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你既然知道就不該……”

“她未必愛我，她真的了解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她才兩百多歲，見過的也只有寥寥幾人而已。也許她對我只是淺薄的喜歡呢？

也許有一天另一個人會讓她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愛。”

王母不再開口，她原本以為越嬅會比自己幸運，沒想到……

相柳告辭離去，一路上他都沒有看到越嬅的身影，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他心中一痛，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解憂》也可以用來療傷，相柳，你真的不想學嗎？”

就在相柳即将離開玉山的時候，越嬅終于出現了。

相柳腳步一頓，越嬅已經越過他，站到了他的面前，也是他下山的必經之路上。

她看起來與從前一點也沒有變化，依舊笑吟吟地看向他。

相柳沒有說話，越嬅垂下眸子，眼中的笑意頓時消失了，她沉默地讓開路，看着他漸漸遠去。

……

半月後，越嬅忽然察覺到自己留在樂音笛上的靈力被引動。

她又驚喜又忍不住擔憂，相柳他是遇到什麽難事了嗎？

“相柳，你找我？”

相柳遞給越嬅一份情報，然後解明扼要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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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小六因為傷害玱玹的妹妹阿念，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塗山璟花錢雇我救出了她，把她安置在塗山氏在清水鎮的一處別院中，她沒有性命之憂，我覺得這件事情或許應該讓你知道。”

越嬅雖然擔憂小夭，但她更關心的人是相柳，連忙追問道，“就這些？”

“嗯。”相柳點點頭，詳細折磨的內容太過血腥并不适合給越嬅看，不得不說玱玹身邊的能人異士還真是不少。

“你沒事吧？玱玹這段時間沒有找你的麻煩嗎？”越嬅關切地看向相柳，見他氣息沉穩有序，不像受傷的樣子，方才放下心來。

相柳面無表情，像是完全不在意越嬅的話，只是輕輕顫動的睫毛暴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內心，“我沒事，我送你去見她。”

“見了之後怎麽辦呢？帶她回玉山嗎？她若是想回早就能回。”

确定相柳無事後，越嬅開始擔心起小夭的處境來，“我該怎麽辦呢？”

她之前已經将小夭在這裏的事告知師父了，師父得知小夭自己并不想回去，而且在清水鎮生活的也還算不錯後。

便讓越嬅不必再告訴別人，讓小夭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便好，越嬅依言行事，但還是請相柳代為照看一二。

沒想到……

“我先帶你過去看看吧。”

“嗯。”

“我給軒中了蠱，只要我痛，他也會痛！”玟小六得意不已。

塗山璟的眼裏充滿了擔憂，“小六，軒可不是易與之輩，不如由我出面為你們化解矛盾，你放心我一定……”

“沒事，我一定要他好看！我可不是好惹的！”

越嬅看向相柳，“相柳，你能不能把塗山璟支開，我想單獨和師姐說兩句話。”

相柳點點頭，他顯露身形，朗聲道：“青丘公子，我來索要報酬。”

塗山璟離開後，越嬅推開門走了進去。

玟小六眯眼看向越嬅，“你是誰？你是——蘭香？”

可是這氣度委實不像一個丫鬟，論容貌也勝過靜夜不止一籌，可若不是她又是誰呢？

“我是越嬅，是玉山王母的弟子，”越嬅看向玟小六被包紮的緊緊的手，為她施了一個治療咒和止痛咒。

玟小六頓覺自己的手傷好了不少。

早就聽說在我之後，師父又收了一個小弟子，玱玹對她也很是照顧，沒想到竟是如此一個标致人物，這一身靈力真是強大，竟比十七還要強上不少，她才兩百歲出頭吧。

“多謝多謝，不過我可不認識你們這些大人物，不知道你找我這個市井小民來做什麽？還是說是十七讓你來幫我治傷的？不過我這傷并不需要治，倒是讓你白跑一趟了。”

“我是來找你的，師姐。”

玟小六臉上的笑容一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姑娘怕是認錯人了，我可是個男人，怎麽會是你的師姐呢？”

越嬅懶得和她糾纏這些，開門見山道，“軒就是西炎玱玹，是你在玉山上等了七十年的玱玹哥哥。”

她說完話就轉身離開，玟小六驚得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你說什麽？”

越嬅的身影卻已消失不見。

“相柳，你能不能讓人送我去玱玹的酒鋪，我想和他說幾句話。”

“你想告訴他玟小六的身份？”

