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箭雙雕

第035章 一箭雙雕

“若世子心裏沒有我, 你又怎會是如今這副模樣?”

伊清歌輕蔑地看着他,道:“就算知曉我讓你替嫁又如何,世子心裏還不是裝着我, 要知道以前我們也曾花前月下。伊華然,這一局你輸得徹底, 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如今的世子妃是我!”伊華然加重語氣強調,語氣中飽含憤怒和委屈。

伊華然越是這樣,伊清歌心裏越是得意, 說話也越發的沒有遮攔,道:“沒錯,你是世子妃, 可那又如何呢?平陽王府只有世子一個子嗣,卻落得個不能人道的下場, 平陽王這一脈注定斷絕,沒落是早晚的事, 更何況你這個名不副實的世子妃, 能得意到幾時?”

伊華然眉頭皺緊, 不悅道:“世子到底與你有過一場婚約, 你怎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怎麽,心疼了?”伊清歌換了個姿勢,譏諷地看着伊華然,道:“姐姐不會真的愛上世子了吧?”

伊華然白皙的臉上浮現紅暈, 道:“與你無關!”

“呵呵……”伊清歌用帕子捂着嘴巴,放肆地笑了起來,道:“這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呵呵……”

“你笑夠了沒有!”伊華然漲紅了臉。

伊清歌因為笑得太過,尿意越發明顯, 有種要溢出的感覺,她的臉色一變,急忙夾緊雙腿,用力地甩了甩手,只是并未甩開,焦急地說道:“你松開!再不松開,我就動手了!”

伊華然死拉着她不松手,紅着眼睛說道:“道歉!只要你道歉,我就松開。”

“你這個瘋子,趕緊松開!”伊清歌已經到了臨界點,不能再與他糾纏下去,随即用力推了一下伊華然。

伊華然的手猛地松開,踉跄了幾步,摔在了地上。

伊清歌一怔,随即厭煩地說道:“這是你自找的。”

伊清歌功夫多想,加快腳步朝着門口走去。伊華然倒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開門離開,他才蜷縮起來,小聲地嗚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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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清歌一出門,便打了個寒戰,尿意更加強烈,她顧不得穿上鬥篷,便讓晴風找來一個丫鬟帶路,急匆匆地朝着茅廁走去,只可惜剛到茅廁門口,便已經控制不住地尿了出來。

晴風和晴雲見她突然停了下來,心中疑惑,突然聽到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順着聲音看下去,只見她的繡鞋以及裙擺已被打濕,這才意識到她們家小姐竟然尿了褲子。

跟着過來的丫鬟急忙低下頭,明顯是看到了。

伊清歌羞得漲紅了臉,一巴掌甩在晴雲臉上,怒道:“愣着作甚,還不趕緊扶我去如廁。”

晴雲顧不得被打得嗡嗡作響的腦袋,急忙解下外衫,給伊清歌擋上,晴風則扶着她走向茅廁。

待來到茅廁,伊清歌轉頭看向晴風,命令道:“你去拿衣服,順便讓那個領路的丫鬟閉嘴。”

“是,奴婢這就去。”

晴風急匆匆走了出來,卻發現那個丫鬟已經不見了,她四下找了找,卻并未找到,唯恐時間久了,伊清歌會着涼,便只能暫時作罷,又找了一個丫鬟帶路,先去給伊清歌拿衣服。

‘吱呀’,正廳的門被推開,一陣冷風灌了進來,伊華然淚眼朦胧地看了過去,見進來的是齊方岑,掩飾性地擦了擦眼角,起身說道:“世子,你怎麽過來了?”

伊華然兩眼通紅,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明顯是哭過,卻裝作若無其事,看得齊方岑一陣心疼,推着輪椅來到近前,問道:“又被欺負了?”

