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正文完結

正文完結

回宮之前, 謝珣陪着姜荔雪回了一趟姜家,一來是她想去看望兩個姐姐和薛師兄,二來也順便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以後他們還是回宮居住。

當初謝珣陪她回來居住是因為袁今安的死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現在袁今安的陰影已經沒有了, 因為被他假死的陰影給覆蓋了。

但是只要是謝珣夜裏陪着她睡,在她夢游的時候給她抱一抱摸一摸,她就會安靜下來,然後繼續沉沉地睡去。

所以只要有他夜裏一直陪着, 她就不會出什麽大事,如此便也不必再借住姜家了。

如今三姐姐姜梨滿已經不去朝奉大夫家授課了, 倒不是朝奉大夫家中不留,而是因為她将那府上的小姑娘教得極好,三姐姐以前本就在京城有才女之稱,如今更是各家争着搶着要請她去府上做女先生, 三姐姐分身乏術又不好推拒, 索性打算開個女子學堂,将那些貴女們都請到學堂中一起授課……

現下已經選好了地方,正在緊鑼密鼓的裝飾着。

先前一直糾纏着三姐姐的那位賀郎君也已經定親了,又被太子警告過,所以再沒敢來騷擾過三姐姐, 薛師兄這個護花使者自也沒了存在的必要,他已經打算搬出姜家了, 雖然姜家一直挽留, 但是他委實不好再住下去, 便在外面置辦了一座小宅子。

姜荔雪以為師兄要放棄追三姐姐,沒想到五姐姐偷偷告訴她, 薛師兄買的那座小宅院,與三姐姐的女學在一條街上,挨得極近,中間就隔着兩座宅子……

她長“哦”一聲,看來師兄是打算追到底了。

再說五姐姐與與那衛郎君的事情,他們興趣相投,相逢恨晚,如今進展迅速,那衛家人已經遣媒妁上門提親了。

姜荔雪沒想到五姐姐的桃花開的比三姐姐的晚,但是竟然這麽快就結桃子了。

“五姐姐,你與衛郎君左右相識兩三個月,你真的決定這麽快就嫁給他嗎?”

“賭一把嘛,若是日後他待我不好,大不了和離……”

雖然長輩們聽不得“和離”二字,但是她們姐妹之間卻并不在乎這件事,畢竟當初姜荔雪剛進宮時不受太子待見,兩個姐姐也是推心置腹地給她出謀劃策,想着幫她逃離皇宮……

在她們小輩之中,若是婚後生活不能順遂,自是和離了各自安好,她們也不是離開了夫君就不能過活的那種人。

況且姐妹三人之中,姜意纾性格最是灑脫,姜荔雪毫不懷疑五姐姐的話,若她在婚後真的受了委屈,定然會及時止損,絕不深陷。

況且就算到時候長輩們不支持,她這個做妹妹的也一定會收留五姐姐。

“五姐姐放心,到時候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我賣花養你……”

姜意纾愛憐地捏了捏自家小妹的臉:“六妹妹這麽說,我愈發有底氣了。”

說完,又心疼地看着她,“先前聽聞太子殿下出事,我們都擔心的不得了,你那時在宮裏不出來,我們想去找你,可那會兒宮中戒備森嚴不讓我們進去,現下幸好只是虛驚一場,我瞧你瘦了好多……”

姜荔雪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最近在努力長肉了……”

這還是吃胖了一些後才敢出來見他們的,若是前些日子,她瘦得胸前肋骨都凸了出來,叫她們看到了,豈不是更心疼?

當然關于她瘦了這麽多這件事,最心疼的還是謝珣,這些日子叫人在東宮置了小廚房,招了幾個會做不同菜系的廚子,天天變着花樣給她做佳肴。

只是她因為那段時日傷心得吃不下飯,又愛喝酒,脾胃受了損傷,胃口一直不太好,謝珣每次哄她多吃幾口,可是吃多了又會胃脹,愈發難受,是以長肉長得比較慢。

昨日又換了一位做藥膳的廚子,總算解決了她這個胃脹的問題。

夜裏入睡前,林空又送來一盅桂圓山棗紅藥湯,說這湯不僅健脾胃,還能活氣血。

謝珣親自接了過來,用湯匙慢慢攪動着,待溫度尚可後,才舀起送到她的唇邊。

姜荔雪一邊喝一邊道:“殿下,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這不就是話本子裏弱柳扶風的美人嗎?”

