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諸夏】
回到藏劍閣, 無歸還沒回來, 藏劍閣周圍黑壓壓的一片, 寂靜得像是墳地……雖然身為劍魂,但其實花眠還是有些怕黑的,晚上太陽落山,她經常在劍架上粘着無歸不撒手才肯睡——今天倒是破天荒頭一次,頭一次地覺得,見不到無歸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這會兒獨自在客廳裏轉了一圈,然後小狗似的擡起袖子使勁兒用鼻尖嗅嗅,仔細聞了聞自己身上有沒有那些整日酗酒的男人身上的臭酒味……
結果是沒有的。
入鼻的是屋外無量花的花香,興許是方才在走廊裏和那狐貍說話時,吹了一會兒風沾染上的氣味……剩下的就是梅子味,不仔細聞倒也聞不出來。
花眠放下手,又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了,于是幹脆伸手捏了個決,隐身之後,幹了一件正常理智之下她絕對幹不出來的事兒——
“噗”地一聲穿牆,留下一團細碎的藍光,自己融進了牆壁裏;然後又“噗”地一聲, 從牆壁的另外一端穿過,雙腳落在房間裏讓木地板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她呆呆地站在玄極卧室的地面上。
花眠:“……”
窗戶開着,外面的月光撒進銀色的霜。
接下來幹什麽來着?
興味濃郁地瞪大眼環顧四周,花眠擡起腳往前走了一步, 那木地板又是“嘎吱”一聲響,花眠受驚似的擡起腳掌看了看,然後又小心翼翼放下,拎着裙擺,罰站一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微微踮起腳看了眼卧房之中,不遠處的床榻之上,男人身上還穿着宴席時那身玄衣,一只手壓在眼睛上,頭發有些淩亂地躺在那裏,呼吸有些粗重。
“……主人?”
花眠提起裙擺,小心翼翼湊到床邊,低頭近距離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男人——只見此時此刻他眉頭輕皺,面色有些偏白,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樣。
……大約是喝多了,他今晚一直在喝酒。
酒杯放下的時候,人也直接離開了。
“主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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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小心翼翼挑開男人蓋在眼上的那只手,趴在床沿邊上仔細端詳了下男人,他睡是睡了,但是睡得不太安穩……花眠的指尖小心翼翼落在他皺起的眉間,想要将它撫平,然而男人卻似乎有些不堪受擾地皺着眉翻了個身。
花眠好奇地湊過去,唇瓣就在玄極的唇邊——難得見到男人這般毫無防備的模樣,她覺得自己不應該錯過這個……
濯月說,喜歡的話,才會親吻。
酒精總是能給予人平常不會有的勇氣,柔軟的粉色唇瓣小心翼翼地湊近男人那微薄的唇瓣,距離越來越近在她确定自己呼出的氣息都噴灑在他的面頰上,玄極翻了個身:“青雀,拿水來。”
青雀是個婢女,好像是青玄侍衛當年從無量宮斷崖底撿回來的妹妹,平日裏負責伺候玄極起居,是無量宮裏為數不多的婢女之一。
花眠回到藏劍閣的時候有注意看了眼,青雀就站在門外守着,這會兒也沒動靜,大概是沒聽見玄極喚她……花眠擡起頭看了眼門外,又低下頭看了看玄極,再占個手決去了隐身,站起來回到桌邊給男人倒了杯涼茶。
花眠也沒伺候過人,端着杯子來到男人跟前,舉着杯子手足無措了一會兒,然後放下杯子,使上了吃奶的勁兒嘿咻嘿咻地将玄極半扶起來,把杯子遞到他唇邊——
現學現賣,學着方才濯月給自己喂酒的模樣,一點點喂他把水喝了。
玄極大約是渴了,喝得急,睜開眼也只是看見個纖細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悠,晃得人頭暈,索性又閉上了眼:“青雀?”
眼前那忙碌的人停頓了下,“嗯”了一聲。
“你手涼得很,”玄極指扶着他的那只小手,“屋子外風大嗎?”
緊接着又一陣沉默,扶着他的手稍稍将他放平,然後再短短“嗯”了聲……玄極有些好奇今兒個青雀怎麽說一句話也嫌多的模樣,不過也沒打算要跟她閑聊,稍一疑惑便索性随她去了——被那雙軟若無骨的手扶着重新躺下,下落時高大的身子滑了滑,連帶着扶着他的人也驚叫一聲落在他的身上!
胸膛上趴着的少女發間有撲鼻而來的無量花響,溫熱的鼻子就噗灑在男人的下巴上,淡淡的梅子香鑽入鼻中——
她偷喝酒了?
這婢女,好大的膽子。
玄極迷迷糊糊地想着,感覺到趴在身上的人手在他胸膛摁了摁,放肆得很的模樣……略微睜開眼看見個小小的黑影趴在他身上拱來拱去,玄極也不傻,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于是決定明天就把這婢女換了,順便罰青玄一筆月俸,叫他警醒一番,順便敲打一下青雀。
大手一把扣住在自己胸膛上亂摸的手,入手稍微冰涼且覺得柔軟至極,玄極手頓了頓,大手在那手腕上揉了揉,揉出一片火紅,忽然自己也有了些不該有反應——
興許是酒精作祟。
事情一下子變得不可控的事與願違。
正當玄極極其猶豫該怎麽處理眼下情況,無論如何好像也不太下得去手時,原本趴在他身上的人就像是一口吞了熊心豹子膽,攀爬上來,冰涼柔軟的唇瓣貼上他的唇瓣——只是緊緊地貼着——像是一只貓兒舔舔他的唇瓣,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醉酒中的男人略覺荒謬,又覺得有趣,低低嗤笑一聲。
花眠:“……”
笑什麽啊!
