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章

第 61 章

寧澤安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後來還是寧淮安開口道,“大哥前天就離開燕京去任上了,你的事情...大哥不知道。”

“不知道的好,免得大哥挂心。”寧初附和道。

寧景安點頭,“父親和我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才讓瞞着他。”

“妹妹醒了,嫂子給你帶了你最喜愛的千層糕過來了。”人未到,聲先到,來的正是容映雲。

寧初挺了挺身,朝着容映雲點頭示意,“大嫂來了。”

容映雲上前制止了寧初的動作,“快別動了,都是自家人,妹妹不用這般生疏。”說罷,她從食盒裏取出了一碟子糕點出來,都是些香甜易克化的食物。

容映雲将東西捧到寧初跟前,“都是你慣常吃的口味,你嘗嘗可合心意?”

半夏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家少夫人一大早起來做的,每天都做,就盼着小姐醒來就能吃到。”

寧初感動地看向容映雲,“大嫂,勞你挂心了。”

容映雲笑着搖頭,“你大哥素來疼愛你,他不在,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妹妹,你要快些好起來。”

寧初點頭,“我會的。”

江氏擡手取過塊千層糕遞給寧初,“嘗嘗你大嫂的手藝。”

寧初接了過去,小口咬着,朝着容映雲笑道,“大嫂的手藝很好,我很喜歡。”随後她又看向了身旁的幾人道,“我一個人也吃不來這許多,你們都嘗一嘗。”

容映雲道,“小妹說的對,母親、二叔、三叔都嘗嘗,喜歡的話我稍後讓半芹給你們各院送去些。”

寧景安幾人賞臉地拿了塊糕點,一家子其樂融融的,倒也熱鬧得很。

待寧初用過早膳後,勞累幾天的江氏率先回去休息了,容映雲随後也離開。

寧景安本是要離開的,看見磨磨蹭蹭的寧澤安,又停住了腳。

“二哥,你若無事就和弟弟一道離開吧,別打擾初初休息。”

寧澤安盯着寧景安的打量,遮遮掩掩地從懷裏掏出了封信遞給寧初,“妹妹,這是顧兄弟給你的信。”

寧初手裏被塞了東西,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二哥咬牙切齒的聲音,“二哥,人都說家賊難防,果不其然。”

寧澤安咋呼道,“什麽家賊不家賊的,三弟,你這話怼難聽的。”寧澤安幫襯着說好話,“顧兄弟那人大方又禮貌,長得還英俊不凡,那點不好了。”

寧景安朝着寧澤安冷笑道,“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被那點小恩小惠糊弄得分不清親疏好賴了。”

寧澤安低聲反駁着,“有本事你也搞匹汗血寶馬來收買我。”想到這裏,寧澤安又心癢難耐了。

寧景安哼哼冷笑了兩聲,“諸子百家二哥背熟了嗎?還有心思去玩耍,果然是功課太少了。”

“三弟!”寧澤安高呼着,“你說不過就耍賴嗎?”

寧景安涼涼地威脅道,“父親明天就抽查功課,二哥還不回去溫習嗎?”

寧澤安愣了下,跳起來喊道,“父親什麽時候說過要檢查功課了?我怎麽不知道?”

“愛信不信!”丢下話後,寧景安揚長而去了。

寧澤安傻愣了,片刻才抓着頭發苦惱地喪着臉,“妹妹,二哥要回去用功了,就不陪你了。”

“好,二哥。”

寧初看着他們離去,才捂着嘴輕笑了起來,二哥還是太單純了,被三哥吃得死死的,毫無反抗之力。

寧初看着手中的信封,意外中又藏了絲喜悅和期待,顧文淵為什麽會寫信給她?他那人素來沒規矩,只要想見她了,就直接翻牆進來。

寧初其實好幾次都發現他來過的痕跡,只是不知出于什麽心裏,寧初沒有拆穿顧文淵,反而默許了這種行為,甚至每晚睡前,那窗子也故意沒關上。

“見信如面。”信的開頭是這四個字,寧初耐着心往下看,“初初,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了燕京,我生來不通人世俗規,也無法執筆走進科舉,唯一慶幸的是還有一副矯健的身軀,這是我立世的資本。

我盼着有朝一日,能将你護在羽翼之下,縱你肆意歡快。初初,待你及笄那日,我定騎馬來賀,你等我可好?”

寧初反反複複看了幾遍,終于還是接受了顧文淵離開燕京的事實。

難怪她昏迷了那麽多天,顧文淵毫無動靜,原來他早已不再了燕京,他會去哪兒?在做什麽呢?寧初的心第一次牽挂起了一個男子。

“小姐,該喝藥了。”又靈捧了碗藥走了進來,輕聲地提醒着寧初。

寧初不動聲色将信擱至枕頭低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接過藥一飲而盡。随後又靈遞過來洗漱的茶水,寧初漱完口後,朝着又靈吩咐道,“我想睡一會兒,你們不必守在房內。”

“是小姐。”又靈不疑有她,侍候着寧初躺下後就令衆人退了出去。

寧初又拿出了那封信看了又看,最後還是抵不住身體的疲倦才沉沉睡了過去。

“顧文淵。”寧初睡夢中不自覺地呢喃着。

“頭兒,匪寇看着要跑了?我們現在動手嗎?”一旁的士兵低聲問着話。

顧文淵才從思緒中抽回了神,目光銳利地盯着前方一群劫匪,他們剛剛在山下禍害了一支商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顧文淵他們今日的目的就是消滅這群劫匪,打通商道。

