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偷吻

第51章 偷吻

到了除夕這一天, 陸家依舊冷清。

陸與頌大哥一家本來打算回北城過年的，但臨時有任務，夫妻倆只能留在任職的城市, 獨留陸南嘉在北城，直接把陸南嘉無聊壞了, 還沒到中午就給許甜霧打電話，催促他們過去。

因為多了陸南嘉，原本冷冷清清, 覆滿霜雪的院子被挂上了紅彤彤的小燈籠, 倒增添了不少年味。

陸父見到兩人來了, 陸與頌先打招呼：“父親, 我和甜霧來了。”

許甜霧跟在他身後，憋了半天才叫出聲：“父親新年好……”

陸父似乎沒感到意外，他也只是點點頭：“一會你四叔一家回過來一起吃年夜飯，你和甜霧招待一下。”

“好。”

從書房出來，兩人就見到守在外面的陸南嘉, 每當這個時候，小財迷陸南嘉就很分外積極：“小叔叔新年好！”

陸與頌拿出準備好的紅包：“南嘉，新年紅包。”

陸南嘉摸着厚厚一沓的大紅包, 高興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了, 對着陸與頌又是一陣彩虹屁誇誇，最後将希冀的目光轉移到許甜霧身上。

許甜霧一臉警惕：“你看着我幹什麽？”

陸南嘉暗示：“甜霧, 你現在都成功晉級成小嬸嬸了, 不應該表示表示嗎？”

她撞了撞許甜霧，輕聲道：“別忘了, 你能成功晉級，這裏面可有我大大的功勞, 你記得給我準備大紅包啊！”

許甜霧裝傻：“什麽功勞？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陸南嘉一愣，旋即立刻在那邊開始鬼哭狼嚎：“你用了我傳授給你的好點子，成功拿下小叔叔，現在你居然想過河拆橋！你這是剽竊！我和你心連心，你居然和我動腦筋——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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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甜霧沒想到她突然來撒潑打滾這出，立刻手忙腳亂地上前一把捂住陸南嘉的嘴巴，但為時已晚，陸南嘉的聲音實在太大，不遠處的陸與頌顯然已經全部聽到了。

他擡眼看過來，輕挑眉：“南嘉傳授了什麽好點子？”

旋即他像是想起什麽，鏡片下的眼眸滿是意味深長：“原來當時裝可憐那一招是南嘉教你的。”

許甜霧尴尬裝死：“……”

陸南嘉找準機會掙脫許甜霧的桎梏：“小叔叔，不止裝可憐！我還給她提供了另外一個主意——唔唔唔！”

許甜霧再次毫不留情地捂住陸南嘉的嘴，畢竟後面那個完全不能播。

陸與頌卻饒有興致：“還給她提供的另一個主意是什麽？”

許甜霧心裏一跳，有點慌亂地瞪着陸與頌：“這是我們倆的事，你少打聽！”

随後，許甜霧低聲威脅陸南嘉：“你開個價，我要求你立刻馬上把要說的話全部爛在肚子裏。”

陸南嘉眼睛一亮，立刻用手比劃了一個數字，許甜霧毫不猶豫：“成交。”

許甜霧松開手，還沒等陸南嘉喘口氣，就聽見陸與頌悠悠道：“南嘉，我出雙倍。”

許甜霧不可置信地看向陸與頌，這是什麽卑鄙小人？！這完全是惡意競争！

陸南嘉吸取教訓，跑得遠遠的，語速飛快地揭老底：“小叔叔，是色|誘！是霸王硬上弓！”

全場瞬間寂靜。

啊啊啊啊啊！

就一會的功夫，陸南嘉把她的老底全揭了，她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客廳只剩下許甜霧和陸與頌兩個人，陸與頌遙遙望過來，他低眸看着許甜霧，嗓音戲谑：“霸王硬上弓，看來當天晚上，你還是保守了。”

許甜霧兇巴巴反駁：“你想太多了，就算我走投無路，我都不屑于用這種下流的手段的，我是個很正直的人，懂不懂？”