“嗯。”越嬅點點頭。

“我送你過去。”

“不要，你和他是仇人，萬一他要傷害你怎麽辦？”

“我哪有那麽弱，難道我會站着讓他傷我嗎？”

在越嬅的堅持下，相柳把她送到了附近并為她指明道路，站在陰影裏等她出來。

“越嬅你找我？”玱玹詫異地看向忽然到來的越嬅。

老桑急忙開口，“越嬅姑娘來的正好，你在玉山長大，想必是見多識廣，快幫我們殿下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他不知為何生了怪病，雙手疼痛不已。”

越嬅揮出一道術法幫玱玹隔絕手上的感知，回憶起玟小六那慘不忍睹的雙手，她忍不住一臉複雜地看向他，誠心發問。

“玱玹哥哥，你的眼睛是瞎的嗎？”

鈞亦豁然起身，“姑娘這是何意？”

玱玹攔住鈞亦，一臉疑惑地看向越嬅，“此言何意？”

“我聽說你從小和師姐一起長大，感情十分深厚，你怎麽會認不出她呢？”

玱玹猛地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麽？”

……

“十七，軒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玟小六焦急地看向塗山璟。

“我還不确定，但我猜測他應該是西炎王的嫡長孫西炎玱玹。”

玟小六癱坐在地，怎麽會是哥哥，“十七，我要解蠱，你幫我找會解蠱的人來！十七，快幫我治傷止疼！”

“好！”

……

“這麽說你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是我的師姐，論遠近親疏我自然更親近她，若是你們兩個有矛盾，我自然是站在她那一邊的。

她不願意做小夭，只想做小六，而且我看她做小六做的也很開心，便只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師父，師父說由她去。

況且，我之前問你來清水鎮做什麽？你也沒有告訴我你是來找她的呀？”

玱玹的雙眼頓時猩紅一片，“我，我要見她，她在哪裏？鈞亦快帶我去見她！”

鈞亦剛剛彙報找到了玟小六的下落。

玱玹起身對越嬅重重施了一禮後便急忙離開了。

“不必。”

……

“回玉山吧。”

“你趕我走？”越嬅一臉傷心地看向相柳。

相柳背過身去，不再看她。

相柳擡腳要走，越嬅連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相柳直接化作風雪離去。

越嬅伸手去抓，雪花落在掌心化作一團雪水，她神情落寞久久未動。

等到月上中天，她終于收拾好心情朝着塗山氏的別院走去。

此時，玱玹和小夭已經相認。

“你是怎麽認出來我的？”小夭問。

“我認出了你身上的駐顏花，它與玉山桃林氣息相近。”越嬅實話實說。

“靈覺如此強，看來你的靈力真的很高，哥哥和十七恐怕都不是你的對手。”

越嬅不置可否。

“師姐要和我一起回玉山嗎？”越嬅問。

“我想先帶小夭回皓翎。”玱玹說。

“越嬅姑娘和相柳相熟？”塗山璟猶豫問道。

“我從小在玉山長大，見過的人屈指可數，相柳便是其中之一。”

越嬅輕輕一笑，毫不避諱。

衆人皆是一驚，沒想到越嬅竟會如此坦然。

塗山璟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之前小六被抓進辰榮義軍的軍營，也是姑娘代為周旋？”

越嬅暗道這塗山家的狐貍果然敏銳，不愧被稱為大荒第一聰明人。

“我便是在那時認出了師姐，求相柳放過了她。”

“難怪難怪，我就說嘛，沒有挨打也就算了，居然會把朏朏也還給我，一點也不合理，沒想到是你幫我說了話，謝謝了！”小夭大大咧咧地開口道。

“師姐妹之間何必言謝呢？”

“他竟會聽你的話？”玱玹詫異極了，“似這等桀骜人物，你是怎麽說服他的？”

“師父是七世辰榮王的義妹，她顧念舊情，雖不參與大荒王族紛争，但也常常派人送靈草靈藥給洪江，幫他療養身體，相柳便是因為代洪江答謝師父，所以才會常常上玉山。

他放過師姐，善待我，不過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罷了。”

衆人恍然大悟，沒想到會聽到這等秘辛。

“知道師姐的身份後，我便請他代為照看，所以這次我才能及時趕來化解誤會。”越嬅娓娓道來。

“他居然連這也答應了？”小夭忍不住插嘴，這兇名赫赫的九頭妖怪何時這麽好說話了？不會是……我這師妹倒也确實是天姿國色，相柳會動心好像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