感覺到手下男人胸膛震動,花眠有些猶豫地停下輕舔男人唇瓣的動作,一胸腔的激動和小心翼翼像是被迎面扣了盆冰水,微微蹙眉擡起頭,正欲抽身離開……
此時,一只大手扣上了她的後腦勺,粗糙的指尖插入她的頭發發出沙沙的聲音,花眠驚了一跳低低驚呼一聲,下一秒聲音便被盡數吞咽進男人的口中,靈活的舌尖撬開她的貝齒,纏上她的舌尖,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花眠:“我……”
唇瓣仿佛被懲罰性地咬了一口,花眠痛的縮了縮脖子,随即感覺到眼前翻天覆地的,被男人扣住肩膀一個翻身壓在了結實的胸膛與床榻之間,他動作略微粗魯,床發出“吱呀”一聲巨響——
驚動了外面的人。
青玄醒酒之後,在外頭吹風,恰巧路過看了眼自家妹子順便想看看玄極是否還活着,剛伸腦袋便聽見屋裏一聲巨響,很是吓了一跳,趕緊推開門伸了個腦袋進去:“公子?”
結果一眼便看見床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被壓在玄極身下的分明是個姑娘,長卷的黑發柔軟地垂到床外,她的雙手被男人交疊壓着扣在腦袋頂,只能從兩人相交的頸脖看見她一點點白皙的側顏……
“出去。”
從床那邊響起的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沙啞,聽上去正努力壓抑着什麽,青玄的腦袋卡在門縫裏懵了一會兒逼,然後“喔”了聲把腦袋縮了回去,甩上門,逃難似的後退,退出房間!
門外,青雀仰着頭看青玄,一臉莫名:“怎麽了?”
青玄抹了把臉,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狗眼的模樣:“有個女人在屋子裏。”
青雀:“……”
青玄:“公子,在……辦正事。”
青雀:“……”
青玄轉身想走,想了想又退回來:“你去準備些熱水,一會兒興許用的上。”
青雀想了想,瞬間漲紅了臉。
……
而與此同時。
并不知道外面的婢女和侍衛長大眼等小眼,一臉無比尴尬。此時,屋子裏又恢複了寧靜。
黑暗之中,花眠微微瞪大了眼,雙手被男人的大手壓在頭頂動彈不得,只是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吻從額頭一路如雨點般落下,至面頰,至唇瓣,再玩耍似的輕輕咬了口她的下巴……
花眠覺得有些癢,便眯起眼發出哼哼的笑聲要躲,極不老實地擰來擰去,用喵咪似的聲音小聲道:“不要……”
男人另外一只大手警告似的捏了下她的耳垂,大手下滑,略微粗糙的指尖落在她稍有些松開的領口,嗓音低啞:“都這樣了,還不要?”
他的吻落在她的胸前,惹得她發出短暫又急促的呼聲,一只腳亂蹬,将原本放在床邊那只小杯子踢到地方發出“啪嗒”一聲輕響……這一輕響,仿佛也将玄極的理智砸得粉碎!
大手将懷中人腰間裙帶稍稍拉開,領口散開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皮膚,男人湊近了嗅嗅,入鼻的淡淡無量花香讓他的大腦都跟着放空了片刻——
這大概是今晚的罪魁禍首。
鼻尖貼着她胸前細膩溫暖的皮膚,感覺到她因為這般親密接觸微微顫抖,之前那偷親他的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般……男人低笑一聲,黑暗之中擡起手摸了下她嫩豆腐似的臉:“以前沒跟人這樣過?”
花眠:“……”
還真沒有。
玄極感覺到身下的人極緩地搖了搖頭。
雖然也不是特別在意這個,然而見她如此回答,他還是覺得心情變得愉悅許多……他俯下身,将自己的鼻尖頂着她的,以極近的距離壓低聲音問:“就這麽給了我,不後悔麽?”
花眠:“給……”
給什麽?
完全不知道。
但是主人要的東西……
花眠聽見自己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主人要的,自然是給的。”
花眠話語一落,顯然感覺到男人停頓了下……玄極只是有些奇怪為何青雀一個婢女改稱他為“主人”,她向來随着青玄喚他公子——
莫非她不是青雀?
那是誰?
刺客?
女刺客?
……算了,無論是誰——
現在也不是能停下來的時候了。
玄極心中稍有疑慮,只是眼下這軟綿綿的叫聲,也是極好聽的,他低笑了聲,縱容道:“甚好,就這麽叫吧。”
花眠心想我一直這麽叫啊,于是“喔”了聲,感覺到男人放開了她的手,順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正想貼上去再貪戀一般地親親他的唇瓣,就在這時候,忽然感覺到男人火熱的大手落下,覆在她胸前,她頓時又愣住了……
花眠:“……????”
這又是要幹嘛來着?
這時候花眠才感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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