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你欠本王一個孩子 感謝火星公主350311的南瓜車~
是麽
老王妃話音未落,顧煙寒就見一道矯健的身姿踹門而入。席慕遠一腳踢翻那香爐,抱起她便往外走去。
風一吹,顧煙寒的頭反而疼了起來。
撐住。席慕遠抱着她的手不自覺收緊,轉身看向老王妃,解藥!
她親手養大的兒子從未有過這般關心她的時候,如今卻因一個想要殺他的女人對她冷了臉,老王妃驀然覺得可笑:紅顏醉是宮中用來處死殉葬妃子的,哪裏會有解藥
席慕遠一驚,抱着顧煙寒便快步離開:去叫洛風!
掃雪立刻運用起輕功,席慕遠随即也跟在了後面。不多時,便已經到了藥房。
洛風正急着走出來:重麟,去穹窿山!紅顏醉我解不了,得去找我師父!他說着拿出一瓶藥,先給她喂一粒這個護住心脈!王妃你可別睡過去!睡了就難醒了!
顧煙寒心裏明白,腦袋卻總是我昏昏沉沉的想要閉眼。為了節省時間,席慕遠也沒有做馬車,單手抱着顧煙寒上馬,一行人騎馬便狂奔向城外。
穹窿山在京城西郊,是這一帶最高、最陡峭的山。到底山腳之時已經是晚上,山路陡峭不能騎馬,席慕遠只能抱着顧煙寒徒步上山。
眼見顧煙寒眼皮打架,席慕遠忙喊醒她:別睡!
王爺顧煙寒有氣無力。
席慕遠微微颔首:本王在,你別睡。
顧煙寒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有些答案她一定要知道:你為什麽要娶我
席慕遠的眼中閃過一閃即逝的溫柔:你若是能撐着不睡過去,本王便告訴你。
我不睡,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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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山頂!席慕遠加快的腳步。
顧煙寒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席慕遠再次喊醒她:顧煙寒!不許睡!
好困
給本王撐着!
撐不住
撐不住也要撐!你若是現在敢睡着了,本王就拿你去喂野狗!
你真狠心
不想本王狠心就給本王醒着!
顧煙寒從未想過席慕遠也會有這般擔心她的時候,望着那俊美的側臉,她有些恍惚:王爺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席慕遠垂眼,看到懷中的女子滿是期待,正要開口,掃雪忽然喊道:王爺到了!
席慕遠忙加快腳步過去,洛風敲了門,裏面走出來一個熟識薛紹。
怎麽又是你小子薛紹眯眼盯着席慕遠,又看向他華麗的顧煙寒,我的解藥沒用嗎?這丫頭怎麽還是這麽醜
這個先不說,請神醫先救救她!她中了紅顏醉!席慕遠跑上前去。
薛紹打量着顧煙寒。又看向席慕遠,揚着他高傲的下巴:上次你為了這丫頭臉的臉能恢複正常,可已經把我欠你爹的那份人情用來換解藥了。如今我們兩清,我為何要救她
算本王往後欠你的。
薛紹嗤笑:我可不稀罕!
洛風忙道:師父,你就救救王妃吧!她醫術造詣很高,你救了她,也是救了個好苗子啊!
薛紹給了他一個爆栗:我看你是糊塗了!這丫頭天賦那麽高,她活着才是對你最大的阻礙!
我不在乎,師父,你就幫幫重麟!
不行!薛紹說着甩開洛風,轉身進屋。
席慕遠望着那扇被摔上的門眼神微沉,上前踹開那木門,徑直走進去将顧煙寒放在了一旁的竹榻上。
誰允許你進來的!滾出去!薛紹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拿起手邊的雞毛撣子就往席慕遠身上砸。
席慕遠沒有躲,任由那東西落在自己身上被砸成兩段。他望着薛紹,面上不曾有半分怒火:本王這一生從未求過任何人。如今,本王求你救她!