謝珣擡手又喂了一勺:“不好,孤不喜歡你弱柳扶風,孤希望你珠圓玉潤些……”

“可是我聽說女子懷孕之後是要長胖一些的,若是我現在就珠圓玉潤了,日後有了身孕豈不是胖成球了?”

又一勺喂了進去:“不怕,現在不着急懷孕,安心長胖……”

就這樣她說一句,他喂一口,她倏忽反應過來:“殿下,你好像在喂豬……”

他撲哧一笑:“養一頭雪白的小豬也沒什麽不好的。”

還真把她當豬喂了呀。

姜荔雪哼了一聲,這便抿着嘴不喝了。

“乖,再喝一口。”

她抿着嘴将頭一扭:不要!

他溫柔地勸:“你再喝一口,剩下的孤來喝。”

這還差不多。

“啊……”她張開了嘴巴,果然他只喂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而後自己喝了一口。

就在姜荔雪以為她不用再喝了的時候,忽然看見他鼓着嘴巴,扣住她的後腦勺就親了過來,然後一股腦地把湯渡給了她。

她被迫咽了下去,下一瞬他又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後繼續喂她。

姜荔雪捂着他的嘴巴:“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喝還不行嗎?”

他握住她的手腕移開,還是強行渡了進來。

直到盅裏一滴湯也沒有了,他才得意道:“下次若不肯乖乖喝湯,孤便這樣喂你……”

姜荔雪又氣又羞,十分嫌棄地擦了擦嘴巴。

這一幕落在謝珣眼中很是不得了,澄如秋水的冷眸一沉,問她:“你莫不是嫌棄孤?”

姜荔雪不承認:“我沒有,喝完湯還不讓人擦嘴麽?”

“你就是嫌棄孤?”他将湯盅往床邊的小桌子上一方,而後傾過身來将人按在了身下,捏着她的小嘴直接吻了上去……

那帶着桂圓紅棗的津液互相交換着,直到将人吻得身子軟了,謝珣才松開她,重新問了一遍:“還嫌棄孤麽?”

“唉,”姜荔雪身軟無力地躺着,“不敢嫌棄了……”

呵,不敢?

還是親少了!

在謝珣養小豬似的追喂下,姜荔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圓潤了起來,直到有一日她胖得小肚子都鼓了起來,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時,皇後盯着她的小肚子看了又看,壓抑不住眉間的喜悅問她:“可是有了?”

姜荔雪欲哭無淚,捏了捏小肚子上的軟肉,跟捏一塊肉餅似的:“這是肉,是我一口一口吃出來的肉呀。”

皇後掩唇直笑,并沒有因為她沒有懷孕而失望,反而安慰:“沒有就沒有,不着急,你把身體養好,比什麽都強……”

當天從永和宮回去後,姜荔雪便決定從今日開始過午不食,立誓要先把她的小蠻腰瘦回來,于是叮囑廚子晚上不要做她的飯,只給太子準備晚膳就可以了。

晚上月紅綠萼她們布菜的時候,姜荔雪一溜煙跑到耳房中躲了起來,免得謝珣又強行喂她吃飯。

果不其然,不多時謝珣便過來敲門:“出來,吃飯。”

“不要!”

“不吃飯,夜裏會餓。”

“我能忍受。”

“餓着對身體不好……”

“那也不吃!”

好一會兒,外面沒了聲響,姜荔雪以為他生氣離開了,正思索着晚上該如何哄他時,又聽見他說:“不吃就不吃罷,孤不強迫你了,你出來陪孤一起用晚膳可好?”

咦?

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莫不是又在诓騙她?

“殿下,你真的不逼我吃飯?”

“嗯,孤跟你保證。”

姜荔雪這才打開房門,探出腦袋去,看到謝珣正站在外面,面容和煦地看着她,似乎并沒有生氣的跡象。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孤吃,你看。”

如今是小寒時節,宜圍爐,吃羊肉。

今日晚膳小廚準備的是五味杏烙羊,配上一道水晶脍,一小盤芥辣瓜兒,又用羊湯煮了一道羊肉湯面。

因為姜荔雪特意叮囑過只做一人的分量,所以每一盤都很少。

謝珣也的确如方才承諾的那般,不強迫她吃飯,只是每吃一道菜,就要點評一下。

“這五味杏烙羊做的不錯,杏酪的微酸調和了羊肉的油膩,軟嫩鮮香,入口即化……”

姜荔雪咽了咽口水。

“這水晶脍軟滑爽口,彈牙勁道……”

姜荔雪:咕咚……

“這羊肉湯面毫無腥擅之氣,湯清肉嫩,味道實在鮮美……”

姜荔雪看着他夾着一大片羊肉,悠悠往嘴裏送,驀的又頓住,随即眸子微眯看向她,執箸的手換了方向,将那大片羊肉往她這便送來。

“要不要嘗一嘗?”

