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美食的俘虜斯塔久]人魚paro
[美食的俘虜斯塔久]人魚paro
我是科由,一只人魚。
我逮到了一只人類。
不,準确來說,是他主動掉到我懷裏的,從人類的巨輪上跳下來,徑直落入海底捧着酒壇的我的懷裏,我和他相視無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反正我是因為一口酒差點嗆到我自己。
他有漂亮的深褐色的眼睛,墨黑蜷曲如同海藻一樣的長發,嘴唇微抿,唇角自然向上翹起來。
他應該也挺吃驚的。我看見他星辰一樣的眼睛裏閃爍着驚疑不定又飽含興味的光,唇邊冒出一連串破碎的泡泡。
人類在海底生存不了,離開了那些科技造物的人類只是脆弱的一攤爛肉。
我是這麽想的。
本應如此。
但他的身軀仍然有力得可怕,堅實的臂膀反過來遏制住了我的行動,他比起我的獵物更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獵手。
——人魚,并非是柔弱無力的嬌嫩生物。我們在海底生存,逐獵鯊魚,捕食其他生物。我們指間生蹼,耳畔生鳍,我們長有魚尾,肩上覆鱗。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只是一推就讓他無處着力。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沒有回頭地沖向了海面。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在那之後的幾天,我偶爾浮上海面眺望那艘巨輪。我沒見到他第二面。又過了幾天,巨輪已經駛離了這片海域。
我從淺灘登上岸。魚尾化作兩條腿,赤紅色的細密魚鱗一直從腳底蔓延到大腿根。
岸上的巨石上坐着我的人類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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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瑞科。”我道。
他朝我揮了揮手:“這麽多天不出現,我以為你被別的人類抓走了。”
我笑了。他也笑了。我是人魚中最優秀的獵手,我從來不畏懼人類。即便世間日新月異,他們探測海底的方式更加深入,他們也無法離開那些東西,長時間留在海底。
特瑞科不一樣,他深信人類自身的進化會讓他們走向天空,走向深海。我說服不了他。但我們是朋友。
“前段時間海上有一艘巨輪。”我和他背靠背坐在石頭上,朝着天空伸出覆蓋着零星鱗片的手臂,“你見過嗎,白色的。”
特瑞科背對着我思索了一會兒回答:“我知道,那是人類最尖端的一批人出航的游輪,受它邀請的人無一不是最頂尖的人才,有些是最天才的科學家,有些是最受歡迎的巨星,還有最強悍的鬥士。”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我的宿敵...也同樣是我雙生的兄弟,似乎也被邀請上船了。”
“特瑞科的兄弟。”我試着想象了一下,同樣藍色的頭發和褐色的眼睛...
不知為什麽我又突然想起前幾日落入我懷抱的那個人類,他的眼睛和特瑞科一樣都是深褐色,而且都有着漂亮的睫毛和含笑的嘴唇。
“特瑞科的兄弟是黑發嗎。”鬼使神差地問出了這句話,我回頭見到他有些怔愣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八成是猜對了。
那只人類和我的好友是雙生的兄弟。
特瑞科嚴肅地注視着我,然後輕輕挑起眉道:“你見到他了?”
我點頭,把那一日的光景說給他聽。
特瑞科糾結地皺着臉:“還好他不是瘋狂科學家...我偶爾和他說起過人魚的事,但實話實說我還是更熟悉與他對敵的關系...”