薛紹冷笑:不救!
洛風低聲道:師父,你就救救她吧!重麟心裏全是那丫頭
薛紹不屑一顧:那又如何?男女之情都是短暫的,如今洛北王心裏裝的是這丫頭。往後裝的是誰又有誰知道?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興起也好,長久也罷。本王只知道她此刻是本王的王妃。既是如此,本王便當護她周全!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薛紹冷哼,惡劣的吐出三個字:我不救。
叮一聲銳響,席慕遠長劍出鞘,已經對上了薛紹的咽喉:你若是不救,本王王妃有個三長兩短,定要你陪葬!
殺了我也不救!
席慕遠握劍的手一瞬間捏緊,瞥見已經合上眼的顧煙寒一驚,立刻去查看她的情況:顧煙寒!別睡!他将顧煙寒搖醒,又看向薛紹,救還是不救
不救。
席慕遠的拳一瞬間捏緊,他放下正在拼命保持清醒的顧煙寒,站起身,渾身都散發着一種駭人的氣勢:那本王就先卸你一條胳膊。
重麟!
在洛風的驚呼聲中,席慕遠已經沖向薛紹。兩人過了幾招,薛紹力有不逮,左胳膊以及被席慕遠制住。他一腳将薛紹踢得跪倒在地,另一只手握住薛紹的左臂就要将他的胳膊卸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薛紹改了口:我救!
席慕遠停手,薛紹趁機掙脫開。他揉着自己發疼的肩膀,怒剜席慕遠一眼:第一次見到這麽上門求醫的。他越想越不甘心,要我救那丫頭也可以,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不然的話,我可保不齊救那丫頭的時候,會不會留一手!
師父,你胳膊真不想要了嗎!
然而,撲通一聲,席慕遠想都沒有多想就已經跪了下。
顧煙寒震驚:席慕遠不要
他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在所有的阻攔中,一五一十的給薛紹磕了三個響頭。每一下都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将顧煙寒的心堵得水洩不通。那一根矗立于天地間的傲骨,在這一瞬為了她而被折斷。
薛紹也是詫異,随即撫掌大笑:沒想到啊哈哈哈沒想到!真沒想到!為了個女人,洛北王竟然癡情到這個程度!
救人!席慕遠厲聲打斷薛紹,顧煙寒的臉色已經越來越紅潤了,這不是一個好征兆。
薛紹兀自笑着上前,給顧煙寒探了脈,又以金針護住新買,寫下方子讓洛風去煎藥,自己則去藥房再練一味藥。
不多時,洛風端着藥碗進來。
席慕遠扶起顧煙寒,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一勺勺的喂着她喝藥:事态緊急,可能有點苦,你先喝了,回去給你買蜜餞。那語氣就跟哄小孩子似的。
顧煙寒的意識已經接近模糊,她聽着席慕遠不真切的話,一開始還能将藥喝下去,但沒多久又只能任由着藥汁流出。
洛風看着着急:一定要全喝了才行!
席慕遠仰頭将藥碗中剩餘不多的藥喝下,又擡起顧煙寒的頭強迫她将藥喝下去。
顧煙寒迷迷糊糊的,只覺得這張親她的臉真帥。
屋裏其餘人紛紛轉過身去,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天亮之時,顧煙寒臉上因紅顏醉而泛起的紅潤消失。又吃下薛紹連夜趕制出來的藥丸,總算是醒了過來。
一想到席慕遠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晚上,顧煙寒的小臉撲撲又紅了:謝謝王爺。
打算如何謝不複昨晚的焦急,此刻的席慕遠又恢複了那一貫的高高在上。
顧煙寒想了想,道:我回去給王爺做好吃的!以後以後再救王爺一條命補上!
