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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根據白警官發來的報告,石登和杜峰坐的計程車,車牌號龍A3425T在周六當天上午開向城北方向,上了龍琴高速,最後司機在麗琴鎮鎮郊讓他們下車,這也是最後一次他倆出現在監控視頻中,之後就查不到蹤影了。”

“田萌乘坐的龍A342R3,當天是開往城東,然後在龍海灣輪渡口下的車,她買了14點08分的船票,在濟靈市下船。監控裏顯示她出現離開出口,之後也沒有蹤影。”

“至于他們的家人都有收到信息,這三人都跟家裏人說被選秀淘汰後心情不好,想出去旅游,可能信號不好會暫時失聯,所以至今無人報案。”

桑曉細讀孫偉豪發來的信息,臉色也一點點沉下來。

“明日之星”訓練營雖然搞封閉式管理,但沒有限制學員使用手機。他倆人在裏面,卻跟孫偉豪保持聯系。

石登、杜峰、田萌這三人已經讓白濟暗中去查,果然已經找不到。

“看來之前那些學員就是這麽失蹤的。”曲淩鎖上手機,特地貼近桑曉,仿若兩人就是趁着課餘趕緊談情說愛。

謹慎是對的。首輪被淘汰的三人剛出去就死了,怎麽死的?現在連屍體都找不到。

“他們離開那天我看過,沒人中蠱,為什麽會突然都死了……”

這三人的死完全出乎桑曉意料。

七天,僅僅一個星期,三條人命就沒了,而且這三人之前還活生生跟他們坐在同個食堂吃飯。

“最奇怪的是他們都給家人發了要去旅游的短信。”曲淩細細分析:“不開心要旅游這正常,但三個人同時都要去,這未免太巧了。”

“而且,兩人往北走,一個往東走,怎麽看也不像約好的。”

桑曉順着他的思維說下去:“嗯,石登和田萌關系也不好。況且他跟杜峰還是情侶,不可能約着田萌一起出門。”

一對男同性情侶中間夾雜一個女人,還是關系惡劣的女人,這樣的組合哪哪都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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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淩沉吟片刻,才道:“所以他們約的不是彼此,而是有第四個人。”

“第四個人?”

“或許事情是這樣。考核結果出來後,有人告訴他們可以去旅游散散心,甚至還跟他們約好了地點。”曲淩說着,又打開手機翻看孫偉豪發來的信息。

這三人的背景資料顯示,“登峰組合”兩人并非麗琴鎮的人,田萌回老家也無須經過濟靈市。

顯然,他們都有明确的目的地。

“濟靈是個旅游城市,從龍海灣過去那裏的輪渡票很熱門,通常要提前一天購買。”曲淩忽然說道。

聽到這句,桑曉擡起頭,眼中滿是好奇:“你怎麽知道?”

孫偉豪發來的短信裏面,可沒有這麽關鍵的信息。

“濟靈市那邊的世紀城購物中心當年是在我手上建的,規劃部要做市場調查,自然連同周邊交通人流數據都要計算。”

進了世紀集團這些日子,桑曉周圍滿滿都是員工對曲總的佩服,現在,他總算體會到這些人的心情。

數年前這種細微末節的信息都記在腦內,曲淩的腦子也太好使了。

他們讓白濟查田萌的購票時間。果然,她訂票是在周五當晚11點53分。

也就是說,在淘汰賽的當晚,她已經定下了去濟靈市的行程。

現在問題來了,是誰約了她去濟靈市?

“淘汰賽那天,田萌手裏還帶着歌詞本。”桑曉回憶那日在候考室情形,臨上場前,那女人還閉眼默誦歌詞。

“所以,她不知道考核結果。”曲淩說道。很簡單的邏輯,如果她事先知道會被淘汰,自然不會那麽拼命。

“包括石登,當時被潑到水,反應也很大,說明他很緊張。”

桑曉微眯起眼,抓住關鍵:“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在他們被淘汰之後,有人跟他們提議離營後去散心,甚至跟他們約好,還訂了行程路線。”

“可能性在90%以上。”曲淩直接下了決斷,“我們現在就得找出,這個人究竟是誰?”

