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仇家
仇家
如果要查起火的真相,就要盡快。若再遲,恐怕就什麽物證都沒有了。
近黎明,正是人最困乏的時候,羊瑜留鼓琴和鼓瑟看護致兒,囑咐她們“無論發生任何事,哪怕天塌下來,哪怕有人來報說我快死了喊你們去救,你們都不可離開小姐半步”,自身悄悄出門。
換好一身婢女的衣裳,剛打開一條門縫,卻見樓梯下有仆婦家丁守夜,熬着濃茶,燈火未熄。
只得折回房中,以幾條羅帔擰作長繩,從後窗緩緩吊下去。下了樓,再攀上院牆邊的樹,翻出牆外——好在司馬家的人并不知道少夫人文武雙全,當她是普通閨閣弱質,只派人嚴守住樓梯口,其餘地方的守衛因今夜被火災折騰得人仰馬翻,早已松懈。
火場殘存的廢墟已經幾乎被鏟淨,只剩下房屋地基。畢竟公爹是軍旅出身,最懂得兵貴神速,司馬家的下人們做事實在是利落。
羊瑜不敢點燈,然而僅憑微弱的天光又不能勘察細節,只得用力将外褂撕作兩半,跪在地上雙手從火場外緣的地面掃起些焦土,用一半外褂包好,再摸去孩子們卧房的位置,同樣聚起些灰土,用另一半外褂包好。将兩個布包束進腰裏,悄悄原路返回自己房中,萬幸無人察覺。
羊瑜順利翻回自己的院子,便在樹上借着附近一點燈光,檢視懷裏踹着的兩包焦土。
孩子們卧房位置的焦土,塵土中混着的燒透了的黑炭,輕輕一撚就化作粉末。而院子外/圍的焦土中,則有少許尚未完全燒透的細碎木渣。
說明火是由內而外燒起來的。
既然是由內而外燒起來,為何院子裏各個房間睡着的那麽多下人,既不救火,也不向外逃生,而是一個都沒活下來?至少,門房裏的下人總該逃得掉吧?
只有兩種可能,要麽是火勢太過迅猛,瞬間便蔓延至将整個院子包圍,所以院內的人無論從哪個門都無法逃出;要麽,是院內所有人在起火之前就已經昏迷乃至斃命,以至于起火後無所動作,只能任由大火将他們吞噬。
羊瑜将兩包焦土仔細嗅聞,沒有聞到油煙味,也沒有聞到酒氣。
既然火起時沒有借助任何人為助燃之物,那麽瞬間燃起的大火……難道竟是谖容?
不會的……谖容怎麽會殺自己的孩子。
可是谖容說過,孩子們,她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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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瑜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這場火是谖容造成。
可若假設是有人在起火前先殺光了院子裏的人,然後縱火,何以完全不聞喧嘩?而且适才據鼓琴和鼓瑟說,火是瞬間燃燒成熊熊火海,毫無征兆。就算有武術高強的刺客殺手,能靜悄悄犯下兇案,後續的大火又該怎麽解釋?
而且這場謀殺,顯然不會是沖着下人們去的。
是誰,會大費周章派刺客去對五個孩子痛下殺手呢?
就算是司馬家在外面的仇人,存心讓司馬家絕後,為何卻沒有動二叔司馬昭那邊的小孩子?
會是司馬家內部的人麽?
莫非是二房的人動手?可是司馬師司馬昭兄弟和睦宛如一體,且現下公爹身強體健,實在還沒到兄弟阋牆分家産的時候。
羊瑜正苦苦思索間,忽然看見二樓窗邊出現鼓瑟的背影。
羊瑜明白,是司馬師醒了。這是鼓瑟給她的暗號。
此時鼓琴鼓瑟不便為她放下繩梯,羊瑜只得将兩個布包纏好,用脫下的外裙擦幹淨手,将這套衣裳扔在雜物房的角落,自樓梯回房。
守樓梯的仆婦們見了她皆是大驚失色。羊瑜仗着身份,也不向她們解釋,就坦然走上樓去。
司馬師正坐在致兒的床邊,靜靜望着他與谖容僅剩的女兒。容貌最像谖容的一個。
羊瑜上前,也坐在床邊,與他相對而坐。
司馬師的右眼,眼下青黑,目光中亦是無盡疲憊,但同時又不放松對她的打量。
羊瑜低頭抹一抹臉上淚痕,泣道:“皆是妾身無能,對不起夏侯姐姐和夫君,沒看顧好孩子們。”
司馬師拉過她的手,輕輕撫慰道:“此事實在怪不到你頭上。皆是我約束下人不力。對不起谖容,也對不起孩子們。”說着,眼裏流下淚來。
羊瑜啜泣道:“夫君,可曾查明白這場大火究竟是怎麽回事?”
司馬師道:“火起得突然,恐怕不是下人們用燈燭不慎,而是另有什麽人,設計謀害,要讓我斷子絕孫,要讓我留不下谖容在這世上最後一點骨血……”
羊瑜道:“仇家是誰,夫君心裏可有懷疑的人?”
司馬師雙手緊攥,骨節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夏侯玄。”
羊瑜的心,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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