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上梁不正下梁歪

由于身體原因，林惜通過寰宇接的都是中等級別的訂單，既不會太累，也能為雙方都創造還不錯的利益，算是皆大歡喜。其他城市早已步入了深冬季節，唯獨海城仍溫暖如春，對于畏寒的她來說當真是再好不過了，既不用擔心雪天路滑容易發生意外，更不需要把自己裹成個大粽子走也走不動了，每天照舊或長裙或襯衫，頂多再加件薄薄的外套，清清爽爽、舒舒服服地養着胎，別提多惬意了。

不過有一點讓林惜頗為費解，自從上次的“麻藥案”之後，程佑安對自己的态度就越來越冷淡，來花店的次數也顯而易見地銳減，除了極其必要的語言交流，整個月裏說上的話加起來都沒超過十句。

不過程佑安原先也并非話多的人，只是性格溫和有禮，容易讓人産生錯覺。他們單位的小護士還老戲稱他是“高嶺之花”呢，那可不咋的——不說話的時候的确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高高在上的距離感。因此林惜也沒多想，只當他是最近工作壓力大，沒那麽多閑工夫放在瑣碎的事情上。

程醫生最近壓力的确挺大，醫院有兩個出國深造的名額，其中一個就分配到了他所在的外科。作為最吃香的科室，外科向來人才濟濟、僧多粥少，這一次為了這獨一無二的稀缺名額很多人自然也是擠破了頭。要知道，出國深造不僅意味着專業知識和技能的提升，更意味着回國後便能直接進入科室主任的接班人隊伍當中。多少人鞠躬盡瘁熬了十幾年才能坐到那個位置，還有更多的人一輩子都與這個位置無緣。

程佑安自然不可能沒有這個野心，憑他現有的實力本身也是最有競争力的候選人之一。但令人遺憾的是，很多時候職場上的升遷并不完全依靠實力。因此，在這個消息還沒公布前，就有人早早地開始忙着疏通關系，有人脈的有錢的會做人的通通明裏暗裏較着勁兒。

他巋然不動倒不是因為自命清高，只是有自知之明，畢竟無論拼哪方面他都比不過那些人精，唯一能做的就是專心把眼前的一切做好，至于結果，那就聽天由命了。

想到這裏，程佑安把擦好的眼鏡重新戴了回去，打算離開天臺回辦公室，哪知剛轉身就聽到角落裏傳出了說話聲，其中一人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哎，你說，程佑安這家夥什麽也不做，是太自信呢？還是對出國深造沒想法，對主任這把交椅也沒想法啊？”

“狗屁！你說這話你自個兒信嗎？我告訴你，人家狡猾着呢！前幾天你沒看院長千金親自來辦公室裏找他了？只要能把千金小姐哄好了，還怕千金她爹不點頭啊！”

“我去，怪不得這丫按兵不動，原來光顧着拍院長千金的馬屁去了呀！”

“可不就是嗎！這種小地方來的鳳凰男最會油嘴滑舌哄小姑娘了，哪像咱們這麽忠厚老實吶……”

兩個人還在酸不溜丢地說着，程佑安心裏除了些許氣憤，更多的是哭笑不得。那天，就職于本院行政部的院長女兒的确有來找過他，但自然并非他們口中那麽龌龊，而是家裏開聚會，想找他母親的花店訂花。醫院不少人都知道他家開了家花店，所以偶爾會來照顧生意。

既然不争不搶也不過落得這樣一個名頭，那他何不嘗試着争取一下呢？希望到時候你們不會嫌我太盡力，呵。

心思流轉不過轉瞬之間，确定想法後程佑安便不再猶豫，徑直下了樓，直奔自己負責的一位老患者所在的vip病房。

有人為了年薪八十萬的科室主任之位煞費苦心，卻還有人嫌單月純利潤八百萬太少了——

“不夠，還遠遠不夠……起碼要達到一千萬，才符合我的預期。徐傑，現在我們在全國各地的代理商總共有多少家？”

