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女裝大佬
女裝大佬
盒子:“不知道他今天會不會來Heartloss,你不在的這幾天他都來了。”
何春:“誰不在?”
“小阿樹呗。”盒子用下巴點了點徐樹勵,又對何春道:“你在有啥用啊,你都老了。”
何春睜大眼睛,十分地震驚道:“卧槽盒子,你真的是,幾年沒見,成長了啊!你以前可是一點陰陽別人的話都不敢說的,啧啧啧。”
“現在的你。”何春比了個大拇哥:“是這個。”
何春笑着用胳膊肘怼了怼盒子:“說吧好兄弟,這幾年是不是招惹了什麽心魔啊,要不然你不會自己突然性情大變的。”
盒子不為所動:“我能有什麽心魔,我一直都這樣啊,你沒發現而已。”
何春一臉“沒意思”地撇開眼睛:“切,不光性情大變,還學會埋怨人了。”
何春懶得再和他掰扯這個,把瓜搬了出來:“你說的那個女裝大佬叫什麽啊?”
“叫……”盒子想了想:“叫兔椒的一個小子,兔子的兔,辣椒的椒。”
盒子:“其實吧,說他是女裝大佬還是有點武斷,他就是,怎麽說呢,女裝大佬還主要在一個‘裝’,他呢,則主要是人長得比較女性化,小尖臉兒,大眼睛,鼻頭小巧,身材比較薄,不怎麽顯骨量,帶着頂黑色的長假發,真的和個姐一樣。”
何春:“和個姐一樣,你這是什麽鬼形容啊?”
“就是……”盒子撓撓頭,在想什麽措辭比較恰當:“比較辣的意思吧。”
何春挑了挑眉:“哦?”有點意思嚯。
何春:“比咱們花襖小朋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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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搖搖頭:“比不了。”
何春:“怎麽?我覺得花襖也很辣啊。”
盒子:“那不是辣,花襖是媚,況且吧,花襖那小子,唉,我不好說啊……說多了,阿九又要罵我多管閑事。”
何春挑眉:“你不是元老嘛,還怕阿九?不應該早皮實了嗎?”
“去你的。”盒子白了何春一眼,但還是露出來一點對晚輩的不舍:“那小子啊,不知道他爹媽怎麽養的,心太野。”
何春摸摸嘴角,順手接過徐樹勵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笑道:“有我以前野?”
盒子真的服了他了:“不是,誰問你了?”
何春無辜地眨眨眼睛。
“你倆野的不是同一塊田。”盒子道:“花襖又被一個彌勒佛穿走了。”
何春突然就get到了是哪一尊“彌勒佛”,表情變得嫌棄起來,像突然吃了一口嗡嗡作響的蒼蠅:“不是,那不是那個李哥的商業對頭嗎?他是gay??”
“李哥”?徐樹勵也跟着get到了。
“李哥”不就是他第一次來heartloss的時候,花襖摟着聊天的那個落魄男人嘛。
盒子:“怎麽不是,林子大了什麽品種的鳥飛不進來?李哥曾經和那個彌勒佛還是一對呢,不知道哪裏弄來的、兩人還有一個小孩兒,夾在中間,誰都不想要。”
對于孩子來說,一切都是“突然的”,他來到這個“人世間”突然,招呼都沒人給他打一聲,被抛棄也是。
孩子,就像是某段關系的“紀念品”,對這段關系,和關系裏的雙方來說,不值錢的。
盒子:“他倆年輕的時候一起經商的,後來賺了大錢,就開始因為錢分不明白鬧矛盾,鬧到最後,公司分了家,他倆也掰了,那個李哥是個實心眼的,分的時候還留了一點真情,結果,被彌勒佛把錢騙得一點皮兒渣都不剩,那天來這個喝悶酒,就小阿樹來的那天,就因為這個事。”
徐樹勵問:“那為什麽說花襖被彌勒佛穿走了呢?”
盒子聳聳肩:“沒有為什麽,那傻小子就是這樣,只要誰兜裏錢多,就往誰兜裏飛。”
“嗷。”何春:“前幾天,原來那個李哥來店裏鬧,也是因為這個事啊?”
盒子:“對啊,你那天要不是着急去上墳,我早把這個大瓜掰給你吃了,那個李哥也是可憐,小情人還沒捂熱,就被自己前姘頭拐走了,花襖也真的是,唉,咱們看戲的,說不明白啊……”
徐樹勵聽的一愣一愣的,他雖然活了快三十高齡,但是從來沒有正兒八經談過戀愛。
在他貧瘠的觀念裏,“建立親密關系”是一個要非常謹慎進行的行為,一旦建立,基本上就要“從一而終”,最好不要有“試錯”,最好從一開始就要做好抉擇,連“錯”的機會都不要有。
父母之間的相處模式,徐樹勵一直不喜歡,甚至非常的唾棄,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相處模式。
徐樹勵倒不是反感“建立親密關系”,他只是太過于謹慎。
他也是非常期待建立一段好的“親密關系”的,就像一個從來沒吃過糖的孩子,一定會想要嘗嘗糖果是怎麽甜的,但是,又因為現在要吃的苦太多,徐樹勵想留在最後,再專心找來吃。
反正,徐樹勵的爸媽不會催自己的婚罷了,他有父有母,卻每每活得像一個孤兒一樣,還不如當個孤兒呢。
又他媽胡思亂想什麽呢徐樹勵。徐樹勵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自怨自艾,十分憤慨地開始審視自己。你再莫名其妙開始想一些沒有用的,我真的會狠狠揍你的。
內心掙紮狀态的他,外表看起來像是陷入了“發呆”。
然後,徐樹勵緩過神來,因為,聽到了盒子在招呼他倆。
盒子壓低聲音,低而迅速地道:“唉唉唉,快看,兔椒來了。”
何春已經跟着盒子的目光追了過去。
徐樹勵其實本來不想看的,畢竟管自己什麽事呢?在同性戀酒吧,身為一個所謂的“正常人”,高高在上地去觀摩一個所謂的“另類”,然後發出“沾沾自喜”、“自鳴得意”的“評價”?
