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章

第 62 章

“各自前往目标所在地,嚴密保護。”顧文淵冷清的聲音穿過距離,沖進他們的耳中。

“屬下領命。”

“出發。”一聲令下,一營的将士化整為零,消失在了原地。

顧文淵的視線落在黑夜中,他平靜地出聲,“易武,我們的保護目标,西北府長史寧淮安。”

“寧大公子?”易武驚呼出聲,觸及到顧文淵目光時,頓時收斂的表情,恭敬道,“是,校尉。”

“出發。”顧文淵夾動馬腹,戰馬撒腿朝着黑夜中奔跑而去,易武與其他士兵緊随其後,一行十人逐漸消失在黑幕中。

連夜奔騎,,次日清晨,他們才在深山中停了下來,其餘人就地做飯,顧文淵則是拿出地圖看着路線。

易武遞了水過去,也湊在一起看着地圖,“出了這片山林,再往前走二十裏路程,就到了大舍村,從大舍村往東再走三公裏就是前往西北的必經之路。”

顧文淵點頭,随手折起了地圖,朝易武看去,“燕京可有來信?寧淮安是什麽時候出發的?我們務必要在他進入西北地界前趕到。”

“易文信中提及,寧大公子新婚後第三天就啓程了,依着他們的路程,快則二十五天,慢則三十天出頭能到達西北地界。”易武預估道,“公子,咱們離京至今也有二十三天,要在二十五天前趕到西北地界,恐怕有些困難。”

“再難也得趕到。”顧文淵不容置喧道,“讓将士們動作快些,吃完早飯立刻出發,定要在明天太陽落山前趕到大舍村。”

“是,校尉。”易武點頭,随後就去吩咐着諸位士兵。

半刻鐘後,他們再次騎上了馬,整裝出發。

“駕!”

“籲。”奔波了一天一夜,他們終于到達了大舍村附近,士兵們臉上挂滿了疲倦,顧文淵知道不能再繼續了,便讓大家就地紮營。

“先修整一夜,明日卯時(五點)再出發。”

“是校尉。”繃緊身體的數人這才松了口氣,翻身下馬後整個身子酸痛得倒下就能睡着。

顧文淵看着他們這幅模樣,也曉得這一天兩夜的趕路将人累狠了,他朝着易武道,“你去撿些柴回來起火,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獵物,弄些回來。”

易武猶豫道,“這深山野林的不安全,不若公子留下,屬下去狩獵。”

顧文淵擺手道,“深林于我如同歸家,我有分寸,看着他們點,我去去就回。”顧文淵提着劍就步入了夜色中。

易武聞言也不再糾結,點了兩個狀态好些的士兵到附近撿柴搭火,自己則是警戒四周,以防突發危險。

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咕咕咕...”幾聲鳥叫聲從山裏傳了出來,易武等人一下子繃緊了身子。

易武朝着衆人厲喝,“警戒。”

“是寧校尉的信號,易大哥,我們要不要過去找寧校尉?”一旁的士兵低聲詢問着。

易武搖頭,“情況未免,不宜分散。”他頓了下道,“這塊山坡易守難攻,你們先在這裏戒備着,我自己一個人過去找校尉大人。”

“那、那易大哥小心。”

易武拍了拍他兄弟,叮咛道,“小心。”

說罷易武從另一側抄路朝顧文淵離開的方向奔去。

易武便走邊警惕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看到了丢在一旁的獵物,空氣中還彌漫着血腥味。

易武繃緊了心神,顧不得暴露身份,沿着血腥味跑了過去,穿過一片草叢,他看到了顧文淵。

顧文淵聽到動靜,回頭看了眼。

“公子,您沒事吧?”易武跑上前,上下打量着顧文淵。

“我沒事,發生了點情況。”顧文淵視線落在地上。

易武這才注意到地上躺了五六個人,易武吓了一跳,“這...這不是我們前幾天遇到的那隊武士嗎?他、他們這是...”死了?易武眼裏流露出詢問。

“還活着。”顧文淵道,“但受傷不輕,且...多數吸入了瘴氣,若不及時救治,有性命之危。”

“公子是想?”易武顧慮着他們的任務,若是戴上這幾個人,恐怕多有不便。

顧文淵道,“總歸是燕國的子民,先把人救了,将他們安置在大舍村,耽誤不了多少事情。”

“那就聽公子的,我去喊人來幫忙。”易武點頭道。

“嗯。”

易武不一會兒就帶來了士兵,三兩下的就将這些人搬了回去,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喂藥的喂藥。

還有個別的将顧文淵帶回來的獵物處理一番,架起來烤着。

“校尉大人,你過來看看?”一個士兵喊着人。

顧文淵走了過去,對方遞給了他一個木牌,“上面寫着寧字,與校尉的姓相同。”

“寧?”顧文淵摩擦着木牌上面的字跡,眼裏多了抹沉思,“易武,人什麽時候能醒?”

“半個時辰左右。”易武答話,他也看見了顧文淵手上的木牌,心頭一個疙瘩,“這不會...是寧家的人吧?”

