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生病
第42章 生病
許甜霧眼睜睜看着剛拿到手不到幾分鐘的鮮花, 就在她轉個身的時間,從肆意綻放的狀态,變成可憐巴巴的殘枝。
她了解陸與頌的性格, 缜密嚴謹,相比起不小心, 許甜霧更傾向于他在蓄意破壞。
畢竟從剛剛陸與頌對待宋淵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其實已經很不耐煩。
直到現在,許甜霧終于感覺到陸與頌對宋淵流露出的不善。
許甜霧站在原地:“你是不是不喜歡宋淵?”
陸與頌此時已經彎下身, 開始清理現場的狼藉, 他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我為什麽要喜歡他?”
他伸手将軟趴趴的花枝丢進垃圾桶裏, 才擡頭看向許甜霧:“而且嚴格來說, 我和他,應該是積怨已久。”
許甜霧這才想起,從他和宋淵第一次碰面,陸與頌就開始隐晦表達過,他對宋淵很有意見, 只是許甜霧當時沒有放在心上,之後她擅自搬走的時候,正巧宋淵也在旁邊, 還據理力争地幫她說話, 頂撞陸與頌,甚至差點和陸與頌發生沖突。
這樣看來, 确實是積怨已久。
許甜霧嘆了口氣:“我擅自搬走這件事确實和他沒關系, 你也沒必要把我搬出來的原因歸結到他身上。”
“不是因為這件事。”
陸與頌打斷她的話,他與許甜霧對視, 眼底的:“我之所以對他有意見,是因為別的原因。”
“他是不是對你有好感?”
許甜霧想到之前宋淵說過的話和幫過的忙, 遲疑道:“應該吧。”
“霧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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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淡淡開口:“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讨厭別人打你的主意。”
聞言,許甜霧卷翹的眼睫不可置信地微微顫動,茫然地“啊”了一聲,似乎一下子沒辦法消化陸與頌話裏的含義。
等等,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不想讓她和其他人談戀愛……嗎?
她突然想起,陸與頌在她異性交往方面,管得很嚴,他總是不厭其煩強調,那些對她趨之若鹜的男生都不懷好意,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她在最應該春心萌動的年紀,愣是對身邊的異性提不起一點興趣。
又或許是有對比襯托,陸與頌和其他男生相比,除了愛對她管東管西之外,其他各方面都遠遠超越旁人,以至于她鬼迷心竅,對陸與頌衍生出不該有的情愫。
那他這麽多年的刻意引導,難道是因為陸與頌對她也有不能見人的小心思??
她看着陸與頌的背影,呼吸微頓,這個大膽念頭升起瞬間,随着呼吸恢複,胸膛的心跳起伏仿佛剛剛複蘇生機的植物,霎時破土,迅速蔓延生長。
不會吧?!
許甜霧努力回想過往種種,從很久很久開始,陸與頌就會牽她的手,會抱着安慰她,他們之間太過親密,模糊了很多邊界,像家人,但好像又比家人更親密。
許甜霧一下子分不清陸與頌對她的好是出于何種情感,她只覺得腦子亂糟糟一團,完全理不清思緒。
所以,他剛剛那句話,到底是異性之間的占有欲,還只是出于自家養的小白菜被豬拱了的“老父親”長輩心态?
許甜霧一下子像搖擺不定的天秤,在這兩個想法中,猶豫不決。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許甜霧卻發現陸與頌進了洗手間很久,但洗手間門也沒關,也沒有洗手的水聲,她頓時将剛剛亂七八糟的念頭抛之腦後,她正好奇陸與頌在幹什麽,于是她擡步往洗手間去,正好看到陸與頌站在洗手池前,而他的灼灼目光卻遙遙落在浴室地面的洗衣盆裏,鏡片下的眼眸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
許甜霧倚在門邊,也順着他視線望去:“你在看什——”
在她看到泡在水裏那團薄薄的蕾絲布料時,許甜霧神色僵住,而腦子中的那根名為冷靜的弦,也徹底斷了。
完了啊啊啊啊啊!是她剛剛泡了忘了洗的貼身衣物!
許甜霧沖了進去,立刻伸手将陸與頌往外推:“不許看,你出去,出去!”
但陸與頌還有心情逗弄她:“不需要我幫你洗?”
許甜霧将他從洗手間推搡出去,又羞又氣:“洗什麽洗!趕緊出去!”
徹底将陸與頌推出去,她砰的一聲,将衛生間的門重重關上。
她站在衛生間裏,靠在門上捂着腦袋開始懊惱,她怎麽就把這個東西給忘了?甚至還讓陸與頌看到!