其實這人也并不難找,訓練營是封閉式管理,能夠在考核結果出來後到晚上11點前這段時間跟田萌、“登峰”組合兩人聯系的,肯定就在這個溫泉度假村裏。

當日連同導師、工作人員還有學員在內全部43人,除去三個受害者,還有201室的四人,其他有嫌疑的總共36人。

當晚,桑曉這一室四人全在宿舍,嚴如仲和林彬彬自然沒有嫌疑。

首輪淘汰賽過後,剩下的學員依舊按着課程表安排上課,桑曉與曲淩分頭行動,借課間機會與那三人的室友接觸,很快也收獲了不少線索。

“田萌的室友說,當天晚上她的确離開過宿舍。不過去哪,她們也不知道。”田萌的室友當中,恰好有兩人跟桑曉同班,都是學舞蹈的。

而“登峰組合”的一名室友,碰巧也是特殊才藝班。曲淩從他那獲得的消息大致相同。

“石登和杜峰那晚也離開過宿舍,時間差不多是9點,回來時不是很晚,還沒超過10點。”

這名男室友還記得這時間,完全得賴于他在10點過後洗澡的習慣。石登和杜峰回來後,是排在他前面洗澡的。

桑曉摸着下巴,喃喃道:“可她們說,田萌離開時已經過了10點。因為晚,所以有人提醒她晚上出去注意安全,所以這時間她們現在都還記得。”

“也就是說,這個人在9點約了石登他們,又在10點約了田萌。”曲淩想了想,說道:“這個人明顯不想讓石登田萌他們碰面,而且,從宿舍區離開到回來,不超于一個小時的路程。”

說着,他打開手機調出溫泉度假村的平面圖。這次他們有備而來,關于度假村的資料基本都掌握在手中。

曲淩食指在平面圖上劃了個圓圈,“按照成年人步行的距離,一小時往返,不算逗留時長,差不多就在這區域。”

這時候,桑曉不得不佩服曲淩,這男人的腦子是真的好用。

溫泉度假村占地三千多畝,外圍是高爾夫球場,主體建築是半環形設計,主樓是住宿,所有人的宿舍區。左翼是健身房和KTV這些,也就是他們平時上課的地方。右翼據說是棋牌室,為了不讓學員分心,已經鎖起來。

曲淩手指劃出來的地方,恰好就是這幢主體建築。

“這個人既然分別約了他們三人,就證明他想掩人耳目,要不被人知道,自然不會約在宿舍區。”

桑曉分析完,曲淩接下去道:“左翼這邊也不可能。這裏是教室,晚上會有人在練習。”

所以就只剩……右翼被鎖起來的那幾間棋牌室。

桑曉和曲淩決定趁夜去現場查看。

訓練營的日子枯燥無味,被關在裏頭都是些青春期荷爾蒙爆棚的年輕人,下了課晚上少不了要找樂子。周三傍晚,林彬彬興奮地告訴他們,溫子玉特地開了間影音室,還備齊酒水零食,招呼他們去看世界杯。

桑曉腆着笑拒絕,林彬彬還要再勸,結果對上旁邊“孫偉豪”不悅的神情,當場就明白了:

自己這是純純影響人家小情侶過二人世界哇!

他雙手合十,說了句“行行行,你們安排你們的,對不住啦”,然後屁颠屁颠就跟着其他人去了。

這樣的好機會得來不易。淩晨12點,一堆年輕男女還在教學樓區瘋狂大喊,他們悄悄來到右翼棋牌室。

度假村的設計,樓道沒有門。走樓梯上去,二樓的四間全上鎖。他們繼續走上三樓,一間、兩間、三間……到最裏面第四間時,桑曉手按動門鎖,意外地推開門。

唯一沒上鎖的棋牌室。曲淩搶先走在前頭,讓桑曉跟在他身後。

房裏沒有燈,烏漆抹黑,地上鋪着地毯,踩在上面沒有聲音。兩人貼着牆走,忽然,曲淩捉住桑曉的手停下腳步。

左前方有光!

那點光微弱,但卻讓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是被玻璃擋住的光。那裏應該是洗手間,現在洗手間裏頭有人!