席慕遠眉頭微挑,靠近顧煙寒,附耳低聲道:不若你回去給本王吃?以後再給本王生一個孩子
顧煙寒的臉一下子紅了,眼角瞥過席慕遠那一張冷漠禁欲的臉,只覺得形象崩塌。席慕遠靠的很近,而且還在不斷逼近。顧煙寒下意識的後退,驀然腳下一絆,席慕遠立刻扶住了她,兩人就此抱在了一處。
重麟!洛風這時忽然推門而入,見到這副樣子,像是見了鬼一樣又立刻退出去,重重關上了門:我什麽都沒又看到!是師父讓我來找你們的!
顧煙寒趁機推開了席慕遠,用眼神示意他出去找洛風解釋。
捏了捏她依舊腫着的臉,席慕遠推門而出:何事聲音冷的能結冰。
洛風遞給他一個藥瓶:王妃中了紅顏醉元氣大傷,這是師父連夜煉出來的藥丸,每日兩顆給她養身子的。頓了頓,他壓低了聲音靠近席慕遠,對着這豬頭臉你真的硬的起來話音未落,屋裏的顧煙寒驀然聽到了洛風慘叫的聲音。
席慕遠要帶顧煙寒回王府,卻被顧煙寒拒絕了:咱們還沒有好好謝謝神醫呢。
禮物本王會派人再送來。席慕遠道。
顧煙寒搖搖頭:王爺,神醫那樣的人,什麽好多東西沒見過?送那些俗物就顯得我們看不起神醫了!我們的謝禮,要別具一格,用心挑選!
席慕遠眉頭微挑:那你準備送什麽
顧煙寒神秘兮兮的一笑,寫了張單子交給掃雪,讓他快去快回。
薛紹撞見這一幕,冷哼一聲:老夫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麽花來!
顧煙寒一笑:您老就瞧好吧。
掃雪趕在天黑前回來了,帶回來了滿滿當當一籃子的食材與調味料。
顧煙寒拎着一只烏骨雞就去了廚房,席慕遠跟進來:你身體還沒好。讓煮酒來做。
不行,我昨天答應了親自下廚招待王爺。昨兒個沒吃成,今天一定要成!
不必勉強。
一定要的!我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顧煙寒說着點燃了稻草往竈洞裏一丢,随即又不斷的塞稻草助燃。
然而,想象中的火并沒有升起來,反而是黑煙不斷的湧出,熏得顧煙寒不斷的咳嗽。
席慕遠無奈的将她從廚房拎了出去:不會燒火就別硬撐着了。煮酒,進來生火。
顧煙寒在旁邊學習,得知原來生火要留點空隙,不能一頭猛塞柴火。
她去燒開了水,将已經被處理幹淨的烏骨雞丢進鍋裏。又要去添柴火,發現席慕遠已經幫着做了。
王爺,君子遠庖廚。沒想到你還會添火哦。顧煙寒笑道。
席慕遠拍掉身上的碎稻草,還是那副偏偏貴公子的模樣:本王不是君子。
顧煙寒一笑,轉身去了竈前:那你幫我看着火,我去燒菜。
雞湯熬得很濃郁,顧煙寒又加了不少菌菇提鮮。那味道飄出廚房,愣是把在卧室睡覺的薛紹都給香醒了。
瞧着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洛風,顧煙寒率先盛了碗雞湯給席慕遠:王爺,小心燙。
席慕遠喝了口,只覺得好吃,下意識就想把王府的廚子丢出去他燒的都是什麽東西!
洛風嘿嘿進來:王妃,也給我來一碗呗
看在你昨晚也很盡心盡力的份上,這碗給你!
顧煙寒自己也喝了一碗,随即。剩下的就不讓人動了:這是我要給薛大神醫的!
已經走到門口想要喝湯的薛紹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為了維持自己高冷的形象又回去了,等着顧煙寒将雞湯親自送過去。
然而,這一等就是等到了晚膳。
顧煙寒又炒了好幾個菜,在茅草屋外的空地上擺了滿滿一桌,與席慕遠和洛風師徒坐在一處。
她率先說了不少感謝的話,随即端起酒盞:這杯我敬神醫!
