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 瑤瑤

chapter 31   瑤瑤

【共情能力不是詛咒也不是嘉賞，而是善良的人所特有的天賦。】

*

“幹什麽？”王晨娅不解望向沈朝。

沈朝手指彎了幾下後伸出食指指了指王晨娅手中緊握的棒棒糖。

“糖，給我。”

王晨娅眉尾上揚，不屑一笑，“我姐姐送我的東西，為什麽要給你？”

“什麽你姐姐，那是我女朋友！”沈朝語氣急躁，他身板挺直，好似下一秒準備動手搶過來。

王晨娅意味深長笑了笑，歪了歪頭，“是嗎？叔叔，難道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有告訴過你，撒謊的不是好孩子嗎？”

沈朝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行！棒棒糖你拿着，人你別跟我搶！”

“那我要是非要跟你搶呢？叔叔～”

王晨娅故意拉長尾調，知道的以為她是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沈朝被氣得一時不知說什麽。

“叔叔，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和你搶姐姐的，我有喜歡的人。”

王晨娅低下頭，把玩着手中的草莓味的棒棒糖。

Advertisement

沈朝看了她幾眼，欲言又止。

“為什麽你叫她叫姐姐，叫我叫叔叔？我很顯老嗎？”

王晨娅擡眸望着沈朝搖了搖頭。

沈朝只覺孩子童言無忌，心中剛有一絲安慰。

下一秒就聽到王晨娅認真說道：“不顯老...只是，看起來也一點都不年輕。”

沈朝尴尬一笑，低頭重視起自己的穿搭。

白色寬松T恤，藏青色牛仔長褲搭配軍綠深色夾克。

這個顏色搭配很顯老嗎？

沈朝心想，內心當中想出了一千萬種年輕穿搭，就聽到身側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傳入耳中。

“哥哥，其實你這身衣服很夏季很少年很年輕，我就是逗你玩的...”

沈朝：“......”

沈朝一時失語，兩人之間誰也不說話。

王晨娅眨着大眼目不轉睛盯着他，眼神中帶笑。

“晨娅，你爸爸喊你。”

韓雨瑤探出腦袋，手扒在門上，視線落在了王晨娅的身上。

王晨娅起身掃了一眼韓雨瑤，又重新将視線放回了沈朝的身上。

“哥哥，實話實說，你和漂亮姐姐一點都沒有cp感。她......”

王晨娅欲言又止，喉嚨上下滑動，眨了眨眼，眼神中透露出無辜。

“漂亮姐姐像你的上司......”

沈朝再次低頭審視起自己的穿着，又擡眸盯住韓雨瑤。

她今日穿了件白色長裙，剛剛及踝，白色吊帶外搭配着藍色開衫。腳上穿着純白色瑪麗珍鞋，不帶一點兒裝飾。肩上背着小碎花帆布包，包鼓鼓囊囊的。

“哪裏像我的上司了？我明明看起來就比韓雨瑤大啊！還不如叫我叔叔呢......”沈朝喃喃道。

王晨娅聳了聳肩，一蹦一跳小跑到韓雨瑤的身旁。

“漂亮姐姐！”

“你爸爸在等你。”

韓雨瑤擡手将王晨娅耳邊的碎發別後，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領。

短短一句話，王晨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呆愣愣站在原地，雙手無措地揉搓起衣角。

韓雨瑤察覺後，牽起她的手腕，替她将衣服舒展開。

“沒事的，爸爸很愛你。我們每個人的愛都是有限的，有什麽話大膽去說吧。”

王晨娅咬住下唇，心裏建設許久才推開病房走進。

王國斌坐在病床上，垂着腦袋，側臉眼神中流露出茫然。

聽到腳步聲，他望向王晨娅，迷茫的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光亮。

韓雨瑤見狀，小心翼翼關上了房門。

走到了沈朝旁，她疲憊坐下身來，最近的事情太多，壓在她的身上。

“韓雨瑤，我很像一個打工人嗎？”

沈朝側頭望向他，眼神中流露出焦慮。

韓雨瑤沒緩過神來，臉上寫滿了不解。

她倚靠在座椅上，腦袋撐起，向一側歪去，“你說什麽？”

沈朝自顧自得搖了搖頭，垂下腦袋，煩躁撓了撓頭發。

“沒事。”

病房內，王晨娅坐在了鄰床上，雙手無措揉搓着。

王國斌沉默不語，良久，王晨娅才緩緩開口，“爸，你找我......”