桑曉的手被刻意捏了下,然後對方在掌心往右邊一橫。

曲淩是叫他在右邊等。桑曉依他說的做,而曲淩自己則悄聲潛到洗手間的左邊。

洗手間的門鎖很快由內而外轉動,就在來人踏出門檻的瞬間,曲淩猛地發動攻勢,直接撲上前将對方按倒在地。

那人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與此同時,桑曉快步拾起被打落的手電筒,往那人臉上一照。

剎那間,他們與那人都愣住。

“是你?”

“是你們?”

* * * *

窗外明月高挂,涼風習習,初夏的夜最為惬意。窗戶大開,外頭的風輕拂進來,連煩惱都一并掃清。

但201室門窗關得緊緊。

曲淩沉着臉,盯住對面那張面孔:“說吧。”

他的對面,正是嚴如仲。此時,這位向來冷臉的帥哥目光微動。剛才在棋牌室被逮了個正着,這臉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別提有多精彩。

桑曉見他似乎不願開口,溫聲說道:“我猜,你來這裏也不是想出道。”

他用了“也”這個字,嚴如仲反問:“你們呢?”

“現在是你得先回答我們的問題。嚴如仲,剛才要是我們在那裏喊人,你現在可就麻煩了。”

曲淩向來擅長談判,嚴如仲無形中理虧,仍強作反駁:“要真叫了其他人來,你們也難解釋。”

“我們?呵,我們有什麽難解釋的。”曲淩輕笑:“我倆找個地方談戀愛,天經地義的事。只是你,三更半夜跑到棋牌室去,怎麽都解釋不通吧?”

一個問題來回抛,嚴如仲畢竟不如曲淩久經商場,頓時就啞口無言。原本他口風緊得像只蚌,如今這蚌也不得不得吐出真相。

“我……我是去查件事。”

“什麽事?”曲淩步步緊逼。

嚴如仲頓了頓,才道:“石登、杜峰、田萌有沒有去過那裏。”

果然。

從在棋牌室發現嚴如仲那刻起,桑曉就有預感,這人與他們說不定有着相同目的。

“這個又與你何關?我記得,你跟他們仨可連半句話都沒說過。”

嚴如仲垂下眼,給出的答案令他們意外,“他們離營後,我每天都給他們打電話,到了第四天,電話關機了,之後再也打不通,我懷疑他們可能出事了。”

按他的說法,在訓練營時,嚴如仲暗中記了這三人的手機號碼。在他們離營後,每天他都打電話這三人,假裝推銷理財産品。但從第四天開始,他們仨的電話集體關機,再也沒接聽過。

不過,嚴如仲做這些必然有個前提:他能預知這三人會出事!

對此,嚴如仲深深看着他們,反問道:“那你們知不知道,‘明日之星’前三期的學員離營後都失蹤了?”

曲淩與桑曉對視一眼,最後,由桑曉開口:“我們知道,所以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

這下輪到嚴如仲詫異,“你們……是警察?不對,你們倆都在那個大集團上班,為什麽要來查這件事?”

個中緣由自然沒辦法說清楚,曲淩索性就道:“我們是警方的卧底。”

卧底?嚴如仲驚訝,卻也不得不信。

他甚至激動起來:“警方也發現這兒有問題了,當年我報了那麽多次警,他們一直不信,現在終于派你們來了。”

報警?

桑曉忽然問:“嚴如仲,你……是不是有兄弟姐妹在這裏失蹤了?”

“你怎麽知道?”

