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侍郎府探望
第037章 侍郎府探望
“這與妹妹重傷有何關系?”
齊方岑摩挲着伊華然的手指, 道:“那場刺殺就是皇上在試探我,他想知道我是否真的不良于行。因為在他心裏,我是那些皇子的威脅, 只有我真的病了,他才能放心, 才能放過平陽王府。你能明白嗎?”
伊華然怔忪了半晌,才遲疑地點點頭,道:“阿岑是擔心餘大夫治好了妹妹的病, 會讓皇上懷疑他也能治好你的病,是嗎?”
齊方岑欣慰地笑笑,雖然是個性子軟的, 卻一點就透,道:“是, 一旦皇上起了疑心,不管事實如何, 平陽王府都将陷入危機當中。”
一顆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 順着他絕美的臉頰落下, 流過他略顯蒼白的唇, 輕聲說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此時的伊華然就好似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脆弱得讓人心疼。齊方岑靠了過去,抱住了他的身子,道:“華然, 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伊華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輕輕‘嗯’了一聲, 帶着濃重的鼻音。反正他的目的就是确定伊清歌受傷是真是假,能不去最好, 若非不得已,他真不想應付伊家那兩個老東西。
只是伊清歌傷了腦袋這件事,讓他有些在意,那些狗血小說裏,一般穿越的、重生的很多都是因為傷了腦袋,伊清歌應該不會和原主一樣,也被穿了吧。這事如果放在以前,他絕對不會這麽想,可他穿書的事實就擺在這兒,怎能斷定這個世界就只有他這一個外來者呢。
如果伊清歌真的換了芯子,也了解這本書的劇情走向,那他們就麻煩了。只要她在齊璟面前說上幾句,平陽王府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旁的事都好說,沒有證據不好發落,可這圖謀造反壓根不需要證據,只要引起帝王的懷疑,就算這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這種事歷史上比比皆是。
要是之前的身子,莫說一個女人,就是來七八個壯漢,他也能輕而易舉撂倒,可現在……手不能提,肩部能扛,走兩步都喘,除非趁其不意,否則不可能把人殺了。
想到殺人,伊華然突然想起禹王府的那場刺殺,忍不住想道:要不再喝點酒?
“莫再哭了,你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
耳邊傳來齊方岑的聲音,打斷了伊華然的胡思亂想。
“阿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伊華然語氣中的內疚和不安,讓人聽了忍不住心疼。
齊方岑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松開了懷抱,捧住伊華然的臉,“華然,現在這個世道,不能太善良,不然被欺負的就是你。尤其是在這皇家,一步走錯,就有可能萬劫不複,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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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伊華然不着痕跡地将他的手拉了下來,道:“可……可我于心難安。”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算怎麽回事。
“這事是我的主意,你也是被逼無奈,若是有罪,那便由我來承擔。”
伊華然仔細看着他的眼睛,分辨他說的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試探道:“阿岑,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齊方岑溫柔地與他對視,道:“你是我的世子妃,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演技這麽好,如果面前的不是齊方岑,說不定我就信了。伊華然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嘴上卻說道:“阿岑,我想去佛堂,給妹妹祈福,這樣我也能安心些。”
齊方岑輕撫他散落下來的頭發,寵溺道:“好,若這麽做,你心裏能舒服些,那便去吧。不過,千萬注意身體,別累着了。”
“好。”伊華然答應得很痛快。
最近齊璟突發急症,齊恒和齊方岑應該會很忙,沒空搭理他,那他就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至于佛堂,門一關,誰知道他在做什麽。
轉眼又過去三日,這三日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伊華然都在佛堂呆着,進行有氧鍛煉。以前他是不信鬼神的,可現在連穿書這麽離譜的事,都被他遇上了,那再發生其他更離譜的事,也不是沒可能。所以不信歸不信,形式還是得走的,他每次過來,都會跟佛主報備,相信只要不幹犯戒的事,佛主也不在意他在幹啥。
齊方岑唯恐他死心眼,累着自己,讓人給他多備了幾個軟墊,就是希望他跪的時候,能舒服一點。那軟墊讓他用來鋪在地上,當瑜伽墊使了,在上面做平板支撐的效果還不錯。
這天吃完早膳,伊華然又準備去佛堂,被菊香攔了下來,道:“主子,伊府那邊傳出消息,二小姐醒了。”
伊華然愣了愣,随即問道:“真的?”
