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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牟言敲開刑偵隊的門，刑偵隊的下午茶剛到，每人端着一杯咖啡，俞安雨将手裏的咖啡順手放在汪月的辦公桌上，主動開口：“網安的咖啡小宋已經送過去了，剛忘了給你留一杯，你只有回去再喝了。”

牟言忙擺手：“沒事沒事，我吃飯的時候喝了普洱茶，”眼看又欠了俞隊一個人情，牟言苦笑着搖頭，“那我就替網安的大家，謝謝俞隊啦……”

“嗳， 不謝不謝……”後半句俞安雨說得含糊，但牟言還是聽清楚了，他說的的确是“反正也不是我買的”。

那還能是誰？

牟言嘆了一口氣，這個黃嶼檸，看來自己中午搶着買單這件事，他的确是很在意了。

牟言只能認命，回歸正題：“俞隊，你說抓到真兇了？”

俞安雨點頭，把桌面上的資料遞給牟言，牟言接過，發現是昨天彙總的在網上發表過過激言論的用戶證據中的一份。

“就是他，張瑞明，現場發現的頭發，DNA鑒定結果出來之後，我們立刻實施抓捕，他像是在家裏等我們，也沒有反抗。”俞安雨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他認了？”

“嗯，全部都交代了，他是寵物救助站的志願者，得知這些虐貓狂虐殺的小貓很多都是流浪貓，或者從救助站領養的小貓，情緒崩潰了，覺得自己沒能救助到那些小貓，就連救助了，卻還是親手把它們交到壞人手裏，他太悲觀了，把什麽都歸咎給自己。”

登記照上是個長發男人，發型像個搖滾歌手，但面相一點也不像搖滾歌手那樣厭世不羁，相反，帶着幾分女孩子的陰柔，看起來分明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牟言嘆了一口氣，難掩語氣中的遺憾：“完全陷入自責和內耗的旋渦了……”

俞安雨點頭：“也像我們猜測的那樣，他的确有幫兇，但是他們并不認識，也沒有見過。”

牟言擡眼看向俞安雨，他面色陰沉，問牟言：“牟隊，你知道‘處刑人’嗎？或者說，‘executioner’……”

三個月前，暗網上一個名為“executioner”的用戶發了一個許願帖——當受害者對施暴者無能為力，“處刑人”便會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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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并沒有太多人在意，直到有人回帖表示感謝，衆人半信半疑，開始在帖子裏許願，開玩笑的，把帖子當樹洞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直到東南亞某電詐集團的服務器突然癱瘓，人們才關注到，在executioner的許願帖中，有人許願“希望那個奪走我三根手指和一顆腎髒的屠宰場能夠消失”。

“可是，那只是個許願帖，覺得那些事情是‘處刑人’做的，也只是大家的聯想，‘處刑人’從沒有回應過，表示對任何行為負責。”牟言皺眉。

“但張瑞明也去那個許願帖上許願了——‘希望虐貓垃圾被開盒’。”

牟言的呼吸一滞，心跳沒有由來地加快了。

“然後蘇克就被開盒了，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張瑞明也是知道了蘇克的信息後，買了作案工具，最終完成了複仇。”

“等等，就算蘇克在暗網上被開盒，相關信息在國內各大社交平臺上流傳，相關詞條數據異常，這些都算在‘處刑人’頭上，可天眼被黑怎麽解釋？”牟言追問。

“這也是讓我疑惑的地方，張瑞明不知道天眼被黑了，在這點上他完全沒有必要說謊，因為他料到自己會被抓，并沒有反抗，而就像你說的，能夠黑進天眼系統的黑客，屈指可數，似乎也只可能是‘處刑人’幹的，那‘處刑人’這麽做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兩人都陷入沉默，如果黑入天眼系統的是“處刑人”，那這一切就微妙了起來，倘若張瑞明在虐殺蘇克的時候心理素質再好一點，準備再充分一點，考慮再周到一點，不在現場留下有關自己的線索，那麽警方很可能就抓不到他——“處刑人”在盡自己所能地替張瑞明善後。

牟言長舒了一口氣，看向俞安雨：“不管怎麽樣，殺害蘇克的真兇已經落網了，俞隊，辛苦了，至于‘處刑人’，我一會兒安排人去看看許願帖上的情況。”