許甜霧想到這個,恨不得現在就鑽進陸與頌的大腦裏,徹底将他這段記憶清除。
許甜霧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将布料拿起,在清水下揉搓沖洗幹淨,在衣架上晾好,才警惕地開門出去。
此時,小小的房間裏滿是飯菜的香氣,陸與頌叫的外送已經到了,大大小小的飯盒擺滿她的矮桌。
陸與頌看到她出來,恍如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來吃飯。”
許甜霧慢吞吞挪過去,在矮桌前坐下,整個過程,她只是埋頭吃飯,只要稍稍思考,腦海裏就會自動浮現剛剛在衛生間發生的事情,原本美味的飯菜都味如嚼蠟。
“霧霧。”
陸與頌神态自若,哪壺不開提哪壺:“沒什麽好害羞的,就是一件普通的衣物而已。”
許甜霧卻瞪了陸與頌一眼,滿是威脅:“閉嘴,不許再提剛剛那件事。”
她的手指近得就要戳到他的眼鏡上,氣勢洶洶:“剛剛在衛生間看到的一切,你現在、立刻、馬上通通忘掉!聽到沒有?”
陸與頌伸手握住她的手指,無奈笑道:“好的,遵命。”
纖細的手指被他的手包裹,許甜霧怔愣一瞬,旋即沒好氣地抽回手指,輕哼一聲,繼續吃飯。
因為那件尴尬的事,匆匆吃完飯後,許甜霧就開始趕人:“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不要再待在我這裏了。”
“這麽無情。”
話雖如此,陸與頌也沒有久留,他像個田螺姑娘,任勞任怨替許甜霧收拾整理好東西後,就拎着垃圾準備離開。
許甜霧跟在他身後,替他開了門。
只是開門的剎那,又恰好遇見正要敲門的宋淵。
這一次他拎着一購物袋的東西,看上去像是一些小零食。
許甜霧沒想到宋淵還能再過來一次,有些許驚訝:“宋部長,還有事嗎?”
宋淵看了眼一旁的陸與頌,才看向許甜霧:“是檀曉在比賽拿到名次,她說全靠你當時給她輔導排練,後天想兌現諾言,請你吃個飯。”
宋淵提起手中的便利袋:“這也是她讓我帶給你的小零食。”
許甜霧想起之前給蘇檀曉指導舞蹈,确實說過她拿到名次就請吃飯之類的話,她也沒有拒絕,而是欣然應允:“真的嗎?太好了,那告訴蘇檀曉,我要吃貴的。”
宋淵彎了彎唇:“沒問題。”
陸與頌溫聲插話:“霧霧,我先走了。”
對話被打斷,宋淵也沒再和許甜霧再聊,而是和她說了句:“後天見”,就和陸與頌一前一後離開。
陸與頌走到樓道處,他将垃圾扔進樓道的垃圾桶裏,旋即走到電梯口等電梯,站在電梯口,正好和後來的宋淵狹路相逢。
兩人沒說話。
電梯抵達樓層,兩人先後站在電梯轎廂裏,氣氛沉悶壓抑,仿佛只需一點火星,就會燃爆。
陸與頌率先打破沉默,他唇邊笑意清淺浮起,但未達眼底,只是淡聲道:“一天來兩次,你還挺執着。”
請吃飯這種事在線上就能說,還要特地拿着零食來一趟,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淵神色清冷:“這是我的自由。”
陸與頌聞言只是很輕地笑了笑,他的話平靜而殘忍:“确實是你的自由,但你再來多少次,霧霧都不會喜歡你。”
宋淵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您怎麽知道我以後沒有機會?”
陸與頌目視前方,鏡片倒影着電梯一個個跳動的數字,他的嗓音高高在上,仿佛睥睨蝼蟻,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
“她是我親手養大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宋淵沉不住氣,不甘示弱:“但她始終有一天會離開你,畢竟你們只是叔侄而已。”
宋淵看向他,眼中滿是輕嘲:“即使你們沒有血緣關系,但你們名義上也只是叔侄,不是嗎?”
宋淵目前看不透陸與頌對許甜霧的态度,是出于親人間的掌控欲,還是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但他堅信這句話是能刺痛陸與頌的尖刺,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抛出。
但事與願違,陸與頌反而愉悅笑了:“你怎麽知道她會離開我?說不定她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畢竟他為了把許甜霧留在身邊,費盡心機,但他實在沒必要告訴面前這個年輕莽撞的男生。
陸與頌調查過他,出身二線城市,是家裏獨生子,父母共同開了一家飯店,家庭幸福美滿,生長在溫室的年輕人,對一切都過于理想化,只有一腔赤忱的天真,還有橫沖直撞的勇氣。
陸與頌隔着鏡片,側眸端詳他:“而且我看不出你身上能吸引霧霧的閃光點,你的機會恐怕很渺茫。”
宋淵聲音清冷淡漠:“我知道您對我很有意見,但選擇權在許甜霧手上,我有信心讓甜霧看到我的閃光點。”
“是嗎?”