他總覺得這樣不好,他不能開這個口,也不要分這個目光。不好不好。
直到聽到那個“兔椒”隔着不遠朝盒子要了一杯酒,徐樹勵才把目光分了過去。
因為那聲音太熟悉了。
身旁的何春發出喟嘆:“确實辣啊這小子,好大膽,好敢穿。”
兔椒背對着他們坐着,後背纏着幾根紅色的帶子,能看出來是件酒紅色的裙子,露背的,半包臀,裙擺放量很大,兩邊開叉開的很高,外搭一件男士的深色西裝。
盒子評價:“其實,還是能看出來是男人的,就是長得細長條,他只是把自己長相裏偏女性化的那一部分放大了而已,并沒有把男性化的地方刻意掩蓋住,他也不是每次來都這麽穿的,但是每次穿都很好看。”
何春贊同地點點頭,眼睛還是扒在兔椒身上:“确實,畢竟衣服本來就不分性別,好看就完事。”
徐樹勵對男人女人好看的衣服沒什麽興趣,他只是……
盒子看徐樹勵也一直盯着兔椒看,笑了笑,但是沒有叫他,而是戳了戳一旁的何春。
何春:“咋了。”
盒子示意徐樹勵。
何春白了盒子一眼。
盒子這人“低階笑面虎”一個,能屈能伸,但,總是“力所能及”且不要個死臉地撺掇別人,然後給自己找“戲子”看。
盒子覺得他對徐樹勵有心思,是因為徐樹勵身上有羽冬的影子。
這會兒點何春,是察覺到徐樹勵身上也有“花心”在的,喜歡漂亮小哥哥,不是何春這種老男人,所以有點想看“老男人”吃味。
何春才不上他的當,他歪了歪身子,用大臂輕輕挨了挨徐樹勵,小聲問道:“怎麽了?認識?”
“唔。”徐樹勵眨了眨眼睛,大概是覺得自己眼花:“不确定,只是聲音像,但是……”
盒子:“但是什麽?”
徐樹勵:“但是……他從來不會穿這種衣服的……我……”我也拿不準了。
這個“漂亮姑娘”的聲音也太像許飛了!
但是,徐樹勵認識的許飛可不會、一定不會打扮成這樣啊!
徐樹勵認識的許飛,一張尖下巴的清秀窄臉盤,皮膚很白,額頭經常有幾個熬夜加班冒出來的小痘痘,眼睛是偏細長的丹鳳眼,雙眼皮有,但不明顯,睫毛很長很細,陽光一灑像金色的,嘴唇薄薄的,嘴角有一顆标志性的小黑痣,再加上鼻梁上架着一架透明框的眼鏡,正經的時候顯得很智慧和活力滿滿。
用徐樹勵的話說,就是很有他心目中年輕老師的樣子。
而且完全不古板,許飛和徐樹勵相處的時候,又很跳脫可愛,動不動單方面和他“絕交”是一點。
雖然徐樹勵平常很讨厭那些不說明白話就私自和人斷絕關系的家夥,他覺得這是對一段關系的不尊重,是非常不禮貌的舉動,但是這事落在許飛身上,他會覺得很可愛,因為徐樹勵知道,許飛只是和他“鬧着玩”。
不管怎麽樣,徐樹勵很難将眼前這個穿紅裙子的男人和許飛放在一起,且不說穿衣打扮,這最無關緊要的部分。
徐樹勵和許飛大學時期就一直見面了,他可從來沒聽許飛親口說過,自己是“同性戀”啊!
許飛從頭到尾,徹頭徹尾,和自己一樣,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男青年而已啊。
這也麽可能?!這不對吧。這這這。
徐樹勵感覺自己腦子快燒了。
肯定是自己幻聽了,一定是這樣。
盒子覺得,真正有意思的“戲”要來了,正好手裏調好了兔椒要的酒,托在手裏,要去送。
店裏的實習調酒師剛給另一個酒客送完,回來看見盒子做好了飲品了,非常有眼力見兒地要來幫忙送酒,盒子遠遠地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用你送”。
盒子笑着用另一手拍了拍徐樹勵的肩膀,道:“這樣,你也別猜了,我幫你問問去,看他是不是也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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