他還在絮叨叨說明着什麽,我卻自顧自發起呆來。
我喜歡特瑞科的藍色短發,幹淨又清爽,發質也很柔軟細膩,類比起來特別像水母的觸須。
但我也好喜歡他兄弟的黑色長發。那一天我觸摸過他的頭發,順滑地從指尖劃過,他的黑發和我的紅發在海底的壓力下懸浮在水裏,互相交織纏繞,深海的海水中黑紅色的發絲與水草合而為一,有種特別的美豔。
——如果說我從特瑞科身上感受到的是此生從未看見過的森林與山川,那麽我從那個人身上感受到的則是,深淵。兩人如出一轍的眼眸卻透露出完全不同的氣質風格,仿佛是長笛和豎琴,是不同卻可以同奏的樂器。
特瑞科停住嘴。他端詳着我的神色。
他問我:“你還想見他嗎。”
“還想再見到斯塔久。”
——想的。
我這麽想着。斯塔久。原來他叫斯塔久。但我看着特瑞科略帶揶揄的表情沒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特瑞科與我對視,半晌勾起唇角低聲笑了起來:“科由,你一見鐘情了,對斯塔久。”
啊。
我被特瑞科直率過頭的話吓得直接蹦進了海裏,潛入到深海裏冷靜了好幾個小時。再次小心翼翼靠近岸邊的時候,天都已經快亮了。
特瑞科帶着抱歉的表情,他一直在岸上等我再次出現。
我擺動着赤色的魚尾看他。
“對不起。”我們一起開口,然後對視了一會兒一起笑了起來。
他踏進淺海,伸手摸摸我的頭頂:“那艘游輪明天就要返程了,再過幾天應該會再到達你的海域,現在大概在莫布斯海峽。”
“祝你得願以償。”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酒瓶和酒杯。我們迎着初陽舉杯致意。
得什麽願?我想。
至于我臉上緋紅,是因為陽光還是因為這杯幾乎沒有度數的酒,誰知道呢。
告別了我的人類朋友,我默默游向了自己海域的邊緣。要到達莫布斯海峽必須從別的人魚的海域經過。我與那只人魚有過幾面之緣。
經過那片海,我喉嚨中高歌只有人魚才懂的鳴奏。那只年長的人魚從礁石後面探頭,輕輕低吟着旁人聽不到的歌聲。
我穿過珊瑚和魚群,在海床上稍作休整,順便解救纏在海草裏的生物,殺了一只失去魚鳍在海底茍延殘喘的鯊魚。
我一邊游一邊思索着。
——特瑞科說我對那個人類一見鐘情了。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不清楚。
他和其他人類一樣,沒有炫目的鱗片,沒有有力的魚尾,沒有半透明的堅韌的蹼。他的臂膊堅實,但沒有保護皮膚的鱗膜;他的雙腿強健,卻不帶有凫水的魚鳍。
但他有好看的眼睛,有好看的長發,有好看嘴唇。他面上灼燒後的傷痕都帶着仿佛讓我燃燒的魔力,和他對視時的海水亦讓我微醺。
斯塔久...
我低吟着他的名字,直到游了一天一夜,直到太陽再次破曉,直到我終于游到了莫布斯海峽。
我從海水中躍出,赤紅的長發在紅色的初陽中閃閃發光。海水星星點點自面上滑落,沾濕了眼睫,水從我的頭發上一滴滴落到肩膀,落到胸口。
我看見他。他站在游輪的甲板上。
他低着頭看我,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長發被束起,甩在身後,鬓角的頭發蓋住臉上的一部分傷痕,深褐色的眼瞳裏有一片光閃爍,像星星一樣好看。
沒有其他人。我和他一個在船上,一個在海面,我欣賞着他與朝陽的橘紅交織的溫暖畫面,他看我擺動魚尾浮在水面。
他太适合暖色了。
即便他的氣質冷得不像話,即便這個人看一眼就仿佛落入深淵,即便他面上沒什麽表情的時候就像是冰川。
但他太适合暖色了。
我往後倒,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任由自身墜入深海,被洋流帶着漂浮。
