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酒窩星球3

酒窩星球3

“你過來一點,我悄悄告訴你。”秋搖有些面紅。

左漁把耳朵貼近她,溫和的夜風裏,秋搖踮了點兒腳尖,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清的音量說:“是他旁邊的那個,熊韋謙。”

“熊韋謙?體育委員熊韋謙?”

籃球場上觀賽的人不少,有男生也有女生,熊韋謙單眼皮,個子很高,體型也比同齡人壯,一眼就能看見。他把籃球傳給了許肆周,剛好從場上下來,遠遠地朝她們這方向看過來。

“嗯。”秋搖臉頰泛起明顯的紅暈,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條未開封的草莓味曼妥思,還有一張小紙條。

她慢慢攤開來。

借着淺淺的月光,左漁看清上面規整的字:秋搖同學,祝你新年快樂,希望你接下來的每天都嘗到甜。

這會兒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主持人上臺說完很長的一串結束語,晚會正式落幕。散場時,左漁亦步亦趨地跟着人流往前走,腦海裏卻不斷回溯秋搖剛剛問她的話。

“漁漁,你呢?”秋搖手心捏着糖果,笑眼彎彎地問她,“你喜歡誰?”

在這樣十七八歲情窦初開的學生時代,左漁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可是她發現她沒有答案。

她現在,好像并沒有喜歡誰。

“之前給你表白的那堆男生呢,都不喜歡?”

左漁沒什麽反應,秋搖又問:“一個都挑不出來?”

左漁還是搖搖頭。

回到宿舍後,宿管老師十點半準時過來檢查,提醒大家熄燈睡覺。

左漁記得那天晚t上,上鋪的秋搖輾轉難眠,扯着被子翻來覆去很久,直到深夜才停了動靜,導致第二天一早,她們兩個人雙雙頂着烏青的黑眼圈去飯堂吃早餐。

然而,她們剛打完粥,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就聽到周圍人在七嘴八舌地讨論着什麽。

“今天好像有大領導要來檢查。”

“真的假的?完全沒消息呀。”

“真的,剛剛‘閻羅王’特地來宿舍說了,早上出門前必須把宿舍都收拾好,不準有任何差錯,今天也不要違反任何紀律,一旦損壞了學校的榮譽,要被記處分。”

“啊,難怪今天值日組一早就被提溜去打掃了,還說必須掃得一塵不染。”

“好像說是涉及到給學校出資的問題,所以學校特別重視。”

“……”

她們聽了沒一會,便有巡邏老師在飯堂門口大喊:“抓緊時間了,今天別遲到,早點去教室。”

這一聲令下,飯堂裏的學生全都狼吞虎咽起來,左漁快速地把最後一口饅頭咽下,也抓緊時間把碗裏的粥捧起來喝,連連嗆了幾聲後,秋搖叮囑她:“慢點,漁漁,慢點。”

利用最短的時間解決完早餐,左漁戴好口罩,和秋搖一起小跑回到教室。

時間正好趕在了六點四十五分。

通常七點開始早讀,因為今天特殊,即使還沒到時間,教室裏已經坐滿了人,學習氛圍也很濃郁。

左漁抽出英語課本,翻開最後的單詞表開始背書。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越來越接近第一節早課,走廊突然閃過一個人影。

左漁坐在前面第三排的位置,把整個單詞表認認真真過了一遍後,用尺子蓋住了unit8的英文單詞,小聲拼出詞組“keep in mind;K-E-E-P I-N M-I-N-D(記住)”,一擡眸,看見了許肆周。

他今天沒穿校服,作為走讀生姍姍來遲,一身美式拼接連帽拉鏈沖鋒衣,才從前門走進來,立馬吸引了班上大部分的視線,就連左漁都一愣。

她确實沒見過這麽會穿衣服的男生,特別是相較于同齡的男生,可許肆周不僅長了一張帥咖的臉,表情淡淡的,渾身上下還有股慵懶的痞壞勁。

只是一想到他和那些賭徒混在一起,左漁就迅速撇開了視線。

因為長得高,許肆周被老師安排在倒數最後一排,才落座,前桌的孫益朝他轉過身:“阿肆,今天怎麽來這麽晚啊?今天情況特殊,被老嚴逮住可是要受處分的。”

許肆周面無表情地擡起手,搭在他頭頂,将他腦袋180度轉回去:“繼續背你的。”

今天早讀老師不在,只有班長李栎栎在管紀律。李栎栎是班主任李植的女兒,看見許肆周遲到,只是抱着紀律簿走到了他身旁,小聲地問他:“怎麽遲到這麽久?”