“是,聽說是今早醒來的。”
伊華然眼睛亮了起來,道:“可是父親母親請了神醫?”
“這倒是沒聽說。”菊香笑着說道:“定是世子妃的誠心感動了上天,這才讓二小姐醒了過來。”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妹妹終于是醒了!”伊華然說着,不禁紅了眼眶,道:“醒了就好。”
可惜啊,怎麽就醒了呢?
“主子,人都醒了,您就不必再日日去佛堂了。”
伊華然擦擦眼角,道:“我還得去還願,多謝佛祖保佑。”
“主子,奴婢實在不明白,二小姐那麽對您,您怎麽還對她那麽好?”菊香忍不住為伊華然抱不平。
伊華然溫柔地笑笑,道:“我們畢竟是親姐妹,她縱然對我再不好,我也不能坐視她出事。”
老天爺,我說的都是反話,您可別當真。伊清歌這樣的禍害,您該收的還是得收。
“主子,您心善是沒錯,也得看對誰,像二小姐這樣的……”似乎意識到接下來的話有些不妥,菊香停頓了片刻,接着說道:“總之,您不能任人欺負。”
“好,有你們護着,誰還敢欺負我。”
“說的也是。”菊香忍不住打趣道:“世子現在對主子可是上心得很,若非主子不同意,恨不能長在東廂房裏。”
“說什麽呢。”伊華然羞惱地紅了臉,道:“青天白日的,怎能說這種渾話。”
“奴婢說的可都是大實話。”說到這兒,菊香忍不住勸道:“主子,您打算什麽時候回正房?”
伊華然沒有回答,道:“幫我更衣吧,去佛堂還願。”
“是。”菊香見狀也沒多問。
伊華然裝模作樣地跪在佛像前,道:“你們都出去吧。”
“是,主子。”
待所有人都退下,跪得筆直的伊華然頓時垮下了身子,擡頭看了看佛龛上的觀音,一屁股坐了下來。伊清歌醒了,也就意味着麻煩又回來了,如果是原本的伊清歌,那就不必太擔心。如果是換了芯子的,那将會是大麻煩,所以如論如何也得回一趟伊家,而且是越快越好。
在佛堂活動了一個小時,伊華然平穩了一下呼吸,便起身走了出去,出聲問道:“世子可回來了?”
“回主子,世子剛回來,現在應該在書房。”
伊華然點點頭,朝着書房走去,守在門口的侍從見他過來,急忙上前迎了兩步,行禮道:“奴才參見世子妃。”
伊華然徑直問道:“世子可在房內?”
“回世子妃,主子正在房中。”
“你通禀一聲,就說我有事求見。”
伊華然的話音剛落,書房的門便被打開,于海出現在門口,道:“見過世子妃,主子請您進去。”
伊華然點點頭,擡腳上了臺階,在于海的招呼下進了書房。
“華然來了。”齊方岑放下手裏的奏折,推着輪椅走了過來。
“世子,聽說妹妹醒了,我想回伊府瞧瞧。”唯恐齊方岑不答應,伊華然又補充道:“不過世子放心,我不帶餘大夫去。”
“好,你想去便去吧。”
伊華然沒想到齊方岑答應得這麽痛快,不禁有些意外,随後便是欣喜,所有的情緒都在那雙漂亮的杏眼中一一浮現,最後不确定地問道:“真的嗎?”
齊方岑就喜歡這種輕易可以掌控的感覺,“我何時騙過你?”
伊華然聞言當真蹙着眉頭想了想,道:“好像……沒有。”
齊方岑看着他可愛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濃,道:“是沒有,不是好像沒有。”
“那我這就去準備。”伊華然說着就往門口走,待來到門口時,好似想到了什麽,轉身看向齊方岑,道:“我傍晚之前一定回來,阿岑等我一起用晚膳 。”
聽他這麽說,齊方岑嘴角的笑意更濃,叮囑道:“叫上胡斐,讓他多帶幾個侍衛。”
伊華然溫順地點點頭,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待伊華然離開,齊方岑叫來了于海,吩咐枭跟上,暗中保護伊華然。
伊府捧月閣,王婉舒剛給伊清歌喂完藥,見她精神萎靡,臉上毫無血色,不禁紅了眼眶,心疼道:“清歌,你可吓死母親了,我還以為……”
“母……親。”伊清歌遲疑地開口,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王婉舒一怔,随即問道:“你不記得發生了何事?”