陸與頌聞言彎了彎唇，聲音很低：“那還挺遺憾。”

許甜霧沒聽清他的話：“什麽？”

話音剛落，院子傳來一陣騷動，陸與頌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應該是四叔他們來了，我們該出去了。”

許甜霧跟着他走出院子，來人正是陸與頌四叔一家，四叔家人多，大大小小有十幾個人，其中有好幾個都是陸與頌的侄子侄女。

因為陸與頌的輩分高，他的侄子侄女年齡分布跨度也很大，最小的剛剛上初二，大的只比許甜霧小幾個月。

面前的侄子剛剛上初中，正是冒冒失失的年紀，看到許甜霧就扯開嗓子叫甜霧，結果被家裏人拍了一巴掌後背：“還叫什麽甜霧！沒大沒小，叫小嬸嬸！”

被敲打的小侄子立刻畢恭畢敬：“……小嬸嬸新年好。”

許甜霧故作矜持應下，嘴角眉梢卻完全壓不住笑。

原來給人當長輩這麽爽，被人叫小嬸嬸都有種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感覺。

陸與頌側過臉，看到身旁的許甜霧像極了一只得意洋洋的小孔雀，明豔小臉在光線下白得發亮，不由勾唇：“被人叫小嬸嬸這麽高興？”

許甜霧倏然被揭穿心事，只是輕哼了聲，得意道：“你管我，你被叫了這麽多年的小叔叔，現在讓我爽爽怎麽了？”

“沒意見。”

現在所有人來齊了，大家也準備開始包餃子了。

陸家的習慣是下午包餃子，煮好的餃子會作為年夜飯的一道菜，而按照習俗，大家都會往餃子裏包些硬幣或者紅棗果幹之類的東西，吃到有東西的餃子，代表來年會順遂好運，所以包餃子這一個環節，大家都會參與。

因為廚房擠不下這麽多人，包餃子的陣地被轉移到小飯廳，大家圍坐在一起包餃子。

許甜霧每年都雷打不動地包好幾個有硬幣的餃子，然後做好标記，确保自己包的餃子能被她第一時間認出來，她轉過頭，就看到陸與頌正在給餃子封口，因為在家，他今天只是簡單穿了件淺灰色毛衣，高挺鼻梁上一如既往架着那副斯文的黑半框眼鏡，他的長指沾了些許面粉，正專心致志地捏起餃子邊緣，整個人看上去溫柔又随和。

或許是她的視線停留太久，陸與頌突然出聲：“我這麽好看？”

許甜霧被抓個正着，一時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立刻給自己找補：“誰看你啦……我只是在看你包餃子而已，想看看你往餃子裏放了什麽。”

陸與頌側眸看她，目光落在她的鼻尖上，忍不住笑了。

許甜霧有些羞惱：“你笑什麽？”

他慢條斯理地伸手抽出一張幹淨的紙巾，紙張輕輕蹭過她的鼻尖，替她擦拭掉鼻尖的面粉，跟随紙張落下的，還有陸與頌輕飄飄的嗓音。

“這是秘密。”

餃子很快煮好，被分成一小碟一小碟端上餐桌，熱氣騰騰的餃子剛剛端上桌，年夜飯也正式開始。

許甜霧找準機會，第一時間把做好标記的餃子夾到陸與頌的碗裏，佯裝不在意：“給你的，趕緊吃。”

他只是拿起許甜霧的碗，笑道：“不急。”

說完，陸與頌執起筷子，但他的手卻停在半空，久久沒有夾起餐桌上的餃子。

此時，對面的侄子突然驚喜“哇”了聲：“誰這麽大方，往餃子裏包的小元寶！我也太幸運了吧！”

許甜霧循聲望去，只見那一塊小元寶雕刻精致，上面還有一朵雲紋，許甜霧瞬間就明白過來，知道那是陸與頌專門給她包的餃子。

陸與頌夾了幾個餃子，重新坐在她身旁：“給你的餃子被撈走了。”

