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正文·苦橙皮
正文·苦橙皮
【蘇到你腿軟:男朋友, 你又被挂表白牆上示衆了。】
【野貓:大哥不笑二哥,女朋友。】
【蘇到你腿軟:男朋友,怎麽辦, 想你了。】
【野貓:是想我了還是想我服務你了?大小姐。】
水課老師在講臺上幹勁滿滿的唾沫橫飛, 烏愫托着下巴聽着窗外的蟬鳴打瞌睡, 烏蘇連裝都不樂意裝一下,直接将手機擺桌上光明正大的給談京野發上不了臺面的調情消息:【蘇到你腿軟:煩死了, 每天滿課,還不準跑校。】
【野貓:過了這個月就好了,宿管說新生只有第一個月查寝。】對面秒回兩條:【野貓:你在哪個教室?我過去找你。】
【蘇到你腿軟:不要,你打完球一身汗臭。】
【野貓:洗過澡了, 別叫。】
烏蘇樂不可支,給他發了教室號。
課間休息鈴響, 老師興味綿長的拖了将近一分鐘才說“下課休息吧”, 随後端着水杯出去接水,烏蘇一秒鐘都坐不住,站起身來想去外面的吸煙區抽根煙, 放松一下。
她才剛出座位,教室門口就進t來個男生。
男生個子高挑,皮膚冷白,身材比例極好,一身的少爺矜貴氣完全沒有被身上那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黑色lv短袖壓去半分,只是漫不經心的走那麽兩步,就像極了從動漫裏走出來的男主角,朝氣蓬勃的男性荷爾蒙迅速彌漫了整個教室。
俨然是已經被各個年級的表白刷了屏的談京野。
他見她踏着過道臺階下來, 也沒再多餘的往上走,就伸出只青筋自關節一直虬結蜿蜒到裸露在外的小臂的大手接她, 細長,有力,骨節分明。
手腕上綁着那塊他爸送他的畢業禮物,黑曜表盤,三問萬年歷陀飛輪。
一塊價值一套獨棟,有價無市。
原先還嘈雜不休的教室裏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談京野和她身上。
“快憋死我了,”烏蘇全然不在意那些或獵奇或驚訝或探尋的目光,就習以為常的被他攬上後腰,自顧自的将手伸進他褲子口袋裏去摸煙盒,挑出一支往唇間銜,嬌媚的嗓音揚了一身後,“再抽不到煙我真要死了。”
談京野斂睫輕笑,摸出火機遞給她,“嗓子都抽啞了。”
沒再看任何人,旁若無睹的跟她出了教室。
她站在靠窗的吸煙區,風情搖曳,煙霧缭繞,他去轉角處的售賣機裏搖了兩聽雪碧,單手摳開一罐遞給她,一手撐靠在她身旁上下滾動着性感的喉結,吞咽氣泡飲料。
“你哪來的零錢?”烏蘇自動忽視那群光看還不夠,非要偷拍她們還不關閃光燈的吃瓜猹們,用夾着煙的手拽開拉環,仰頭灌了兩口,“那個機子不是不能掃碼麽?”
要是能掃碼的話她早就去搖雪碧了,不至于渴了半節課。
談京野沒回答。
牽起她的手往他褲兜裏掏。
她之前掏煙掏的是左口袋,除了煙盒以外什麽都沒有,但談京野這回帶她掏的是右口袋,她的手剛一滑進去,就碰到了類似于紙一樣薄薄脆脆的東西。
她用指尖夾出來看,是幾張面額大小不等的零錢。
“喲,大少爺竟然開始裝零錢了?”烏蘇随口打趣他,眼都不眨的把錢往自己兜裏揣,“怎麽,是想體驗一下我們凡人的生活了?”
面上沒有半分記得自己以前随口跟他說過的話的模樣。
談京野曲指輕敲了下她額頭。
“忘記以前說過什麽了?”
“以前?我說過什麽?”
“自己想。”
“給個提示。”
“不給。”
“不給拉倒,”她撚了煙,根本不多糾結,又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雪碧解渴,才踩在上課鈴響之前跟談京野相互拌嘴的進了教室,“希望等我想起來的時候你頭發還沒白。”
諾大的階梯教室裏已經不少人都坐好了,就等上課。
她倆算是最後回來的,一進門,就格外明顯的感受到了齊刷刷往這面投的視線。
談京野也不避嫌。
大掌依舊攬在她腰後,吊兒郎當的接她的話。
“我頭發白了你也沒機會出去釣凱子。”
“那可難說。”
“不信試試。”
他的嗓音清冽又幹淨,間或夾雜着像是被氣泡飲料灌溉出來的冰涼磁性,每說一句話,漫不經心的态度都與咬字清晰的磁震共同迸發出無可救藥的性感,話語鑽入耳窩,卻酥麻了半邊身子。
兩邊不少人都聽到了他的話,不由自主的回頭來看他,幾秒鐘之後,又神色各異的轉回身去與旁邊的朋友竊竊私語的咬耳朵。
動靜實在太大,烏蘇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她走進位置挨着烏愫坐下,開始聲讨旁邊惹人注目的談京野,“你要不要這麽受歡迎?跟你坐一起我都感覺周圍像是被按了360度無死角的高清攝像頭。”
“彼此彼此,”談京野拎起雪碧罐喝了一口,看都不看的游刃有餘道:“兩點鐘方向,第三排那個穿白衣的男生,至少看了你8次;九點鐘方向,同排過道隔壁那個錫紙燙的男生,在跟朋友讨論你腿很直;正前面,隔四排過去那個——”
“——停,說點別的。”
烏蘇聽的腦殼生疼。
他記得越多,就代表他的醋勁兒累的越多,說實話,真沒必要。
“等等吃完飯撬了晚自習。”
“看你打球?我不去。”
“回阿麗拉。”
“……其實我可以不吃飯的。”
“烏蘇,”已經在暑假裏就把大學知識基本都過了一遍的談京野撐着腦袋笑,無可奈何的捏着筆給她劃必考重點,“我是餓着你了麽?”
