堅定:“是一期哥。”
“這世界上一期一振有很多,我們無法确定她身上的就是一期哥,”藥研藤四郎收起小杌子上的餐具:“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沒有任何意義,若非對方主動提及,你們千萬不要洩露口風,以免引得懷疑。”
鲶尾藤四郎露出想笑的表情卻快要哭出來似的:“可是,我多希望他就是一期哥,可如果,他真的就是我們的一期一振,之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才好,我不想對他舉刀子……”
他哽咽了一下,感覺心被狠狠揪住,呼吸不得。
藥研擡起手摸了摸鲶尾。
那低低的聲音如泣如訴,到了末尾已經聽不見了:“可是,作為刀劍忠誠的本能……”
骨喰說:“所以,在那之前,把一切都忘了吧。”
***
風裏吹送過來的香氣讓人很容易就沉醉在其中,變得意識恍惚。
小紙人在路上已經接連不斷的打了三四個噴嚏,它很不滿的嚷嚷道:“這個本丸的主人明明很有錢啊,種的花為什麽都是最次的?要不然這味道怎麽這麽濃,看上去跟假花似的……還一種一大片,一點審美觀都沒有。”
要是在鬼燈身邊它肯定不敢這麽說,比起這眼前的一大堆紅色花朵,鬼燈的金魚草明顯更……醜,只是一脫離了鬼燈的苦力差事,小紙人一下子就肆無忌憚了起來。
雖然它不過是個式神,但好歹也背負着“安倍晴明制造”,這個名頭放出去,到哪裏都是響當當的,小紙人憋的紙都有些紅了:可一直這麽阿嚏阿嚏的,簡直敗壞了安倍晴明的形象。
“在背後偷偷說主人家的壞話,這好像并不好啊,”響起的聲音貴氣而慵懶,渾然天成的憂郁中又夾雜着一絲漫不經心,輕柔的磁性嗓音如同鵝毛一樣輕輕掃過人的心端,微微生起一點癢意:“花的香氣本來就是這般馥郁的,若是不這麽香,不就讓它連花瓶的價值也沒有了嗎……可悲的壁花啊,就如同我這可憐的籠中鳥一樣,只能被束縛在這裏,被人肆意嘲弄。”
“……”
被抓到在背後說人壞話是很心虛啦,但是從頭到尾它都沒有嘲弄過這個人啊,這個人啰啰嗦嗦一大堆,怎麽盡把話題往自己身上生搬硬套呢?
桔梗拍了拍小紙人的頭,示意它不要頂嘴:“随意走到這裏,冒昧的打擾了,剛才它說的話還請不要放在心上,是我管教失責。”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小紙人向花田中的男人彎了彎薄薄的腰:“對不起。”
它還有點不服氣:“可是我剛才說的是花,根本沒有提到什麽籠中鳥……”
“原來,籠中鳥連被提起的資格都沒有嗎?大人身邊的式神都沒有将我這籠中鳥看進眼裏啊……這樣的話,我不願意過來污了大人您的眼睛,被傳為天下人之刃的刀,其實不過是這樣一個可憐的角色罷了。”
粉色頭發的男子一雙異色瞳在陽光底下熠熠發光,比珠寶箱裏的那些鑽石還要奪目,看着巫女,他臉上的那一點哀怨和頹靡的神色愈深:“至于這花田,是因為審神者大人身體不佳,根據醫囑才種下了這麽一大片的花朵,這香氣能短暫的麻痹神經,讓人不那麽痛苦,畢竟疼痛可是最折磨人的事情呀。”
小紙人捂住自己的嘴巴,聲音還是從紙縫裏漏了出來:“該不會是罂粟吧……”
對方眼睛一眨并沒有回答它的話,桔梗瞧了男人幾眼,問道:“你可是昔日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的刀——宗三左文字?”
“嗯……”
宗三左文字并沒有否認身份,答應了一聲就苦笑起來:“果然如此呢,曾落入那個魔王手中,就那麽有吸引力的嗎就連我的名字也是作為那個人的依附而出現,真是,可笑又可悲了。”
“果然。”
桔梗朝他抿唇一笑,粲然的笑意把他笑愣了:“終于見到了。”
宗三左文字有些驚愕的站了起來,露出了整個身體。
盡管現在,“桔梗”依然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可是現在的時間是靜止的,終究和過去不同,那連接現在和生時的每一樣事物,很輕易就能勾起她對過去的感慨。
對于曾經見過的關于美的記憶,宗三左文字,跨過了時間的長河,以不遜于想象中的優雅的完美的姿态現身在她面前。
除了……似乎過分的憂郁和纖弱。
小紙人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盡管它并沒有這種東西,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子實在太漂亮了,渾身散發着一種天生的,引人犯罪的氣味。
他的粉色長發松松的挽着,繞着纖細的脖頸垂下來,身上穿着和頭發同一色系的粉色僧袍,本該是禁欲冷漠的僧袍松松垮垮的套在過度瘦削的身材上卻更加彰顯了那種華麗頹迷的味道。
寬大的僧袍下沒有再穿褲子,露出了半邊腿,瘦而長,膚色白到在太陽照射下反射出迷目的眩光。
他自垂自憐,神色哀哀:“您也,想讓王者的象征來服侍嗎……如果這是您的願望,那麽宗三左文字,除了答應,還能有別的什麽回答呢?”
桔梗說:“不了,不必這麽叨擾,我看你很忙的樣子,請繼續畑當番吧,我不打擾你了。”
略一點頭算是道別,她帶着小紙人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桔梗走的痛快,留下宗三左文字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握着鋤頭呆呆的站在花田裏發愣。
良久,他自憐自哀的看着手中翻地的鋤頭,又打量了自己一身的塵土:“就這樣,瞧不起籠中鳥嗎?就算是籠中鳥……明明也是可以作陪的,宗三左文字啊,你到底在期待些什麽呢?”
“宗三哥!”
身後背着巨大鬥笠的藍頭發小男孩跑過來,手緊緊的揪住他的僧袍下擺,神情之中掩飾不住的緊張:“沒事吧?”
宗三左文字揉了揉弟弟的頭發:“沒有事情的,小夜,你不要擔心。”
“可是,”小夜的手還是沒有松:“她是個巫女,每次只要巫女一來,宗三哥哥就會露出這種神色,像是要哭了似的。”
他蒼白的有些病态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龐,喃喃自語道:“原來我已經失态到這種地步了嗎?連情緒都不能自控,這樣的刀,也就只配做籠中鳥了……放心,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真是讨厭啊,被那種視線注視着……宗三左文字茫然的撫摸眼眶。
會心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鐵碎牙: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但那把湊不要臉的刀非說要履行近侍的職責暖床,然後我就被嫌棄了
一期一振:這就是,傳說中的……寝當番吧?
宗三小公舉日常鑽鳥籠☆
他今天也不高興☆
今晚上收藏夾,然鵝雙11之夜估計大家都去逛某寶了,沒什麽人會逛晉江吧……希望泥萌安慰安慰這只蠢作者,證明,我還是被愛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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