“左右包抄圍過去。”顧文淵手抵在腰間的佩劍上,壓低聲音叮囑着,“讓兄弟注意點。”

“放心吧,跑不了。”士兵朝着身後的士兵比了手勢,數十人朝着兩邊分布着,而後悄無聲息地摸近了匪寇的身側。

“咔嚓”幾聲,外圍的幾個劫匪就被扭斷了脖子,顧文淵等人還想再摸進一點。

“啊!”的一聲打破了寂靜的樹林,衆人紛紛吓了一跳,顧文淵見狀,當機立斷揮下手。

“溝子,你他媽的亂叫什麽?”其中一個劫匪罵罵咧咧地上前去欲拍那叫溝子的劫匪。

寒光咋現,走來的劫匪瞪大了雙眸,頸脖間湧出了血跡,他瞪着面前的官兵,不甘地倒了下去。

“殺!”一聲令下,刀光劍影閃過,遍地哀嚎。

圍在劫匪首領附近的幾人反應迅速地拿起了大刀抵抗起來,那叫豹子的劫匪首領咒罵道,“他媽的是官兵,撤退。”

豹子硬着趁着心腹抵抗的空閑,從西北方向殺了出去。

易武見狀,擡腳踢向前方的敵人,揮劍了結,然後就要追過去,顧文淵身影一閃,已是單槍匹馬朝着西北方向奔去。

“靠,是公子。”易武見不到顧文淵的身影,不由得低罵了句,拔腿就跟了上前。

易武氣喘噓噓追趕過去時,顧文淵正一刀砍下了豹子的頭顱,他似是知道易武趕來了,吩咐道,“包起來,拿回去複命。”

“是。”易武割了豹子身上的一塊布料,随手一裹就提在了手中。

顧文淵見狀,收起了劍,擡腳欲往回走。

咕咕,天上飛過群鳥,顧文淵與易武相視一眼,瞬間尋個隐蔽的地方藏匿了起來。

大概半盞茶的時間,樹林的另一端出現了七八個勁裝打扮的壯漢,朝着樹林深處走去。

兩人見不是匪寇,且裝扮武器皆是大家族中護衛的款式,故而靜默不出聲。

待人走遠了,主仆二人才從草叢中站了起來。

易武疑惑的說道,“這是哪個家族的護衛,瞧着氣勢煞人,也不知來着深山野林做什麽?”

顧文淵看着數人離去的方向,穿過這個山頭,交接處既是他曾經生存了十幾年的野林。那裏地勢險惡,野獸出沒,瘴氣橫生,這麽一群人難道是要去哪野林?

又為何去哪野林呢?顧文淵心頭跳出一個個的疑問。。

“公子、公子,想什麽呢?”易武拍了下顧文淵,這才喚回他的思緒。

“沒什麽?”顧文淵這幾天有些心緒不寧,心頭有些放心不下,朝着易武吩咐着,“等回了賬中,你去驿站看看易文有沒有來信?”

他離開燕京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初初在燕京如何了?

“是公子。”易武沒多想,當下就點了頭。

顧文淵轉身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激烈的厮殺已經結束了,将士們在打掃着戰場,歸置財物。

修整片刻後,顧文淵帶着十數人悄無聲音地離開了山林。

又過了數日,顧文淵接到命令,護送前往西北任命的官員,務必保證他們安全到達目的地,到西北後還需要查探清楚西北流寇分布的位置。

顧文淵看到這份命令時,察覺到事情的不同尋常。當天晚上,雍國公秘密來到了營帳,會見了顧文淵。

“舅舅,什麽事情竟勞動您深夜而來?”顧文淵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雍國公要說的話定事關重大。

“你接到命令了吧。”雍國公開門見山道。

顧文淵點頭,“早上剛接到的,舅舅來,是為了此事?”

“正是。”雍國公沉吟道,“西北魚龍混雜,但卻又藏污納垢,那是片不法之地,陛下一心要收複,定然會遇到重重助力。

這次派遣西北的三十二個官員是問路石,太子希望他們安全到達官職上,形成一股新的凝聚力,以此破開西北的局面。”

雍國公擡眸沉重地看向顧文淵,“此次行動危險重重,阿淵...你要時刻小心。”

“舅舅放心,阿淵定不負所托。”顧文淵心頭湧起戰意,他清楚知道,此一去定是刀光劍影,九死一生。

雍國公欣慰又擔憂地道,“阿淵,一營的兵從今日起由你統領,稍後就出發,秘密前往西北。”說到這裏,雍國公叮囑道,“我會在西北與南鄉的交接處留下支軍隊,那裏會是你的退路,你、你萬事小心謹慎。”

“多謝舅舅,若無吩咐,阿淵就去準備出發了。”

看着面前堅毅的顧文淵,雍國公背過身去,聲音沙啞地擺手道,“去吧。”

顧文淵盯睛看了眼雍國公,轉身毫不猶豫地離去。

寒風從簾縫中吹進,雍國公緩緩轉身看向門簾的方向,低喏道,“阿淵,一定要平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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