“睡過了。”

李栎栎抿了抿唇,頂着邊上的視線和壓力,提醒道:“今天我就不記你名字了,下次不要再遲到了。”

許肆周不甚在意地托腮,語氣稀松随意:“拿來。”

“什麽拿來?”李栎栎問。

許肆周挑了挑眉,示意:“你手裏的紀律簿。”

“啊?”李栎栎遲緩地伸手。許肆周徑直接了過來,翻開2014年1月1日這一頁,修長的指骨扣在蔣科的桌面,輕敲:“筆。”

似乎是太了解這爺的行事風格了,蔣科将早已經備好的筆遞給他。

許肆周拔下筆蓋,大手一揮,在“遲到早退”這一格,輕飄飄的簽上了“許肆周”三個大字,之後一雙漆黑的眼睛盯着李栎栎,勾着一抹吊兒郎當的笑,把本子還給她:“這樣你也不難做。”

李栎栎望着他的眼,怔了怔,好半天才接過許肆周遞回的記錄簿,一臉暈乎乎地回講臺。

蔣科望着李栎栎的背影,啧啧兩聲,邊點頭邊朝許肆周豎起一個大拇指,皮癢了似的說:“能把李栎栎治得服服帖帖。真有本事。”

一旁圍觀完整場戲的秋搖回過頭,用筆帽輕輕杵了杵左漁的胳膊,壓低聲音:“李栎栎那麽明顯的示好,許肆周都當不見呢……”

左漁對此沒有太大的反應,一邊背單詞一邊含糊地“嗯”了聲。

這麽一個小插曲很快過去,上課鈴突然打響,大家紛紛将手頭上的資料收起,換成第一節語文課要用的必修五。

語文老師叫陸萍,陸老師在學期初第一節課上就定了個規矩,每次語文課的前5-10分鐘是演講時間,要求每位同學都準備一段演講,可以自己寫稿,也可以是名著或者課外讀物中精彩的段落,按照學號順序,每個同學輪流上講臺,聲音要洪亮,盡量讀得感情并茂,以此來鍛煉大家的膽量。

陸老師穿着明黃碎花連衣裙,大步流星地走上講臺,把教材放下問:“今天輪到誰啦?”

這節課恰好輪到秋搖。

秋搖語氣弱弱地舉手:“老師,是我。”

她剛回答完,後排幾個好事的男生紛紛朝熊韋謙的方向故意咳了幾聲,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嗯,”陸萍朝噪音制造的方向瞪了眼,等到大家都乖乖收斂後,才把講臺位置讓了出來,笑了笑說,“那開始吧。”

“好。”秋搖面紅耳赤地捧着摘抄好的段落上臺,聲音明顯發抖,“我、我今天要念的是紅樓夢裏的一段。”

秋搖有點兒怯場,音量不大,偶爾念得磕磕絆絆。但結束時,陸萍帶頭鼓掌鼓勵她:“不錯,第一次上臺能完整地讀下來,吐字清晰,已經很好了,下課後去語文課代表那登記一下。”

班裏的語文課代表就是左漁。

秋搖下臺時和左漁對了個眼神,忙不疊回應老師:“好的。”

一節課四十分鐘,秋搖演講用了十分鐘,剩餘的三十分鐘陸萍老師繼續講課,這節課講的是文言文《滕王閣序》,上次課已經講了一部分,這次課能正好講完了。

陸老師把時間安排得很好,在她剛講完時,下課鈴聲準時響起,老師将教材合起,讓左漁把上次布置的作業收齊交到她辦公室,說完後又讓大家把這篇千古骈文全文背誦,班上立馬哀嚎一片。

“好長啊。”

“這麽難,不背行不行啊?”

“得背,”陸萍對于學生的抱怨早已司空見慣,神情淡定地說,“我花了整整兩節課去梳理講解這篇文,可見它有多麽重要,它是值得大家深入理解并學習的,最晚在下周五前,找各自的小組長背誦完,之後我點人抽查。”

她說完後,沒再理會大家的哀嚎,收拾教材便離開了教室。

陸老師剛走,第一個沖出去想上廁所的同學突然在前門停住了腳步。他們高二(六)班在二樓,緊挨着一樓延伸上來的階梯,他剛到門口就眼尖的看到底下走上來的李植,大喊着提醒:“哎哎哎,老李過來了。”

那位同學嗓音很大,其他人想忽視也難,前排有人接他話,納悶地問:“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哎,他身邊怎麽還跟着一位領導架勢的中年男人啊。”有人八卦地湊到窗邊上看,“不對,哪止一個啊操,後面還有一群黑西裝,這陣勢是要幹嘛?校領導也在……”

左漁起身去收作業,班上一群人圍在了窗臺上,大半座位都空了出來。

李植剛上樓梯,一眼瞧見自己班那淩亂的模樣,立馬飛了個眼色過來,圍觀的人見狀一哄而散,都識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喧嘩。

騷動停下,有幾人拿起水杯去接水,左漁則拿着登記表去找每排的小組長收語文作業。

前面的同學都交齊了,可當她收到最後一組時,那位小組長卻告訴她:“還差許肆周,剛剛早讀他沒在。”

各科的作業都需要在早讀前交到小組長那裏的,然後直到第一節課下課,再由各科課代表收齊統一交到老師辦公室。

左漁下意識地望向最後一排,許肆周趴在略顯窄小的書桌上,一手壓着課本,一手罩着後腦勺在睡覺。他的指節很長,皮膚白淨,手背露出的淡青色血管明顯。不知道是剛睡,還是已經整整睡了一節語文課,左漁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找他要作業。

對于許肆周,她本來想着能避就避,能離遠一點則遠離一點。

可是現在……?

