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神仙無措
看着靈素一臉迷惑,七娘遲疑起來。她站起身,往外頭看了兩眼,拉了靈素往西邊屋裏去。靈素跟着她進了屋子,不曉得她要做什麽,七娘才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你還沒來月事?你今年都十九了吧!”
靈素這會兒已經想到,七娘說的該是一件此間凡人都該有的事情,大約還同月份有幹系。細處她就不知道了,沒辦法,誰叫她的“凡間啓蒙”先生是個小小姑娘呢!
兩個人掰扯了半天,靈素還一頭霧水,七娘明白靈素是沒來過月事,連月事這個事兒她都全不知道。可靈素已經嫁了人了啊,且聽起來那家還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若是叫他們知道了,不曉得又要生什麽事!七娘有些着急了。
好在她素性遇事能冷靜,自己想了一會兒,對靈素道:“今兒這事兒你先別同你男人說,過了初十我帶你去瞧瞧大夫,若是能治好了,也就沒事了。”
靈素見自己問也問不出什麽來,只好點點頭。七娘這裏也沒心思說旁的了,心事重重地去了。
她走了,靈素心想是不是可以找個書看看,醫書上或者有?可是自己看書全要方伯豐念,七娘又說了先不教方伯豐知道,這可怎麽好呢?想想自己瞞着方伯豐的事兒也不少,可那些都不是“人事”啊,事關自己身份,說出來反多麻煩。這回這事兒嘛……啧,沒準也同自己的身份有兩分幹系。得了,就先聽七娘的吧。
方伯豐下晌回來了,見靈素在那裏發呆,問道:“可吃飯了沒有?”
靈素點點頭,方伯豐上前看看她:“怎麽了?累着了?還是惦記你那山地?要不明日我同你一起過去看看?”
靈素趕緊搖頭:“不用不用,我想事兒呢。”
方伯豐見她又精神起來了,才放下心來,笑道:“對了,官學開學一般是花燈落,可頭一年的新生員得提前幾日,初十就得往學裏去了。我一直說要同你一起瞧瞧那荒山崖子,再不去恐怕又要耽擱了。”
靈素道:“這會兒還光禿禿的沒甚好看呢。等以後都有樹有果了再去吧。”
方伯豐皺了眉頭:“你可不要仗着自己有一身本事,就真開山去了,這同往深山裏摘果子摸魚可還不同。這山上的泥石都不是整一個的,你萬一挖了哪裏不能動的地方,上頭豁啦啦給你掉下一塊子來,砸着了怎麽辦?這附近山裏,遇着太大的雨,常有山崩之事,也有人畜傷亡,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靈素笑道:“你放心,我只往上頭加東西,我挖它做什麽!”
果然到了初九這日,就有學裏的人來通知明日祭神開學的事,初十一早,方伯豐便往官學裏去了。
方伯豐前腳剛走,七娘後腳就來了。
靈素剛端了一鍋粥出來,喊她道:“先一塊兒吃個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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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看看她,嘆氣道:“你可真是心大。你吃吧,我早吃過了。”
靈素聽她這麽說了,便胡亂喝了一碗粥,吃了個油餅,把碗筷一收道:“我好了,你說去哪兒吧。”
七娘帶了她,往深巷裏左拐右拐,到了一條小街上,走進一間門口挑着個葫蘆的小醫館。這還在正月裏,若不是病得實在急重的,也沒哪個會樂意犯這個忌諱,——開年瞧病,不是想病一年?雖細究來沒什麽道理,可人在這樣事情上多半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老大夫頭發已經掉得沒剩幾根了胡須倒不少,見進來倆人,逆了光瞧不太清楚也懶得細瞧,說一聲:“坐下吧。”指一指跟前的凳子,又道,“哪裏不舒服?”
靈素看七娘,那意思是:“我沒什麽不舒服的啊。”
七娘看靈素那樣子,氣得差點七竅生煙,一拐她胳膊,低了聲快速道:“你自己說!”
靈素心說這不是你帶我來的嗎,我怎麽知道要說什麽!
老大夫見半天了也沒人坐下來,也沒人說話,便道:“不用讓了,一個個看。誰先來?”
七娘趕緊道:“不是,就她看。”
老大夫擡頭看靈素一眼:“嗯,你什麽地方不舒服啊?”
靈素見七娘不打算替自己答話了,可老大夫這話她也答不上,怎麽辦呢?只好想什麽說什麽了,便問道:“老先生,月事是什麽東西?”
老大夫一口氣差點沒把自己憋住,深吸了一口,罵道:“大過年的,搗亂來了?!”
靈素跟七娘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大夫一通連着道:“你都多大的人了?你不知道月事?你不知道你娘沒教你?你……”
靈素趕緊一句句答道:“我今年十九,我不知道月事是什麽才問您的,我沒娘。”
老大夫被打斷了話頭,聽靈素在那裏一句句說得清楚,更不高興了,擺手道:“走走走,我這裏不治這個,走吧!”
靈素同七娘被趕了出來,聽得老大夫在後頭啐:“呸!大過年的,晦氣!”
靈素摸不着頭腦,七娘罵道:“一個看病的地方,來的不是腿折的就是腳斷的,還想要多吉利?!”
