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 41

chapter 41

後來, 獨自一個人的深夜,我時常被你說的那些狠話驚醒,抱歉, 那個記憶裏的女孩啊, 我還是忘不了你。

——— y的心事簿

陳裳從車上下來,看到站在酒店樓下的李隅。

方才想起來, 他在今天酒會上問過她住哪兒, 她随意回了一句。後來有人跟自己搭話,就忘了消息這回事。

“你怎麽來了?來多久了?”

“就……剛到。”

李隅看到她穿的裙子又落在她身上的外套上面, 伸手拉攏合住:“冷不冷,我們先上去。”

“你就不先覺得好看?”

李隅牽起她的一只手,捂了捂,然後說:“好看,你穿什麽都好看的。”

“嘁, 敷衍。”實際這麽說着, 卻感覺有些甜蜜,他哪裏敷衍了, 至今認識的人裏沒有比他一言一行更誠懇的了,能聽出來他是真的在誇贊,只是他不愛表達, 陳裳不知道, 李隅這麽個寡言的人, 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在不由自主地改變。

不由自主即不可控制。

“你得說說哪漂亮,光好看誰不會啊, 我現在去路上随意碰到個男的, 他都說我好看。”陳裳帶他上了樓。

乘電梯刷卡回到房間,不過是一句打趣話, 早沒放在心上了。

“像蘆葦叢後清霧缭繞湖裏的黑天鵝,很漂亮很漂亮。”

陳裳動作一頓,偏頭看他,李隅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下唇,将保溫盒放在桌子上,沒忍住想去尋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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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裳哼了一聲,開了暖氣,轉身脫了西裝外套,丢放在床上。她穿的是一款簡單的黑色露肩長裙,修長的天鵝頸和肩頸線條暴露無遺,在光下美的不像話。

她一會兒去找平板,一會兒去拿數據線,一會兒把放下衣服挂起來。每一件都要經過他身邊。

李隅看着她在自己眼前頻繁晃過,呼吸微亂,不知道眼神該落在哪出。

在她再次要在自己眼前走過的時候,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有些啞澀:“阿裳,你別……”

“我怎麽了?”她擡頭挑了挑眉稍,正身面着他:“要喝水麽我給你找。”

“不喝。”

“确定不喝?”

“……不喝。”

“哦,那我……”

她話還沒說完,挑逗的笑意還沒下來,就被李隅一拉,扣在懷裏。

“你別招我了。”話裏語氣漸漸下沉,全是無奈和艱澀。

聲音顫在耳邊,酥酥麻麻的。心裏也跟着漣漪動蕩,熱意促上來,陳裳推了他一把,沙發簌簌深陷一聲,李隅順勢墜坐下來。陳裳踢了拖鞋,擡腳自然一勾,一手捏起半開叉在小腿處的裙尾,跨跪在他兩邊,垂眸居高臨下看着他。

李隅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炸了t,一只手虛握着她的腰。

他真要被被折磨瘋,擡眼一呼一吸被惹得已經變得明顯重了起來。

兩個人眼裏都有情.欲,大大咧咧毫不掩藏,陳裳在車上看到長身立在那的霁月少年時,就想毀掉他,只留下她一個人能見到的樣子。而李隅呢,怎麽會有這麽大膽的女孩,他就算克制守禮,面對喜歡的姑娘撩撥,又怎麽耐得住。一瞬,反扣起她,低頭沉沉盯着她的眼睛,是在問她這樣?而陳裳甕着水汽挂着他的脖子貼近做出了回答。

這條裙子就這樣被毀了,一點都不可惜。

“要拉拉鏈。”

“後面,不好拉?我教你。”

……

“裙子要壞了。”

“不要了。”

……

都太瘋,年輕男女似乎有無窮的精力沉溺在一起,契合的身體在喜歡的人面前,就像枯不竭的井。

待洗完澡出來,陳裳已經裹在床上已經徹底不想動,望到地上散落的黑裙時,自行想到剛剛他拉不開背後拉鏈,被自己逗到耳紅,眼神漸深剝她裙子的樣子,身體又一陣酥麻,不自覺合腿蜷了蜷腳趾。

“阿裳起來。”

“不要。”陳裳看到沖了澡套上衣服出來的李隅,這人又變回那個謙謙君子,将被子蓋過頭,“我不想起,我好累。”

李隅臉紅了,“坐起來,好不好,晚上再睡。”他耐心哄她。

在陳裳聞到香味的時候,嗅了嗅,終于拉下被子,見他正在桌前拆保溫盒。

“那是什麽?”