伊清歌撫了撫額頭,道:“我的頭好疼,什麽都記不得了。”
王婉舒轉頭看向守在床邊的晴藍,道:“這是怎麽回事?”
晴藍急忙禀告道:“夫人,小姐醒來後,便什麽都不記得了,甚至不知自己的身份。不過,奴婢當即就請了大夫,給小姐看了診,大夫說許是因為傷了頭,讓小姐失去了記憶,待病情好轉後,記憶會慢慢恢複。”
王婉舒聞言松了口氣,又看向伊清歌,伸手摸向她的臉,道:“我可憐的孩子,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罪。”
伊清歌下意識地躲了躲,重複道:“母親,我為什麽會受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聽她這麽問,王婉舒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怒道:“事後,我拷問過馬夫,他說是有人打傷了馬,馬才失控,這是有人要暗害與你。”
“暗害我?”伊清歌蹙起眉頭,道:“那母親……你可知是誰想要害我?”
“一定是那個小畜生!”王婉舒憤怒的五官都扭曲了,道:“晴風和晴雲說了你在平陽王府的遭遇,沒想到那個小畜生竟敢那般羞辱你,定然也存了害你的心思,定是他為替嫁一事懷恨在心,想要報複與你。”
“替嫁?”伊清歌一臉的茫然,随即問道:“母親口中的那個小畜生是……誰?”
王婉舒被問得一怔,随即想起伊清歌失憶了,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怒氣,将替嫁一事說了一遍。伊清歌聽後久久回不了神,看着王婉舒直發怔。
王婉舒見狀出聲安慰道:“清歌,你別擔心,大夫說了,只要你能醒來,身上的這些傷養上一些時日就能痊愈。”
伊清歌回了神,道:“母親,我有些頭疼,想睡會兒。”
“睡吧,我在這兒守着你。”
伊清歌在王婉舒和晴藍的攙扶下躺好,随即閉上眼睛假寐,整理方才從王婉舒口中得到的信息。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不知為何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不過不管什麽原因,無論哪個世界,但凡想要活得好,就得努力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
如今這具身體的身份是兵部侍郎的嫡女,除了有個雙胞胎哥哥外,還有兩個構不成威脅的庶妹。她醒來後,讓丫鬟給她照了鏡子,這具身體的容貌十分出衆,據說原主還是京都第一才女。這樣既有才又有貌,身份還尊貴的女子,只要不作死,不愁嫁不好,一輩子榮華富貴,吃穿不愁。如果再好好謀劃,嫁給皇子也不成問題,以她的能力,足以扶持他坐上太子之位,那将來的皇後也必定是她。
不過在此之前要想辦法除掉她的雙胞胎哥哥,否則與她來說永遠都是威脅,她決不允許自己有任何把柄握在別人手中。至于平陽王府,待她做了皇子妃,甚至太子妃之後,有了自己的勢力,除掉他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王婉舒以為伊清歌睡了,便起身出了捧月閣,剛出門就碰到了過來禀告下人,見他腳步匆匆,出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夫人,世子妃來了。”
“什麽,這個小畜生還敢來?”王婉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來得正好,看我今日怎麽整治他!”
王婉舒帶着人氣勢洶洶地朝着前院走去,正巧在花園裏碰到了進府的伊華然。她二話不說,快步上前,揚起巴掌就要打,卻被跟來的胡斐一把攥住了手腕。
伊華然站在原地,臉色發白,看着王婉舒的眼神滿是傷心。平陽王府的人見狀心疼不已,紛紛上前,将伊華然擋在了身後。
胡斐質問道:“夫人,你這是作甚,我們世子妃也是你能動手打的?”
“我是他母親,我說打就打,把你的手松開!”王婉舒掙紮着想要抽回手。
胡斐眼神一冷,道:“夫人再敢動一下,就別怪我冒犯!”
王婉舒有恃無恐,道:“這是侍郎府,不是你們平陽王府,你們能把我如何?”