薛紹被顧煙寒的馬屁拍的渾身通暢,開心的喝着酒。
顧煙寒也想喝,被席慕遠截胡,将酒杯拿走了:身子沒好喝什麽酒他說着代她一飲而盡。
洛風笑着道:代喝要多喝一杯。
席慕遠二話不說又是一杯。
洛風笑嘻嘻的将筷子伸向那雞湯,被顧煙寒冷不丁打開:你沒得吃了。
席慕遠心情愉快,打算自己吃。沒想到筷子剛下去,同樣被顧煙寒打開:你也沒得吃!吃別的!這個是我特地為神醫準備的!
席慕遠不爽。但顧煙寒看都不看他,一個勁的沖薛紹笑:神醫,您快嘗嘗吧!
薛紹勉為其難的喝了口湯,感覺這女娃子救對了!以後他要考慮常去洛北王府蹭吃蹭喝了。
如此,在顧煙寒的保駕護航下,一整碗雞湯,薛紹一人吃掉了大半。
一塊雞肉都沒吃到的席慕遠臉黑的都跟這晚上的天似的。然而,薛紹忽然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捂住了肚子:這雞湯裏有什麽!
顧煙寒笑盈盈的:雞湯裏當然是雞肉嘛不過,我還加了點別的。
薛紹臉色刷白:巴豆是不是!
是啊!特地招待您的呢!顧煙寒笑的更加燦爛。他為難席慕遠下跪的事,她可記得清清楚楚!這一把巴豆下去,薛紹三天都別想下床來!
你、你、你最毒婦人心啊!他還想說什麽,但巴豆效力一上來,他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直奔茅草屋後的茅房。
洛風對那一大碗香噴噴的雞湯頓時望而生畏,沖顧煙寒拱了拱手:謝王妃高擡貴手!
不客氣。顧煙寒這才心滿意足的拉着席慕遠離開。
一路上,掃雪與煮酒一前一後的舉着火把照明,席慕遠背着她下山去。趴在他寬厚的背上,顧煙寒的頭靠在他肩上,側望着他:王爺,你說等到山頂就告訴我,為什麽要娶我的。
席慕遠掃了眼她,見她滿眼疑惑,不由得無奈:說你笨還不信。你是本王的女人,不娶你娶誰他的腳步驀然一頓,想起洞房之時顧煙寒是處子。那他那日的合歡散究竟是怎麽解的?
顧煙寒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被席慕遠劃為他的女人的。但他非要這麽說,她也沒有辦法。
席慕遠又穩步朝山下走去,顧煙寒完全沒看出來他的異樣,又問:王爺,你明天是吃什麽?我再給你做。
只要你不加巴豆就行。想起薛紹那臉色發白的模樣,席慕遠的心情也好了些。他的小女人,原來還知道護着他,幫他報仇。
回到王府的時候,顧煙寒已經在馬車裏睡着了。席慕遠輕手輕腳的抱着她下去,一進門就看到老王妃帶着人等候在門口:王爺,你怎還帶她回來
席慕遠像是沒看到她一般,自顧自的往裏走去。老王妃追上來,苦口婆心:你可是在怪娘?這毒婦都要殺你了!王爺,你不能留着她!
席慕遠的腳步戛然而止,問:您知道您為何還能站在這裏嗎
老王妃被他冰冷的語氣一窒,席慕遠看向老王妃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幽深:因為您生我養我,是我母親。顧煙寒是我妻子,她若是再出事,母親休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老王妃被吓得後退了一步,席慕遠轉身而走,忽而聽見背後傳來一聲絕望的質問:我生你養你,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嗎?我是為你好!今日這王府,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顧煙寒被她凄厲的聲音吵醒,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席慕遠頭也沒回的道:既是如此,本王明日便派人去将聽香小築打掃出來。母親搬去那裏便可。
王爺老王妃的身子驀然一歪往後倒去,瞧着席慕遠挺拔的背影,只覺得滿心荒涼,你竟為了一個想要殺你的女人,這般對我王爺王爺我有負你所托啊!