方澤軒看着財務報告上的數字，微微皺了皺眉頭。

徐傑把手裏的資料翻到第二頁，回道：“方總，截止到昨天為止，共計有四十五位一級代理商，七十三位二級代理商。”

“一級代理太少了！聯系遠勝那邊，一起開個會，想辦法盡快拓展一級代理的數量！”

“好的，我馬上就去辦。”

涉及到各自的根本利益，雙方的效率都很高，一個小時後，博世與遠勝在新能源項目上的負責人便齊齊坐在了會議桌上。

“方總，不是我說，八百萬的純利潤已經很可觀了！就那些迂腐的老家夥，當時可是打死都不肯拿一分錢出來的，現如今反倒一個個都厚着臉皮來求我了，也想分一杯羹呢！”

場上敢說這話的除了方澤軒，也只有另一個人了。

裴靜瑜百無禁忌地說完，得意洋洋地望向方澤軒。而桌上的其他人都低下頭盯着面前的文件保持沉默，實在不敢附和。畢竟，這位大小姐口中的“老家夥”可都是s市叱咤風雲的商業大佬，單拎哪個出來，他們這些小螞蟻都惹不起。

倒是方澤軒經她一說反而醍醐灌頂般雙眼迸發出了異樣的光芒：“不，老家夥們我們也要！”

“憑什麽呀，你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可丁點兒沒念舊情，自己辛辛苦苦幾個月換來的勞動成果幹嘛還要便宜他們呢！”

裴靜瑜很是不解，她最是見不得那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哪裏有利可圖就往哪裏倒。半點力氣沒出，就想白白吃他人紅利，做夢！

“做生意嘛，有些不影響大局的細節其實不用斤斤計較，他們圖利，我們跟他們合作自然也是為了利啊——我打算，把他們發展成特級代理，高于一級代理，享受的便利自然會稍稍多一些，他們不會不同意的。但本質依然是我們的下線，還是在為我們賺錢！”

裴靜瑜臉上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驚喜：“所以他們并不會成為股東？”

“當然，我從沒那麽想過。”

最終，簡單兩句話就結束了原本計劃起碼要持續兩個小時的高層會議，也制定了一份最大限度“剝削”老土豪們的計劃書，正式拉開了方裴商業帝國無限壯大的序幕。

林惜有每天看報紙的習慣，次日清早便通過全國發行的華國晚報無意間看到了這則新聞，巨幅版面上大寫加粗的“方裴”二字深深地灼傷了她的眼。正準備扔掉不看了，卻猛地瞥見了報紙反面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看背景應當是在室內，兩人非常親熱地依偎在沙發上，男人激烈地吻着女人的脖頸。令林惜感到驚奇的是，女人竟然是她認識的人——正是方澤軒的母親夏岚之，那位端莊優雅又極講究禮儀的貴夫人。

而她身旁的男人卻不是她的丈夫，因為男人真的非常非常年輕，看起來做她的兒子甚至都綽綽有餘，即使林惜沒見過方父，也能斷定這個人肯定不是他。

這則新聞的版面要稍小一些，但也詳細地講述了狗仔隊跟蹤乘着方府标志性豪車的夏岚之前往牛郎會所“蜜吻”的全過程，而且還不止一次，回回都是不一樣的年輕男性。新聞最後還提到了方澤軒的父親方仲廷，稱他與妻子早已分居多年，不久前踹掉三線小明星譚語眉之後，又迅速包養了風頭正勁的某知名網紅。

不得不說，看到這裏林惜的整個下巴都險些驚掉了……

對此，林惜十分不齒地下了定論：上梁不正下梁歪，哼！

正坐在辦公室數錢的方大總裁猛地打了個噴嚏，厚顏無恥道：“誰在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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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主要是交待一下支線的發展~話說佑安小哥哥被激發出了黑化技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