“我們來之前王妃特別交代,若世子妃在侍郎府受半點委屈,便将二小姐寫給世子妃的那封書信,交給茶樓的說書先生,讓京都的百姓都知道知道,二小姐這京都第一才女是如何得來的。還有那封侍郎大人的手書,相信京都百姓,乃至文武百官都很感興趣。”這些話确實是齊方岑叮囑的,不過胡斐只是轉述,他并不清楚替嫁一事。
王婉舒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道:“你敢!”
“王妃和世子手中還不止這些東西,說不準哪日這侍郎府便不再姓伊,到時夫人這侍郎夫人的身份,怕也保不住。”胡斐這話帶着赤裸裸的威脅,道:“若夫人不信,大可一試。”
雖然看着王婉舒的臉如調色盤般變來變去十分有趣,可伊華然礙于人設卻不得不開口,反正胡斐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道:“胡斐,不得無禮!”
胡斐松開了對王婉舒的鉗制,躬身說道:“世子妃息怒,屬下知罪。”
“回府後再處置與你,還不趕緊退下。”伊華然溫溫柔柔的語氣,壓根沒有半點威懾力。
“是,屬下遵命。”胡斐退到一邊,眼睛卻盯着王婉舒,以防她再次動手。
伊華然看向王婉舒,“母親,今日我回府,是來探望妹妹的。”
“你少假惺惺,清……”王婉舒差點說露嘴,急忙改口道:“夢瑤之所以重傷,都是你暗中迫害。她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麽下得去手!”
伊華然眉頭微蹙,困惑道:“母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妹妹受傷不是驚馬所致嗎?和我有何關系?”
“那馬夫說了,之所以會驚馬,是因為有人打傷了它。”王婉舒理所當然地說道:“夢瑤從不與人結怨,除了你,還能有誰想害她?”
聽到這兒,伊華然心裏泛起了嘀咕,伊清歌這是得罪了誰,遭到這樣的報複。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林美婷,伊清歌在打齊方宇的主意,只有弄死她,伊清歌才能取代她,為了自身安全,她先發制人,也不是不可能。第二個想到的是齊方岑,但伊清歌是從平陽王府出來後出的事,若當真是被人迫害,第一個懷疑的一定是他……想到這兒,伊華然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個姓齊的王八蛋又利用他!
伊華然辯解道:“自我在受傷以後,便一直在養傷,從未踏出過王府半步,母親說我暗害妹妹,我要如何暗害?況且,就我這孱弱的身子,又如何打傷馬兒?”
“你不能,你可以指使這些侍衛行兇。”王婉舒說話時,眼睛毫不避諱地看向胡斐。
伊華然委屈地看着王婉舒,直接舉起右手,道:“我伊華然對天發誓,妹妹驚馬重傷,與我沒有半分關系,若我有半句虛言,便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竟被逼到發誓來證明清白,平陽王府的人對伊華然越發心疼。
王婉舒聞言一怔,信鬼神的人對這個都十分在意,聽伊華然這麽說,她臉上的神色稍緩,沉默片刻,問道:“真不是你?”
“不是。我與妹妹是一母同胞,就算我們之間有些嫌隙,頂多也就是吵兩句嘴,又怎會狠心暗害?況且害了妹妹,對我有何好處?”
王婉舒審視着伊華然,看了半晌也看不出有何不妥,道:“你明知夢瑤傷重垂危,為何現在才過來探望?”
不待伊華然說話,胡斐率先說道:“此事世子妃并不知情。世子妃原本身子就不好,那日又受了傷,王妃擔心世子妃的身子,便下令不得将此事告知世子妃。世子妃今日來,也是今日才得知了消息。”
伊華然轉頭看向胡斐,眼中有驚訝一閃而逝,沒想到齊方岑竟替他想好了說詞。不得不說,齊方岑很入戲,這深情的人設還真給他立住了。
伊華然苦笑着說道:“母親,若我不關心妹妹,又何必回來自讨沒趣。”
王婉舒了解柳如珺的性子,這事她真能做得出來,臉色稍稍緩了些許,可一想到伊清歌在王府受到的屈辱,不禁又陰沉了下來,質問道:“若你當真關心夢瑤,又怎會讓夢瑤在平陽王府受那等屈辱?”
“母親當真要在這裏說嗎?”