“我不嘗!”甫一開口,口水便吧嗒掉在了桌上。

姜荔雪一把捂住嘴巴,驚詫地看着桌上那一攤小小的水漬,又擡頭去看謝珣。

謝珣的手還騰在空中,他的神情在這一瞬定住,但嘴角卻以抑制的抽動着,反複的上上下下。

姜荔雪捂着臉逃走:丢死人啦。

晚上沐浴的時候,姜荔雪就已經餓得心裏發慌了,想着趕緊睡着就不餓了,可謝珣一直不肯讓她睡,将她翻來覆去的折騰着,每每她要到了的時候,他就換個姿勢,或是側着,或是坐着,或是叫她扶着床柱站着,總之就是不肯給她……

直到她實在受不住了,腿肚子抖的厲害,站都站不住了,最後才被他抵在床柱上,自背後擁握着她圓潤的肩膀,送她抵達了終點。

那份極致的愉悅到來之時,她險些一個沒承受住暈過去。

實在是太餓了,體力不支才會如此。

她兩眼發黑地咬了一口身前環抱着她的那條沉穩有力的手臂:“殿下,我好餓……”

“餓?”他故意裝糊塗逗她,“是孤沒有喂飽你嗎?”

他還沒有退出身來,隐隐又有起勢之态。

姜荔雪欲哭無淚道:“是我肚子餓,我想吃東西……”

“日後還節食麽?”

“不了不了,再也不節食了……”

姜荔雪的減肥計劃僅過去半日就宣告失敗,後來三頓正餐兩頓加餐,晚上睡覺前還有一頓宵夜,吃得渾身上下沒一處不圓潤,氣色紅潤,雙眸透亮,像一只白裏透紅的小粉豬。

不過她也沒有任由自己一直胖下去,既然謝珣在膳食上一直盯着她,她便常去騎馬跑步,寒冬之際,潑水成冰,她拜了師父去學冰嬉,除夕宴上她還表演了一段,引得滿堂喝彩。

皇後說她與剛進宮是大不一樣了,初進宮是那個膽小柔弱、溫吞呆萌的小丫頭,如今已經長成了明媚大方、溫婉有儀的大美人了。

她也驚詫于自己的變化,以前那個怯懦的,喜歡躲在人後的她,如今竟就算面對冷言厲色的太後,也毫不畏懼了。

大抵是因為她身後有一個人,一直為她撐腰,她才如此的有底氣。

時盛歲新,風傳花信,在姜荔雪進宮滿一年的這一天,謝珣為她舉辦了隆重的冊禮,并邀請姜家衆人與薛崇柏進宮觀禮。

前些日子七皇叔命人又送來了一盒南珠作為賀禮,謝珣讓人全都鑲嵌到她的鳳冠上,姜荔雪頂着這沉重的九翚四鳳之冠,頭重腳輕地走完了整個流程,回到東宮是将那鳳冠摘下來數了數,那大顆的南珠就有十六顆,還有無數的小珍珠,輔以鋪翠,難怪将她的額頭壓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

她對對着銅鏡試圖撫平那道紅痕,謝珣走了進去,自身後擁住了她,下颌落在她肩膀的一側,蹭着她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孤的正妻了。”

姜荔雪扶着額上的紅痕,有些擔心:“欲帶鳳冠,必承其重,做正妻,是不是就不能像以前做良娣那般任性了?”

“不用,做你自己就好,”謝珣握住她的手,轉過她的臉來,偏頭去吻她額頭上的紅痕,細細密密的,自她的額頭,游移到她的眉眼,她的鼻尖,最後落在那塗着口脂的嫣紅的唇上,“有孤在,你可以任性一輩子……”

“那我現在可以提一個任性的要求嗎?”

“孤答應你。”

“我還沒說是什麽呢……”

“是什麽?”

“聽聞七皇叔之前在朝堂上拒絕與嘉雲公主和親時說,吾妻不喜與人共事一夫,”她輕輕親了親他,小聲道,“其實,我也不喜。”

“好巧,”他彎了彎唇角,“孤亦不喜。”

金風玉露一相逢,有她一人,便勝卻人間無數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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