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開學

開學

新開學的第一天。

前一天熬夜趕作業，不能怪何辰太懶散，只能怪手機太有吸引力。

她拖着疲憊的步伐，看見走在前面的常令，撲了上去：“令姐！好久不見！”

常令已經習慣她這種偷襲了：“好久不見，我聽說開學有開學考。”

“啊，怎麽一見面就說這個事……”何辰感受到一股悲傷，怎麽開學也要考試啊！

“不過，我覺得你變強了。”何辰仔細看着常令，“是不是寒假偷偷學習了？”

“沒有偷偷學習。”常令說道，“我只是感覺時間不多了。”

聽到明明還有一年半時間但學霸說時間已經不多了的何辰：“？”

“為什麽有開學考啊！”秦雙溪從她們後面追過來，加入她們的話題，“一進學校就聽見旁邊的人說什麽要開學考，本來就因為要上學而悲傷的心情變得更悲傷了啊！”

“我覺得還行，”何辰說道，“我昨天也在寫卷子，現在我大腦的知識儲備很滿。”

她們走進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進來，過了一會兒，劉大海也來了。

“同學們，新的一年，我們又見面啦。每一個同學都好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人缺席，我很欣慰。”劉大海笑呵呵地說道，“相信同學們應該都聽到了開學考的消息吧。雖然有些遺憾，不過，這的确是真的。”

全班唏噓一片，劉大海繼續說道：“好了，好了，考試安排一會兒會貼在前面，我們先對一下寒假作業的答案吧。”

開學這天，就像以往每一個平常的日子，老師們走進教室講課，有的人在認真聽，也有人在開小差。

課間，化學課代表拿着化學試卷的答案利用投影儀投屏，讓同學們迅速地對了一下答案，之後發下來一張紙，讓同學們在有問題的題目序號後面寫“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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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化學老師自己研發出來的一種方法，因為有些同學過于害羞，每次他問有沒有人有問題都沒人理他，于是想出了這種辦法。

何辰看着那張傳到自己手上的紙，她有道題寫錯了，也懶得去思考為什麽自己寫錯了，只看見那道題居然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一”。

何辰大筆一揮，補成了一個“正”。

扶光在旁邊目瞪口呆：“你這樣做好嗎……這樣做不好吧？”

“但是沒有人寫啊，如果寫錯的人很少的話他就不講啦。”

扶光想了想，在這個“正”字後面補寫了一個“正”字。

“好了，現在有十個人了，他一定會講的。”扶光說。

到了下午上化學課的時候，化學老師講到這個題，很疑惑地看了一眼，問道：“這個題就選C啊，有什麽……問題嗎？”

何辰看了一眼，才發現這個題目其實很簡單，一眼能看出答案，簡單到老師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講解。

化學老師很迷茫地提了一句：“這個題……怎麽還有十個人選的？”

準确來說只有兩個人，但是化學老師當然不知道。

何辰和扶光相視一眼，兩人偷偷地笑了，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

——

開學考試安排在周四和周五，依舊是把理化生分開考，不過物理老師提到說下一次期中考就會合在一起。

“你們中的大部分人，第一次做綜合卷的時候，都會做不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先把自己會做的題目做了，再回過頭去看其他不會的題目，盡量多填一些答案，還是那句話，選擇題不允許空着！不管選什麽必須選上。多選題如果不确定就只選一個，不要把不确定的選項也選上！漏選也有一半的分！”

王鐵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看起來整個人精神很不好。

“鐵子，你怎麽了？”何辰問道。

“沒什麽，就是，不太想考試。”

何辰：“不過，你上學期期末的時候不是進步了很多嗎？”

王鐵：“好像也只能提到那個程度，很多題目，像導數和圓錐曲線，就算做了很多遍，結果把答案一遮，我還是腦袋空空的，什麽都想不起來。在家裏學□□感覺心浮氣躁，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去看《中國通史》了，覺得自己有點沒用。”

“也許只是你的錯覺，”何辰安慰他道，“先好好考試吧，說不定又有大提升呢。”

王鐵笑着沒說話，他們在教室門口分道揚镳，往不同的考場方向走去。

老師們哪怕是到了周末也非常勤奮，成績單和排名表在周日晚上就發到了群裏，何辰找到了王鐵的名字，發現他的成績和排名幾乎沒發生任何變化。

雖然相比于期中，他已經往前邁了一大截，但是和常令的距離似乎并沒有太帶變化，她在最上面的那一行，而他，在班級的中層，甚至有些偏下。

何辰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成績很差的人想要短時間內提高是很容易的事情，因為他的上升空間實在太大，往上提一點也是提，提很多也是提。

但是，就算是提上去了，他離天花板，也是有着無限的距離啊。

希望他自己可以看開一些，何辰在心裏想。

只是，當他看見那個能和常令并肩同行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時候，又如何做到不遺憾呢？