“芹菜鮮肉陷兒餃子,幹撈的。”

等在樓下,甚至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就為了給她送一盤她愛吃的餃子。

“要是今天我沒回來怎麽辦?”

“可我沒想過這個問題啊。”李隅拿着筷子和碗走過來,坐在床邊。

“如果我沒回來,你會一直在哪兒等我嗎?”

“不會。”李隅說,“我會着急,然後去找你,一想你會遇到什麽事,我整個人都不平靜了。”

陳裳裹着被子坐起來,看着他的眼睛,忽垂下眸子,李隅總是溫柔的眉眼讓她有點心生愧疚。是她提出來要正式交往一段感情的,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生愧。

“嘗嘗,還是熱的。”

他知道她現在心裏可能想的是什麽,卻并不願讓她感覺到負擔,這沒有必要。他喜歡一個姑娘,就會用盡一切對她好,而他也只是做了一件他認為微不足道的小事,未來還很長,他願意去将所有擁有的都給她。是的,他在暢享跟她的未來。

李隅用筷子夾餃子,蘸了蘸料,陳裳就這樣配合他快吃了整碟。她期間看着他,突然希望他哪怕是有所圖,圖身體?可她自己也愉悅,而一開場就是她圖他。她的喜歡不對等,她承認對李隅是有了那麽一點不一樣,可不對等。她發現沒辦法像他一樣喜歡對方。

“我吃不下了。”

陳裳抽了張床邊的紙,擦了擦嘴。

李隅把剩下的四個吃了,收拾重新放在盒子裏,又把地上不小心滴地一滴油用紙巾擦幹淨,丢進垃圾簍裏。

“吃飽了就睡,我感覺這幾個月我都胖了不少。”陳裳靠在床頭伸了個懶腰,往旁邊讓了點,李隅過來在她邊上坐下。

“哪裏有,我沒看出來。”

陳裳打他:“等看出來,那就真胖了。”

李隅笑起來:“好吧,可你本來就瘦,不胖的。”

“你覺得回去湯圓會不會又要生氣?”

“可能。”

“切,一根腸就可以哄好,沒有原則的傻貓。”

這麽聊天,時光漫長。

趙斯年一切結束的時候,遇見走上來的秦淑。她站在哪溫婉動人,他今天看到她了,并沒有上去,甚至看出來她在宴上要過來時,有避着的意思。

秦淑這個女人,一邊自我懷疑,一邊又驕傲站在頂端,可她自己偏偏不知道,一心活在去搭建體貼溫柔的公主形象。趙斯年并不喜歡這樣扭扭咧咧,要傲就傲出股勁兒。

可秦淑卻并不覺得,她一心在趙斯年身上,就這麽認定了一個人。多荒謬,可荒謬也孤勇。這會看見他不自然地想捋一捋垂在肩前的頭發,生生克制住,微笑着朝他走來。

“斯年哥。”

趙斯年視線在她身上停了兩秒,點了點頭:“項鏈不錯。”

“謝謝,這是我們上月出的新款。”秦淑很高興,她高興起來情緒也不會有太大起伏,會下意識掩收起來。這是多年的習慣,家教使然,她覺得這并沒有錯,只是有時候看別人肆不忌憚笑,心裏有些懷疑和羨慕,羨慕之後又覺得不應當。所以,她獨創的品牌,雖然優雅精致,卻少了分靈動和沖擊力。趙斯年自小被培養着跟商方接觸,東西怎麽樣,好不好,一眼就鑒別的出來。

秦淑走不了多遠,就算背後有實力支持,不自己打破問題原因,只會被後來者争到前頭。

“你是要回哪兒?可以方便載我一程麽?家裏的司機臨時出了點事,放他離開了。”