特瑞科說得對。
這就是一見鐘情。
我一直跟着這艘游輪,不遠不近地游動。愛情确實是盲目的。我本來應當遠離人類的造物。我應當保護好自己。
人魚作為稀有生物被捕獲後是會送去實驗室的。
但我想見他。
他每天都會站在甲板上,早晨和夜晚。沒有人去打攪他。他只在人和人之間走出來。
我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斯塔久和特瑞科是同一種人。
他們有着骨子裏的驕傲。
我藏在海面之下,透過粼粼波光看他。他偶爾會察覺到我的窺伺,銳利的目光直直注視着水面底下我的身影。
我沒有隐藏自己,我不想隐藏自己。
這就是戀愛嗎,我問自己。
我沒有答案。
所以我決定去問問我的好友。
游輪已經駛入了我的海域。在這片海域我對大部分事情了若指掌,暫時的離開不會耽誤事情。
我深深地望了一眼甲板,黃昏時分的甲板上站滿了其他人,他們觥籌交錯,帶着人類上流的矜貴和虛僞。
夾在在人群中的斯塔久也恰到好處地朝他們舉杯示意。
這麽遠遠望了他一會兒,我扭過頭拍擊水流沖進了深海,朝大陸游去。
特瑞科總是在那塊巨石上。
但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身邊靠着另一個姑娘,那個姑娘看他的眼神,我想,應該和我看斯塔久一模一樣。
特瑞科感覺到我來了,他擡頭望向我的位置,揉了揉身邊姑娘的頭發。她皺了皺鼻子,面上帶着笑跑開去了。
過了一會兒,我從海裏走了出來。
“我的未婚妻很可愛吧。”
特瑞科自傲地炫耀。我看他一眼。
我不覺得屬于山林和自由的特瑞科會愛一個人。
我同他這麽說了。
他停下來,露出獨屬于他包容的微笑;“即便如此,科由。”
“屬于海洋的你也愛上了斯塔久。”
我不屬于海洋。是這片海屬于我。
我想這麽說,但是我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口。他說得對。我知道他說的是正确的。愛情比任何東西都要蠻不講理。
如果是之前的我,或許永遠都不會相信我會想要見到一個人類直到胸腔內心髒的鼓動傳達到腦海,直至在耳邊響起煙花般的高鳴。
“你戀愛了。這就是愛情。”
理智燃燒,我聽不見特瑞科的聲音,我只能看見他的嘴唇開合。我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與他的唇形重合。
“這就是愛情。”
我和特瑞科一起坐在巨石上,我們照常舉杯,喝酒。我們像遺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像我從來沒見過斯塔久一樣。
他和我述說他心愛的未婚妻如何追逐他,述說他如何被那顆誠摯的心打動。
我不得不承認,換成我在那個位置我也會被那顆赤子之心感動,那個姑娘的确是一個在适合特瑞科不過的戀人了。
到太陽緩緩升起。我和他才反應過來我們交談了一整個夜晚。對視了幾秒後我們一同笑了起來。
“去吧,科由。做你該做的。”他笑完,認真地看向我,“不會有人可以拒絕你這樣的一只人魚的追求——即便是我的兄弟也一樣。”
“...借你吉言。”我伸出舌頭,散去酒精的辛辣味道,“代我向你未婚妻道歉,借用了她的戀人一整個晚上。”
我縱身躍入海洋,赤紅的魚尾代替了雙腿的位置,我沒入海平面,注視着換了一身衣服的未婚妻姑娘從陸地跑到沙灘上,親昵地貼着特瑞科撒嬌。
我轉身朝游輪游去。
到達船底的時候恰逢正午。陽光熱烈,大片大片自海面灑下來,從水裏看過去是一道道破碎而美麗的光柱。
很多生物都喜歡金色的陽光,即使是深海也離不開這些來自巨大恒星的零星饋贈。
他不在甲板上。
