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
“好啦,別哭。”
閻複禮跳下來,溫柔地抱住了降露,“無論發生了什麽,都過去了。你還傷心,我就幫你欺負回去,但是你別哭了,好不好。”
閻複禮原以為會聽到降露的心音,從而得知真相,但他把瘦弱的降露抱在懷裏後,聽到的只有反反複複地一句:
【你不記得了,你一點也沒有記得。】
【狼狽也好,丢臉也好,你甚至沒有認出我,更沒有記得我。】
【這才是最令我痛苦的。】
閻複禮萬萬沒想到,讓降露情緒失控成這樣的,竟然也有他的原因。
閻複禮聽着降露的心音和壓抑的哭聲,心疼的簡直心髒都揪起來了,他用力地抱着降露,一手順着他的脊背,一手按着他的後腦勺,“好了寶貝兒,好了,別哭了,你哭得我心疼死了。”
降露哭得更厲害了。
閻複禮吐出口氣,偏頭親吻降露的頭發額角,“寶寶?”
“發生了什麽能告訴我嗎?我幫你欺負回去,誰讓你哭的?你跟我說,我給你找回來。”
降露躲避着閻複禮的親吻,眼皮紅腫,“你別親我……”
【騙子,你根本就不記得了,你騙人。】
閻複禮也不好受,他想知道降露發生了什麽,想千百倍地償回去,他不想看見降露哭。
但現在顯然不是問那些破事的好時機,比起知情,他更想哄好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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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讓我親嗎?真的不想嗎,可我想親你,我想讓你別哭了……平時又冷又兇,怎麽哭了就停不下來了?”
“降露,寶貝,看我行嗎?”
“無論發生了什麽,無論你的過去,我都不在意,我只會心疼你,會幫你報仇,別哭了,好嗎?”
他不得不去猜測一個最壞的想法,那就是降露曾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娛樂圈裏遭受了足以成為他心理陰影的對待。
是範河,還是那個姓歐的?
閻複禮整個人像被割裂了,一半在心疼降露,一半在憤怒,什麽過去了,那都是安慰降露的,讓降露傷心難過成這樣,他弄清到底是誰,發生了什麽事,絕對報複死他們。
“乖啊,聽話啊。”閻複禮輕輕地吻着降露沾滿了淚水的眼睛,順着淚痕,吻他的臉頰,鼻尖,唇角,“一會兒蔣導該讓人來找我們了,到時候我只能跟他說,我想偷窺你上廁所,你不讓,躲進隔間裏,我又翻門進來,把你吓哭了。”
降露被逗得有點想笑,深埋在他心底的陰影如太陽升起,河水退潮般散去,他低頭,想躲進閻複禮懷裏,不讓閻複禮親的越來越多,“你又亂說……”
閻複禮也跟了過去,親昵的和他呼吸交/纏,輕聲,“我也沒說錯啊,你是不是躲進了隔間?還鎖門,我只好翻過來了,我跟你說我今天的褲子特別貼身,我都怕裂了,你要不要幫我摸一下看看裂開沒?”
說着就握着降露的手往他腰上放,“來,摸一下看看。”
降露徹底笑了出來,臉上還挂着淚,想像平時一樣冷淡地罵閻複禮,但這會兒實在冷不起來,更像個小花貓。
“你夠了,別說笑了,快放開我的手。”
閻複禮聲音低喃含笑,眼睛卻還心疼地看着降露,他放開降露的手,去捧他的臉,“總算笑了,哄你可真不容易,不過我樂意。”
他吻上了降露的嘴唇,“別擔心,有我。”
降露臉上的笑凝結,瞳孔驟縮,愣愣地被閻複禮吻住了。
“你不想告訴我也沒事,我自己查,等查到了,再給你找回去。”
閻複禮第一次在戲外親吻,沒有動作指導,沒有劇本,沒有鏡頭,完全按照他自己的心意,他想親,就親了,還想親的更深,也就這麽做了。
但當他想要分開降露的唇瓣時,反應過來的降露用盡全力地一把推開了他。
“你!”
降露用手背掩着唇,滿臉通紅,“你、你你幹什麽啊?!”
他剛剛吐了!
他的初吻!
就這麽沒了!
閻複禮聽到初吻兩個字,皺了下眉,接着不可自抑地笑起來,重新摟住降露的腰,讓他緊緊貼着自己,“初吻?”
“我是不是想岔了?你沒有被那樣對待過?也沒交過男女朋友?別誤會,我不在意你的過去,什麽初不初的,我不在乎,當然,如果你是,我會更高興,這是人之常情。”
因為喜歡,喜歡就會比較,會吃醋,會想要完整的獨占心上人。
但比起這些,閻複禮更慶幸降露沒有遭受他猜測的事情,不然他真的會找幾個大漢,先輪……不行,法治社會,他跟那些畜生不一樣。
但是他可以讓他們破産,讓他們債多到想死。
“真是乖寶,來,再親一個,別躲,我又不介意你剛吐過,那不是漱過口了嗎,別躲啊。”
降露用手捂着閻複禮的嘴,腰拼命地往後彎,跟拉滿了的弓一樣,“你別、別發瘋了!”