她喊得是老王爺,但語氣凄厲的令顧煙寒感到不安。她擡起頭來,越過席慕遠的肩頭就看到老王妃将什麽吞入了口中。
攔住她!顧煙寒推開席慕遠,小跑着到老王妃身邊,你吃了什麽?掃雪,去準備催吐藥!
老王妃卻猙獰的看着她在笑:你不需要在王爺面前惺惺作态!我死了,你高興還來不及呢!噗她說着驀然吐出一口黑血。
煮酒,去拿我的金針!顧煙寒示意丫鬟們将老王妃擡到廂房,又聽得老王妃道:滾開!我不需要你!我要去見老王爺!我要去問問他。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什麽顧煙寒不解。
老王妃的眼神落在了身後追過來的席慕遠身上,那眼神蘊含了許多含意,顧煙寒卻看不懂。
煮酒取了金針跑回來,顧煙寒走到廂房門口一頓,轉身問席慕遠:你信我嗎
席慕遠颔首。
若是我沒能成功救回老王妃,你也信我嗎?你該知道我是個睚眦必報的人
我信你。簡簡單單三個字,打消了顧煙寒心底的所有疑慮。
她拿着金針快步進屋,老王妃不斷的吐着黑血,見顧煙寒靠近,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掐住她:虛僞!你以為這般做作就能在王爺面前讨好嗎!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您要是死了這洛北王府就是我當家,您還是好好的活着吧。顧煙寒頭也沒擡的在她脖頸的穴道處紮下一針,頓時老王妃便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床。
給她喂催吐藥!顧煙寒拔掉金針,又用手不斷的擠壓老王妃的檀中穴。在兩廂作用下。總算是讓她吐出來了一大口毒血。
漱口!灌米湯!
剛灌進去老王妃又吐了出來,顧煙寒厲聲又道:再灌!
王妃灌、灌不進去
撬開嘴繼續灌!不要停!
反反複複許久,總算是将準備好的米湯灌進去了大半。顧煙寒又施了針,總算是将老王妃的半條命拉了回來。
她在一邊寫藥方,老王妃虛弱的開口:為何要救我
誰讓您是王爺的母親呢。顧煙寒将寫好的藥方吹幹,交給了老王妃的貼身丫鬟,王爺待我很好,我不想他這麽早就承受喪母之痛。這是其一。
其二,老王妃若真的因此而死,那簡直就是在誅席慕遠的心!他大概這一輩子都會處在逼死親娘的陰影之中。
她是個滴水之恩都不忘記的人,席慕遠對她好,她能幫席慕遠一把就絕不會看着他陷入深淵。
老王妃望着她的眼神逐步複雜起來,最後化作一聲長嘆。閉上眼疲憊的睡着了。
顧煙寒走出屋去,席慕遠就等在門口。屋內的情況,他都聽到了。
握起那雙冰涼的手,他一肚子的話,最後只化作了兩個字:多謝。
顧煙寒一笑:我是你妻子啊,應該做的。
席慕遠的心驀然被她的笑輕敲了一下。這丫頭總算是承認他了嗎?
看過老王妃,兩人重新回了正院。顧煙寒沐浴了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感受到身旁有人在對她上下其手。
她驀然驚醒,下意識的就想要推開那人,卻被那人先一步抱在懷中:王妃別忘了還欠本王一個孩子。
他理直氣壯的模樣,讓顧煙寒愣是反駁不出半個字來。
一夜歡好,席慕遠用實際行動證明,只要是顧煙寒,就是這張豬頭臉,他也硬的起來!