烏蘇翹着腿刷抖音後臺的私信,琢磨着要不要加個再把自己流量提一提,順口跟他扯黃篇兒,“不是有句俗語麽: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是麽?那前天是誰說要壞了?”
“反正不是——”
“——談京野。”
擠滿了人的寬敞教室內驟然自前方響起一道渾厚的男聲,烏蘇從手機屏幕上挪開視線,擡頭去看,被點到名字的談京野已經在衆人的大膽圍觀中款款站了起來,他斂掉一身不正經的回答道:“李老師,我在。”
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任課老師坐在講臺上,吹滾燙的大麥茶,“你們班不是昨天下午的課嗎?怎麽今天又來了?跑錯教室了?”
“不是,老師,我來陪女朋友上課。”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喜歡談京野的,暗戀烏蘇的,已經發到表白牆上的,還沒來得及往公衆號上發的,全都将希望和幻想化作泡沫,夏風一吹,就不見了蹤影。
烏蘇聽到身後有人小聲讨論,說什麽一直以為她們兩個沒什麽交集,不可能在一起,他旁邊那人拍了他頭一下,罵他蠢貨,現在才軍訓完剛上了一周半的課,不同的系隔那麽遠肯定沒辦法天天見。
殊不知,她和談京野只是在學校不怎麽見,該約的會該上的床在校外一次都不少。
水課老師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不禁起了興味,“哦?我們談大才子原來有女朋友的啊?來,站起來,讓我看看。”
前一秒還在幸災樂禍談京野被老師記住名字和臉以後就不能逃課了,萬萬沒想到下一秒,這種“災”就輪到了自己頭上。
烏蘇:“……”
不大情願的站了起來,她大大方方的問候了句“老師好。”
背地裏,狠狠掐了談京野的腰一下。
談京野眯起眼。
“哦,原來是你啊,我沒記錯的話,叫烏蘇是吧?”任課老師的眼神兒很好,哪怕她坐倒數第三排邊緣,他都一眼看清了她,“高考考了701分,以本市第六的名次錄取進來的,好像還拿了新生特等獎學金的是哦?”
“是的。”
“你兩個是高中同學?”
“是,一個班的。”
“我就說,兩個700分的肯來這兒,絕對是約好的。”
談京野撩了把頭發,不躲不避的回答:“她喜歡烏鎮,我就跟她一起留在這兒了。”
“哈哈,為愛浪費高分,也不知道該說你深情還是傻,”任課老師注視着她倆意味深長道:“我以前也見過幾個,但那只在兩個人熱戀的時候,頭腦一熱,也不管前途,就想黏在一起。”
“後來分手啊,鬧的難堪的嘞,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沒有一個是不心懷怨恨的。只能祝你将來不要後悔了。”
“老師您放心,無論結局如何,我都絕對不會怨恨後悔,”那一刻,談京野腰板挺得筆直,雙肩扛着他和她的未來,意氣風發道:“只要我想走,任何時候、任何前途都會是絕對光明的。為愛放棄高分,是我現在所能拿出來的對她最高的誠意。”
“哦?人生還長,你怎麽敢這麽斷言?”
“雖然很不願意炫富,但是我家,住半月麓。”
不光是周圍坐着的學生紛紛在抽冷氣,就連任課老師都錯愕了。
确實,住在均價近十個億的頂級富人區裏、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是最有資格、也最有底氣能說出“無論怎樣,前途都會光明”這句話的。
不是炫耀,而是事實。
“你......嘶,談宗楷是你...?”
“我爸。”
“……”
“哎,是我老李多慮了,”任課老師長長嘆了口氣,壓了壓手示意她們坐下,滿腔都是對于貧富差距的感嘆,“有人住高樓,有人在深溝,有人光萬丈,有人一身鏽啊。我奮鬥了大半輩子,也不過只能買套幾百萬的房子,現在都還在還貸款,又有什麽資格給你提人生建議呢?”