也不曉得裏頭聽沒聽見,倒是沒人接她這話頭。
兩人也不說話,沿着小街氣沖沖走了一陣子,七娘才回過頭來道:“你也真是,有你那麽說話的啊?!大夫問你,你就照實說啊,你又問大夫做什麽!”
靈素道:“他問我哪兒難受,我不難受啊,我哪兒都不難受啊。叫我怎麽說呢,我只好問個我不知道的呗。”
七娘氣結,望天半日,重重一拍手道:“我幹嘛沾這事兒!”
看看靈素那甚事不知的樣子,火了,一把拉到邊上道:“這、這女子天癸至方可許人婚配,這、這不只是成親的事兒,這還關聯着子息呢。沒月事的怎麽生的出娃兒來?!”
靈素一驚:“那月事是生娃使的?”
七娘一甩手:“什麽亂七八糟的,什麽生娃使的,我是說月事不利的,多半子息有礙。你、你還真什麽都不知道啊你!”
靈素搖搖頭:“不知道。這、這可怎麽辦?”她是來好好做人的,聽桃花兒說那一家人都是有父母兄弟的,自己這裏只一兄弟還不定要幾百年後才能再見,方伯豐那裏娘沒了,爹還不如沒了,若是自己不能生養個幾個娃兒,那還怎麽湊一家人?那不是不對了嘛!她這下可真着急了。
七娘見她起急,知道她之前是真不知道,又顧不上生氣了,反來安慰她:“你別着急,我聽說南城有專門給女人看病的醫婆,咱們不如去那邊問問。”
靈素想起方伯豐說的那些忌諱,想到七娘一個未出嫁的姑娘陪着自己問這些生兒育女的事兒,也難為她了,便道:“要不你別去了,我自己打聽打聽去吧。”
七娘見她神色,曉得她是替自己着想,反笑了:“你在這德源城裏有什麽熟悉可靠的人?還不就是一個我?!我不同你去誰去!難道叫你男人去?如今事兒未必就壞到那樣地步了,還不如先別告訴他,省的節外生枝。”
靈素聽她這般大包大攬的,也笑了,又道:“成,那待會兒我知道怎麽說了。你只站我邊上就成,不用說話。”
七娘也笑了,兩人又和和氣氣地一塊兒往南城去。到了南城,七娘知道大概在棗林巷附近,具體哪家卻不知道,靈素自告奮勇尋了路人打聽,經人指了路,才找了過去。
也是小小一個門面,門口挑着一大一小一對兒葫蘆。進了裏頭,靠窗擺着一張桌子,邊上坐着個半大老太太,對面坐着一個年輕媳婦,老太太正同她說話:“以後來事的時候盡量少碰涼水,衣裳也腰多穿兩件,腰腹不可受涼。這藥你先吃兩劑,要緊還是日常保養……”她說一句,那小媳婦就答應一句。
等那小媳婦千恩萬謝地走了,靈素同七娘才走過去,老太太看看她兩個,問道:“你們誰要看病?”
這回不用等七娘開口了,靈素上前一步道:“是我。”
老太太笑笑:“嗯,請坐吧,是哪裏不舒服?”
靈素一聽心裏笑了,敢情這當大夫的都是這麽問的。便直道:“大夫,我今年十九了,還沒來過月事,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是月事……”說完看着那大夫,不曉得自己這麽說對不對。
老太太皺了下眉頭:“你可成親了?”
靈素點點頭。
老太太又看看七娘,問七娘:“你還沒出閣呢吧?”
七娘紅着臉點頭,老太太點點頭道:“嗯,那你去那邊坐着等她吧,我還得問些話兒,小姑娘不用聽着。”七娘聽了這句緋紅了臉飛也似地逃到屋子那頭去了。
這裏老太太問靈素:“行房可有什麽不妥?”
幸好方伯豐回答靈素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時都說過這些詞兒,沒教靈素再“請教”大夫一回,她便搖頭道:“并無不妥。”
老太太道:“你十四五的時候沒動靜,你爹娘沒帶你去瞧瞧?”
靈素道:“我沒爹娘,我只有一個哥哥。我也不曉得有這樣的事兒,還是七娘同我說的。大夫,這樣是不是就生不出娃兒來了?”
老太太嘆一聲,“先伸過手來。”
靈素伸出手去,老太太把兩根指頭往靈素腕上一搭,一會兒又叫靈素換了只手。來回來去把了脈,沉吟道:“氣血都挺旺,髒腑也沒什麽不妥的,你這病也稀奇。”
靈素又問:“那到底能不能生娃兒?”
老太太嘆着氣搖頭道:“這個可說不好啊。照理說,女子來潮才會有子,可是凡事都有例外,也有按季按年來月事的,你這樣的也有,從來沒來過月事,稱作‘暗經’,也有照樣子孫滿堂的。至于你到底能不能懷孕生子,我卻打不了保票。如今只能說一個,——你的身體挺好,并沒有旁的什麽不妥。”
靈素心裏越發疑心是入凡門的時候,這肉身有地方偷工減料了。可這會兒也沒辦法了,她自己又不會捏,也回不去上面,真是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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