許甜霧口是心非，低頭吃飯：“沒事，就只是一個餃子而已。”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她的心裏還是很失落，但她是個成年人了，必須大度點，沒必要和小輩去計較這些。

她也不是非得要那個小元寶，只是想着那是陸與頌給她的東西，最後卻陰差陽錯落到別人手中，她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就莫名有些郁悶。

陸與頌只是垂眸深深看了許甜霧一眼，語調微微上揚，含着清淺笑意：“真的沒事？”

許甜霧一字一頓強調：“我，真、的、沒、事。”

實際她的心裏還是期盼着陸與頌能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過來哄哄她，但陸與頌顯然沒懂她的潛臺詞，只是很淡然地嗯了聲：“沒事就好。”

什麽叫沒事就好？她都要在意死了！

這種郁悶的感覺随着餐桌上歡聲笑語，迅速發酵，到最後直接變成委屈。

而身邊的陸與頌也是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樣，在飯桌上和長輩游刃有餘地交談着，半點沒有一點哄她的意思，甚至在結束年夜飯後，直接起身離開了飯廳。

什麽破男人！

許甜霧氣鼓鼓地吃完年夜飯，找了個借口，一個人回房間生悶氣。

她并不是個坦率的人，而且這種擰巴的性格，在她面對陸與頌最嚴重，遇到不高興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和陸與頌直接說她不高興，她永遠都是把自己真正的真實想法藏在心裏，然後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這次也一樣。

許甜霧點開手機，發現現在已經差不多九點了，陸與頌估計去和他四叔聊工作了。

手機嗡聲震動，手機屏幕彈出一條消息：【在房間？】

是陸與頌的消息。

許甜霧沒回複。

他的消息再次發過來：【我剛剛在廚房，和阿姨重新準備了一些餃子皮和餃子餡，重新給你包了六個，六六大順，下來嘗嘗嗎？】

許甜霧看到消息，不由微微怔住，方才陸與頌吃完飯後就離開的原因，好像隐隐有了答案。

原來……他剛剛離開，是去準備包餃子的嗎？

想到這裏，許甜霧的心情有些五味雜陳，正要回複消息時，房門卻被敲響。

外邊傳來陸與頌的聲音：“霧霧。”

許甜霧慢吞吞起身，房門打開，就看見陸與頌正端着冒着絲絲縷縷熱氣的瓷碗，站在她房間前。

他将小碗遞到許甜霧面前：“我重新包的餃子，霧霧小朋友賞個臉嘗嘗？”

他的嗓音溫和，甚至帶上一點誘哄的意味，許甜霧鬼使神差接了過來。

餃子的溫度剛剛好，許甜霧小口小口地吃起來，小心翼翼地吃到第二個時，她咬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餃子皮下，正包裹着一個金燦燦的小金福袋。

許甜霧頓住，看着小金福袋出了神。

其實在得知陸與頌重新為她準備餃子時，她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她也不在意裏面包的是什麽，但看到他重新準備的小金福袋時，鼻子突然酸澀了。

陸與頌微微俯身，長身玉立的身影在光線下拉得很長，他的眸光柔和含笑：“所以，現在還難過嗎？”

許甜霧怔怔地對上他的目光，随後移開，聲音悶悶的：“陸與頌，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啊？明明只是一個餃子而已……”

她捧着碗，小小聲說：“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矯情的，有些東西我明明很在意，但我就一定要讓人來猜，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人？”

“沒有，我覺得很可愛。”

陸與頌緩緩道：“其實你的小心思并不難猜，而且猜起來也很好玩。”

他的嗓音清潤柔和：“霧霧，在我面前，你永遠都不用當懂事大度的乖孩子。”

隔着薄薄鏡片，他清隽柔和的眉眼彎了彎，淺琥珀色的瞳仁仿佛一汪溫熱宜人的清潭，讓她徹底沉淪于此。

許甜霧擡眼定定地望着他，纖密的眼睫微微顫動，她的心髒不受控制撲通撲通地跳躍，仿佛關着一直不安分的小鳥，想要沖破籠子，振翅而出，他能立刻察覺到她的真實情緒，妥帖溫柔地安撫矯情的她，這是獨屬于她的包容寵溺，她可以永遠依賴信任他。

