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送別

送別

三日後, 謝珣在宮中設宴,邀請幾位朝中重臣與他一起為謝瞻踐行。

因為有朝中大臣作陪,所以姜荔雪便沒有去參加這場踐行宴,她在東宮偏殿的耳房裏安心做花。

這些日子經歷了一場大起大落, 她的心緒受到很大的影響, 夢游的次數比之前要多許多。

她穩定心神的方法就是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裏, 安安靜靜地做花。

心神專注,凝神靜氣, 什麽也不想, 讓情緒好好休息一下。

前兩晚做好的花瓣已經定型,這次做的是稍簡單些的鳶尾花, 昨晚已經将花瓣塗好了顏色, 今日做好花蕊與花萼的部分, 粘在一起就可以了。

半個時辰後,一朵靈動的鳶尾花便出現在手中。

她揉了揉泛酸的脖子, 拿着花起身走到床邊, 推開窗扇向遠處眺望, 讓眼睛放松放松。

靜夜沉沉, 冷月浩渺, 她舉起手中的鳶尾花在那輪圓盤上劃過,像是一只紫色蝴蝶在月華下飛舞。

真好看啊, 回頭把這花給師兄送去, 托他轉賣出去。

雖然她現在并不缺錢, 謝珣把私庫的鑰匙都交給了她, 但是別人給的, 遠不如自己賺來的要有成就感。

賺些小錢錢自己偷偷存着,回頭可以給兩個姐姐添嫁妝。

不知道師兄可追到三姐姐了?還有五姐姐與那衛郎君發展的如何了?

改日得出宮去瞧瞧他們去。

欣賞罷了花, 落下手臂時,她忽而瞧見不遠處的院牆上,有一團黑漆漆的影子,就像是……

就像是有個人蹲在那裏一樣。

恍惚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同樣的位置,同樣的黑影,她之前好像見過。

她看着那團黑影,那黑影似乎也在看着她。

若是以前她定會害怕,可是自從她通過七皇叔的秘術見t過鬼之後,忽然覺得這團黑影并不可怕了。

或許他也是一只被別人惦念着的鬼魂呢。

她甚至朝那個黑影揮了揮手中的鳶尾花,與對方遙遙相望着。

耳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沁涼的夜風帶着酒氣吹了進來,原本應該在踐行宴上的謝珣卻出現在這裏。

冷白的面皮上有被酒氣熏出的微粉色,漆黑的瞳眸也因這幾分醉意而染上幾分迷離。

骨節分明的手指撐着門框,指尖是泛着紅潤的瑩白。

“在看什麽?”他問她。

“沒看什麽啊,”姜荔雪轉過身來看他,很奇怪他為何忽然回來,“殿下,宴席結束了嗎?”

“還未。”他擡腳走進來,順手将門帶上,很快走到她的身前,往外面深深地看了一眼。

姜荔雪被困在窗臺與他之間,他探身向外看時,她也被迫往後仰着身子……

一只大手落在她的後背上,避免她柔軟的身體磕碰在冷硬的窗臺上。

姜荔雪正想問他有沒有看到那團黑影,下一瞬,他便一手托起她的身子,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帶着酒氣的吻便落了下來……

他的氣息有些急促,許是因為他從宴席走到這裏要費些氣力。

背上的大手一直托着她往懷中按,可身子卻一直欺壓着她,她幾乎是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外。

已是深秋,夜風吹動着後院的殘葉,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涼如水的夜風卻吹不散他唇瓣的熾熱,帶着幾分莫名其妙的洶洶來意,或輕或重地吻着她。

姜荔雪握着那朵鳶尾花,環上他的脖間,仰頭承受着,閉着眸子與他輾轉相就。

唇齒相偎的親吻愈發猛烈了些,比起之前少了溫柔,多了幾分狂野,舌上似帶着狂風暴雨的力道,一路攻城地卷掃滌蕩。

姜荔雪被他吻得身軟無力,頭腦昏沉,并不知道他為何會在宴席的中間丢下七皇叔與諸位大臣,來到這方小小的耳房中親吻她,更沒有發現他其實一直都睜着眼眸,一邊席卷着,吞咽着,一邊擡眸去打量那道宮牆上的身影,黑沉的眸子裏翻着墨色,帶着宣誓主權的警告……

直到那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離開,謝珣才減輕了些許力道,放心地閉上眼眸,認真感受懷中人兒的芬芳。

大手往下滑落幾分,托着她的腰臀将人騰空抱起。

姜荔雪順勢挂在了他的身上,被他抱着放在了桌上。

這樣親吻起來便沒有方才那般辛苦了。

姜荔雪被他吻得動了情,放下了手中的鳶尾花,小手游移到他的身前,摸索着去解他的衣襟。

謝珣适時阻止了她,離開了她的唇,克制着洶湧的情意與她道:“這會兒還不行……”宴席還沒結束呢,他還得回去。

姜荔雪哼唧着不願意,雙腿勾住了他:“可是殿下,你之前說過的,若是我向你索歡,你應當滿足我的。”

