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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劉晏把車甩進車位就迫不及待拿起副駕駛座上的文件袋下了車，那輛曼巴綠的Taycan已經在電梯間對面的車位停好了。

電梯門打開，茶樓的女迎賓便迎了上來。

“我有預定，我姓劉。”

“噢，好的，蘭心苑是吧——”女迎賓說着側身示意旁邊的走道。

“對，蘭心苑。”

“這邊請，”女迎賓掃了一眼另一邊的男迎賓，似是在叮囑他做好迎賓工作，又朝劉晏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您的客人剛到。”

“嗯，我知道。”劉晏跟上女迎賓的腳步，朝着蘭心苑包間的方向走去。

走到門口，就隐約聽到裏面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一會兒你不要勉強，那幾點都要确認清楚，要是不行，就算了。”

劉晏打斷女迎賓準備敲門的動作，只微微一笑，擡手示意讓她先離開，女迎賓自然懂劉晏的眼色，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退開了。

劉晏沒有急着敲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裏面又傳來另一個聲音：“老婆，沒事兒，你別那麽緊張，網上那些烏煙瘴氣的言論，你少去看。”

“我是怕這個時候出點變數，影響你明年出國。”

“我就知道我老婆心裏只有我，哈哈哈——老婆，你放一萬個心，劉經理那天跟我說了，咱們這個走的是正規流程，頂多就是多花點兒錢，多等一陣，但肯定是在我們走之前全部落實下來，到時候孩子挂咱媽名下，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問題。”

“那更要問清楚，都牽扯到媽了，更不能擔一點風險。”

“嗯，我知道，比起這個，我比較擔心她給咱們個病孩子，啧——她說今天給我們看孕媽的體檢報告，還有孩子各項指标的報告，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上次我給你買的那只狗，不也說是什麽比賽犬，還優良血統，還有它爸的獲獎證書呢，買回來活蹦亂跳的，結果是只星期狗……哎喲，給我老婆哭得，我現在想着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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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意思說，把人家店都砸了，不是爸出面，人家報警了要拘留你的！”

“我不管，我老婆傷心成那樣，我沒打死他就不錯了！”

“呵，你這是哪裏來的土匪……”

劉晏舒了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門裏的交談聲戛然而止，剛才還在愛人面前又是柔聲哄慰，又是撒嬌耍渾的男人聲音冷了下來：“進來。”

劉晏推門而入，兩位金主已經落座了，黃嶼檸已經收起了那副老婆專屬的幼稚模樣，緩緩眨了下眼，倒是坐在旁邊的牟言客氣地朝她一笑。

“黃先生，牟先生，你們好！”劉晏笑着向坐在茶臺前的兩人賠禮道歉，“不好意思，遇到了個紅燈，就沒跟得上你們。”

“沒關系的，是我們早到了，劉經理，請坐。”牟言擡手示意，動作克制，依舊謙和有禮，手腕上的百達翡麗依舊璀璨奪目。

劉晏一臉感激，連連點頭，關上門，快步走進包間，黃嶼檸可沒有這麽客氣，眼底帶着幾分嘲笑，視線落在了她手裏的文件袋上。

劉晏走近了，雙手将文件遞給黃嶼檸，解釋道：“這是醫院的檢查結果，兩位先看看，是個非常健康的妹妹。”

黃嶼檸伸手接過文件，從裏面拿出檢查報告，随手把文件袋丢回了桌上，收回手順勢就摟過了牟言，将手裏的報告舉到兩人中間，牟言也湊近了一些，兩人快速浏覽檢查報告，黃嶼檸端着，牟言就擡起手來翻頁，手突然停了下來，他擡眼看向劉晏：“才35周？”

幾乎是每個廣東人都會工夫茶，劉晏正在泡茶，聽到牟言發問，停下手上的動作，解釋道：“是的，35周已經能夠剖出來了，報告上妹妹的各項指标都是正常的，說明妹妹發育得很好，已經具備剖腹産的條件。”

“35周……才八個月？那不就是早産兒嗎？”黃嶼檸不悅，聲音不由得也提高了，“孩子都沒發育好就剖出來，你不怕她成自閉症啊！”

牟言是沒有想到黃嶼檸會在這個環節如此自然地發作，便配合地轉頭看向他，黃嶼檸臉上的憤怒與不滿都實實在在。

牟言再次回過頭來看向劉晏，那眼神明明白白，就是在期待劉晏說點什麽來說服他們。

畢竟孩子“不健康”可是黃先生的大忌。

眼看精準踩了金主的雷，劉晏清了清嗓子，連忙找補：“不會的不會的，現在醫學這麽發達，檢查結果都是準确的，嚴格說來，孩子31周就能剖出來了，35周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這點黃先生您放心！”