想要讓他們在同樣的高度相遇的方法，或許是有的。

那是就連丁潇也認可過，連王鐵自己也猶豫過的——

但是不應該由她說出口，她想。

或許現在，也還沒有到那一步呢？

——

體育課照舊是先沿着操場跑兩圈，再做一□□操，就解散了讓大家自由活動。

體育老師樂呵呵地跟程風講道：“好好練一下足球吧，不出意外的話，這學期有年級上的足球比賽噢。”

秦雙溪跟不知情的何辰說道：“去年也有年級上的比賽，是籃球賽，今年改成足球了。”

“那我們班的男生應該還算不錯吧，”何辰往踢足球的男生那邊看了一眼，“他們經常一起踢足球呢。”

“男生應該沒問題，但是……”許知未說道，“還有女生啊，男女比分要加起來一起算的。”

“啊？我們也要踢足球嗎？！”何辰叫道。

程風正好過來：“當然，不過，我們踢的是半場，不是一整個足球場，上七個人就夠了，女生這邊能湊齊嗎？”

許知未想了一下：“七個人的話，應該可以。”

“最好能八個，有個替補會好一點，這樣女生們也不會太累。”

“行。”許知未比了個OK的手勢，在腦子裏思考了什麽，又擺出了那種有壞心思的笑容。

“你們，要不要踢足球比賽啊？”

于是現在三班的女子足球隊有了四個人。

秦雙溪很興奮，立刻就同意了；何辰雖然不想在草坪上跑得累成狗，但是想了想畢竟是很難得的創造共同回憶的機會，也同意了。

常令雖說不是那麽的情願，但是她一向嘴硬心軟，随便說兩句好話也同意加入了。

接下來就是必須再找到三個人，最好能找到四個。

男生那邊倒是很容易集齊了人，甚至有些多，畢竟他們班的男生大部分還是偏愛踢足球的。

許知未在操場上搜羅着可以上場的女生，何辰問了一句：“我們班誰跑步跑得快呀，要不問問她？”

“要說跑得最快的話，應該是喬欣歆吧，她短跑不是很厲害嗎？”秦雙溪說道。

“她就在那裏。”何辰指了指，“正好，她旁邊還有兩個女生，要是一起的話就湊到七個人了。”

她們走過去，秦雙溪說：“真的要讓這麽可愛的女生去踢足球嗎？”

何辰：“或許看她可愛，對面就舍不得大力踢了，咱們正好一舉拿下，這個叫美人計。”

喬欣歆沒想到許知未回來主動找她，她眨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班長，有什麽事嗎？”

許知未：“這學期要舉辦足球比賽，問問你想不想參加。”

“诶？”喬欣歆有點意外，“我可以嗎？”

“怎麽不行，你可是班上跑得最快的女生啊。”許知未笑道，“而且咱們上去也就充個數，只要不被對方進球就好了，就跟去年的籃球比賽一樣的，女生們都不怎麽會，其實都是亂打亂踢。”

何辰本來以為喬欣歆會猶豫一下，或者直接拒絕，也或者抛出那句女生們最愛說的一句話——要是沒人了再來找我吧，但喬欣歆就思考了一秒，很幹脆利落地同意了。

“好啊，感覺很有意思。”喬欣歆笑着說，“小禾、小甜，你們要不要一起參加呀？”

喬欣歆的兩個好朋友，一個叫蘇禾，一個叫何小甜，兩個人猶豫了一下，也同意了。

之後許知未把班上其他的女生也問了一遍，不過大家都覺得足球抛起來有點累，并且有一些危險，都婉拒了，最後決定參加比賽的還是這七個人。

于是人就這麽湊齊了，還是比較順利的，至少超出了程風的想象：“這麽快嗎？不過只有七個人？也行啦……”

體育課還剩下半節，女子足球隊的七個人聚在一起，許知未從器材室借來一顆足球，說先來練習一下傳球。

七個人好好地練習着，突然從男生那邊飛來一顆球，程風在遠處招手喊着讓她們幫忙踢回去一下。

喬欣歆擡腳，那一刻，何辰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風，像動漫裏演的那樣拂動草皮上的塑料草，以及吹起了她的頭發。

下一秒，球被喬欣歆大力踢了回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

踢得很遠，從踢中的聲音、和踢出去的距離，以及驚了一下的程風可以看出，喬欣歆的腳力非同一般。

“欣歆……”何辰震驚道，“你的腳勁原來這麽大啊。”

喬欣歆擺出了一個“噓”的姿勢：“我以前看《旋〇少女》，然後就感覺他們踢來踢去的很帥，所以自己在家也練習了很多次，有點中二，嘿嘿。”

人不可貌相。何辰想，她又一次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