談京野沒再往起站,就算是坐着,他都比老師高出不少。
無論是面前的座位高度,還是身後的階級高度。
但他極有教養的給老師墊高臺階,一點t不自傲:
“沒有,老師,您說的很對,是學生談京野受教了。”
“書中自有黃金屋,知識堪比萬金重,真要論起來,您擁有的財富遠比我擁有的多,是我關公門前耍大刀了,還望您原諒我的不成熟。”
“俗語用的這麽好,你真是美籍華人?”
“是,高二才轉回來。”
“不怕努力的人有錢,就怕有錢的人努力啊,你說的對,就算你不姓談,你的前途也照樣會光明無量。”
“謝謝老師,借您吉言。”
這句話落下,上課鈴終于姍姍來遲。
任課老師又翻開書本教授着學生們都不樂意聽的知識,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外頭的暑氣太重熱的人沒精神還是怎麽的,比起前半節課的狀态蔫兒了不少。
而他口中住高樓、光萬丈的談京野也依舊不覺得自己擁有優越傲人的家世就該怎麽怎麽樣,反倒是盡心盡力的幫她劃着重點,絲毫瞧不出半分盛氣淩人的姿态。
“看見沒,你給老師打擊到了,”烏蘇饒有興味的掃了眼臺上再不見興致盎然的老師,語帶戲谑,“人講課的語氣都低落了。”
談京野眼皮都沒掀一下。
一聲短促的笑似羽毛掃過,輕飄飄的,“沒給你打擊到就行。”
“我有什麽好被打擊的?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坐享其成就完了。”
“終于決定要靠你男人這麽一下了?”
“過個嘴瘾罷了,”她聳肩,對此看得很開,“男人都靠不住,能靠的時候勉強靠一下,剩下的時候全靠自己奮鬥才是真的。”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憑自己實現了一定的階層躍升。
然後再在加州與他重逢。
談京野不置可否,“野心勃勃是好事兒。”
“我要是菟絲花你也看不上不是?”
“你又知道了?”
“嗯哼~”
“……”
深扯一句淡唠一下,半節課很快就過去。
這是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不少人一下課就飛奔着往食堂沖,生怕晚幾分鐘好吃的菜就被搶光。
烏蘇把那本被談京野劃的滿滿當當的書交給一臉渴求的烏愫,跟她說她們要出去約會了,就不跟她一起去吃飯了。
她抱着書點頭,乖巧的祝她們約會愉快。
烏蘇揉了揉她的頭頂,跟談京野在一片偷拍與讨論中并肩走下樓,踏出樓宇門,一眼就注意到樓門口那兩輛堪稱“顯眼包”的車。
是趙敬卓和溫如栀。
溫如栀一手把着敞篷保時捷的方向盤,一手将鼻梁上的大框墨鏡往下摁,眼神透過墨鏡上方射來,一身的香奈兒,耳垂兩顆滿鑽康康閃耀出五彩缤紛的光芒。
“烏蘇,”她側偏過臉,沖她吹了道流氓哨,“上車。”
烏蘇開了副駕門上去,談京野邁進後面趙敬卓的綠色大牛中,兩輛超跑嗡鳴出炸裂的聲浪,于不甘落後的蟬鳴中留下了一屁股尾氣,朝着校外的落日大道狂飙。
蟬鳴盛夏,落日時分,五彩缤紛的晚霞浩浩蕩蕩的灼燒出一片美不勝收的油畫布,粉彩帶,紫點綴,橙紅的圓日搖挂在鋪滿了火燒雲的暗藍天幕,絢爛了一整個傍晚。
溫如栀一腳油門踩到80,飛馳上高架。
烏蘇雙臂高舉,靠在勃艮第紅的副駕中于寬闊平坦的柏油馬路中迎着悶熱的夏風追逐落日。
“我們去哪兒?”
“玄烏海,關勁堯他爸又搞了艘tankoa,叫我們去開趴。”
“50米的?”
“72的。”
“……”
寶石藍的夜幕被五光十色的射燈劈開層疊起伏的篇章,星月高挂,海波翻騰,本就容納了一波又一波向往大海的游客來此嬉戲游玩的烏玄海今晚更添躁動奔騰的熱鬧,藍眼淚鋪了一沙灘的漂亮熒光,游輪汽笛喧騰出火熱的聲響。
她們來的算早,豪華游輪上卻已然聚了不少人。
男男女女,衣香鬓影,兩根要掉不掉的細絲綢帶勾勒出的肩胛輪廓與閃爍光斑的窄口香槟杯交融出無可抵擋的暧昧,松垮随性的展闊領帶圈箍不住的喉結與鎖骨在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與重金屬的加持下彌漫着不予言說的性感。
一派奢靡腐敗的富麗堂皇。
溫如栀用指尖抵開服務生端來的餐盤,不讓她接上面盛滿淡黃液體的高腳杯,要服務生拿一瓶未開封的庫克上甲板現場開。
烏蘇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酒裏加了東西?”