我深深吸氣,在距離海面50米的地方圍繞着輪船兜轉子。
我沒有喜歡過什麽人,人魚也好,其他生物也罷。我不知道戀愛應該是什麽模樣。我更加沒有追求過誰。
——我自幼就是一條人魚生活,無他,紅色的人魚太少見了。
大部分人魚都是藍銀色或者紫銀色,大多逃不脫大海冰冷的色彩,他們是屬于海洋的人魚。
而我是紅色的,是異類,是朝陽鮮豔無匹的色彩。
所以我一直篤定,是這片海歸屬于我。
——即便如此,最獨立最特別的人魚也必須得把話說出口。也必須得将這滿腔無處吐露的愛意認真傾訴。
然而。
我身上薄紗似的衣服被什麽東西扯住。
有魚鈎深深紮入我的肩膀。
魚尾被層層漁網籠罩。
——我不知什麽時候闖進了輪渡放下的餌料中。
不能被抓住。
我發狂一樣扭動身軀,魚鈎脫離身體帶走了一大片血液四散,掙紮出來的魚尾鱗片脫落無數,抓撓漁網的手上連蹼都變得破碎,一身閃亮的輕紗也破爛不堪。
逃出了包圍圈。
血液四散,金紅色的鱗片和血混在一起,綻放出瑰麗的色彩。我回頭看一眼那副光景,在心中嘆息自己的不小心。
今天沒辦法見他了。
原地潛入海底,我依靠在珊瑚邊上,獨自處理着傷口。魚鈎刺穿了血肉,隐約可見到深處的白骨。那是用來釣巨型海魚的魚鈎,布滿了倒刺,在此時倒是成了我血流不止的元兇。
擡手處理了幾條聞風而來的鯊魚,我低聲吟唱着人魚的歌曲分散注意力。疼痛并非無法忍耐,真正讓我心情不佳的是本來可以與他相見,卻因為自己的疏忽被破壞掉這件事。
正所謂一鼓作氣,一而再,再而衰。
一直都剛毅自信得不可置信的我都開始懷疑自己和斯塔久是不是命中犯克。
在海底漫無目的的游動,我四處巡視自己的地盤,并在暗中祈禱游輪不要離開的太快。
...至少,先等我把一句喜歡說出口吧。
茫然地四處閑逛,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到了第一次遇見斯塔久的地方。
這是命運嗎。
如果這是命運。
如果這份喜歡是命運。
如果世間真的有神明。
神啊,我祈求你——
——我會...
“咕嚕。”
“——?”
“咕——。”
“......!”
斯塔久。
他唇邊浮出一連串的泡泡,語意不明。
我的動作被不該出現在海底的他吓得一滞。
他浮在深海,海藻般的黑發随着海底的潮湧上下浮動。他舉着幾片金紅色的魚鱗,對比着我的尾巴,随後眯着眼睛盯着我的肩膀。那裏被魚鈎撕裂的傷口仍未愈合,我不自主得想用頭發遮住那道猙獰的裂口。
“咕嚕。”他的動作在海底也迅捷得不可思議。斯塔久沖向我,深褐色的眼睛湧動着如同海浪一般的情緒,他攬住我的腰,像第一次離開那樣,沖上了海面。
浮上海面後,大片銀色的光撒在海浪上,濺起藍銀色的浪花。
我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月光散在我的斯塔久的長發上,他的頭發和我的頭發纏在一塊,又清冷,又...熱情似火。
我和他在這一刻久久的對視。
他帶着換氣的急促呼吸,海水從長發,從額間,從臂膀滑落下來。他起伏的胸口帶着些許微顫的節奏,眉目間的淩厲氣勢也被這溫柔月光柔化了幾分。他仿佛構成了我的發情期。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他是來找我的。
——他為什麽要找我?
——因為他想見我。
——他為什麽要來見我?
——因為他愛我。
不經思考地擅自想象了所有問題的答案。我像所有陷入熱戀的少女一樣抛開了所有問題,只有符合想象的答案才會被自己采納。
——“你消失了兩天。”
——“我覺得你會出現在那裏。”
——“我以為我可以等你出現。”
——“但我看到了你的鱗片。還聞到了血腥味。”
——“我想見你。我擔心你。”
——“我愛你。”
.........
