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焦灼的戰況

焦灼的戰況

原本受到重創的鏡湖城更加殘破不堪。

喊殺生、嘶吼聲、法器相抵的哐當聲,彙聚成鏡湖城錘死掙紮的悲鳴,穿過鏡湖城波濤暗湧的湖面延向遠方。

腿傷剛剛恢複的蕭燕禦重穿武源院戰甲沖鋒在前,他面對的正是他的老對手,葬花宮的紫冥護法。

“哈哈哈哈,真沒料到,失蹤了數年的蕭燕禦竟然還活着?”紫冥護法藏于他偌大的鬥篷下,譏諷道:“不過,此翻歸來,身手真是大不如前了啊,連那身最引以為傲的護身光甲都片甲不剩了呢。”

電閃雷鳴的過招中,鬥篷的一角劃破了蕭燕禦的側肩。

“哼,紫冥老鬼,你是不是越老越糊塗了?當年是誰被我打的跪地求饒,縮回老巢的?這樣一個手下敗将竟能得到葬花宮的重用?這個笑話讓我足足笑了好多年呢!”

蕭燕禦拔/出深陷在泥地裏的長矛,急不可耐地發起了新一輪進攻,“對付你,還用不到我的護身光甲。”

紫冥護法縮進鬥篷,鬥篷又收緊翻卷成細長的圓棍朝蕭燕禦筆直飛來。

蕭燕禦看準時機,挑起長矛矛鋒,對準圓棍中心,矛尖周身的靈力直抵圓棍,勢如破竹。

“哼,這麽些年過去了,你怎麽還在表演唱戲?終究是街頭雜耍,上不了臺面!”蕭燕禦滿臉鄙夷,“讓我來教教你!”

他将更多的靈力聚集在手腕,長矛的進攻速度明顯提升,由一把,變成十把,再幻化成千千萬萬把……

紫冥護法吃力應付,鬥篷多處被刺穿,他無處遁身顯出原身。

察覺到紫冥護法落了下風,附近的小鬼瑟瑟發抖、行為古怪。只見紫冥護法單手吸附上數名小鬼,一眨眼工夫,小鬼們便被吸食幹淨。

千瘡百孔的鬥篷迅速得到彌補,又恢複到最初的模樣。

登仙殿最具戰鬥力的監院沖鋒在前,其他三院也沒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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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失蹤多年的蕭燕禦突然出現,已然讓三大監院驚詫不已,又從蕭燕禦口中得知澤天翎的真面目,更讓衆人難以接受。

期初,各院信疑參半。

一半相信,是因為各院老一些的仙君都熟知蕭燕禦的為人,他盡忠職守、盡職盡責,渾身上下多處傷疤皆為保衛登仙殿所留,他斷然不會編出這樣一個謊言來欺騙大家。

一半懷疑,是由于澤天翎任登仙殿殿君以來,雖無卓絕貢獻,但也算中規中矩,從未顯露過如此野心和邪惡執念。

三大監院試圖向忽然出現的澤天翎求證。

“殿君,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啊?”李忽見報着最後一絲幻想,“是不是受到張行之的要挾?”

一旁的張行之忍不住哈哈大笑,如同聽了一個滑稽透頂的笑話,“哈哈哈哈哈,李忽見,我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啊,難言之隐?受到要挾?你們還真是不了解你們這位高高在上的殿君啊。”

“張行之,你如今堕落成鬼,還有什麽顏面在此處大放厥詞!”李忽見大怒道。

張行之對李忽見的怒罵置若罔聞,“李忽見,你知道為何登仙殿的衆位仙君會在一夜之間法力盡失嗎?為何葬花宮奪取登仙殿會如此順利嗎?”

不等李忽見回答,張行之道出了答案,“這都是你們這位好殿君,澤天翎的功勞啊,還記得葬花宮圍攻登仙殿之前你們都幹了什麽嗎?”

葬花宮突襲前,澤天翎召集了全體仙君前往大殿議事。

“是那個時候?”李忽見喃喃道。

“喲,看來你似乎想起什麽來了,不錯,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動的手腳!”張行之漫不經心地道。

“是,是大殿中焚燒的檀香。”李忽見作為丹靈院的監院,理應對各種奇花異草了如指掌,那時大殿中焚燒的檀香明明就有異常,但如同進自己家門見自家長輩,李忽現全當檀香換了味道,并未起疑。

張行之又道:“還丹靈院監院呢,看來也不過如此。”

“殿君、殿君,你為何會變成這樣?”李忽見後知後覺。

“變?他可從未變過!”張行之嗤笑,“鍛造舍羽劍的念頭,可是澤天翎最先提出來的,削弱武源院的勢力囚禁蕭燕禦也是澤天翎計劃的一部分,甚至,讓先代殿君,自己的親生父親提前離世也是他的傑作呢……”

“什麽!先代殿君也?”張行之的話太過沖擊,三位監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君,他說的可是真的?你怎麽下得去手!”

一旁的澤天翎沉默不言。

張行之轉向澤天翎,輕聲道:“只可惜,這位兇殘的殿君,想要過河拆橋,假意讓自己最親密的夥伴潛入葬花宮,實則是欲借葬花宮之手除掉我,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壞事了,是嗎?”