伊華然搖搖頭,手故意往背後藏了藏,道:“沒有,方才有些頭暈,就坐下歇了歇,讓世子見笑了。”

齊方岑将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裏,道:“把手給我看看。”

伊華然并未照做,又把手往後藏了藏,道:“剛才弄髒了手,還是別看了。”

齊方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了出來,擦傷的手掌出現在眼前,不僅破了皮,還腫了。齊方岑眉頭皺緊,眼中閃過冷意,揚聲說道:“于海,拿傷藥過來。”

門口的于海應聲,急忙去拿傷藥。

齊方岑擡眼看他,道:“是她傷的?”

“不是。”伊華然紅彤彤的眼中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小聲說道:“是我不小心摔的。”

齊方岑見狀緩了神色,卻不打算就此罷休,道:“可有說謊?”

伊華然看着他委屈地眨眨眼,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哽咽道:“疼……”

齊方岑的心一揪,無奈地嘆了口氣,掏出帕子給他擦着眼淚,道:“還知道疼,為何不讓人上藥?”

“沒來得及。”伊華然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說道:“阿岑剛才兇我。”

齊方岑的心又軟了幾分,道:“方才語氣不好,是我不對,那你可對我說了實話?”

“是妹妹推得我。”伊華然掙紮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實話。

“為何推你?”

對于這樣的回答,齊方岑看似并不意外,伊華然心裏也有了數,方才在頭頂上窺視的是齊方岑的人,道:“我攔着她不讓走,她就推了我。”

“那你為何不讓她走?”

因為她尿急。伊華然失落地撇開視線,道:“我不想說。”

“不想說便不說。”剛才這裏發生的事,齊方岑一清二楚,無奈地看着他,道:“以後有事不願說,可不說,但不可撒謊,明白嗎?”

伊華然溫順地點點頭,道:“嗯。”

大廳的門被推開,于海從走了進來,手裏拿着藥箱,“主子,東西拿來了。”

“再準備一盆清水。”

“是。”于海又吩咐人準備了一盆溫水。

“傷口需要清洗,你且忍一忍。”

他做特工多年,身上大傷小傷沒斷過,這點傷壓根不算什麽。伊華然遲疑地點點頭,神色中難掩緊張。齊方岑給他沖洗傷口,當水接觸傷口時,他還是忍不住痛呼出聲,眼中迅速有淚光閃爍,只是強撐着不讓眼淚落下來。

見他咬得嘴唇都白了,齊方岑心疼道:“疼就叫出來,別忍了。”

伊華然一眨眼,晶瑩的淚珠便落了下來,看得人心一顫。

于海出聲說道:“主子,要不奴才去請餘大夫過來吧。”

伊華然聞言急忙出聲阻止,“不用,我不疼了。”

齊方岑本來聽于海那麽說,心中隐有不悅,又聽伊華然這麽說,不悅變成了無奈,威脅道:“以後若再受傷,定讓餘明磊給你開最苦的藥。”

小心思被戳穿,伊華然白皙的臉頰泛上緋紅,“不會了。”

清洗完傷口,齊方岑又替他上了藥,用紗布包紮好。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菊香的通禀聲,“主子,菊香有事禀告。”

“進來吧。”伊華然看了看齊方岑,揚聲說道。

菊香從外面走了進來,行禮道:“奴婢見過世子。”

齊方岑擺擺手,道:“有何事說吧。”

菊香看了看伊華然,見他沒有阻止,這才出聲說道:“回世子,方才二小姐打了秋萍,還嚷嚷着要打死她。”

伊華然的眉頭微蹙,道:“妹妹為何打人?”

“這個……”菊香神色間有些為難。

見她吞吞吐吐,齊方岑臉色沉了下來,道:“說。”

菊香見狀急忙說道:“秋萍說二小姐失禁了,二小姐說她造謠,二小姐便讓丫鬟打秋萍。”

“失禁?”伊華然茫然地眨眨眼,随即好似明白了過來,道:“怎麽可能?”