“可能吧,”溫如栀折身避開一樓觀景臺的人群,撇嘴,語調刁鑽,“不過就算沒下藥我也不喝,香槟王,狗都不碰。”
側後方才把酒杯送至唇前的趙敬卓:“……”
二樓外艙的抽拉增擴空間內有人疊坐在椅子上打野戰,男人的沉喘混着女人的嬌·吟,聽起來戰況激烈的很,也不怕被岸邊的人拍到,內艙的裝潢并不似普通游輪,穿進去,完全像步入一間游蕩在海面之上的平層住宅,視野開闊,空間寬敞,比鉑金酒店的布局都不次。
房間門是關着的。
烏蘇晃了一眼,跟她們上甲板。
甲板上的人很少,景卻堪稱一絕,環繞音響圍立于大型泳池四周,清晰卻不刺耳的将泳池前那方巨型戶外熒幕之中的聲音傳到關勁堯耳中。
畫面随時切換,來自樓下的無死角監控。
關勁堯癱着上半身斜倚在沙發裏抖腿,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談京野單手抄兜立在邊緣賞景抽煙,銀金屬耳釘別着的耳廓上扣着電話。
聽見有人上來,回頭瞧。
溫如栀谙熟的拎起一顆豔紅飽滿的草莓喂她,趙敬卓仰倒在關勁堯胸上壓的他“嗯”喘了聲,興致勃勃,“怎麽不下去玩?下面多熱鬧啊,呆上面有啥意思?”
“也就那樣,這幾天都玩爛了,等開場再下去。”
據說已經在船上住了一周的關勁堯沒什麽興趣,倒是對趙敬卓最近新冒出尖的那顆智齒很喜歡,他指尖捏上他的腮幫,就着被他壓在下面的姿勢觀摩他的牙。
“過幾天給你把這顆智齒拔了吧,正好新手鏈還差一顆就完工了,做完給你當生日禮物。”
趙敬卓捂着嘴,神色惶恐的躲他八丈遠:
“你他媽變态吧?拔我的牙送我?”
“談京野不長我有什麽辦法?”
“拔他老婆的。”
“烏蘇的被拔過了。”
“……”
服務生拿來湧溢霧氣的庫克,開封,單手握瓶底斟了五杯,端給關勁堯時小聲提醒他,馬上到開場時間了。趙敬卓一聽來勁兒了,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就要拉她倆下去玩。
談京野挂掉電話過來,煙霧缭繞了她一身,說舍友搞不定小組作業,剛問他能不能幫忙搞一下,作為酬謝,他會幫他把lol的段位打上宗師。
明天早8就要講,他還得給演講的留時間熟悉。
所以現在就得開始做。
“你他媽上賽季艾歐尼亞的王者還用得着他給你上宗師?”趙敬卓翻白眼,看不上這種只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人,義憤填膺道:“不會就學,學不會就問,一句搞不定就把爛攤子留給別人自己享清福?這不跪下叫你一聲爹都說不過去。”
關勁堯要笑不笑。
“說的好像你的project是自己做的。”
“快別說孩子了,”溫如栀聽起來像在幫他說話,實則也沒放過他,“essay都得請代寫的人,知道吃撐了停嘴已經很聰明了。”
趙敬卓跳腳,有惱羞成怒的意思在了,“哥們兒只是懶得寫好伐啦!懂不懂!懶得寫!“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行,你會,我讓人也給你拿個筆電跟野子作伴?”
“啊?你們說什麽?讓我趕緊下去玩?”對付油鹽不進的最好方式就是耍賴皮,趙敬卓顯然深谙這一點,咧着身子掏耳朵,裝空耳裝的生硬又離譜,“好好好,我現在就下去,讓你們見識一把什麽才是實力燃場王。”
溫如栀和關勁堯懶得理他,招呼她繞過趙敬卓走。
落後一步的烏蘇被談京野捏着下颚骨強迫性的仰頭與他交換了一個濕吻,他摸了把她半裸的腰,半調侃半警告“別趁我不在釣凱子”。她拽了下他的褲腰抽繩,禮尚往來的威脅“你心動不動我看不出來,要是幾把敢動一下,你就等死”。
他笑的風流倜傥。
那張絲毫不輸當紅男星的臉勾着輕佻,吻她眼尾。
“別黏了,煩不煩啊,”溫如栀等不耐煩了,手扶把手站在樓梯口,眼角眉梢都挂着鄙視,“你倆沒談過個戀愛是不是?”
烏蘇點頭,走過去,大言不慚:
“看不出來麽?還是說,你跟你前對象也會交換唾液?”
關勁堯插兜走在前面,笑了t,嗓音輕慢不羁,“跟陌生人交換□□可以,跟前對象交換唾液免談。”
溫如栀不能再認同。
在她眼裏,分手即喪偶,能接受掃墓,但不接受詐屍。
除了一個人,她無條件接受——
“這樣,咱倆談一下,你就知道我會不會跟前對象交換唾液了。”
“下次一定,寶貝兒,”烏蘇半挂在她肩上,慵懶,妩媚,不懷好意的對她耳朵吹氣,“今晚沒什麽戀愛欲望。”
須臾,溫如栀的耳廓漫上緋紅。
她讓了步。
“其他也行。”
“嗯?”