親什麽親?!
還有閻複禮的那句話,不要說的像表白一樣啊!
他們什麽都不是呢……
“不親就不親,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降露的臉色跟剛才相比,紅潤水靈,跟洗幹淨的小番茄一樣,“我才不告訴你。”
【你都不記得了!我不要告訴你!】
他想到閻複禮親他的時候,說要查什麽,連忙警告,“不許查,你要是查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閻複禮看着降露的眼睛,“你認真的?”
降露推開了閻複禮,咬住下唇,“嗯。”
就跟被删了好友一樣。
既然不記得了,那他也不會告訴閻複禮。
他就是這麽犟,這麽死心眼。
他不會忘記那件事後,再遇見閻複禮,他拿着随身攜帶了很久的禮物,想要去道謝,但閻複禮只是照例跟他冷嘲熱諷,只字不提那件事。
那一瞬間,降露如被冰水兜頭澆下。
他意識到閻複禮沒有認出他。
這段時間他的惴惴不安,敏感多慮,害怕閻複禮認出了他,之後拿這件事取笑他,威脅他,等等,全都成了泡沫的虛影。
閻複禮沒有認出他。
是最好的結果,也是最壞的。
之後他的心動也好,追随也好,肆意生長蔓延的樹根,都是他一個人的,閻複禮沒有認出他,也沒有記得他,自然不會看到他長得茂盛的樹。
這是正常的。
只是還是會難過。
這世間的暗戀多是如此吧。一個人開花,一個人結果,一個人放了整片天空的煙花,一個人絢爛,一個人震耳欲聾。
另一個人甚至不知道他在你的世界裏。
所以降露想,那就不記得好了。他是暗戀了,是喜歡了很多年,但他還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
除非閻複禮自己想起來,他不想以任何的方式,讓他知道那天的事。
那對他來說是恥辱。
閻複禮沒有碰降露,沒有聽到這些心音,他多少也明白降露的堅持,盡管很想立刻知道,但他還是想尊重降露。
況且提示已經很明顯了。
範河,姓歐的,他。
降露說他不記得了,那就是曾經有一天,是他和範河,姓歐的,都在,發生了一件事,但他不記得了。
看那個姓歐的反應,他做了什麽嗎?
打他了?
閻複禮真的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回憶就像蒙了層嚴嚴實實的遮光簾,他連個模糊的印象都沒有。
閻複禮對自己産生了煩躁。
他怎麽就不記得了?這麽重要的事。
他明明參與了降露的過去,卻什麽都不記得,這種感覺糟透了。
難怪降露不想告訴他。
閻複禮按壓下心中的躁意,重新抱住降露,“好,不查,我會想起來的。”
他揉了揉降露的頭發,“不說了,回劇組吧。”
降露有點別扭,“兩個投資方……”
閻複禮打開門,直接拉着降露的手走,“不去,就說我們身體不适,回去了,反正他們的目的也不是我們。”
來的是林其的金主,重點确實不是他們。
降露覺得不太好,“還是見見吧。”
他和閻複禮不同,他沒有後臺,在娛樂圈內,只能盡量不去得罪大老板。
閻複禮把他拉到鏡子前,從後面掐着他的下巴,讓他看鏡子,“你這幅樣子,去跟他們吃飯?你想讓我醋死你就直說。”
美人就是美人,又吐又哭的都絲毫沒有減少降露的美,反倒讓他看起來更易碎了,也更想讓人揉在懷裏,狠狠玩弄。
降露被迫張開唇,一點豔色的舌尖露出來,“……”
閻複禮親了下降露的耳朵,“我改天請他們吃個飯就行,我請不出來,就讓我爸請,夠給他們面子了。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甩老板臉色,不參加酒局,‘耍大牌’了,所以我合理懷疑,你故意的,想讓我親你。”
确實,降露雖然嘴上說盡量別得罪他們,但真遇到不尊重他,想包他的老板,還是該冷臉就冷臉,該走就走。
為此很多營銷號帶節奏說他耍大牌,他都不在意。
這麽多年他都過來了,根本不怕那些老板們所謂的威脅。
他沒有後臺,但同樣的,也沒什麽軟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惹急了,他什麽都做得出來。
他知道一些喜歡包養小明星的老板們之間有關于他的評價,說他性格太烈,養在身邊都怕折壽。
降露耳朵有些紅,移開視線,“我沒有。”
【真的沒有想讓他親我……】
【我就是,意思一下,我也不想去吃飯。】
“行,當你沒有,那我們走?叫可可訂你喜歡的外賣,我們回去自己吃。”
降露喜歡聽閻複禮說‘我們’,彎了彎唇,“嗯。”
不過——
有些他還是要說的,垂下眼,有些羞赧地嗫嚅,“不能再親我了。”
他不做沒名沒分的事。
閻複禮心尖跟被貓爪輕輕撓了下一樣,轉過頭笑笑,“不親,我剛剛也是……情難自禁。”
太心疼了,就想親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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