菊香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滿臉不可置信,一個正常的成年人竟然能失禁,這得憋得多狠,“秋萍說的有理有據,應該錯不了。”

“這事若是傳出去……”伊華然想到事情的嚴重性,焦急地起身,道:“不行,我得過去瞧瞧。”

這種場面怎麽能少得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齊方岑一把攥住了伊華然的手腕,道:“你受傷了,此事便交給母妃去處理吧。”

“我的傷不礙事,妹妹出了這種事,又鬧得如此沸沸揚揚,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豈能坐視不管。”見齊方岑面露不悅,伊華然小心地揪住了他的袖子,撒嬌似的小聲叫道:“阿岑。”

齊方岑見狀不由一陣心軟,道:“去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不能再受欺負。”

“好。”伊華然忙不疊地點頭。

齊方岑看向菊香,嚴肅道:“世子妃受傷,你們竟完全不知,已是護主不力,若再讓她傷到分毫,我定不輕饒!”

菊香聞言急忙說道:“是,奴婢定護主子周全。”

菊香幫伊華然穿上鬥篷,主仆倆便急匆匆地趕去了現場。

看着伊華然走出去的背影,于海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世子妃就是心腸太軟,都被欺負成什麽樣了,竟還這麽關心她,要換成奴才,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齊方岑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把枭叫來,我有事吩咐。”

“是,奴才這就去。”

于海剛出去沒多久,正廳的門便被人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行禮道:“屬下參見主子。”

“附耳過來。”

“是。”枭領命,走到齊方岑身邊,彎下了腰。

齊方岑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枭随即直起了身子,道:“屬下告退。”

伊華然剛出芙蓉園,便聽到了一陣說話聲,随即放慢了腳步。

“王妃,此事一定要嚴懲,否則傳出去,不僅我的聲譽毀了,還會殃及姐姐的聲譽。”伊清歌略顯尖利的聲音傳來,哪還有半分方才面對他時的得意。

秋萍争辯道:“王妃,奴婢并未撒謊,王妃若不信,可派人去茅廁外瞧一瞧,那外面還有一灘……尿。還有二小姐更換下來的衣服,方才被這個丫鬟塞進了花叢,奴婢可以帶人尋來。”

伊清歌臉色漲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道:“王妃,你們這是要逼死夢瑤,那夢瑤索性就不活了!”

伊清歌說完便作勢朝着一旁的大樹撞去,被一旁的晴風晴雲攔了下來。晴風裝模作樣地大聲嚷嚷了起來,道:“小姐,您千萬不能做傻事啊,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老爺夫人怎麽辦,大小姐也會一輩子良心難安啊。”

“好了!”柳如珺不耐煩地呵斥道:“是嫌鬧得不夠大,想讓全京都的百姓都知道,堂堂兵部侍郎家的二小姐,聞名于世的京都第一才女,竟然尿失禁?”

柳如珺這話就相當于當衆扒光了伊清歌的衣服,讓她羞憤難當,兩眼含淚地說道:“王妃,就算您再對夢瑤不喜,也不能偏信這丫頭的話,損我清譽。”

“那是否讓人将她口中的東西都找出來,你才認?”柳如珺冷眼看着她,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

“王妃……”

見她還想狡辯,柳如珺不耐煩地打斷,看向跪在地上的秋萍,道:“你去把東西找出來。”

“是,王妃。”秋萍應聲,起身跑了出去。

伊華然趁機走了過去,來到柳如珺近前,行禮道:“華然見過母妃。”

“華然,快起來。”柳如珺将伊華然扶了起來,關切道:“你身子還沒好全,怎的出來了?岑兒呢,怎麽也不攔着點?”

“世子攔了,只是妹妹出事,華然不能坐視不管。母妃放心,華然穿的厚實,又戴着兜帽,不會有事。”

柳如珺注意到伊華然的手竟纏着紗布,便出聲問道:“你這手是怎麽回事?”

“華然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皮,沒事的。”伊華然的手往身後藏了藏。

柳如珺轉頭看向伊清歌,眉頭皺得越發緊了,怒道:“伊二小姐好大的膽子,竟敢上門欺負我們家華然,是當我們平陽王府沒人嗎?”