“手指長了。”
“啧,表達愛意的方式還挺獨特。”
“喜歡麽?給你來兩下。”
“不了,太細。”
“……”
白露悄然度過的九月末比不上八月的炎陽酷暑,逐漸濃重的涼霜攀附于風過的枝頭林梢,深藏在闊不見底的粼粼海面,飛鷗盤旋,海風腥鹹透涼,烏蘇肩上仍舊挂着那件下午穿去上課的裙子。
酒紅色,絲綢質地,清涼不貼膚,兩根肩帶壓過鎖骨平直的肩線于蝴蝶骨凸起的後背處交叉,大面積的裸露一直深擴到後腰,褶皺堆積出引人遐想的空間。
性感,妖嬈,風情萬種,卻不低俗。
幾乎是一從甲板下來,就吸引了大半的視線。
不少男人都蠢蠢欲動着,看起來衣冠楚楚,打量在她身上視線卻堪稱色情下流,恨不得直接透過面料窺探內裏的傲人風光;女生們也在悄悄關注,避免不了産生敵意,但大部分都是毫不避諱的欣賞。
亦或者,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
烏蘇置若罔聞的挂在坦率随性的溫如栀肩上,或者可以說,現在的她根本就不在乎。
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怎麽說。
相比之下,她還是對身側的溫如栀更感興趣一點。
溫如栀不像是來參加par的大小姐,更像是過來開會的女總裁。
她只穿了條顏色單一、裁剪卻堪稱上佳的闊腿直筒西褲,上半身單搭件無袖真絲白襯,整體最出彩的除了鎖骨中央那個飄飄欲仙的捆綁蝴蝶結,就是她的冷臉。
高高在上的淡漠,不可名狀的欲感,二者交織融合,一個眼神都不需要有,便透徹的激發出讓人心裏癢癢的沖動勁兒。
“欸,聽到了麽?她們在好奇你是不是p呢。”
“瞎子,老娘是鐵t。”
“看不出來啊。”
“等你被我幹死的時候就知道了。”
烏蘇勁勁兒的笑着,慵懶,又蠱人心魄。
兩人不約合謀的避開正讨論她們為什麽會跟關勁堯從甲板下來、到底是什麽身份的人群,徑自走向最靠碟臺的圍欄側方,溫如栀抿了口上好的庫克,烏蘇點了根萬寶路黑冰。
關勁堯作為東道主被迫手持話筒講了兩句開場詞,好玩的趙敬卓知道他懶得說些場面話,直接霸占了dj的位置用一首震耳欲聾的trap點燃開場。
汽笛鼎沸,人身喧嚣,紫的,藍的,紅的,粉的數條燈光将暗沉的天幕掃射的如同白晝,細膩白皙的皮膚徹底與不言自貴的表盤融為一體,游輪緩緩駛向深海,ru·sh的氣味暈了一鼻腔,潮紅的面色混着迷醉的酒液,煙草灼上猩紅,欲望像頭不受控的猛獸張牙舞爪的吞噬了理智,紙醉金迷墜了一地。
奢靡沸騰的夜,現在才剛剛開始。
手持香槟杯的男男女女衣冠齊整,面色如常,觥籌交錯間,口中卻讨論的是喜歡什麽口味的保護傘,唇瓣交吻,空氣迸射出酸苦的前搖,沒有暧昧的缱绻,只有你進我不退的讨價還價,既然付出了,就誓必要為自己謀取利益最大化。
這個世界肮髒着,卻真實着,令人作嘔,卻又流連忘返。
烏蘇和溫如栀不跟他們玩,覺得沒意思。
溫如栀游手好閑的單手撐靠在圍欄上,指甲修剪平齊的指間捏着只剩半個底兒的細口杯,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着,面頰微醺,瞧上去不醉勝似醉;烏蘇夾着爆珠煙的手高高舉在耳側,烏黑柔順的發絲飛揚,漂亮勾人的狐貍眼微眯,邊跟胸口稍敞的關勁堯講話,邊小幅度的跟随電子鼓點扭動着水蛇腰。
舉手投足間,風光旖旎一覽無餘。
有人假借來與關勁堯攀談的空檔不斷以餘光瞄她,關勁堯看透不說透,只笑不答着,卻半側身子為自嗨的她遮擋。
存在感不強的服務生從身後穿過,溫如栀擡手攬了把她的腰,手腕上的情人橋走近一格,烏蘇跌入她懷裏,一手撐着她的肩膀,一手順勢摁上她鎖骨,碰了兩下。
溫如栀也不攔她,就環着她腰眉眼疏淡。
細看,琥珀色的眸底遍布情欲,“好玩?”