俞安雨眨了下眼，說：“一會兒我也讓月月整理一下案件相關內容發過來，案情通報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牟言回到網安辦公室的時候，崔盈正拉着徐丹的雙手蹦蹦跳跳，像個聽說明天要去春游的小學生，聽到門口有動靜，徐丹轉過頭來，看到牟言頓在門口，趕緊搖了搖崔盈的手。

崔盈還沒從興奮勁兒中緩過來，也轉過頭，看到牟言也沒有收斂半分，立刻笑盈盈地叫他：“老大——”

崔盈的聲音很甜，拉長的尾音像是在撒嬌，牟言松了一口氣，擡腳走近她們，一點也沒有責怪崔盈的意思，臉上帶着和藹的笑，順勢詢問：“遇到什麽開心的事啦？”

“三順找到啦！原來是烏龍！小姐姐也喜歡貓咪，她不知道三順是大家一起養的，以為是我們小區的流浪貓，小姐姐也是因為看了熱搜，害怕三順被壞人抓走，所以才用貓條把三順騙回家，三順和小姐姐還挺有緣分的，竟然也沒有想要逃走，大概是知道小姐姐想要保護自己吧，所以小姐姐領養了三順，我們還把囤的貓糧全給小姐姐了！”

“找到了就好，”牟言配合地點點頭，“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更多。”

崔盈用力地點頭，又說：“謝謝老大！讓小真幫我找到三順的行蹤，我們才能找到三順，知道三順現在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牟言哄完小丫頭，斂起臉上的笑意，看向張天霖，說起正事來：“天霖，看下暗網上‘處刑人’那個許願帖的內容，特別關注一下，許願之後實現了的那一部分。”

張天霖點頭，補充道：“老大，外網上虐貓團夥的資源號全被炸了。”

“嗯，我已經知道了，順便看看是不是和‘處刑人’有關。”牟言說着又看向徐丹，“一會兒俞隊那邊會把‘蘇克虐殺案’相關的資料發過來，你和盈盈一起拟一份案情通報給我。”

“好！”

牟言的視線掃過辦公室，目光所及之處每人都有一杯咖啡，這才擡腳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推開門，一眼就看到自己辦公桌上的咖啡，坐下後才有空看手機，找到了黃嶼檸的對話框，發現半個小時前黃嶼檸發來了到家報平安的消息。

牟言拍了一張咖啡的照片發給黃嶼檸，按住語音鍵開口道：“謝謝啦，破費了。”

語音消息剛發出去，就收到了黃嶼檸回複的一張照片，背景似乎是黃嶼檸的書桌，桌面很幹淨，只有一塊黑色的鍵盤，他的手裏端着同款咖啡，牟言笑笑，掀開蓋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黃嶼檸剛把“幹杯”兩個字發出去，就收到了牟隊的感謝語音，捧着手機聽完了，趕忙按住語音鍵：“才不破費！牟隊這麽辛苦，周末還要回局裏加班，必須安排一杯提神咖啡！”

黃嶼檸剛松開手，發現不對，急忙撤回，改口道：“我是給我哥買的，他主動和大家一起分享，不關我的事，不用謝我。”

松手後黃嶼檸有些忐忑，牟言沒有回複自己消息，難道是自己說錯話了？他把自己發的語音又聽了一遍，好像有點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剛想要撤回重發一次，牟言的回複就發過來了。

黃嶼檸點開語音消息，手機裏傳來牟言帶笑的聲音：“你哥一個人平時喝這麽多杯啊？”

黃嶼檸樂了，張口就來：“對啊，你知道為什麽專家們拍不到尼斯湖水怪了嗎？因為他躲在咱們市局裏呢。”

“你完蛋了，我這就帶着語音去找你哥告你的狀。”

牟言說這句話的聲音太好聽了，嘴裏說着“告狀”，但語氣裏卻滿是寵溺，黃嶼檸像個癡漢聽了好幾遍，才傻笑着回複：“別呀！我知道你最好，別跟我哥告我。”

黃嶼檸發完語音，嘴角都快飛上天了，可當他擡眼看向眼前的電腦屏幕，笑意便凝固住了。

island固若金湯的私人電腦正在被人入侵，黃嶼檸眼睜睜看着馬賽克從屏幕的正中間向外擴張，将原本停留在“executioner”許願帖上的內容覆蓋掉。

漆黑的屏幕上浮現出一行白字。

“Hi,island.”

作者有話說：

第一案結束啦！下一案就開站再開始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