兩人醒來吃過早膳,煮酒又是端着藥碗進來了。顧煙寒煙眼中的熱切慢慢消失,冷聲道:欠王爺的孩子,大概是還不了了。
這次煮酒煮了兩碗,一看就是席慕遠特地吩咐過。他聽見顧煙寒的話,走上前:我陪你喝,已經加了蜜,不苦。
有什麽苦比得上心裏的苦。顧煙寒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席慕遠想要幫她擦去嘴邊的藥漬,被顧煙寒躲開:王爺還是帶了洛風去看看老王妃吧。
還不改口
人家可是想要我死呢。顧煙寒沒好氣的道。
席慕遠驀然沒了話,沉默了些許。囑咐她一聲好好休息後,帶着煮酒離開。
顏夏不忿:王妃,您跟王爺說說,怎麽能讓您總是喝避子湯呢!要喝也是妾室們喝
大概在他心裏我就是個不能生孩子的妾吧顧煙寒負氣說着,驀然想起了呼延無雙曾經說過的話席慕遠曾經很寵愛某個女人,甚至不惜帶着她去前線。
夏至,去打聽些事。
誰知夏至這小丫頭這會兒倒是多長了個心眼:小姐,我這兩天打聽過了關于王爺的寵妾沒聽有人說什麽,但避子湯的事王府以前從未熬過避子湯您是第一個,而且都是煮酒親自熬的
妾都不用喝,就她要喝?顧煙寒發現她這正王妃還不如那些妾呢!
席慕遠不讓她有孩子,她還不高興給他生呢!
還在氣頭上,席慕遠已經從北院返回:走吧。
都沒問去哪裏,顧煙寒便拒絕了:不去。
席慕遠即将踱步的腳一頓,重新走進屋:怎麽了
沒事!顧煙寒越想越生氣,又覺得不能讓席慕遠在自己心裏占據這麽重要的地位,強擠出來一絲笑意,王爺,我們成婚這幾日,你也沒好好的去看看你那些姨娘,她們該空虛寂寞了。
席慕遠眉頭微蹙:管她們作甚,走了。
顧煙寒反倒在桌邊一坐:王爺,我這個人呢,雖然睚眦必報,但絕不是那種愛吃醋的女人。所以吧,你四個妾室,也別厚此薄彼,我就給她們排個表,輪流着伺候你。一個月按三十天算,四個妾室平均下來每人七天侍寝,你還有兩天的假,怎麽樣
顧、煙、寒,席慕遠低低的喊着她,收回你的話。
呀?王爺不滿意嗎?那就不排假期,我給王爺多做點補腎的藥膳就是,保管王爺雄風不倒!
夠了。你又怎麽了席慕遠被她氣得不行,明明他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又使起了性子!
我這不是為王爺着想嗎?夫為妻綱啊!我這個做正妻的不得賢惠,不得大度麽
你就不是那樣的人。席慕遠冷言轉身,本王在門口等你。
不去!
掃雪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忙探頭進來提醒一聲:王妃,今天是歸寧的日子,您快去吧。
顧煙寒都忘了還有這一茬,可話剛放出來,這會兒就趕上去,簡直打臉啪啪響。
還是煮酒機智,忙遞臺階過去:王妃,王爺派屬下來請您。
顧煙寒順勢而下,走出正院,就發現席慕遠說的門口是院門口。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一路走到了府外,下人正要搬腳凳,席慕遠先一步将顧煙寒抱上了馬車。
顧國公府早就派人等在門口,洛北王府的馬車剛到,顧國公便迎了出來。他本想擺擺泰山的威風,但一看就顧煙寒那張臉,覺得席慕遠願意娶她就很好了,又歇了心思,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席慕遠。
席慕遠本就是個面冷心冷的人,剛又在顧煙寒那裏受了氣,此刻對待顧國公也只有敷衍。
顧煙寒不想看他的黑臉,以不舒服為名提前溜走,回到了煙雨閣休息。才躺下沒多久,她驀然聽到夏至的尖叫聲。起身一看,一柄亮閃閃的彎刀就挂在那丫頭的脖子邊。
顧煙寒愕然:怎麽又是你府裏的侍衛都是瞎的麽!