“我愛你。”
他這麽說。
深淵一樣的男人注視着我赤紅的瞳。他的眼底浮現出了溫柔又耀眼的光彩。
本該對滿口謊言的人類多疑的人魚卻無條件信任了這句話。
——大概是他說話的神情,和他兄弟談起自己未婚妻時的溫柔表情,如出一轍吧。
那是多麽柔軟又溫柔的。低吟與呢喃。
後日談。
那是距離我和斯塔久第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日子。
海底游蕩的時候接收到了來自海面的呼喚聲。
海濱的人潮擁擠,他們兄弟不該在這個時候呼喚我。但我嘆了口氣。
好吧,習慣了,他們确實是兄弟,有着如出一轍的細微習慣。
浮于水面的時候,一雙大手扶着我的肩膀攬着我的腰。我微微後仰靠進那人懷裏,忍不住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斯塔久目光溫和地環抱着我。
他的兄弟、我的摯友特瑞科露出帶着一絲嫌棄但又溫柔欣慰的表情走過來,踏進水裏,他的未婚妻、應該說是準妻子,凜正挽着他的手。
“我覺得你明天得上岸。”他看到海水沒過了愛人的膝蓋,及時止步,隔着十多米提高了聲音朝我說,“別的不說,科由。我的婚禮上應當有一條紅色的人魚。”
紅色的人魚。只有我是紅色的人魚。
他因為婚禮的事情纏着我好幾天了,之前幾次都是背着斯塔久來找我的,然後上一次終于被我的戀人抓到了。
後果?特瑞科這次隔了好些日子才再呼喚我,而我能看見斯塔久嘴角的一些淤青。
至于我,別小看一條人魚,不過是十幾分鐘的深吻。我不需要呼吸。喘不過氣來的是斯塔久。
他們兄弟感情是好還是差?
我不清楚。
但他們真的很喜歡打架。
如果我有兄弟,我肯定不會和她打架。我喜歡和平。我會唱歌給她聽。
斯塔久扯到了嘴角,微微吸氣:“他前幾天打我了。嘶——”
“誰先動的手?”特瑞科反問。
“你背着我先找的科由。”
“好嘛我認識科由可比你早,找她一下怎麽了?”
特瑞科交出絕殺。
這倒也,沒錯。我也不是有了戀人忘了朋友的人魚。我是一條好人魚。
我打算給特瑞科說點好話。
還沒開口,斯塔久環着我的手又用力了幾分,連聲音都低下來,撒嬌一樣地在我耳邊呢喃:“他打得我青了好幾天,現在嘴角都疼。”
...我可能是條好人魚。但我絕對是色令智昏的昏君。
我心疼地湊到他唇角啄了幾下,他得寸進尺地親了親我的嘴唇。
男人。
美色真是要命。
我對他的一見鐘情本就是見色起意,誰擋得住這男人朝我低聲撒嬌的樣子。
我又轉向特瑞科。他比斯塔久皮糙肉厚些,身上也沒有什麽痕跡,還比不得斯塔久仿佛細皮嫩肉白得發光。
但他也并非無一戰之力。
他無辜地看我,女朋友凜也無辜地看我。
兩雙亮閃閃的眼睛像極了我藏在海底的黑珍珠。
.........好,我也擋不住這邊。
所以。
這場無聲戰争的輸家只有我一個...?
第二天穿着斯塔久特別準備的禮服的我發現好像就我一個笨蛋被他們一家人聯合起來坑了。
我真的是海底食物鏈頂端的霸主嗎?
自我懷疑。
“科由。”
聽到聲音後擡頭。斯塔久穿着和我同樣紅黑配色的西服。他本身就高,暗暖的西服柔和了他的尖銳。長發紮成馬尾,流蘇一樣披開。
他真好看啊。
如果能夠穿上人魚的服飾,躺在貝殼的床上。一定會更好看吧。
我微笑着挽上他的手臂,彎曲手指藏起指間赤色的蹼,披散長發擋住了耳邊的鳍,非人的怪物僞裝成人類模樣,妥帖又溫順。
這是特瑞科的婚禮。
未來,也會有我和斯塔久的婚禮。
吧?
儀式進行到最後,他們在臺上,在衆人注視中接吻。人類歡呼,高喊着他們的名字,氣氛熱烈。
我聽到身邊的男人俯下身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聲道:“人類可以在海底生存嗎。”
我和他對視。在這場喜悅的狂歡中突兀的靜止。“交合可以。”我目光悠長,望進他深淵似的眼睛裏。“和人魚交合,可以得到人魚一族的祝福。你還會長出魚尾。”
你也會變成非人。
“那特瑞科和凜只能待着潛水裝置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他低聲笑了笑。長長的睫毛半掩着深不見底的眼睛。
我們在人群中接吻。我們混入了狂歡。
——斯塔久對我許下誓言。他願意和我一起生活。他願意遷就我,成為屬于海的人魚。
人魚屬于海。海屬于我。斯塔久屬于我。
我愛他。
就像他愛我。
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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