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 6 章

“準備的怎麽樣了？”需要我幫忙嗎？

“還行，就是相柳我、”越嬅吞吞吐吐道，“我想。”

“想什麽？”想我也去參加？

相柳鼓勵似的看向越嬅。

“相柳，夢雲契其實是雙向的，我也可以借用你的力量，只要你同意的話。我要是辦蟠桃宴肯定要用浪費很多神力，我想早日積攢神力修成神體，你答應過我等我能下山就帶我去吃好吃的。”

“所以我想、”

“我的靈力你可以随便用。”相柳含笑看向她。

“真的嗎？”

“當然，”相柳溫柔的看向她，“這些年我修煉靈力還算勤勉，應該足夠你用了。”

越嬅召出樂音笛，“你拿着它，想見我的時候就吹響它，我就會來見你。”

“相柳，蟠桃宴你會來嗎？”越嬅期期艾艾地開口。

“你想我來嗎？”相柳問。

“想。”越嬅重重點頭。

“我一定來。”

越嬅展顏一笑，“我還想再多呆一會兒，你陪我去河邊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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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河邊，越嬅在河邊挑挑揀揀的選出了幾塊石頭。

相柳饒有興味地看着她，“在做什麽？”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越嬅神秘一笑。

相柳耐心地看着她，黃昏的落日照在兩人身上，美的好像一幅畫。

越嬅對着相柳輕輕一笑，然後開始用手中的石塊敲擊那些選好的石頭。

美妙的樂聲在石塊的敲擊間流淌出來，似綿綿春風又似依依楊柳，帶着纏綿的情意和不舍。

“我跟你說過的就算是用石頭都可以演奏出美妙的音樂，好聽嗎？”越嬅得意一笑。

“好聽。”

“我要走了，相柳。”越嬅語氣低落。

“今天晚上是滿月，我再帶你看一回月亮吧。”

“好。”

相柳帶着越嬅坐在高高的樹枝上，越嬅靠在他的懷裏，一陣狂風刮過，二人衣袂翻飛，好似神仙中人。

越嬅閉上眼睛靠在相柳懷裏。

“看遠方，月亮升起來了。”

“嗯，”越嬅轉眸看向遠方。

銀輪緩緩升起，夜晚即将到來……

……

“殿下，屬下辦事不利，還請殿下責罰。”

“無妨，是我判斷失誤，沒想到這九命相柳居然這麽強，不愧是大荒數一數二的靈力高手，我精心設下的陷阱居然也沒能傷到他。”玱玹皺起眉頭。

“既已結仇便不能再留手，再想辦法一定要斬草除根。”

……

“要我說出賣我們的一定是那個九頭妖怪，他一個卑賤的九頭妖……”

“是啊，我們可是高貴的神族，而且就算是人族也比妖族高貴，更何況他還是妖族中最怪異的九頭妖。”

相柳坐在樹上療傷，然後就聽到了路過士卒交談的聲音，眼底閃過一絲自嘲之色。

他飛身離去，來到越嬅為他擊石奏樂的河邊，輕輕眨了下眼，從袖子裏取出樂音笛，湊到唇邊想要吹響。

但是遲遲沒有吹響，他在河邊坐了一夜，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開始帶領士兵們操練。

“軍師，軍營裏有不少人因為感染瘴氣生了病，病人一日比一日多，已有很很多士兵因此病死了，軍營裏的藥材不夠用了。”

“我來想辦法。”相柳憂傷地看着那些因病痛而痛苦的士兵。

……

一天夜裏，相柳忽然感到樂音笛振動，一道朝思暮想的身影的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相柳，你就一點也不想我嗎？幸好我近日神力又有所增進，能自己過來看你，不然下次見面又不知道什麽時候了。”越嬅一臉怨念，還要接着抱怨，忽然一名士兵闖了過來。

“軍師又有兩名士卒因為瘴毒死了。”

相柳起身去查看情況，越嬅顧不上抱怨，連忙跟在他的身後，一臉擔憂。

“別擔心，我已經和塗山璟做了一筆生意，藥很快就能送來了。”

“是，”軍醫一邊應答一邊疑惑，這件事情軍師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怎麽又說一遍。

衆人聚集在一起焚燒去世的兩名士兵的屍體。

越嬅站在相柳的身邊看着他，明明他沒有多少表情，但是越嬅就是感覺他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感受到他的難過，越嬅心裏也忍不住跟着難過起來。

這就是袍澤之情嗎？看來相柳跟他們感情很深呢，我有什麽能夠幫他做的嗎？

瘴毒？

越嬅想着，心念一動，樂音笛忽然浮現于她的手中，她将樂音笛化作箜篌，動用相柳的靈力撥動琴弦，天空中開始飄飛起鵝毛般的大雪。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解憂》，可以醫治病痛、化解災厄，用靈力就可以彈奏，等下我把它教給你，你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士兵們生病時缺少藥了。”