陸與頌悠悠道：“而且，你很在意我給你包的餃子，這不是說明，你也很在意我嗎？”

“所以，我很高興。”

許甜霧強壓下雀躍的心情，有些慌亂地挪開視線，有些別扭：“誰在意你了？”

陸與頌唇角微彎，只是低低笑了。

随後他輕輕嘆氣：“包餃子包得好累，陸太太沒有什麽獎勵嗎？”

面對他好整以暇的目光，許甜霧慢吞吞地過去，嬌嗔道：“你低頭啊。”

陸與頌很配合地低下頭，她仰起臉親了一下，蜻蜓點水後，別別扭扭地說：“好了。”

陸與頌突然出聲：“霧霧，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許甜霧：“什麽？”

他忍着笑：“你剛剛親我的時候，被南嘉看到了。”

許甜霧聞言一僵，視線慢慢移動，最後停在站在身後一臉八卦的陸南嘉。

而陸南嘉完全是一副“磕到了”的表情：“小叔叔，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許甜霧：“……陸南嘉你站住。”

陸南嘉虎軀一震，讪讪道：“小嬸嬸，你有何吩咐？”

“你上來是有事嗎？”

陸南嘉一哆嗦：“是樓下堂哥他們在打麻将，問你要不要一起玩，輸了罰酒。”

“我要玩。”

許甜霧的麻将技術很強，酒量也很好，這簡直就是她的專場，她肯定參加。

陸與頌接過她的碗：“少喝點，不能喝太多。”

許甜霧現在心情尚佳，沒有和他對着幹：“我知道了。”

下樓時，陸南嘉還在絮絮叨叨：“你們倆親個臉就結束了？我還以為你們要——”

許甜霧陰恻恻地打斷陸南嘉的話：“你是不是讓我把你丢下去？”

陸南嘉：“……我閉嘴。”

下到樓下，他們已經玩上了，有位長輩看到許甜霧下樓，調侃道：“甜霧心情不錯啊。”

許甜霧抿唇笑了笑：“一般啦。”

知情人陸南嘉沖許甜霧眨眨眼，就一溜煙去玩牌了。

因為許甜霧來得遲，只能坐在沙發上當替補，她有點無聊，只能玩手機，今晚是除夕，聊天軟件裏不斷彈出新消息，大部分都是群聊搶紅包和新年祝福，熱鬧非凡。

許甜霧回複了幾個相熟好友的消息後，就看到程雲冉的消息。

程雲冉：【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廢物今年都要過完了，還沒親上老公的嘴？】

許甜霧：【今天我心情不錯，懶得和你計較。】

程雲冉發現端倪：【呀？這是有新進展了？】

許甜霧想了想，唇角微微翹起：【差不多吧。】

程雲冉八卦之魂被燃起：【怎麽說？】

許甜霧：【不說，這是秘密。】

她又和程雲冉聊了幾句，程雲冉有事就先離開了，但許甜霧那種雀躍的心情依舊沒辦法平息，很想找個樹洞分享她的心情，她突然想起之前注冊的微博賬號，她點了進去，發了一條新的微博。

【我發現他比我想象中還要了解我的情緒變化，也會無限度地包容我的小情緒，而且只對我一個人，好像今天更加喜歡他了ww】

許甜霧打完字，才發現這條微博更肉麻。

但她很快釋然，反正就是一個沒人知道的樹洞，說什麽都沒事。

剛剛點擊發送鍵，麻将桌那邊開始叫她：“甜霧，到你了。”

但可能是情場得意，牌場失意，今天的她手氣莫名的差，所以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後，她自诩酒量好的人，都有些上頭了。

許甜霧半倚在沙發上小憩，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她嗅到熟悉幹淨的木質香氣，随後傳來陸與頌低低的聲音：“喝醉了？”

許甜霧微微睜開眼眸，她看清面前的陸與頌，輕聲說：“有點暈。”