面對張行之的質問,澤天翎恐懼搖頭,“可是,這位親密的夥伴不但沒有被葬花宮殺死,反而成了葬花宮的新任宮主。”

三大監院的震驚轉變成了憤怒的謾罵。

“真是吵死了,你們,去讓他們閉嘴。”張行之懶懶道。

白沚、蛇姬和巨尾受命向三大監院發起了攻擊。

剛到不久的齊司明,一心只想找張行之和澤天翎報仇雪恨,他快速擺脫纏人的小鬼,直奔戰場中心。

“齊家主,我來助你!”韓三樂落入齊司明身側。

張行之斜倪齊司明和韓三樂一眼,對澤天翎道:“又來兩個?去吧,表明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來了。”

澤天翎手持與張行之幾乎一模一樣的蛇形長劍攔住了齊司明和韓三樂的去路。

面對眼前的澤天翎,齊司明的腦海中盡是關于管若萦痛苦的回憶,他急切粗暴地想要取下這個僞君子首級,卻不料劍招變形,被澤天翎鑽了空子。

好在韓三樂及時補上,從容不迫地應對澤天翎使出的詭谲殺招。

“澤天翎殿君,回頭是岸啊!”韓三樂企圖勸阻澤天翎,“切不要一錯再錯了。”

“一錯再錯?”澤天翎不以為然,“所以我才最讨厭你們這些個名門正派,真正的力量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我做的才是正确的事,你們都應該成為我力量的奴仆!”

“您已貴為登仙殿殿君,掌管整個天界,還有什麽不滿足!”韓三樂沒有放棄,依舊苦口婆心。

“一個天界?我想要的是整個世間!”澤天翎發了狂一般刺向韓三樂。

“就算你成為了三界之主又能如何?得到了世間所有的力量又能如何啊!終究是庸人自擾罷了!”

“少廢話,韓三樂,你受死吧!”澤天翎道。

韓三樂見澤天翎執念太深,便不再多費口舌。

被澤天翎刺傷的齊司明,略微清醒,他逐漸冷靜,配合着蒙頂山的劍招。

面對兩位家主的攻擊,擇天臨暫時落了下風。

忽地,奎木變化成的天狼受到猛烈撞擊,正巧朝韓三樂的方向沖來。

韓三樂迅速朝澤天翎回擊一劍,側身接住失控的奎木。

“奎木殿君小心。”韓三樂攜奎木後退數步。

“給韓家主添麻煩了,抱歉。”奎木連聲道謝,又變成天狼的模樣返回戰場。

只見,以天狼為首的十一只神獸正圍繞在一只腰鈴和數只黑鷹周圍。

那些神獸正是十一殿的殿君變化而來。

一只星日馬,縱然狂奔,它沖入一只火尾虎掌下,托起火尾蛇騰空而起,待到最高點,火尾虎縱身一躍,飛向腰鈴。

它揮下一爪,将腰鈴的半邊翅膀活活撕裂。

失去平衡的腰鈴拼命地煽動另一邊殘存的翅膀,搖搖欲墜。

不甘示弱的黑鷹成群結隊俯沖而來,奎木率領剩下的殿君正面迎擊。

其中一只黑鷹張開雙爪,鉗住神獸群中體型最小的灰毛耗子,拽入天空。

另一只頭黑鷹尾随而去,在空中搶奪剛剛得來的新鮮獵物。

“虛日兄!”奎木大喊。

只聽“嗖”的一聲,一只龍紋劍羽射中抓住虛日的黑鷹,其他黑鷹受驚散開,已被撕裂的虛日徑直落了下來。

是慈航和月白帶着龍浮北域的弟子趕到,他們身後是在途中偶遇的墨乘和謝洛洛。

戰場中,一名登仙殿珍寶庫的弟子氣力耗盡單膝跪地,眼看葬花宮面具鬼的大刀就要斬斷他的後頸。

謝洛洛沖進戰場,拔出銀刺,輕松挑破了面具鬼的喉嚨,救下同僚。

“謝、謝洛洛?”珍寶庫的弟子幸免于難,他不好意思憋出一句話,“謝謝,那個,之前多有得罪,是我們誤會你了。”

“師兄不必介懷。”謝洛洛道。

不遠處,疲于應付衆鬼的清羊在混亂中瞥見了謝洛洛的身影,他來了精神飛身上前,“你怎麽才來!之前天衡說你回了登仙殿,也不回丹靈院打聲招呼就走了,知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啊?”

謝洛洛道:“清羊師兄應該不想看見我才對。”

“你個沒良心的,我哪有說過這種話,你是挺不讨喜的,但師兄我可從來沒怎麽樣你。再說了,你之前受的那些冤屈,蕭監院已經替你向大夥澄清了。”清羊接着說,“李監院說了,等你回來了,還要單獨在院裏為你重申一次呢。”

“真是謝謝你們了。”謝洛洛心中感激。

“不過,再此之前要把眼前這些個鬼東西全部打死!”見到謝洛洛的清羊重燃鬥志,“怎麽樣,要不要跟在師兄身後,可別丢了我丹靈院的臉。”

謝洛洛輕笑一聲,對上墨乘的眼光,墨乘點頭回應,“好啊,是誰丢了丹靈院的臉還不一定呢,到時候別又跪在監院面前哭鼻子就行!”

“果然還是不讨喜,哪壺不開提哪壺!”青洋抱怨。

這邊,謝洛洛加入了對付衆鬼的戰鬥,另一邊,由于墨乘和龍浮北域的加入,腰鈴和黑鷹很快被打的七零八落。

戰勢即将扭轉的一刻,鹿蜀加入了腰玲和黑鷹之中。

它散發出的靈力流,瞬間将十一殿君震散開來。

遠處的張行之向鹿蜀拟了個決,原本通體綠光的鹿蜀驟然變身成一頭四只犄角,眼珠血紅,身軀龐大的邪獸。

是土蝼!

變成土蝼外形的鹿蜀性情大變,他狂暴躁動,使用頭頂新長出來的犄角四下亂撞。

“啧啧啧,師姐,快看看,似乎有人需要我們的幫助呢。”蘇稽和蘇雙降落到墨乘和龍浮北域衆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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