左漁還在猶豫之時,李植已經帶着身邊幾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班級外面,但他們還沒有進來,只是站在教室外面聊。

“司部,這就是咱們高二(六)班,整體氛圍很好,您看,即使現在下課了,同學們也沒到處亂跑,都坐在座位上争分奪秒地學習。”

李植說這話時語氣好不自豪。

“所以您不用擔心,許肆周他适應得很好,在班上和其他同學關系都很融洽,平日裏表現也不錯,學習成績也……”

李植在外頭正恭維着,左漁則鼓起了t勇氣朝許肆周的方向走去。

她來到許肆周桌子旁,抱着一摞試卷正惆悵着不知該怎麽喊他,旁邊的蔣科見狀幫忙伸手推了許肆周一下:“阿肆,醒醒,小魚魚來找你了。”

左漁:“……”

蔣科推了幾下許肆周都沒醒,左漁揪着寬大的校服袖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也不知道這爺昨晚通宵幹嘛去了?”蔣科聳着肩嘀咕,念念叨叨了好幾句,眼前一直睡死的人終于動了下。

“誰啊。”許肆周抓了抓頭發,聲音困倦夾着剛剛醒來的沙啞。他的手背屈了下,順着黑色的短發往下,停在後脖頸上捏了幾下,才慢悠悠地起身坐直。

他的眉眼還是困的,懶洋洋沒睜開,額角還有輕微泛紅。左漁默默後退了半步。

“小魚魚讓你交語文作業。”蔣科指了指左漁。

許肆周順着他手的動作看過去,只看到一顆垂着的腦袋,看不清臉。他愣了幾秒,然後餘光瞥到教室外黑黢黢的一衆身影。

“語文要交什麽作業?”

聲音很倦很低,語氣還不太好。

“一、一份練習題,閱讀理解專項訓練。”左漁小聲回答,心跳得很快,她本就怕他,此刻更加慌張,擔心自己把他吵醒了,可能會惹惱他。

蔣科噗嗤一下笑出聲:“阿肆,你吓着小魚魚了。”

許肆周眉頭皺得很重:“沒寫。”

蔣科奇怪地問:“你不是做了嗎,這張卷子?”

左漁也忍不住擡起頭,看到許肆周掌心下壓着的那張試卷,然而還不待她細看,那卷子便被他抽了出來,一股子少爺脾氣上來,卷子“嚓”地一聲被用力撕成了兩半。

“不交。”許肆周冷着臉起身,不輕不重地踢開自己的凳子。

左漁被他這暴躁的脾氣生生吓了一跳,連連退後躲避。

她不知道許肆周為什麽突然這麽生氣,難道自己真的惹到他了?

她有點發怵,許肆周卻在這時候望了她一眼,身高的緣故,他身上有種壓迫的俯視感,眉眼中的嚣張狂妄暴露無遺,眼神也是陰的,左漁是真怕他。

然而許肆周也只不過看了她一眼,然後擡頭望向窗外,從褲袋裏摸出一個糖盒,掰開蓋,用力抖了抖,彈出一粒硬糖,随意丢進嘴裏。

糖盒是橙色的,上面有個綠白相間的品牌logo,左漁沒在市面上見過。許肆周嚼着糖,插着兜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

這時左漁旁邊的孫益喊了他一聲,許肆周頭也沒回,卻在門口時故意停住腳步。他沒轉身,直勾勾地盯着李植旁邊一群人,突然眯起視線,倒退着走了一步,回頭:“下節課不打球了,老子陪女朋友。”

他說完,眼底浮着笑,把嘴裏那顆硬糖咬得嘎嘣作響,慢條斯理地越過一行人走下樓梯。

從來沒有學生這麽嚣張,這般近乎挑釁的态度,即使是帶過多年尖子班的李植,依舊看得目瞪口呆。

許肆周還沒走遠,班裏霎時沸騰了。

“肆哥這行事,牛逼啊。”

“這大佬做派,做出了我平日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女朋友?阿肆真的有女朋友嗎?”

“不知道啊,聶潇潇嗎?”

“肯定不是她,今早我還看到過她,特傷心那樣。”

“那是哪個女孩啊?”

“假的吧……”

那些議論紛紛,像導火線一樣炸開,李植終于回過神,猛地回頭吼了聲,把許肆周叫住:“許肆周,回來,跟我去趟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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