伊華然急忙勸道:“母妃息怒,這事不怪妹妹,華然也有錯,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伊華然這話就相差明着告訴柳如珺,他的手就是伊清歌傷的。

就在這時,秋萍拿着個包袱走了過來,道:“王妃,這就是二小姐換下來的衣物。”

柳如珺冷聲說道:“打開。”

秋萍打開包袱,露出了裏面的衣服,緊接着傳來一股尿騷味。

柳如珺用帕子捂住了鼻子,道:“伊二小姐還有什麽話說?”

伊清歌看着伊華然,終于想明白了,憤怒地說道:“是你!伊華然,是你害我!”

伊清歌原本讓晴風去找秋萍,是打算用銀子堵住秋萍的嘴,誰曾想秋萍是個長舌婦,她們去茅廁的那片刻功夫,秋萍已經将此事說了出去,等伊清歌從茅廁出來,她尿失禁這件事,整個芙蓉園都知道了。

伊清歌見王府的丫鬟對她指指點點,又聽晴風沒找到秋萍,便知此事瞞不住了,向來驕傲的她哪能受得了,恰巧看到了藏在暗處的秋萍,她一怒之下,讓晴風和晴雲将秋萍捉了過來,擡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還命令晴風、晴雨往死裏打。秋萍見狀哪肯就範,于是便吵吵了起來,有人去了芙蘭院,有人去了芙蓉園,于是整個王府都知道了此事。如今伊清歌看着假惺惺的伊華然,再回想之前他拉着自己不讓走,便明白了怎麽回事。

伊華然蹙起了眉頭,道:“妹妹這話是從何說起?”

如此大的打擊,讓伊清歌無法再維持冷靜,道:“是你攔着我不讓走,才會發生這種事,你就是在報複我!”

“我為何要報複妹妹?又因何要攔着妹妹?況且,妹妹從未說過要去如廁的事。”

“你報複我,是因世子心裏的人是我……”

“妹妹!”伊華然打斷了伊清歌的話,轉頭看向柳如珺,道:“母妃,妹妹被氣糊塗了,一時口不擇言,還望母妃多擔待。”

柳如珺聽了伊清歌的話,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不禁開始懷疑齊方岑真的還念着伊清歌。她掃了一眼在場衆人,道:“傳令下去,若今日之事傳出王府,在場所有奴才全部處死,無一例外!”

丫鬟們聞言心中一驚,急忙跪在了地上,道:“奴才不敢。”

“都退下吧。”

丫鬟們相繼起身,躬身退了下去。

柳如珺冷眼看向伊清歌,道:“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管你是伊清歌,還是伊夢瑤,也不管岑兒心裏是否有你,以後都不許再踏足平陽王府一步,否則我就将那封文書,以及這套衣服,扔到大街上,讓京都所有百姓都知道知道,他們口中的第一才女,到底是什麽樣的品性。”

伊清歌跪在了地上,道:“王妃,清歌知道您心裏怨恨清歌,可清歌也是身不由己……”

“閉嘴!”柳如珺再次打斷伊清歌的話,道:“馬上在我面前消失,否則後果自負。”

伊清歌看看柳如珺,又看看伊華然,随即垂下眸子,站起了身,眼神中皆是怨毒之色。

今日之恥辱,我伊清歌記下了,早晚有一日,我會連本帶利地讨回來!

看着伊清歌離去的背影,伊華然張了張嘴,卻到底沒再多說什麽,只是神色中多了幾分擔憂。其實他心裏別提多痛快,這個秋萍是跟翠蘭一起買來的丫鬟,是個典型的長舌婦,最擅長造謠傳謠,特別招人讨厭。今日本來不是她當值,是伊華然專門叫她來的,還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讓伊清歌一出門就能看到她。于是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如今出了這事,秋萍這丫頭應該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又讓伊清歌出了醜,簡直大快人心。

伊華然轉頭看向柳如珺,求情道:“母妃,這衣物還是毀了吧。”

柳如珺嘆了口氣,道:“随你吧。”

“多謝母妃。”

伊清歌從平陽王府出來,坐上了停在外面的馬車,那張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見晴風走了進來,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打的她腦袋歪向一邊,耳朵嗡嗡作響。

伊清歌卸下僞裝,美麗的面容猙獰起來,道:“沒用的東西,讓你辦點事,你就給我辦成這樣?”