秦淑說:“我剛剛接到電話,他女兒發燒,就臨時給他放了假。”她有點怕趙斯年探究的目光,但趙斯年并不對她家的司機感興趣,也不想聽她解釋後面的話。

“沒事。”

秦淑拉開副駕駛門,規規矩矩坐在副駕,将包放在腿上。

趙斯年皺了皺眉,不多說什麽。

“聽阿姨說你兩周後會去美國,我們有個資方合作也恰好在哪兒,可有詳細的時間地址,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到時候一起同行。”

“提前到下周了。”

“那…好吧。”

秦淑覺得有點可惜,如果在兩周後,她會和他一起過去。目光定在他握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的手,今天才看清他常年戴的這款配戒上的紋路竟有點像山茶花,這是高價定制的一款,市面上暫未看到第二枚。秦淑在國外生活後,第一次遇見趙斯年就見他戴了這款戒指,她當時好奇一直想看明白,卻總模糊遇不到時機。

她還想與他說點什麽,不甘心獨處的機會就這麽浪費。

“聽說陳裳姐姐在做插畫師?我有個很有名氣的合作方,上次見面想推薦給她認識。”

“她怎麽說?”

秦淑聽他主動搭話,側身偏對他,她側身時衣領會被擠到鼓起一角,能看到一點內裏春色。

“她說不需要,有更優秀的畫師可以入手。”說着,在後視鏡注意到自己不妥的衣領,臉微微紅了,用手不自然壓住,又去偷偷瞄了一眼駕駛座,心裏舒了口氣。

過膝大衣和西服套裝這人怎麽穿都好看,荒唐了,她想看這個男人脫光衣裳,染欲後滴汗的模樣。乖乖女大膽到令人害怕。

趙斯年眉頭皺了皺,她太稚嫩,并不懂得如何掩藏。

“謝謝,你以後不必給她介紹,她性子倔,從小做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為,若是別人幫了她,雖然說着感謝的話,卻又準回去一個人難受。”趙斯年談到陳裳時嚴肅的臉上會有一點點自己不知的舒緩和包容,秦淑往往這個時候就會格外羨慕,她曾想自己有生之年,也能有這樣一個哥哥,不,她還是想做趙斯年的妻子,格外地想。

她幼時就幻想這麽一天,時常被這種欲望折磨到瘋。

“陳裳姐有你這個哥哥真好。”她想聽他究竟什麽語氣。可趙斯年心思多深,他生平最讨厭別人試探他,最近有兩段。

“畢竟是我看着長大的妹妹。”

秦淑放心下來,她也曾因為這種好懷疑過,又不是親兄妹是不是過頭了?但這想法未免太荒誕,今天親耳聽到,這顆惴惴不安的心才安定下來。

“陳裳姐這一輩子運氣真好啊。”

“她運氣好嗎?”

“怎麽不算好,被奶奶領養到家裏,現在風風光光的,她現在能擁有這麽多,有這麽多人都要看着你們的面子敬她一分,運氣還不好嗎?很多人這輩子都可望不可及了。”

已經到無法忍受的地步,趙斯年從不給別人好臉色,他打斷她。

“秦淑你的家教呢?秦趙兩家是世交,伯父家教一貫嚴烈,你又早早在國外受了高等教育,陳裳在怎麽說都是你姐姐,就算是被奶奶收養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該這樣說,還有如果讓你親身經歷過別人的一生,還能用幸運定義嗎?”

趙斯年語氣淡漠:“到了下車吧。”

秦淑怔愣住,這份話讓她羞愧,不t是因為說出這些話感到羞愧,而是趙斯年教育了她。他直白平靜的話氣讓她感到顏面掃地。

她有點難堪,想解釋,但又不知道怎麽說,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将人放下,趙斯年發動車子,中途等燈的時候手機響了。

“媽。”

“秦淑送回去了嗎?”

“已經送到了。”

“那就好,人家小時候就常跟在你們後面,你要好好照顧她。你妹妹也是的,早早就不見她人。”

“妹妹。”趙斯年閉了閉眼,頭重重靠在座位上,“在哪我也不知道,我不清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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