王婉舒一怔,随即掃了一眼在場衆人,在外面有平陽王府的人虎視眈眈地盯着,她還真不好動手,不如将伊華然引到室內,這樣她就有借口把那些侍衛攔下,到時想怎麽教訓,便怎麽教訓,只要臉上不見傷就好,反正伊華然不敢脫衣服給旁人看。
“你不是要見夢瑤嘛,那就随我來吧。”
伊華然将王婉舒的表情變化全部看在眼裏,忍不住在心裏撇撇嘴,就這樣的智商,若非娘家有錢,早就被伊新給休了。
“是,母親。”
胡斐等侍衛在後院門前被攔下,菊香和蘭香又在捧月閣門口被攔下,待進了伊清歌的卧房,就只剩下伊華然一人。
伊華然瞥了一眼王婉舒,那眼底的不懷好意,那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意,心裏想什麽全寫臉上了。伊華然不着痕跡地勾了勾唇,若非他願意,還沒人能讓他吃虧。
他們剛進卧房,房門便被王嬷嬷給關上了,還落了門闩,好似唯恐她跑了一樣。
“王嬷嬷,把這個小畜生按住。”王婉舒迫不及待地命令道。
王嬷嬷領命,上前就要動手,卻被伊華然一巴掌招呼在臉上,直打得她身子一個踉跄,差點坐在地上。
伊華然一改方才的柔弱,冷聲斥道:“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對我動手,這次賞你一巴掌,再有下次要你的命!”
王婉舒看得一怔,随即回過神來,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伊華然這一巴掌雖然打在王嬷嬷臉上,可在她看來就是赤裸裸地挑釁。她怎麽可能忍得了,揚手就要打,壓根忘了之前的打算。
‘啪’,在場的人都以為伊華然會躲,不曾想竟結結實實地受了她這巴掌,漂亮的臉上留下五根清晰的指印,瞬間腫了起來。
王婉舒有些怔忪,原本想要說的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伊華然看着她揚起嘴角,有些微微的刺痛,卻不及臉上的疼,道:“母親,我能去看妹妹了嗎?”
王婉舒看着他已經紅腫不堪的臉,終于回了神,道:“你是故意的!”
“即便你待我再不好,到底是我的生身之母,母親要打我,我也只能受着。”伊華然看向一旁的王嬷嬷,道:“這個奴才不行!”
王婉舒聽他這麽說,心裏的氣倒是順了不少,道:“你最好是這麽想的……”
不等她說完,伊華然繞開王婉舒,走到床邊,看向坐在床上看戲的伊清歌,道:“妹妹的傷可還好?”
“兄……”
“妹妹。”伊清歌打斷伊清歌的話,小聲提醒道:“隔牆有耳,小心起見,妹妹還是莫要這般稱呼的好。”
伊清歌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伊華然的意思,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一邊說道:“有勞姐姐費心了,大夫說只要好好修養,這點傷很快就能好。”
伊華然看着伊清歌眉頭微蹙,奇怪地說道:“妹妹今日好似與往日有些不同。”
伊清歌心中一緊,急忙解釋道:“我傷到了頭,失去了之前的記憶,還請姐姐見諒。”
伊華然那招叫敲山震虎,只是想詐一詐伊清歌,沒想到她竟輕易上了套,失憶這種老套的借口,就算是小說都不這麽寫了,她竟還在用。他現在已經确定現在的伊清歌換了芯子,不過和他的情況有些不一樣,既然用失憶這樣的借口,應該是不了解劇情,這樣他的麻煩就會小很多。不過也不能排除她剛醒,還沒接收劇情,所以還是要小心為上。
“那大夫怎麽說的?妹妹的記憶可還能恢複?”
“大夫說會随着傷勢的康複,慢慢恢複記憶。”
伊華然點點頭,道:“這就好。”
“妹妹謝姐姐過來探望。”
“你謝他作甚?”王婉舒坐到伊清歌床邊,道:“你昏迷不醒時,也不見他來看看你,現在你醒了,卻又巴巴地跑來。”
“母親,姐姐可能是被什麽事絆住了,這才沒能過來探望。”
“誰知道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提到此事,王婉舒心裏就有氣,接着說道:“他如今可是堂堂世子妃,卻聽聞你重病在床而無動于衷,連個太醫都不給你請,這就是見死不救,你不用替他說話。”
“母親,說到底我們才是一家人,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骨肉至親。以前或許我們之間有什麽嫌隙,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我們就該抛棄前嫌,相互扶持,這樣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伊華然聞言不禁暗中挑了挑眉,心中猜測這個冒牌貨在打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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