“嗯哼,”烏蘇微伏在她肩上抽着煙,笑的很欲,眼角眉梢,盡是柔情媚态,“這麽好玩,不多玩玩可惜了。”
(大哥倆女孩子沒搞h 別鎖了我真受不了了)
“只有我女朋友才能玩。”
“不好意思,某人明令禁止了,今晚不準我釣凱子。”
“我不是凱子。”
“你可比凱子帶勁兒多了。”
溫如栀輕散的笑着,埋進她脖頸間給她吮出個顏色很淡的草莓印,她喊疼,問她是不是狗轉世,她手掌摁着她後腰不讓她躲,說疼也忍着,唇瓣離開她側頸時,澀冷慢待的眼神漫無目的的投了一圈兒。
不少人被唬的收斂了視線。
她滿意了。
“帶勁兒就來搞我,”她摩挲着她的腰窩,垂斂着長睫任由她玩她鎖骨,想盡辦法引誘她,“光說不練假把式。”
烏蘇摸夠了,自她懷中退開,撣了撣煙灰。
用夾着煙的手輕拍她的臉,一臉媚的要死的壞勁兒,“我可沒挂餌,願者上鈎咯。”
“是人就吊?”
“那得看誰想被我吊。”
這句沒說完,有個個頭不矮、喝的半暈不醉的男生在一幫人的慫恿下走過來,燈影朦胧之間,她指間升起的袅袅白煙與周身清冽迷醉的事後清晨男香一齊昏沉的灌入他腦中,令他再無法理智思考。
什麽搭讪技巧,什麽暧昧拉扯,什麽先談卡夫卡再談對性·愛的看法,全都被抛之腦後,就只剩下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他腳步虛浮的過來,神志不清的問她能不能要個她的聯系方式,無論是微信還是im,亦或者是在國內并不常用的facebook、ig、whatsapp,反正只要是能聯系到她的,什麽都可以。
活像一副吸大了的飄忽樣兒。
溫如栀啧了一聲,暗戳戳的捏她的側腰肉,不着痕跡的警告她不準給聯系方式。
烏蘇就笑,冶麗又嬌媚。
她還是不怎麽懂她。
比起主動送上門示好的獵物,她更喜歡拒人于千裏的高冷獵人。
例如談京野。
寸,野性,帶勁兒,桀骜不馴,只是站在那兒,什麽都不用說,就能輕而易舉的激發她所有的鬥志與征服欲。
無論談性還是聊愛,都得跟這種人交手才算足夠過瘾。
而不是披着一身硬裝出來的溫文爾雅皮,裏頭卻爛的除了欲望以外什麽都挖掘不出來的掃興貨,嘴上談論不喜歡亂交,實則自己本身如出一轍,一眼看透本質,兩眼乏味可陳,別說深入交流了,就連最基本的交談欲·望都沒有。
這種人,送上門來給她玩她都沒興趣。
倒胃口的很。
“不好意思哈,”烏蘇将最後一口煙吸盡,渾不吝的掐掉煙頭,随即,手指繞上溫如栀溫涼的後頸,半報複半逗弄性的歪頭吻了她沾滿清甜香槟的唇一下,很快撤開,眼角吊着沒被滿足的意猶未盡道:“我還是覺得她的手指更帶勁兒。”
男生愣了下,倉皇趔趄的後退。
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度數不烈的酒與含量爆棚的尼古丁深刻碰撞出欲蓋彌彰的媚惑,烏蘇向後撩了把頭發,完全沒當了回事兒,目光毫不加掩飾的掃男生平整無波的裆部,又饒有興致的低頭瞧了眼溫如栀那雙修長漂亮的手。
不得不說,還真有那麽點想濕的意思了。
“真別說,”她湊近她耳畔,悶壞情性的嗓音撩的她鼓膜突突跳,似羽毛掃過,輕淺,勾人,卻只能淺嘗辄止,吊的人一口欲氣上不去下不來,難耐的緊。她說:“他肯定沒你手指長。”
溫如栀不動聲色的并攏了雙腿。
脊椎酥麻,喉嚨發緊,全憑自認狠戾的言語虛張聲勢,“不想我在這兒收拾你,就離我遠點兒。”
很明顯也來了感覺。
烏蘇樂的眉飛眼笑,挂在她肩上笑的前仰後合。
交談間,身後有白色的閃光燈頻爍。
兩人投去目光。距她們不遠處,是一個肩扛單反的男人。
男人見她們發現了他,面兒上也沒表露出什麽歉意,不過眼神還稱得上純良,不像是對她們有意圖謀。他幾步走上來,先摘下t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證向她們自報家門,旋即,折手舉起單反的成像屏幕給她們看他剛拍的照片,并不遺餘力的誇獎:
“我看兩位應該是網紅,雖然叫不上來名字,但是無論長相還是穿搭都很有特色很養眼,剛一時沒忍住就拍了,希望可以讓我保留這張照片。”
搖滾樂音量太大,她們站的又近,因此,男人說話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周圍不少人聽到動靜,偏頭來看。
烏蘇順着橙色的光去瞧他的工作證:
:水滴文化,職位:攝像。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水滴文化,應該就是後來成功跻身top行列的那家的前身,只不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改名了,改成了海洋文化。
是一家她有很大意向簽約的。
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搭上線的話,說不定......
