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春藥

春藥

茗蘭将茶水端給女帝，悄然瞥了眼外面，卻因緊張而眉眼低垂，顫抖不已。

女帝只當她因瓷碗破舊而自卑才不敢視人，并未多想，端起來小口啄着。

茗蘭絞着手帕，慢吞吞坐在女帝身邊，沒話找話道：“對了，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可曾婚配？”

女帝向來不習慣與人過于親密接觸，除了一起長大的李茂貞，也從未有人膽敢僭越地坐在她身邊。

她站了起來，退到一側去。

“在下李茂貞，這些都不曾有。”她淡淡道。

倏然間察覺到衣袖被茗蘭扯住，女帝垂眸，道：“姑娘這是作何？”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茗蘭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猛地上前去摟住女帝的腰身，道：“公子，茗蘭仰慕公子已久，只求……”

“只求？”女帝不解其意，卻驀然察覺到身體裏湧起來一股燥熱，讓她異常的心煩意亂。

茗蘭紅了眼眶，手忙腳亂去解開女帝的腰帶，撲在女帝身上，摩挲親吻着她的耳廓，吐息逐漸纏綿起來。

女帝從未經歷過此事，更沒見過世面，但根據此情形，倒也猜出了幾分輕薄的意思，畢竟是女兒家，她的臉頰也染上薄紅，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她想推開茗蘭，卻又怕催動內力傷了她的身體。

“王兄……”女帝下意識地朝着門外求助。

茗蘭卻抓着她的狻猊紫金腰帶不放手，淚眼汪汪地纏着她的手臂不肯放。

“公子，求你了，茗蘭沒有別的路可走！”

女帝往後退去，卻難以避免茗蘭鐵了心的倒貼。

茗蘭一頭撞入女帝懷裏，正要傾訴情愫，然而她的表情突然一僵硬，緩緩擡頭，含淚道：“你是……你是……”

她的頭剛才觸碰到一絲柔軟，這不像男性的胸膛。

心下這般猜測過後，茗蘭看向女帝的臉，竟然也從上面看出了幾分柔和的意思。

“你是女的？！”茗蘭大叫起來。

“我何時說過自己是男的了？”女帝無奈地勾勾唇。

茗蘭咬着唇，嗚嗚咽咽地望着她，仿佛受了莫大的欺騙，最終抹着淚跑出去了。

女帝若有所思了一陣子，依然覺得體內燥熱難以壓制，恐怕是中了毒。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跑去找李茂貞。

卻沒走幾步，突然間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

李茂貞倏然出現在她身邊，抱起了她。

女帝勉強地睜開眼，嗓子裏卻幹澀地發不出聲音，只能臉頰透紅地望着李茂貞，潋滟目光留戀地掃過他的喉結，心頭一股沖動。

她擡手繞過李茂貞的脖子，支撐着擡起腦袋。

李茂貞本來見事不對，抱着女帝就想出去再說，女帝卻把頭撞入他懷裏，她特有的體香流溢在呼吸之間。

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垂眸望着臉頰薄紅的少女。

低下頭，恰好看到女帝目光迷離，臉頰有些不正常的滾燙灼熱，她的手在他的胸口處亂摸着，這種場景……似乎是情動難忍。

怎麽會？

李茂貞稍微一思索，突然察覺到，女帝可能中了藥。

正在此時，女帝的臉湊過來，仰頭朝他微笑。

李茂貞急忙撇過頭，溫潤的紅唇就這樣擦着他的下巴而過，灼熱一剎。

“王兄，我好難受啊。”女帝輕輕呻吟了一聲，纖細瘦骨蜷縮在他懷裏。

“忍住。”李茂貞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探指在她脖頸後面，稍微發力，女帝便安靜下去了。

他抱着懷裏的妹妹走出巷子，左右環顧，看到一個酒樓，便一躍而上，推門而入。

酒樓裏原本的客人驚訝擡頭，嚷嚷着指責道：“哎，你，幹什麽的？”

“得罪。”

不料話音未落，便被李茂貞一把扯過領子丢了出去。那人爬起來正要上去理論，結果鼻子險些和門板來個親密接觸。

李茂貞把女帝放在床上，伸手按在她背上，為她渡過去真氣，以排出藥性。

他沒想到，初次帶女帝出門，女帝便遭人暗算。是他的失職。

“咳咳！”女帝輕聲咳嗽出來，緩緩睜開赤瞳。“這是……何處？王兄，你……”

“這是作何？”

“別動。”李茂貞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目色冷靜。

女帝依言坐回原處。

片刻之後，女帝身體上的燥熱散去，額頭上的鬓發被汗浸透。

“下次不要随意喝別人遞過來的茶水。”李茂貞道。

女帝“嗯”了一聲。

就在此時，窗外一陣馬蹄聲，底下傳來嘈雜的碰撞和呼喊。

二人神情一凜，走過去推窗，往下看去，卻見流民四竄，匪寇門燒傷擄掠。

“那些人的裝束好像是，城外十裏的寨子裏跑出來的山賊。”女帝微眯起眼。

“王兄。”女帝剛擡起手。

李茂貞已經從欄杆處跳了下去，一手抓住匪寇丢了出去。

“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對我們動手？”匪寇們對視一眼，圍了上去。

“天子腳下，岐王禦下，你們膽敢放肆！”李茂貞輕笑一聲。

匪寇們被他目中無人的語氣刺激到了，紛紛舉起了手裏的刀。

“給我上！”

“王兄，手下留情！”女帝沖出門外，往下喊了一句。

瞬息之間，匪寇們都沒能看得清李茂貞是如何出手，便已經七橫八豎倒了一地。

李茂貞聽到女帝的聲音，落下的劍刃偏了一寸，插在地裏。

“饒命！饒命！”匪寇們這下看清局勢了，都圍過來磕頭求饒。

李茂貞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女帝也下了樓，往李茂貞那裏走過去。

山匪見此情形，尋思着女帝身子板瘦弱，正好可以作為人質，竟奮然起身，打算挾持女帝。

不料女帝眼疾手快，反手扭住撲過來的山匪的手腳，一腳把他踢飛了出去。

“真當本小姐好欺負啊！”女帝揚揚下巴，遞給李茂貞一個眼神。

李茂貞無奈搖搖頭。

“兄長，這些人怎麽辦？”女帝走過去，挽住李茂貞的手。

李茂貞眼色一冷，道：“自有官兵來處理。”

“只是想不到小小鳳翔，竟有如此事宜。”

“王兄打算如何？”

“剿匪。”李茂貞微勾唇角。

“城門外的匪窩？”女帝道。

“是，也不是。”李茂貞攜着她登上高閣，揮袖朝向萬裏河山，道：“這天下，正待本王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