不僅嚴如仲,連曲淩也看向桑曉,只見他莞爾:“仲字,有排行第二的意思。你說你當年報過警,那就證明你身邊肯定有人失蹤。”

嚴如仲怔了怔,目光瞬間黯淡下來。

“你挺厲害的,現在很少有人知道這仲字的含義。沒錯,是我姐姐。”

窗外枝頭搖曳,在不遠處的影音室,那些年輕男女正瘋狂吶喊,肆意揮散青春。唯獨201室,悶熱空氣随着嚴如仲的自訴,一點點像氣球般膨脹。

嚴家就兩個孩子,姐姐叫嚴如初,弟弟就嚴如仲。嚴如初從小就喜愛唱歌,夢想站在舞臺上當萬綻光芒的巨星。所以當第一期“明日之星”訓練營招募學員時,她火速投了簡歷。

不出意外,長相美麗的嚴如初被錄取了。

四年前,嚴如初拉着行李來到龍京進營,期間一直和家人保持聯系。她在短信裏跟家人朋友吐槽課程安排緊,訓練重,也分享一些趣事。

一切再正常不過。直到第七輪淘汰賽,她被淘汰了。

這次淘汰對嚴如初的打擊特別大,前幾輪考核她次次都是A,突然出局,她在給嚴如初的電話裏說話都帶哭聲。

“其實輸也輸了,我們家也想過她真的能出道當明星。但是,第二天她發信息過來,說她在這裏認識了個好朋友,兩人一起被淘汰,所以約着要去散心,等散完心再回家。”

“我家很開明,她想去玩,我爸還往她卡裏打了錢。過後幾天,她偶爾會發一條信息,都是說她在地方的信號不好,讓我們不用跟她聯系。直到半個月後,我們發現怎麽聯系都聯系不上她。”

嚴如仲雙手交握,四年前的事至今歷歷在目。

女兒失蹤,嚴家自然坐不住了,他們第一時間就報警,但是因為事先有那些短信,所以警方認為極有可能是對方在信號差的地方旅游。後面陸續查了許久,也沒有消息。

嚴如初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龍京市警局查過,我姐跟一個叫林僑的女生同行,但兩人在下了龍琴高速後就沒有蹤影。”

寶貝女兒活生生沒了,嚴家父母遭受不了打擊,陸續病倒,之後嚴家失去往日歡聲笑語。嚴如仲見父母成天郁郁寡歡,下決心要找到姐姐。

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就算嚴如初遭遇不測,他也要一個結果。那時嚴如仲還是個大學生,卻不斷利用假期到龍京附近城鎮尋找線索,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可機緣巧合,他在其他地方發現端倪。

“兩年後,我們學校跟東北一所高校交流,當時社團組織聯誼,我遇見一個女生,聊了之後才發現她哥哥剛參加‘明日之星’訓練營,之後一直沒回家。”

嚴如仲才意識到,他姐姐或許不是出了意外。

“這些年,我暗中在查,前三期那些學員,基本都是失蹤,要麽就是跟家裏人說去旅游,要麽就是說去別的地方打工,真正還在的,也就是出道的那幾個。”

“不,還有一個。”嚴如仲忽然說道。

桑曉眉頭一挑,已經知道他想說的誰。

嚴如仲果然道:“那個叫李建明的龍京音樂學院學生,我去找過他,但他只跟我說,有本事就進訓練營查清楚。”

于是,嚴如仲就報名參加“明日之星”。

桑曉斂下眼,心中想的卻是李建明。他至今記得,那個青年死前眼底的瘋狂。

他是故意的。

踏進“明日之星”訓練營的這些人多半兇多吉少,李建明明明知道,還對嚴如仲說這種話,分明就是想讓他來送死。

人心之惡,大抵莫過于此。

嚴如仲的故事結束了,前幾日他做的事情跟曲淩桑曉殊途同歸,都是發現剛離營三人當天晚上離開過宿舍。

他比他們更早找到那間棋牌室,也有所收獲。

“你們看,就是這個。”嚴如仲對于這兩人是警方卧底深信不疑,也沒有半點隐瞞。

他掌心中有幾縷頭發。

桑曉仔細瞧,發現這幾縷發絲不長,卻是染過的棕色。

“你們應該發現,田萌她經常帶梳子梳頭發。”

嚴如仲觀察入微,田萌留短發,經常會在課間或上臺前用随身的小梳子梳頭發。而且她染的棕色跟他手裏這幾根基本相同。

“我猜,她那天在棋牌室上過洗手間,洗手時那裏有鏡子,她順道梳頭發。”

這樣的猜測合情合理。桑曉他們跟田萌不熟,但聽林彬彬吐糟,那也是個愛漂亮的女生。

嚴如仲手裏這幾縷頭發是個突破。起碼證明了,田萌當天晚上來過這間棋牌室。一個被淘汰的選手,自然不會無緣無故來到原先不讓進的“禁區”。

這背後,必然有人故意約她。

但是這個人是誰?