溫如栀關心的沒她多。
她從小富貴榮華,被家裏人嬌生慣養着長大,吃穿不愁,要寵有愛的,基本不用去看別人的臉色行事,相反,別人見了她都還得恭恭敬敬的捧着她,雖然性格遠稱不上乖張狂放,但也當仁不讓。
自然在面對這種令她心生不适的事情時不會給好臉。
完全沒有後顧之憂選擇直接硬剛。
“你要是真有尊重人的意思早就提前問了,用得着偷拍被發現才問?”
她雙手抱臂,面無表情,語調冷漠跋扈,根本不在乎他是誰,是什麽身份。
或者換句話說——
不管他是誰,他的身份再怎麽尊貴逼人,既然能出現在這艘游輪上,就證明,只要她想讓他跪着,那他就站不起來,根本沒商量的餘地。
“我沒把你從這兒扔下去算我今天心情好,你就慶幸吧,删照片,還是斷胳膊,自己選一個。”
這話不是威脅,更不是開玩笑。
她溫如栀就是有這個嚣張狂妄的本事,不是吹噓。
男人眉眼僵硬了一瞬,大抵沒想到會碰到這麽硬的硬茬兒。
他之前也偷拍了不少,就算被發現也是打兩句哈哈就過去了,更有甚者,在看清他的工作證時還會主動留他,與他攀談,那态度稱不上殷勤,也絕對比讨好更軟。
不像面前這位,有可能一個不順心就要弄死他。
很明顯,并不是普通網紅那麽簡單。
長時間浸泡在魚龍混雜的人堆裏而被磨練出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這個時候就發揮出作用了,碰到硬茬兒就放軟,不光是語氣,更是态度,轉眼間,他面兒上就顯而易見的挂上了慚愧之意。
真不真實不知道,反正樣子做的還挺好,男人八面玲珑的服了軟,嘴上連連承諾着“不好意思,我這就删,不知道為二位帶來了困擾,實在不好意思”,手間已經有所動作,看樣子應該是要拿回單反删照片。
比起知錯能改,烏蘇還是更偏向于認為他是被迫在絕對的地位差距面前伏低做小,一時的丢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能繼續有資格呆在這裏。
不得不說,也是個聰明人,随機應變的很快。
“等等,”他的指尖差一點觸碰到删除鍵上,烏蘇擡手攔住了他,她指了下那張拍下了方才她和溫如栀接吻調情的照片,命令男人,“删之前,先把照片傳我。”
男人趕忙應下,導出照片,要加她的微信。
不忘死皮賴臉的變相誇獎自己,“我拍的還挺好是吧?這麽有氛圍感,發到抖音上絕對可以爆火的。”
“你想多了哥們兒,”她一點面子沒給他,一針見血,“你拍的好看只是因為我倆長得好看,跟你的技術好壞沒有一點關系。”
溫如栀撲哧一聲笑出來,不能再認同她的話。
“牽條狗來給咱倆拍都拍不次。”
“誰說不是呢?好都讓他占了。”
“這就是标準的普信男,幾·把不長見識也短。”
“啧,會說。”
“又愛上——”
溫如栀的後半句還沒說出口,男人先不幹了,估計是被她那句分量不重的“幾把不大”刺到了內心深處最隐秘的痛點,轉眼間,他面色漲的通紅,一掃之前的低眉折腰,面兇目也煞的擡起頭,不打自招的對溫如栀吼出一句:“——你媽的你幾·把才小!!別以為老子給你點b臉你就能——”
“——嚓啦!”
香槟杯被重重砸在木質地板上,爆發出碎裂的異常聲響,淡黃的酒液四濺,濺的她裙擺上星星點點的。
玻璃渣亂飛,周圍人受到驚吓望過來,溫如栀一把薅拽住男人的頭發,不由分說的就将他的腦袋往欄杆上撞,“哐哐”聲接連不斷響起,臺上已經嗨的雲裏霧裏的趙敬卓趕忙剝掉頭戴式耳返,暫停了喧天的音樂。
關勁堯撥開人群往這邊趕,整個二樓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不知道什麽情況的所有人都無比清晰的和着海風聽到了溫如栀那句涼薄到不帶一絲感情的:
“賤貨,再罵我媽一句試試。”
猩紅的燈光之中,是她嗜血的眸子。
恐怖,逼仄,似閻羅。
烏蘇反應過來,但是不想去拉她,她知道因為去山區給留守兒童送物資時不幸碰上泥石流去世的媽媽是她絕對的禁忌,他不該、也不能罵那句“你媽的”,是他自己活該;關勁堯邊關心“栀子,怎麽了?他欺負你了?”邊疾步趕來,沒有阻攔溫如栀,反而“助纣為虐”的一腳狠踹到正掙紮個不停的男人的膝窩裏,令他徹底失去支撐。
“沒有,”溫如栀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卻很冷,比耳畔呼嘯的海風更涼,涼的人渾身打顫。她說,“他罵我媽。”
“關勁堯,我想弄死他。”
“好,我們弄死他,”關勁堯一刻也沒猶豫的應了,這才貼上她的手背,想把她的繃的背骨凸起的手拿下來,“乖,先松開,我讓下人做,別髒了你的手。”