呼延無雙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擡手将夏至打暈丢在一邊:你還沒應對承諾給本皇子治肩膀,本皇子當然要來找你。
你怎麽混進來的顧煙寒冷着臉又問。
呼延無雙沒有回答這個,反而是望着她笑了:席慕遠還真的娶了你他圖你什麽呀?難不成是你的醫術
不是。
他不圖我圖。若是你今日治不好本皇子的肩傷,我便殺了你那小丫頭。他的彎刀指向夏至,你也不用喊人,在喊來侍衛前,殺你們兩個我還是能做到的。更何況,我是漠北皇子,我若是出事,兩國烽煙又起,你承擔的起?你們的皇帝為了大事化小,絕不會問罪于我。
回來前,她還聽席慕遠說有軍務,恐怕這會兒已經走了。顧煙寒只能自救:我能為皇子治傷,但皇子你看我這張臉,能不能把盈月草給我
呼延無雙的眼神危險的眯起:你怎麽知道我有盈月草
盈月草稀有,但皇子是草原上的人,總比我這個中原人有的概率大一些。皇子如何?我也就想變回原來的模樣而已。
那先看看你将本皇子的傷治的如何吧。呼延無雙收回彎刀,直接在美人榻上一坐,将肩膀與上次那般露出來。
相比于上次的正常膚色,他現在的肩膀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青筋,好似有無數條蟲子在蠕動一般。
這麽嚴重的惡化,自然有顧煙寒的一份功勞。
呼延無雙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顧煙寒別無他法的拿起金針上前。落針前,又聽見呼延無雙道:本皇子今日來這裏,使館內的下屬都知道。你別想動歪腦筋。
知道了。顧煙寒應了一聲,下手紮針。
呼延無雙眉頭微皺。這次落針比上次要疼。但随即一陣酥麻從落針的地方傳來,減緩了這些天那裏傳來的鑽心疼痛。
呼延無雙的眉頭舒展而開,瞧着顧煙寒如今的豬頭模樣,倒是真心的問道:席慕遠對你好嗎
好。好到連孩子都不讓她有。
呼延無雙瞧着她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再一次真誠的道:咱倆還是有點交情的,不好你也別撐着,跟我走如何
休想!顧煙寒還沒回答,門外傳來一個惱怒的聲音,竟是席慕遠踹門而入。
顧煙寒心中狂喜,立刻就要奔向他。卻沒想到呼延無雙大手一老,竟是直接将她擁入懷中,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同一時間,那柄彎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讓她無法喊出聲來。
王爺,真巧啊,沒想到我跟你的王妃在私會嗎呼延無雙賤兮兮的開口,用內力震退了肩膀上的金針。
你就只會挾持女人這點本事嗎席慕遠盯着那柄彎刀慢慢走上前來。
呼延無雙站起身:不是挾持。只是本皇子抱着你的王妃舍不得松手而已。
你找死!席慕遠将桌上的茶杯蓋朝呼延無雙的刀口丢去,趁着那刀口偏離的一瞬間,他沖上前将顧煙寒搶過來。
呼延無雙踢過一張凳子,席慕遠護着顧煙寒躲開,呼延無雙趁機而逃。
顧煙寒松了口氣,席慕遠忽地捏緊了她的下巴:為什麽他會在這裏
顧煙寒被他的怒氣吓了一大跳:我也想知道
你還在給他療傷席慕遠又問。
他逼我的
他逼你你就乖乖給他療傷了?你不是很能嗎?怎麽這就治不了他了?還要跟他走
沒有
本王聽到了!一想到自己對這個女人掏心掏肺,這女人結果還要跟他的死對頭走,席慕遠就氣得要爆炸。
我
撕拉一聲,顧煙寒身上的外衣驀然被席慕遠扯掉:本王不需要他碰過的東西!
