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五姑娘的意思……是說趙先生能看出他用過那‘藥’?”

伏溦點頭,“他這一路上除了用了咱們的藥,就在鎮上看過郎中。那郎中就在鎮子,他們去查一下便知道沒有問題,如若真被趙斯年看出來,咱們這嫌疑恐怕洗不脫。”

紫蓿道:“那不是尋常毒,是姑娘自己調配的,鎮上的郎中不就沒有察覺出問題?趙先生也不一定就能看出來。”

伏溦搖頭:“趙斯年不是一般郎中……都怪我太心急,只想着當時是個下毒的好機會,沒考慮到這些。”

“罷了,等午後你再去趙斯年處,看看他是否已知情。”

伏溦想,實在不行,就只能犧牲掉車夫了,将責任先推給他們。至于青山派信不信,就只能另說了。

趙斯年的小院。

時将至午,雨已經停了。阿挽在小廚房做飯,飯菜香混着滿院的藥草香,從牆內飄出,鑽進了周啓的鼻子裏。

周啓背着手悠閑地跨進門道:“阿挽又做什麽好吃的呢?”

趙斯年系着攀膊正在清掃院裏的積水,聞言笑罵:“你這狗鼻子。”

青山派內有專門的夥房,平時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夥房做,但趙斯年不喜歡吃,就一直和阿挽自己動手做。

他将掃把立在牆邊,淨了手才走回廊下。

小幾旁,周啓已經毫不見外地自顧自坐下喝起了茶,趙斯年坐在他對面,解下攀膊問他:“怎麽回事?”

周啓抿了一口茶:“你問哪一件?”

“你這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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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的。”他挑了下眉。

趙斯年盯着周啓瞅了一眼,随後出其不意地探身握住他的右腕,确定脈象平穩後,才放心坐了回去。

周啓放下杯子,給了他一個誰叫你不信的表情。

“這又是搞哪出?”趙斯年頗為無奈。

整個青山派,知道周啓身份的只有元君河一人。周啓雖然和趙斯年交好,但卻從未向他坦白過自己的身份。

因此,也就只撿不要緊地說:

“為了惹伏姑娘憐惜。”

趙斯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慢慢品着手中的茶。

周啓抱臂靠在欄杆上:“我看上她了,就假裝受傷讓她救了我。”

“她救你?”

周啓沒說話。

“你身上除了一般金瘡藥的味兒,還有另一股很淡的味道。”趙斯年道:“想來你在兩三日前還用過別的藥,且不止一種。”

“那藥是伏姑娘給的吧。”

周啓點頭,“你才是狗鼻子。”

“你不會沒聞出來那是什麽吧?”趙斯年問。

周啓笑了笑:“毒。”

“所以,這就是她憐惜你?”

趙斯年無奈:“你要做什麽我無權幹涉,她既然能住進來,想必掌門也清楚她的為人。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人心難測,可千萬別傷着自己。”

周啓向後伸了個懶腰:“謝了啊,不過此事幹系有些大,現在不方便說,等以後再告訴你。”

“你一向謎團甚多,也不差這一個的。”趙斯年笑道。

他抿了口茶,“不過……她姓伏?”

周啓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湖陽伏家的伏。”

趙斯年頓了一瞬,随即就恢複了正常。

周啓道:“今天我來過的事要保密,誰也不能告訴,包括我師父。”

趙斯年點頭,明白他不想打草驚蛇,要将這戲繼續做下去。

他應道:“好,我知道了。”

青山派的夥食算得上精致,但伏溦卻吃得有些食不知味。等終于熬過了午時,她便立刻讓紫蓿去趙斯年處。

“你就說我咳得厲害,問問藥好了沒,然後看看他們有何異常,是否已經知道了?”

紫蓿應了,随即就出了客房,去往趙斯年的小院。

趙斯年正在配草藥,看見紫蓿來,便将她引至一側藥爐處,阿挽拿着小蒲扇正在賣力扇風。

“缺的那味藥才買來,大約一個時辰後就好了。紫蓿姑娘若不着急,可以先喝杯茶等等。”

紫蓿搖頭:“不了,一個時辰後我再來。”

随即她又道:“我家姑娘托我問一句先生,周少俠的傷勢可有好些?這一路上都沒有好好醫治,姑娘很是擔憂,怕傷口惡化。”

從進小院門開始,她就在悄悄觀察着趙斯年的神色,說完這句話,更是絲毫不錯眼地盯着他。但趙斯年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看她的眼神也并無不同。

只聽他道:“周啓沒來我這裏,方才吃完飯着阿挽去請他,想着幫他看看傷勢,但他說好得差不多了。”

紫蓿聞言微微一愣,道:“……他當初傷得很重,大抵好不了這麽快吧。”

“習武之人底子好,又好強,平時有個小病小災的都不帶理會的。”趙斯年笑:“放心,他有分寸,真嚴重肯定會自己找過來的。”

紫蓿暗暗松了口氣。

“那我便先回去了,一個時辰以後再來。”

“好。”

趙斯年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伏溦聽了紫蓿的回複有些驚訝:“他沒去?”

紫蓿點頭:“趙先生說得也沒錯,習武之人底子好,又好面子,若非迫不得已,是不會輕易去看大夫的。”

伏溦輕輕搖頭:“周啓不像如此自負的人,雖然他也親口跟我說傷已無礙,但為求穩妥,應當會去趙斯年那兒看看的。”

“五姑娘的意思是,趙先生可能撒謊?”

伏溦:“如果真是這樣,他必是發現了我們給周啓用毒,但不知道我們的目的,為避免打草驚蛇才如此說……”

正當發愁之際,紫蓿忽然叫了她一聲:“五姑娘,周少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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