易武所問亦是顧文淵所想,但一切都得等對方醒來才能問清楚。

顧文淵奇怪的是,他們...怎麽會來着深山野林中,且行動隐秘。

顧文淵握緊了木牌,叮囑道,“讓兄弟們先吃飯,好好休息,今晚我來守夜。”

“是校尉。”

半個時辰後,蟬鳴高起,士兵們各自睡了過去,顧文淵把玩着手裏的木牌,時不時的挑下火把。

“嗯!”小小的低吟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額外的清晰。

“醒了。”顧文淵的話剛落下,率先醒來的那個男子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目光四下巡視一番,最後落到了顧文淵身上。

“是你...救了我們?”男子眼底深處藏着絲警惕。

“是我。”顧文淵展開手心朝着對方,開門見山道,“你是寧家的人?”

男子見狀也沒否認,反問道,“你是什麽人?”

顧文淵也不答,直接問道,“你們為什麽要去野林?”

男子眸子微眯了起來,“你怎麽知道我們去了野林?”

顧文淵點出話,“你們身上的瘴氣來自野林。”

男子眉頭才松了些,沉聲道,“公子救我等,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日後若有差遣,定不推脫。”

顧文淵聞言沒有絲毫動容,執着地問道,“你還沒說去野林做什麽?”

“無可奉告!”

顧文淵默了許久,突然問道,“你家小姐身體可好?”

“铛”的一聲,男子抽出了鞋子中的匕首,直指顧文淵,眸色危險地逼迫着,“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這麽清楚寧家的事?”

顧文淵的心直直往下沉着,木牌的一角陷入了掌心中,久久不能平複。

一旁的易武被動靜驚醒,看着對方的動作,下意識拔出了劍。

“易武,把劍收起來。”顧文淵沉聲道。

“是公子。”

對面的男子見狀目光閃了閃,但着并未減低他的警惕之心。

“你也是燕京城的人?”男子試探地問了句,也只有燕京城的人,才能輕而易舉探聽到寧家的事情,尤其是是關小姐的事情。

顧文淵擡眸看着對方,眼裏透着深邃難測,“以你們的身體狀況,是闖不過野林的,哪裏危險重重,瘴氣突現,無規律可循。

但我可以,你告訴我,你在找什麽?我可以幫你?”

“你為什麽要幫我?”男子戒備強,并未曾因顧文淵一言半句的就松了口。

“廢什麽話,就你們這破身子,別說找東西,就是野林你們只怕也走不遠。”易武語氣頗沖,“要不是看在你們是寧家人的份上,當我們閑得慌,要管你們這些破事。

我家公子願意出手相助就偷着樂,還吞吞吐吐做什麽?難不成真心死在野林裏?”易武夾槍帶滾的罵了一通,“你們死了倒是無妨,無法回去複命,耽擱了寧小姐的病情你們擔當得起嗎?”

原本他們的人任務就重,眼下還遇到了寧家這事情,事關寧小姐,公子鐵定是不會放手的,後續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麽安排,這幾人還叽叽歪歪的一大堆,易武心頭也被挑起了火。

對面的男子聽得臉色一青一白的,雖然易武說的是真的,但話也太難聽了。

“你們認識我家小姐?”靜靜聽了許久的玄衣男子,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二弟,你醒了。”方才還憤意難平的男子,頓時轉了臉,小心翼翼地看着一旁的男人。

“大哥。”玄衣男的點了點頭,又再次看向顧文淵,換了說辭,“公子認識寧家的人?”

顧文淵點頭,頓了下又道,“我與寧二郎乃莫逆之交。“”

玄衣男子聞言笑了笑,神色柔和了兩分,說出口的話也顯得親近,“原來是二公子的朋友,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

說罷他朝着手腕處繡着紅邊帶的男子道,“大哥,既然是二公子的朋友,想來會保守秘密的。”

“二弟。”男子有些猶豫。

玄衣男子又道,“小九小七小五已經死了,大哥...東西是一定要找到的。”玄衣男子勸解道,“那位軍爺的話雖不好聽,但說的是事實,想必大人也會體諒的。”

男子這才松了口,朝着顧文淵額首,他拿着匕首在地上寫了幾個字,“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說罷,随手一抹,那字跡就淹沒在沙子中。

顧文淵收回視線,點頭道,“我知道在哪兒?三天,三天內我給你們找回來,你們就在大舍村休養,拿到東西後立即返程。”

“你說真的?”男子瞪大了眼孔,一旁的玄衣男子臉上也流露出絲詫異和打量。

顧文淵點了點頭,随手将木牌丢過去,沉聲道,“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男子接住木牌,又朝着玄衣男子看了眼。

玄衣男子慎重其事地朝着顧文淵行了一禮,“如此...明二先行謝過公子了。”

顧文淵随意地點着頭,就衣靠在棵樹上,合眸養神了。他得抓緊時間休息,将身體調至最佳狀态。

初初的藥要找,寧淮安的安危也不容疏忽,他得做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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