雖然只是外衣,但從未有過的屈辱湧上顧煙寒的心頭。她怒踩席慕遠一腳,伸出手來:這雙手也碰過他了,你要不要一起砍了
你以為本王不敢嗎!
來啊!
金石碰撞之聲響起,席慕遠抽出的長劍,抓着顧煙寒的手來到桌邊就此砍下。
削鐵如泥的利劍毫不遲疑的落下,顧煙寒想要掙紮卻無能為力。席慕遠眼中只有暴怒,那劍落下,卻是擦着她的手将桌子一劈為二。
他的眼中閃過懊惱,拎起顧煙寒到一邊。看見她,心間那股異樣的情愫便化作不該有的暴躁。望着她眼底的驚恐,席慕遠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丢開手中的劍快步離開了煙雨閣。
顧煙寒滑到在地,慢慢抱緊了身子。席慕遠落劍的那一瞬間,她真的以自己要交代了。
他怎麽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夏夜的蟬鳴慢慢響起。夏至有些忐忑的進屋來:小姐,我們還不回王府嗎
不回。顧煙寒倒在床上,神情疲憊的閉着眼。昨晚還信誓旦旦的說着他信她,這會兒就懷疑她跟別人有染了!
他不珍惜她,她也不稀罕他!
顧國公也來勸了好幾回,最後被顧煙寒頂了回去:父親,兩人歸寧,憑什麽要我一個人回去?席慕遠不來接,我難不成還要自己倒貼上去?我就那麽廉價嗎
那小姐,咱們不回王府,您先吃點東西吧夏至這丫頭一時半兒還是會忘記改口。
沒胃口,你放下吧。顧煙寒用被子蒙住了頭。她對自己的前途一片迷茫,席慕遠總是能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将她救出險境,然後再親手将她推入另一個深淵。
忽然,她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王妃?王妃是掃雪的聲音。
夏至欣喜無比:鐵定是王爺來接您了!她歡歡喜喜的跑出去,是不是王爺來了
掃雪搖搖頭:不是王妃,您回王府吧
不回!
掃雪躊躇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王爺出事了!
顧煙寒一愣,遲疑了一下走出屋來:他怎麽了
王爺從您這裏回去之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洛神醫說他這是毒發的征兆
怪不得他下午那麽狂暴呢!
顧煙寒一下就想清楚了原因,忙讓夏至去準備馬車,又問掃雪:他現在怎麽樣
屬下出來前,煮酒正帶着人試圖将王爺制住您快回去看看吧!現在恐怕只有您能制住王爺了
顧煙寒這才發現掃雪的眼角還有傷。她匆忙回到洛北王府,席慕遠就在練功房。還沒靠近,就看到一個侍衛被丢了出來。
掃雪立刻高聲大喊:王爺!王妃回來了!
剛将十幾個侍衛打趴下的席慕遠動作一頓,顧煙寒走過去,看見他雙眼通紅,好似入魔了一般。
王爺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席慕遠看向她,周身仿佛有煞氣在翻滾一般,只被他的眼神看一眼便令人覺得心驚。
顧煙寒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席慕遠驀然推開她:滾!
顧煙寒停下腳步:王爺,是我,顧煙寒。
席慕遠的眼神仿佛一瞬間清明了許多,顧煙寒捏緊了藏在指尖的金針,慢慢走過去靠近他。
她伸手想要将金針紮下去,席慕遠驀然将她擁入懷中。顧煙寒一驚,手上的金針掉落在地。
他依舊處于發狂的狀态,力道控制的不精準,将顧煙寒勒得很疼很疼。顧煙寒不敢言語,像是哄孩子一把伸手輕拍着他的背:王爺,沒事了
你回來了他嘶啞着聲音問。
是啊,我回來了。顧煙寒察覺到他的懷抱又緊了許多。
回來就好雅容
顧煙寒的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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