他是這樣說過沒錯,可是現在時間不允許。

“孤還沒有沐浴,身上髒。”倘若這會兒滿足她,須得沐浴淨身,一來一去少不得一個時辰,他不能把七皇叔和那些大臣晾那麽久。

“殿下說話不算話……”姜荔雪委屈地哼了一聲,勾着他的雙腿慢慢放了下來,“殿下真是的,大老遠的回來就是為了親親我嘛?把我招惹的興起,又不肯給我,你還不如不回來呢……”

謝珣看着她鼓起的小嘴巴,悶着頭不高興地埋怨他。

所謂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他既然先前與她做了那樣的保證,委實不該是食言的。

更何況這是她第一次向自己索歡,若是這一次不能滿足她,日後她怕是不會再主動了。

呼吸沉沉之間,腦中倏忽閃過一個念頭。

姜荔雪被他放在了桌案上。

臉旁是她剛做好的那朵鳶尾花。

濃烈而熾熱的藍紫色,熱情而奔放的盛開着。

同樣熾熱的一股熱氣鑽了進來,她身子難以自抑地顫抖起來。

她下意識地想逃,卻被他捏着腿側的軟肉,往那股子難言的熱氣裏拖。

她顫着聲,眼前的鳶尾花藍紫兩色交融着,糾纏着,花瓣似小蝶翩翩飛舞,揮動着翅膀與她共鳴,越飛越高,直至雲端,最後與她一起墜落了下來……

謝珣直起腰身,替她整理好衣裙,又将她撈起來,惡作劇似的去親她的唇。

姜荔雪躲着不給他親,終因身子無力,被他掐着腰,被迫嘗到了自己的味道。

幸好這次只親吻了她一小會兒,便放過了她。

她伏在他懷中,羞得擡不起頭來,捶了他一記:“殿下你真讨厭!”

“孤可是說話算話?”他點了點她比任何時候都瑩潤的唇,問她,“喜歡麽?”

她愈發往他懷裏的深處拱,含糊着道:“不、不喜歡……”

“不喜歡?”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起來,低頭再一次問她,“真的不喜歡嗎?要說真話。”

真話就是……

餘韻未消的人兒,仰着那蔻丹一樣紅的小臉,飛快說了一句:“不喜歡是假的。”

而後捂着臉,說什麽也不肯看他了。

“孤給你叫水。”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哄她,“孤真的要回宴席上去了,會很快結束回來陪你的。”

她捂着臉,用兩條綿軟的小腿踢了踢他:“知道啦,你快走吧!”

謝珣回到了宴席上,謝瞻與諸位大臣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笑問着方才他去了哪裏,怎的這麽久才回來?

他便也開玩笑似的回答:“孤方才有些醉了,偷偷去醒了會兒酒。”

“醒酒可不成?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謝珣只能鉚足了勁兒灌七皇叔喝酒。

謝瞻到底是武将,以往在軍營跟糙漢子們都是用碗喝酒,酒量自是非同一般。

謝珣沒能把他灌倒,倒是把自己喝得神志不清,宴席結束後,沒大沒小地勾着謝瞻的肩膀,把他勾到一邊說悄悄話。

“七皇叔,你就安安心心帶着皇嬸回南境吧,京中的人和事兒您就別惦記了……”

“你是怕本王惦記那小丫頭?”

“畢竟她跟皇嬸很像,又實在貌美……”謝珣一想起她那張過分美麗的小臉,最近因為瘦下來許多愈發顯得明豔動人,就覺得很不安,感覺全世界的男人都在惦記自家的媳婦。

謝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本王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京城這邊已經沒什麽人值得本王再回來了。”

“侄兒沒說不讓您回來,”畢竟打心底,謝珣還是十分欽佩和敬重這位皇叔的,“待回頭侄兒有了孩子,還想請皇叔回來喝滿月酒……”

謝瞻笑了笑:“再說吧。”

謝珣将他送出了宮門,謝瞻所帶的護衛已經在宮外候着了。

林空欲扶謝珣回去,謝珣卻擺擺手,看着謝瞻上了馬車,直至馬車走遠些,才見一道黑影闖入夜色,落在了馬車上……

終于,那個人也走了。

“回宮吧。”

林空喚來步辇,這便将謝珣扶了上去。

*

馬車上,感受到車輿一沉,謝瞻便知道是袁今安上來了,坐在前面與車夫一起駕車。

“又去偷看那丫頭了?”

“王爺恕罪,以後不會了。”

還真去了?

難怪宴席上有侍衛過來與謝珣耳語了什麽,謝珣便匆匆離席,晾了他們小半個時辰才回來。

估計是回去看望自家牆角去了。

馬車辘辘而行,在月色下最終化作了一個小小的黑點,消失在長街之中。

*

次日酒醒之後,謝珣抽空兌現諾言,帶姜荔雪去給袁今安掃墓上墳。

姜荔雪準備了許多的紙錢,燒完後轉頭問他:“殿下,這墳冢怎的看着這麽新?是剛埋的嗎?”這光溜溜的土堆上一顆雜草也無,對比起旁邊的墳冢,這一座顯得格外的新。

謝珣面不改色地解釋:“先前葬得潦草,後來想着畢竟他也算是你的朋友,所以讓人将他挖出來重埋了……”

“謝謝殿下,你人還怪好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