“主子恕罪,奴婢知錯!”晴風跪了下來,‘砰砰’磕着頭。

為了巴結齊艾華,伊清歌将晴雨送給肅王府管家的兒子做妾,不過一個月的功夫,晴雨就被折磨得沒了人形,實在受不住,偷跑回來求伊清歌,卻被伊清歌又送了回去,活活被那男人打死。晴風不想成為第二個晴雨。

伊清歌一想到伊華然,就恨得咬牙切齒,道:“那個賤人讓我受了如此奇恥大辱,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晴風匍匐在車上不敢動彈,也不敢吱聲。

伊清歌踹了她一腳,道:“你說我該怎麽報仇?”

晴風被吓得一激靈,急忙說道:“奴婢愚鈍,實在想不出,還請主子恕罪。”

“你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那我還留你作甚?”伊清歌語氣中滿是威脅。

晴風聞言心髒猛然一縮,大腦快速運轉,道:“主子,如今王府我們進不去,他又縮在裏面不出來,想要報複他幾乎不可能,得想辦法把他引出來,咱們才能成事。”

“那你說要如何把他引出來?”

“這個……”晴風絞盡腦汁想着,緊接着靈光一閃,道:“再過一段時日便是他的生辰,主子可以以夫人的名義,讓他回府慶祝,一旦他來了,想怎麽樣,那就是主子說了算。”

伊清歌似笑非笑地看着晴風,直看得她頭皮發麻,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移開視線,道:“你沒瞧見方才平陽王妃對他的态度?不過是手上破了點皮,就那般興師動衆地問罪,若他在咱們府上出點事,她能善罷甘休?”

“奴婢愚鈍,還是小姐思慮周全。”晴風唯恐伊清歌覺得她沒用,接着說道:“既然這樣不成,那就假借別人的名義,想辦法把他約出來,約到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到時他是生是死,都有主子說了算。”

“那你說要假借誰的名義,才能把他約出來?”

“聽聞最近他與肅王妃走得很近。”

“肅王妃……”伊清歌小聲呢喃了一句,杏眼中閃過冷芒,道:“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馬車在街道上走着,突然一陣輕微的破空聲響起,一顆小小的石子打在了馬腿上,馬兒吃痛躁動起來,緊接着又有一顆石子飛來,這次打在它的眼上。馬兒徹底失控,狂奔了出去,無論馬夫如何安撫都沒用。

馬車突然加速,伊清歌的身子猛地前栽,一下子磕在了地上,而且是腦袋先着地,她只覺得額頭一陣劇痛,緊接着便是頭暈目眩。晴風見狀急忙上前攙扶,卻因馬車不穩,穩不住身子,朝着伊清歌就撲了過去,好不容易暈眩感稍輕,打算坐起來的伊清歌,再次以頭搶地,差點扭斷脖子。

晴風急忙爬起來,再去看伊清歌,發現她已經暈了過去。

馬夫見控制不住,急忙喊道:“小姐,驚馬了,快跳車!”

晴風聞言都快急哭了,道:“主子暈過去了,怎麽跳車?晴雲呢,快進來幫忙!”

“晴雲姑娘被甩出去了。”

晴風一怔,随即說道:“那你快進來!”

“小的是男子,怎能進小姐的馬車,要是因此毀了小姐的清譽,那小的就死定了!”

“那我怎麽辦?”

“來不及了,馬上就要撞牆了,快跳車!”

晴風掀開車簾一看,頓時俏臉一白,這要是撞上去,她們不死也得殘。她轉身看向伊清歌,腦海中快速閃過幾個念頭,最後一咬牙,拖着伊清歌來到車門前,在馬車撞上牆壁之前,一同滾下了馬車。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不少人,人群中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年輕男子,看了一眼遠處昏迷的伊清歌,如來時一般,走得悄無聲息。

“翻車了,快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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