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追趕

林惜迅速地往鄭曉萌手上塞過去兩張濕紙巾,自己也拿濕紙巾飛快地堵住了鼻子。濕紙巾上含有大量薄荷,倒是能有效地提神,上面的水分也可以很好地稀釋藥物的作用。但她仍不敢大口呼吸,扭頭一看,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開始有暈眩的跡象,一個個看起來都蔫了下去。

林惜心道,可能因為她懷有身孕,抵抗力弱一些,所以發作的快。看來,她把注意力放錯了對象,也許水果花茶根本不是他們的目标,顯然是在其他地方動了手腳。

想到這裏,她連忙沖其他人也喊了一聲,示意她們這個房間可能有貓膩。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首先反應過來,湊過來也要了一張濕紙巾,學她的樣子做了同樣的動作。很快,一整包濕紙巾就分完了,還有幾個姑娘沒輪上,但也警覺地捂住了口鼻。

但她們發現得着實太晚了,所有人已經在屋子裏呆了将近二十分鐘,恐怕藥效已經完全滲透到了體內,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多人開始逐漸喪失意識,林惜的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動一動手腳都極其費力。

又過去了十分鐘,女孩們終于支撐不住,陸陸續續地倒在了會議桌上。

程佑安上午剛好有臺大手術,早上六點多就提前到醫院做準備,整臺手術持續了約三個小時才結束。從手術室裏出來時,他原本想先去值班休息室眯一會兒,卻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有一條未讀短信,發信人是林惜。

于是,腳步一拐,還是往回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但剛邁出兩步,他卻忽然止住了步伐,白得幾乎透明的臉愈加蒼白了。因為短信上是這麽寫的——“一小時後我還沒聯系你,富春路順達娛樂找”。看得出來消息發得很匆忙,連最後的“我”字都沒打全。

瞬息之間,他腦海裏閃現了過一萬種可能,通通都是不太好的畫面。他使勁兒揉了揉疲憊的雙眼,點開林惜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拿着手機的手指都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關機了……程佑安知道她今天是要去面試,聽母親說位置有點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會讓她給自己發了這樣一條字裏行間都透露着危險氣息的預警短信?他再次打開收件箱,仔細看了看,這條消息是十幾分鐘之前發來的。

算了,不能再等了!不過一份工作而已,聘不上就聘不上吧,人能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程佑安當即做好決定,跟主任告了假就往富春路急匆匆地趕。希望是虛驚一場,希望她不會有事。他一邊開車,一邊在心裏不停地默念着。

而富春路某寫字樓上其中一間緊閉的辦公室內,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指着監控畫面上已經昏迷過去的十二個年輕女孩沉聲道:“好了,該把人弄走了。然後讓外面的人也盡快撤吧,收拾幹淨點!”

“還有,那個叫林惜的……讓他們注意着點,個黃毛丫頭心眼兒還不少。”

“我知道了,雄哥。”

此刻,冰姐臉上的笑容已經盡數收斂了起來,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冷冰冰的樣子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雄哥交待完就直接去了停車場等候,冰姐也開門走了出去:“你們三個,還有你、你、你,一起負責把人運到車裏。其餘的人,跟我一起收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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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還老老實實坐在辦公桌前裝模作樣充當文弱白領的一群人,一行動起來就洩露了端倪,個個腳步沉穩有力,搬動笨重的辦公設備也不費吹灰之力,顯然是練家子。而前去會議室處理“獵物”的幾個人也是動作熟撚,三下五除二就把十二個女孩迅速打包好了,然後走樓梯一個一個地依次運到樓下的停車場。等一切收拾妥當,這些女孩就會由一輛加長面包車送往最終目的地。

由于這棟寫字樓位置偏僻,加上有些年數了,是以除了大門口,其他通道基本都沒安裝攝像頭,自然也給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提供了一定便利。

坐在私家轎車裏的雄哥見第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了樓梯口,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拿出手機撥出去了一個號碼。

“老大,我阿雄!事兒已經辦妥了,估計您午飯前就能見到貨!”

“欸,您放心,一切有我呢,保準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不是我吹,這批新人真不錯,您等會見着了絕對滿意!”

“好好好,那您繼續玩兒……”

等對方收了線,雄哥面上的得意就更明顯了,把手裏把座椅上随手一扔,還悠哉悠哉地從口袋裏摸出一根不知何年何月的牙簽開始剔牙,倒是不複事前的那股子淩厲勁兒了。

飛馳在馬路上的程佑安途中又給林惜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仍然提示關機。早知道,他就态度強硬一點堅決不讓她一個人出來找工作了!可他一看到她當時那個眼神,心就軟了,耳根子也軟了,根本張不開嘴再提反對的話。

唯一令他慶幸的是,這個點剛好過了上班的早高峰,一路上倒也算暢通無阻,只是富春路離市中心的人民醫院實在有些遠,起碼還得十幾分鐘才能到。

想到這裏,程佑安再次猛踩油門,儀表上的數字一度直線飙升至一百碼以上,不過,他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怎麽搞的,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正在整理桌椅的幾個人聽見冰姐的厲聲呵斥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望過去,原來是其中一個人不小心絆了一跤,将手裏裝了電腦的紙箱摔到了地上,頭也磕到了硬邦邦的紙箱上,疼得哇哇亂叫,冰姐一出聲則立馬住了嘴。

須臾過後,所有人繼續埋頭苦幹,就像他們早已習慣了似的。被罵的那人重新将紙箱托到肩膀上,才發現腳邊有塊手表,原來絆倒他的是這玩意兒!仔細一看,還是某知名品牌的時裝表,不過表蓋已經被他踩碎,估摸着也沒什麽價值了,于是嫌棄地一腳把它踢開了。

程佑安來不及開到停車場,直接把車往寫字樓門口一扔,就坐着電梯上了順達娛樂所在的五樓。寫字樓總共十層,一層一層找的話他擔心時間不允許,于是到達之前特地問了母親林惜應聘的具體地址,幸好母親還沒忘記。

不出所料,整棟樓都有些空曠,放眼望去看到的人屈指可數。看來,自己的擔心并非多餘。但令他最為驚奇的是,把五樓整層都找了個遍,都沒看到順達娛樂的招牌,只有幾間空着的辦公室,裏面通通一個人都沒有。

站在某間空屋裏幾乎急出了一身冷汗的程佑安,踱了半圈卻忽地嗅到了空氣裏的一絲異樣——這間屋子裏隐隐約約似乎有乙醚的氣味……乙醚又名麻藥,醫學上用來進行人體麻醉,無需多少劑量就能在短時間內使人快速喪失意識。

難道,林惜是被人迷暈了,所以沒辦法聯絡他?否則,她那般聰慧的人怎麽會輕易被人迷惑呢?除非,歹人是在普通人難以察覺的地方布下了陷阱。而他作為一名醫生,自然對自己熟悉的東西敏感一些。

瞥見了角落裏的一個小黑點,仔細一看,發現那居然是林惜時常戴在身上的那塊黑色石英腕表!他之前見到的時候還在想女生怎麽會喜歡純黑色的表,所以有幾分印象。表蓋已經碎得一塌糊塗,表針也停止了轉動,應該是人為損壞的。

咦,時間恰好停留在十五分鐘之前!或許,他們還沒走遠!想到這裏,程佑安将手表收回兜裏,重新跑下了樓,一下電梯便拿出手機按下了三個數字——

“喂,派出所嗎?我要報案……”

------題外話------

抱歉,想把整個事件寫得圓滿一點,不想留下bug,所以這章發的有些遲了。晚上照常二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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