她卸了妝後的臉蛋未施粉黛，但依舊不失明豔，因為喝了酒，靈動眼眸染上些許醉意，臉頰緋紅似霞，陸與頌望着她，眼神晦暗，他伸出手，将她公主抱起：“抱你回房間睡。”

許甜霧依舊處于半夢半醒階段，所以她很順從地被抱回房間，她剛剛回到房間，就聽到敲門聲。

陸與頌将她放在床上，轉身去開門，陸南嘉的聲音從外邊隐隐約約傳來，許甜霧聽了個大概，她是來送醒酒湯的，片刻，陸與頌端着一杯蘋果蜂蜜茶進來。

“家裏阿姨煮的蘋果蜂蜜茶，喝了醒酒。”

許甜霧安靜坐在床邊，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地喝着，溫熱清甜的液體滑入喉嚨，她原本有些渙散地意識慢慢聚攏，終于清醒了些。

她現在在自己房間，而陸與頌在她面前。

見許甜霧停下，陸與頌放下杯子，擡手輕輕揩過她紅唇上的蜂蜜水漬，問：“還要喝嗎？”

許甜霧回過神：“我想喝溫開水……”

他的指腹覆在她的唇上，柔軟唇瓣翕動，呼吸鼻息噴薄在陸與頌的指尖上，濕潤溫熱，讓陸與頌眼眸微微晦暗：“好。”

陸與頌起身給她倒水，許甜霧擡起微醺迷蒙的眼眸，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他的背影修長挺拔，許甜霧有點口幹舌燥，不禁咽了咽唾液，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冒出，趁現在裝作喝醉不小心吻他，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畢竟沒有人會和一個喝醉的人計較，而她也不想再當程雲冉口中的小廢物了。

這點醉意不足以讓她理智崩塌，但在這時卻恰好成為助長賊膽的助燃器，甚至愈演愈烈。

許甜霧突然站起身，悄無聲息走到陸與頌面前。

“怎麽了？”

許甜霧第一次做這種事，心髒緊張得砰砰直跳，她小聲嘟囔：“我好暈啊……”

随後她佯裝喝醉重心不穩，踉跄幾步，不經意傾倒在他身上。

陸與頌放下杯子，伸手扶住她，無奈道：“站都站不穩了？”

她沒說話，而是伏在他的肩胛上，就在陸與頌側過臉查看她的情況時，她倏然往前湊，貼上他的唇。

嗯，親上了。

觸感是意料之中的柔軟，但酒精加持的勇氣揮發得很快，對上陸與頌那雙沉沉眼眸，許甜霧那種慌亂膽怯感再次占了上風。

算了，還是見好就收吧。

許甜霧擡起臉，她極其心虛解釋：“我只是不小心撞到的——”

但陸與頌卻沒說話，微涼的長指卻攫住她的臉頰，取而代之的是趁虛而入，反客為主，水潤的紅唇被細細描摹索取，她的唇齒間殘餘着蘋果蜂蜜茶清新微甜的果香，仿佛是再品嘗這世間最甜蜜美味的糖果，他的臂彎緊緊攬住許甜霧，讓她逃脫不得。

許甜霧腦子的弦被拉扯到極致，陌生的觸感仿佛酥麻的電流，傳遞到她的四肢百骸；又像是輕飄飄的細羽拂過心間，激得心尖發顫。

彼此的氣息暧昧缱绻地厮磨糾纏，纖白指尖緊緊扶着他的肩胛，樓下的挂鐘整點敲響，窗外似乎響起模糊的煙花聲響，被點燃的引線一路蔓延至她心間，火種騰空而起，噼裏啪啦地燃燒綻放，她一時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

陸與頌的長指托着她的腦袋，指尖卻緩慢穿過她的烏黑發絲間，他的動作很溫柔，如同春風化雨，緩慢地将她所有氣息吞噬蠶食，直到許甜霧的呼吸微微急促，他才松開她。

紅腫的唇瓣最後被不輕不重地噬咬一下，他的笑帶着些許谑意：“但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