陸與頌沒有生氣,他唇角微勾,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那就,祝你好運。”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一樓,陸與頌頭也不回地走出電梯,樓外等候的司機伸手給他開車門,語氣恭謹:“陸總。”
-
兩天後的傍晚,細雪無聲緩緩落下,車輛緩緩駛入京盛,京盛頂樓會所私密性很高,只接待固定的貴客。
陸與頌走進其中一個包廂,裏面已經有了三四個人,都是很相熟的好友,打過招呼後,就開始寒暄。
謝司敘也在,他一眼看到陸與頌:“老陸,最近工作很忙嗎?你怎麽看着沒什麽精神。”
陸與頌在沙發坐下,他的眉眼間有些許倦意恹恹,聲音有些許沙啞:“最近事情有點多,不小心着了涼。”
陸陸續續又來了兩個人,有好友和陸與頌打招呼:“老陸,這段時間在忙什麽?找了你好幾次,都約不出來。”
謝司敘揶揄:“你說老陸他還能幹什麽?他家小祖宗最近和他鬧脾氣呢,一氣之下搬出去了,估計最近都在哄他的寶貝霧霧回家,哪裏有空理你?”
謝司敘又問:“對了,霧霧還沒搬回家了嗎?”
“還沒有。”
“哄到哪個階段了?”有人開玩笑,“要不要給你支個招。”
“得了吧,就你那點破招數,根本不夠看,別拿出來丢人現眼了。”
那邊有人打麻将,正扯着嗓子:“老陸,我們這裏三缺一啊,霧霧不是打麻将很厲害嗎?趕緊請你的心肝寶貝過來,和我打幾圈,哥幾個給你們當說客。”
陸與頌起身:“我給她打個電話。”
他站在包廂外的露臺邊,撥通了許甜霧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許甜霧“喂”了一聲:“怎麽了?”
許甜霧對面顯然很熱鬧,還清晰傳來其他人的聲音:“這附近剛好有燈光展,我們吃完飯後,要不要去那邊看看?”
有人調侃:“這種浪漫的事還是宋部長和甜霧去吧,我們這些就不當電燈泡了……”
有幾道笑聲傳來,這些聲音漸遠,變得安靜許多,許甜霧顯然是換了一個地方打電話。
“有事?”
陸與頌這才溫緩出聲:“沒什麽,就是問問你要不要過來京盛這邊,三缺一。”
許甜霧遲疑:“啊?我現在正和同學吃飯呢。”
陸與頌沒說話,卻先輕咳兩聲,許甜霧卻瞬間注意到,語氣緊張起來:“你怎麽了?”
他溫聲安撫許甜霧:“沒事,就是有點感冒,既然你和同學有約,你先去吃飯吧。”
解釋完,他也沒給許甜霧再追問的機會,而是徑直挂斷電話,陸與頌依舊站在露臺外,他身着單薄的襯衫馬甲,站在廊下眺望着夜晚雪景,雪花飄零,寒風呼嘯,微微吹起他的的額前墨發,他仿佛感受不到冷一般,只是靜靜站在露臺邊。
謝司敘的聲音從後邊傳來,打破寂靜:“生病了還出來吹風?你不要命了?”
陸與頌只是淺笑:“我心裏有數。”
謝司敘斜睨他一眼:“不過你們倆這次鬧得确實有點嚴重,這麽久都沒哄好,就連霧霧什麽時候能搬回家住都不知道。”
陸與頌反而氣定神閑:“快了。”
謝司敘啧了聲:“快了是什麽意思?”
他轉了轉手機,微微一笑:“如果我努努力的話,大概是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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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聚餐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大家都打道回府,因為許甜霧和宋淵在一個小區,大家讓他們兩個一起坐網約車回去。
但走出吃飯的地方,宋淵卻沒有急着叫車,而是看向許甜霧:“剛剛吃飯的時候,聽他們說,這附近有燈光節,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只是許甜霧蹙眉看着手機,顯然是心不在焉,沒有聽到他說話。
“許甜霧。”
宋淵又叫了一聲。
許甜霧這次總算反應過來,遲鈍半秒才擡頭問道:“什麽?”
宋淵察覺到她的出神,關心道:“是有什麽事嗎?”
其實還是和陸與頌有關,
剛剛得知陸與頌生病後,許甜霧想回撥電話問問情況,但陸與頌很罕見地沒接電話。
這一反常情況,徹底激起許甜霧心中的不安,按照往常,陸與頌基本不會不接她的電話,除非有特殊情況。
那今天的特殊情況會是什麽?
許甜霧有些心神不寧,但也不想在這裏胡亂揣測,她直截了當做出決定,随後對宋淵道:“抱歉宋部長,你先回去吧,我小叔叔好像生病了,我可能要回家一趟。”
宋淵委婉提醒:“你的小叔叔是成年人了,其實他可以照顧好自己——”
“和他是不是成年人無關。”
許甜霧打斷他的話。
“他不一樣,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許甜霧意識到自己語氣似乎過于冷硬,緩和了語調:“抱歉,但我真的沒辦法丢下他一個人。”
原來準備的話被許甜霧盡數堵回去,宋淵有些失落,他才明白當時陸與頌的勢在必得。
只是因為在電話那邊咳嗽兩聲,就能完全牽動許甜霧的全部注意力,他們兩人的感情确實非同一般。
宋淵苦笑,似乎釋然:“沒事。”
此時,許甜霧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空曠的突兀響起,許甜霧接起電話,對面是陸與頌的秘書之一。
秘書的聲音有些焦急:“許小姐不好意思,這麽晚還打擾您,陸總突然發高燒了,您方便過來玺園一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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