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血腥瑪麗的船行(15)
血腥瑪麗的船行(15)
完事的賢者時刻總是讓人羞恥的,米契爾感覺自己是瘋了,才會主動提出那種事情來。
他感覺自己的雙腿酸軟無力,就和兩根意大利面一樣軟趴趴的,上面還塗滿了令人食欲大開的番茄汁,特別是還有一個讨厭的家夥在不斷的用筷子攪弄着它,卻又遲遲不下口。
想到這,米契爾将被子扯了扯,把邊角壓在身下,想将那個壞心眼的家夥趕出去,卻又被趁亂揉捏了一把。
偏頭看過去,罪魁禍首還是那副一臉無辜的樣子,吧眨着兩只眼睛像是什麽都沒幹的小可憐。
反正米契爾是不會再信玉訣那副虛假的面孔了,他就是頂着這樣可憐巴巴的臉,哄騙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亮才停下。
“你......”聲音剛說出口,就沙啞非凡,特別是玉訣臉上還有一副小人得志的笑意,米契爾狠狠瞪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是不是前天那晚的人?”
玉訣完好的手躺在米契爾腦袋下,給米契爾充當着枕頭,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聽到米契爾問出來的時候,他還是心虛的移開了眼。
他不打算将這事暴露出來的,畢竟寶貝主動的機會不多,所以,就過分了一點點。
“您想聽到什麽答案呢?”
這話和默認沒什麽區別,米契爾沉默了一會,然後翻身壓在玉訣身上,被子也随着他的動作掉落了一半,堪堪擋住了一半的身體。
他擡起一只手順着玉訣的臉頰摸索下去,喉結,鎖骨直至被紗布包裹的胸肌,這上面的每一處都有他留下的痕跡,真實又虛幻,像是一場奇幻的愛麗絲夢游記一樣。
“你到底喜歡我什麽?相貌?家世?還是性格?我想應該不是第三個,我們滿打滿算才認識三天。”
“你就像一只讨厭的海鷗一樣闖入了我的生活,一個活生生的強盜,綁匪,罪犯。”
“最可笑的是,你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我甚至懷疑你的受傷都是故意的。”
米契爾的話并不急切,他敘說的很是平緩,眼中更是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他靜靜的看着玉訣,看着玉訣眼中倒映的自己。
獵人和獵物的位置再次調換過來,米契爾冷漠的就像是一切從未發生,他的手壓在玉訣的傷上,平靜的讓紗布幹涸的血跡重新染上豔麗,糜爛的紅花。
玉訣并不在意身上的傷勢,他同樣看着米契爾,以一種從下往上的仰望,細細的描繪着米契爾每一根發絲,他臉上依舊是那溫柔的笑意,讓米契爾感覺自己對他做什麽,他都願意接受。
“我愛您。”
“就像是烏鴉愛上寫字臺一樣,我對您的愛毫無理由。”
“無關任何利益,不需要任何理由。”
“只要我還存在,我對您的愛就不會停歇,哪怕是心髒停止跳動,哪怕是神明阻擋。”
“付諸一切,只因為我愛您。”
米契爾壓在玉訣傷口上的手又重了重,他移開了目光,不去看玉訣,他怕他相信了這種愚蠢的理由。
“我不相信。”
玉訣笑了笑,對結果絲毫不意外,他昂起了頭,露出脆弱的脖子,說道:“那就殺了我吧,如果您不相信我對您的愛意永恒,那就這時候殺了我吧。”
“我全心全意的愛着您,至少在這時候,您可以确認不是嗎?”
“只要現在殺了我,那我的愛意就停留在此時了,您的記憶裏可以只保存這三天,我愛着您的三天。”
米契爾的身體有些發抖,他看着玉訣将自己的脖子高高的展露出來,擡手掐了上去,指頭緩緩用力,收緊。
玉訣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他只是用那依舊溫柔的目光看着米契爾,像是鼓勵一樣。
窒息感漸漸湧了上來,玉訣閉上了眼睛,說實話,停留在這一刻也好,他在這千百年的追逐中,早就成了一個怪物。
在一切美好的表皮還在時,死亡是一場最為盛大的婚禮。
但是,他知道的,他的寶貝永遠都那麽心軟,才會縱容他一遍又一遍的纏上去。
抱住懷中癱下的人,玉訣重新睜開了眼睛,吻了吻米契爾的發梢,他就像只忠實的獵犬一樣,時刻護衛着自己的主人。
米契爾将腦袋埋在玉訣結實的胸肌上,悶悶的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狠不下心。”
“嗯。”聽到玉訣這聲應答,米契爾感覺糟透了,他就像是一塊被切割好的牛扒,每一條筋的位置都被食用者摸的清清楚楚,毫無反抗之力。
推開玉訣,他又不得不去面對一些現實的事,今天就是獻祭的時候了,他真的下的去手嗎?