同一時刻。
趙敬卓手撐碟臺從上面翻了下來,逆着寶石藍的光暈幾步過來也一同勸說道:“就是,栀子姐,這麽多人看着呢,別把自己卷進去。”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是在攔溫如栀,實則言語動作無一不是向着她。
這就是他們這一圈兒發小們的一貫作風。
沒事的時候可以互打互鬧互相損,看起來與随時都可以散掉的狐朋狗友別無二致,但是一到正兒八經碰上事的時候,不用問,不用說,他們就會不約而同的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別無二心。
是真正能放心把後背交給他們的,朋友。
溫如栀深知他們的作風,沒再固執的扯男人的頭發,松開手,退到她身旁。關勁堯打了個響指,幾個守在各個角落的保镖接到指令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将男人捆起來,扔了下去。
漆黑如巨獸口腔般的深海只能聽見“噗通”一聲巨響,看不清狀況如何,射燈由藍變粉,海面翻騰着輕而易舉就能吞噬人的巨型浪花,趙敬卓嬉皮笑臉的逗溫如栀開心,不想讓她繼續生氣,關勁堯打完狗還要問主人的責,不多時,一個看起來不算年輕的男人滿頭大汗的被帶過來,邊甩自己巴掌邊為自己開脫,說是他看人失誤,求關勁堯能原諒他,并且保證會立刻開除那個攝影師。
低頭哈腰的,就差給關勁堯跪下了。
關勁堯沒自己做主,過來詢問溫如栀的意思。溫如栀抱着她,也不說行還是不行,不知道想起什麽來,她突然來了一句,“你是底下那個畜生的老板?”
“不是,不是,我是水滴文化的運營總監,算是他的上司。”
“水滴文化?就是管網紅的公司?”
“……您也可以這麽理解。”
“那你加我…閨蜜個微信吧,0點之前,我要看見三千字的道歉信,手寫。”
“好好好,我這就立馬去給您寫,保證寫到讓您滿意為止,”男人掏出手機弓着腰背上前來,溫如栀示意她快加,烏蘇雖然不太懂她這個舉動的意圖,也還是加上了,就聽男人問,“請問這位小姐您貴姓?”
“免貴姓烏,烏蘇。”
“好的烏小姐,我0點之前一定把手寫的道歉信給您發來。”
被扔下海的男人不停掙紮着、咳嗽着、求生着,烏蘇沒越俎代庖的說什麽,就僅僅颔首應下,光暈絢爛,燈影彌漫,溫如栀這才滿意,抱着她半客套半給關勁堯面子的吐出一句“給你添麻煩了堯堯,謝禮明天準時到”,關勁堯若無其事甚至還帶點怪罪意味的回“這就跟我見外了啊,親兄妹之間說這些多傷感情”,絕口不提她的做法是對是過。
就算是過,在他那裏也是對。
這句話,不僅是在變相對溫如栀表達“沒事兒,咱哥t幾個之間不必扯欠不欠人情這碼事兒,開心滿意才是真”,更是在衆人面前為她們撐腰,不動聲色的告訴所有人“這兩個都是我身邊人,不怕死的就再招惹一下試試。”
烏蘇聽出來了,溫如栀自然也不會不懂,朝他咧開一個“沒事了,都過去了”的笑。
光線重複變換之間,關勁堯拍了拍手,招呼大家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繼續好好的玩兒,趙敬卓大逆不道的摸了摸溫如栀的頭發,被她踢了一腳,嘻皮涎臉的回碟臺上戴起耳機,釋放足以撼天動地的高昂音樂。
手臂舞動,腰線扭擺,這場游辭巧飾的聚會因着這一個小插曲,直接行進到後半場,先前還遮遮掩掩的那些欲望、激情、不可訴說的目的便昭然若揭出藏在每一個人心底的糜·爛又潰朽的角落。
溫如栀不樂意再繼續呆下去。
無論是因為肉眼可見的yin·亂,還是被消磨殆盡的情緒,都使她喪失了本就岌岌可危的興致。
正好烏蘇也玩膩了,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回甲板。
“你剛幹嘛讓他加我?”
“你不是最近在琢磨簽約麽,給你牽個路子。”
“都不高興成那樣了,還有空操心我這些小事?”
“你的事,在我這沒個小的。”
“就這麽喜歡我啊?”
“昂,什麽時候跟我——”
兩人有說有撩的上了甲板,剛一轉身,溫如栀的話就驟然暫停了。
視野內,不遠處。
腿上擱着筆電的談京野坐在沙發上,視線是對向電腦屏幕的,可他腿邊卻跪了一個女孩,那女孩背對着樓梯入口,纖細窈窕的身體将談京野遮擋了大半,頭顱輕微上下聳動着。
看起來,像是在伺候談京野。
烏蘇頓住了腳步。
溫如栀懵然的嘟哝出一句:
“——我靠,我好像有機會。”
“……”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