之後數日,曲淩他們暗中都在找。原先只有他倆,現在加了個嚴如仲,多了一份力量。

“哎,我說,你們最近關系挺好的。”林彬彬回到宿舍,發現他的三個室友明顯在聊天,他頗為吃味,這他故意晚回,不打擾人家小情侶甜蜜恩愛,這電燈泡倒好,直接杵在這兒。

他特地坐到嚴如仲身邊,“人家難得有二人空間,你這顆電燈泡別晃瞎他們眼。”

“你是笨蛋嗎?腦子裏只有這些事。”嚴如仲嫌棄地站起身。

林彬彬索性攬過他:“你才笨蛋,做人要有眼色,走走走,我跟你說,打擾人家談戀愛會天打雷劈的!”

嚴如仲還想跟曲淩他們商量接下來的做法,結果無奈地被拖走……

外圍有白濟和孫偉豪他們在查,嚴如仲沒有騙他們,白濟翻查這些年的記錄,确實有不少“明日之星”的學員家人來報過案,有些因為當事人一直有發信息,不立案處理。部分當成失蹤案,沒有結果。

龍京市人口三千多萬,每年幾宗失蹤案很難讓人聯想在一起。

現在,曲淩他們暗中調查這麽久,也沒有線索,但第二輪淘汰賽即将到來。

“只剩一個辦法了。”這天,趁着林彬彬到別的宿舍蹿門,201關起門,三人聚在一起。

桑曉剛開口,曲淩當場反對:“不行。”

嚴如仲聽得雲裏霧裏,只能問:“什麽辦法?”

“就是……”桑曉幽幽道:“我去當被淘汰的人。”

既然藏在暗處的人目标就是被淘汰學員,那簡單,只要他們當中有人被淘汰,自然能知道真相。

曲淩哪裏肯答應:“絕對不行。現在你還不知道他們究竟用了哪些手段——”

“試了就知道。”

在這件事上,桑曉出乎意料地執着。

這唯一的辦法,嚴如仲試不得,曲淩更加試不得,能夠試的也就只有他。

曲淩與桑曉争執了數日,最後還是拗不過桑曉。在這裏,要晉級或許難,但要出局還不容易嗎?

他要定了這淘汰者的一個名額!

考核當日,所有學員依舊要在評委面前做彙演。既是舞蹈班,桑曉準備的節目自然是支舞。

上一輪考核,他用的是往日擅長的南川一帶民族舞。這回,他破天荒選了現代舞。在最後那一步,他“不小心”崴了下腳,三名評委原本皺着的眉攏得更緊。

這第二輪考核,所有學員鉚足了勁施解渾身解數,盼的不是拿到100分,而是要拿到101分。

桑曉這一崴,連60及格分都不到。

候考室內,曲淩黑着臉等結果。桑曉要走,他卻不能走,總得留一個在裏頭。只是不知道遲些等着他桑曉的,會是什麽……

臨近中午,所有學員的綜合分數才出來,這輪的評委代表走到候考室宣布結果。

“好,現在由我來宣布第二輪綜合考核結果。首先,排名前三的是……”

按慣例,評委代表宣讀前三名作為鼓勵,然後才是倒數三名要被淘汰的人。

“此輪綜合考核最後三名,分別是:孫小雙,陳健,還有——”

曲淩瞥向旁邊,只見桑曉低着頭揉腳,一副落寞的樣子。剛才他扶着牆出來,有不少人已經知道他在裏面出洋相。林彬彬還在旁邊不斷安慰他。

“沒事的桑曉,你平時跳得那麽好,崴個腳嘛誰都會,頂多也就扣個一兩分,沒事兒!”

嚴如仲也暗自扣緊衣角,他知道桑曉的計劃,但這樣桑曉将遇上怎樣的危險——

“最後一人,林彬彬。”

臺上評委代表的聲音回蕩在候考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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