他們家族真的需要神明庇護嗎?為了家族榮光這種理由已經打動不了他了。
但是,母親那邊又該怎麽辦?她不會同意的,這艘船,這裏的一切母親都耗盡了心血,只為給神明獻上最好的祭品,召喚神明的降臨。
米契爾的目光落在玉訣身上,在看到玉訣同樣看着他的時候,又移開了視線,轉了個身,他面對玉訣的視線太容易心軟了,簡直就是潰不成軍。
維諾斯.克林恩,那個卑鄙者的兒子,他身上流着罪人的血脈,只要獻祭了他,一定能平複神明的憤怒,讓母親安息。
玉訣看着米契爾的背影,挑了挑眉。
說實話他的寶貝沒有能瞞過他的時候,任何一點細微的動作都能讓他猜到寶貝現在在想什麽。
又在想那個蒼蠅的事了,玉訣露出一個陰冷的神色,扯着嘴角冷笑着,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碾碎那只整天嗡嗡直叫的蒼蠅了。
馬上,一切都能結束了。
不過在米契爾重新轉身看過來時,玉訣又變回了那副無辜的樣子,可憐兮兮的看着米契爾,讓米契爾懷疑自己是個不打算負責的渣男。
“......你知道救生船在那裏對吧?現在離開這裏,離開瑪麗號,我會當做從沒見過你的。”
玉訣撐着身體爬了起來,懶散的将腦袋趴在了米契爾修長,光滑的大腿上,說道:“不好,被您忘記是最糟糕的事情。”
“你是白癡嗎!不離開就是死,你難道還沒注意到船上的異常嗎?!”
米契爾低吼道,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不是說幾句情話就能糊弄過去的。
被罵了反而讓玉訣笑的更開心,他抓住了米契爾的左手,笑着說道:“您是在擔心我,您舍不得我對嗎?”
“我是在和你說正事,這件事很重要,非常重要!”米契爾想甩開玉訣的手,但玉訣就是受傷也比他力氣大的多,他的掙紮更像是撒嬌。
不過玉訣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收斂了神色,說道:“我離開您怎麽辦?繼續被困在這條滿是怪物的船上嗎?”
“你......知道?”
“我一直知道。”
米契爾愣住了,他垂下了眼眸,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他的無名指被玉訣含入了嘴中,輕輕在第二個指節的位置咬了下去,傳來一陣刺痛。
玉訣松開了米契爾,将自己的手遞了上去,笑着說道:“如果覺得遺憾的話,就請嫁給我吧,請原諒我擅作主張,先給您戴上了戒指。”
幹淨,漂亮的手指上多了一個淺色的牙印,就像是一枚戒指一樣,米契爾看着自己被咬的無名指,突然感到一陣輕松,他到底在擔心什麽,這家夥明明把所有人玩的團團轉。
“你是狗嗎,這麽愛咬人?”
“汪汪汪~我是您的狗,主人一定要牽好我。”
“......不知羞恥。”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是耳根可疑的紅透了,米契爾同樣喊住了玉訣的無名指,那根指頭還調皮的在口腔中亂動,和舌尖共舞。
被他煩的不行,索性一口重重的咬了下去,直到嘗到鐵鏽味才松開。
玉訣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新鮮的,還流着血珠,他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
“主人,這戒指取不下來了,你得一輩子對我負責了。”
“別叫那麽羞恥的稱呼!等活下來......再說一輩子負責的事吧。”
米契爾惱羞成怒的呵斥道,然後偏開了臉,漂亮的眼中藏着膽怯和懦弱,他并不相信人能和神對抗,玉訣必死無疑,無論是獻祭還是器官衰竭。
就連現在,玉訣還活着都是神明遺留下來的神跡。
玉訣湊到米契爾的腦袋邊,将整個上半身的重量壓了上去,對于米契爾的擔憂,他安撫道。
“請放心,我是您最忠實的鷹犬,無論發生什麽,無論面對什麽,我都會回到您身邊。”
他甚至還有閑心開個玩笑,暧昧的說道:“畢竟能讓我死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在您床上神魂颠倒,知道嗎,昨天晚上的您太威武了,差點就夾死我了。”
“你!”
“汪汪~”
玉訣親密的依偎着米契爾,兩顆心感受着彼此的跳動,感受着最後的寧靜。
親愛的,不要害怕離別,這一切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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