朵朵雪花落下，大雪遍布整座營地，随着雪花落下，營地裏的士兵們頓時感覺渾身舒暢，生病的士兵們也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不少。衆人驚喜的看向天空，又看向相柳。

“謝謝軍師！”

“軍師真厲害！”

“這是什麽術法啊？”

“這支曲子我只想彈給你聽，所以他們都聽不到，不過效果是都有的。”

“抱歉，你明明都這麽忙了我還抱怨你不陪我。”

相柳轉眸看向越嬅，越嬅也看向他，清澈明亮的瞳孔裏倒影着他的影子。

“相柳別難過了好嗎？我希望你開心。”

相柳嘴唇顫抖幾分，然後微微垂眸，藏住其中洶湧的情意。

等到一曲終了，差不多耗盡了相柳全部的靈力。

兩人回到營帳，越嬅連忙上前扶住他在床上躺好，靈力耗盡的感覺恐怕很不好受，但是越嬅已經盡力節省靈力了，這首曲子本就是神曲，能夠用靈力催動就已經很是不易了，消耗大些也屬正常。

“多謝。”相柳化去臉上的冰雪面具，因為靈力消耗過多，他的臉色略顯蒼白。

越嬅為他蓋上被子，吹熄蠟燭，“你休息吧，我就在這裏陪着你，哪兒也不去。”

“好，”相柳閉上眼睛，而後又睜開。

“越嬅。”

“我在，怎麽了？”越嬅連忙上前來到他的身邊，握住他的一只手，“你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我只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相柳藏在被子裏的手緊緊抓住自己衣服的下擺，長長的睫毛下垂遮住眼中的色彩。

“好，我聽着呢，你說吧。”越嬅認真道。

“辰榮義軍懷着對故國的眷戀來到這裏，他們為的是守護那些昔日的辰榮百姓，有他們在，西炎便不敢随意壓榨原本的辰榮百姓，所以他們絕不會投降。”

“我知道，師父和我說過。”

“義父對我有救命之恩教導之情，我絕不會背棄義父，我會與他與辰榮義軍共進退。”

“我知道，我也沒有想過要阻止你做這樣的事。”

相柳心中一動，然後咬咬牙接着道。

“他們想要複國，可如今辰榮百姓早已習慣了做西炎人，辰榮王族也在小炎灷的帶領下投降了西炎。”

“我知道，師父為我講解過許多大荒的歷史，我現在可是學富五車！”

越嬅開心地顯擺起了自己的學識，“我還知道赤水豐隆就是小炎灷的兒子，他随母姓，她的母親是赤水氏族長的獨女。”

相柳擡眸看了一眼越嬅，你倒是對赤水豐隆記得深，他壓下心頭的不甘，接着道。

“辰榮義軍的命運早已注定，而我會陪伴辰榮義軍到最後一刻。”

他松開越嬅的手，“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你的人生卻還很長，越嬅，放棄我吧，我是一個不值得的人。”

越嬅難以置信地看向相柳，久久沒有說話，相柳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她。

“相柳，我從不相信命運，我只信人定勝天，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絕不放手！”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越嬅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樂音笛卻被她留了下來。

相柳看向樂音笛，眸光明滅不定。

她畢竟還小，也許等她大一些就會明白了吧。

相柳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終于伸手把樂音笛放在了自己枕邊，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樂音笛身上散發出一層朦胧白光将他籠罩在內。

三天後，相柳在操練士兵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靈力被人動用了。

是越嬅，他有心切斷分享，以示決心，但又不忍心她失望，罷了，本就是我答應她的，怎麽好出爾反爾呢。

這一日，軍營周圍忽然傳來琅鳥的叫聲，相柳離開營地。

烈陽化作人形，說，“王母要見你。”

說完他就飛走了，完全沒有要帶相柳一程的意思。

相柳回到軍營吩咐幾句，然後召出毛球朝着玉山的方向飛去。

“為什麽要辜負她？你明明願意來玉山帶她下山，又為什麽要趕她離開？”

“我是一個不值得的人。”

“值不值得你說了不算，她說了才算。”王母的視線冰冷極了。

“你知不知道夢雲族終其一生也只會愛上一個人，若是愛人死了他們便也會随之殉情。”

“我知道，我查過相關典籍。”

王母眉頭一皺，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危險。

“我沒有暴露她的存在，我知道若是她的身份暴露将會迎來許多觊觎，”我怎麽忍心讓她受到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