“我放心？我怎麽放心，她才生出來又看不出是不是自閉症，我拿回去養個一兩年，發現孩子是自閉症怎麽辦！別說什麽自閉症，早産兒心肺功能都沒發育完全，你這不是拿着孩子的命開玩笑嗎！”黃嶼檸也不顧牟言還拉着紙頁的右下角，狠狠往桌上一砸。

別說劉晏被吓得一哆嗦，連牟言也跟着一抖。

包間內陷入死寂，牟言的喉結滾動，隔了好幾秒，才小聲提議：“要不等孩子足月了，再生産吧，我們也不急這一兩個月。”

見牟言主動遞出臺階，說明這生意還有得談，劉晏松了一口氣，可心裏又有些打鼓，要不是現在熱搜風波，加上徐臨晴那邊随時可能生變，她怎麽會冒險提前把孩子剖出來？

他們當然不急這一兩個月，急的可是劉晏啊！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們一來一回，這都第二趟了，要是我沒有能夠讓二位滿意，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劉晏長嘆了一口氣，擺出推心置腹的态度，“哎，最近這個熱搜，熱度一直不下去，和我們合作的醫院，也怕出事情，之前有合作的醫院，可以直接開出生證明，那個甚至連領養流程都不用走，但是最近，也只能夠走領養流程，就怕之後有點什麽變動，就更不好辦……當然當然，就目前看來還沒有問題，對你們而言，需要操作的部分也沒有麻煩太多，流程繁瑣只是體現在我們這邊，但是只要能讓客戶滿意……”

“老子不是來聽你廢話的，老子給錢了！”黃嶼檸粗魯地打斷了劉晏，甚至不屑于掩飾一下臉上的不耐煩，“你收錢辦事，我只看結果。我說過吧，我對你的要求只有兩個，第一，健康的女孩兒，第二，合規的手續。你說你能辦到，我才來的，你要在電話裏跟我說這孩子是個早産兒，我根本就不會來！”

黃嶼檸情緒上來了，又補了一句：“操，浪費老子的時間——老婆，走了！”

眼看黃嶼檸站了起來，牟言連忙伸手去拉他，聲音裏幾乎帶着哀求：“老公……”

這聲“老公”喊到黃嶼檸的心坎兒上了，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生生壓住了胸中的怒火，劉晏也連忙起身想要安撫這位大金主，看來他是真的很在乎孩子的健康問題了，雖然上次他的态度也不算好，也沒有現在這般強硬。

“黃先生，您先別生氣，坐下來，喝口茶，這個我們還可以談嘛！剛才，确實是我多嘴了，抱歉……”

牟言牽着黃嶼檸的手輕輕捏了捏，黃嶼檸垂眼看他，他的小心翼翼盡收眼底。

黃嶼檸舒了一口氣，又坐下來，把牟言攬進懷裏，牟言就擡起手來輕撫了兩下他的胸口，聲音裏有幾分委屈：“你不要急着生氣……”

“不氣，”黃嶼檸的聲音也溫柔了下來，握住正在輕撫自己胸口的手，低下頭親了一下牟言的掌心，“吓到你了，對不起。”

牟言小聲抱怨：“你聽人家劉經理把話說完嘛。”

“知道了，我聽。”

劉晏也不是第一次被這兩個膩歪男掰嘴塞狗糧了，也得虧這金主是個戀愛腦加妻管嚴，不然他這筆生意根本沒得談。

她得留點時間給牟先生安撫他的獅子，便繼續燙茶具泡起茶來。

劉晏泡茶的工夫，牟言已經三言兩語把黃嶼檸哄好了，又把桌上的檢查報告拿起來陪黃嶼檸一起看。

黃嶼檸看得并不情願，像個被人逼着讀書的小孩，暴躁文盲看着天書。

終于，牟言主動開口：“單看這份檢查報告，上面這些數值區間，孕媽和寶寶都是健康的，但是就像我先生剛才的顧慮，寶寶要是沒有足月就離開母體，我們會擔心寶寶是否會發育不良，沒有健康問題當然是最好的，但是提前離開母體，寶寶輕則抵抗力差，重則患上一些疾病，而這完全是我們人為因素造成的。雖然寶寶和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是對我們而言，是把她當做自己親女兒的，我不希望她的健康上有任何的閃失，更不希望那是因為我們的‘決定’導致的。”

作者有話說：

我們嶼檸給自己的人設，還是個，脾氣很大，也很能打的，妻管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