“晨娅，你告訴我，你真的喜歡同性嗎？”

王國斌聲音沙啞，整個人一瞬間顯得蒼老了十倍。

王晨娅點了點頭，悶哼一聲。

“好，如果喜歡那就好好幸福。爸我這輩子也沒什麽別的要求了，平安就好。”

王國斌露出久違的笑容，輕松說着。

王晨娅只感覺鼻頭一酸，她吸了吸鼻子。

起身抱住了王國斌，語氣央求，“爸爸，下次不要這樣了。想想我，日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屋外走廊長椅上，韓雨瑤頭靠着牆沉沉睡過去。

沈朝微微向旁悄然移動，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了韓雨瑤的身上。

空氣中中藥混雜着消毒水的味道屬實算不上好聞，韓雨瑤不适地翻動了幾下，維持一個動作睡去。

沈朝擡手将韓雨瑤一點點朝自己的肩膀移來。

沉下來的肩膀，耳畔女人淺若的呼吸聲，沈朝偷摸笑了起來。

走廊上人來人往，人們嘈雜的交談聲擾的韓雨瑤睡不安穩，眉頭緊蹙。

沈朝掏出耳機，輕輕地擡起，戴在了韓雨瑤的耳朵上。

僅差一步大功告捷的沈朝早已按捺不住臉上的笑容。

可身後突然響起的女人大喊聲打斷了沈朝的計劃。

“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躺在沈朝肩上的韓雨瑤緩緩睜開雙眼，對上了他的視線。

兩人面面相觑，沈朝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從王晨娅的角度望去，沈朝像是将韓雨瑤整個人攬在了懷中。

懸在空中的耳機線，一半戴在韓雨瑤的耳機和自己手中的另一半，一切都讓沈朝無地自容。

他快速扔下自己手中的耳機，尴尬摸了摸鼻子。

細長的耳機線落在了韓雨瑤的大腿上，另一半的耳機耷拉在胸前。

沈朝咳嗽了一聲，先是坐直身子，随後身子一癱，靠在椅背上。

他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得空閑。

韓雨瑤輕笑一聲，起身摘下耳機，放到了一旁空着的座椅上。

沈朝悄悄睜開眼睛，偷瞄韓雨瑤。

狹小的視野空間裏，她只留給了他一個離開的身影以及臨走前的一抹笑容。

沈朝雙手抱胸，腦袋下垂，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小憩。

嘴角的笑容久久未能淡去，即使閉着眼，也能察覺出他身上散發出的喜悅氣息。

“晨娅，你叫我？”

剛睡醒的韓雨瑤眼中帶着迷茫，語氣軟糯糯的。

視線裏大部分事物都呈現耀眼的白色。

幾十秒過後，一切才恢複正常，事物呈現出原本的顏色。

“漂亮姐姐，今天的事情謝謝你。爸爸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到時候我整理成文檔發給你可以嗎？”

王晨娅眨着眼睛，眼中寫滿期待。

韓雨瑤不忍心，只得點頭應下，她深知自己壓根就不是所謂的公益律師。

但是心中的共情能力還是讓她應下這份差事，“好。”

王晨娅臉上洋溢着笑容，她小跑到沈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漂亮哥哥，其實我說的都是假話。你和漂亮姐姐很有cp感，畢竟你們都很漂亮！”

焦慮許久且迷茫的沈朝：“......”

他沖着王晨娅揚起了一抹無奈的笑，他也算是敗在了小孩子的手裏。

“晨娅，好好照顧爸爸。”韓雨瑤笑道

聽着韓雨瑤的叮囑，王晨娅用力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漂亮姐姐。我們下次再見！”

沈朝身子一沉，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要不還是別見了吧......”他喃喃道。

耳尖的王晨娅捕捉到沈朝的話語後，歪頭望向他，一臉無辜模樣，“哥哥，你剛才在說什麽呀？”

“嗯？”

沈朝回過神，用力搖了搖頭，“我剛才沒說話呀......”

王晨娅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真的嗎？行吧，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沈朝生怕露出什麽馬腳，拽起韓雨瑤的手腕匆匆離開。

出了醫院，韓雨瑤側頭望向沈朝，緩緩道：“沈朝，你不喜歡她嗎？”

“為什麽這麽問？”沈朝不解。

韓雨瑤怔了幾秒搖了搖頭，“沒事，就是聽你那話感覺你好像不喜歡她。”

“沒有，我開玩笑呢。”

沈朝勉強一笑，話落時，兩人剛好走到了車輛旁。

他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望向韓雨瑤，“走吧。”

*

午間，太陽高挂，道路上的車輛少了許多。路邊不少商鋪也閉了店，世界變得靜悄悄的。

空氣中漂浮着的躁動因子，腦海中瞌睡蟲的躁動。

人們昏昏欲睡。

車上，韓雨瑤靠着車窗淺眠。

車窗開了一條小縫，風湧進，灌進了車內。

風中夾雜着夏季過後的燥熱感。

韓雨瑤今日紮了低馬尾，額前的碎發在風中吹擺着。

沈朝瞥了她一眼，淺笑。手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他連接上藍牙，單手從一旁拿過藍牙耳機塞進了耳中。

“喂......”沈朝笑着開口。

電話挂斷後，沈朝臉色沉重望向韓雨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