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喝醉
第36章 喝醉
“這是誰幹的!誰把小宇打成這樣!”李洪生的聲音洪亮,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往病房內看一眼。
賀澄沒想瞞,也瞞不住,他主動打電話給徐香和李洪說的。
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李長宇腦袋上包着紗布,同時手上打着石膏。
李長宇的手骨折了,同時斷了兩根肋骨,跟紙糊的一樣。
徐香也是滿臉焦急,看着沉默不語的兒子,見他臉上也帶着傷,心中有些疑慮,定了定心神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我打的。”賀澄淡淡道。
這話一出,像是在油鍋裏倒了一杯水,李洪生像是找到了發洩口,呵斥一聲:“你剛剛說什麽你打的”
“嗯,我打的。”賀澄重複一遍。
李洪生頓時像是被激怒的老實人,滿臉憋得通紅,沖上來指着他的鼻子罵道:“賀澄!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就這麽恨小宇,恨不得要了他的命嗎!”
李洪生動作很快,一把推了一下賀澄的肩膀,徐香瞬間擋在賀澄前面,怒道:“李洪生你這是幹什麽你幹什麽動手”
“賀澄是你兒子,小宇就不是了對吧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不是你親兒子對吧”李洪生雙眼通紅,若不是徐香擋在賀澄前面,他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頓。
“但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徐香死死護着賀澄,臉紅脖子粗地和他吼。
賀澄默默地退出了病房,準備去結賬,碰見剛剛查房出來的岳鑫,見賀澄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攔住他:“去哪兒啊”
賀澄沒什麽心情理他,避開他的手,想往前走,岳鑫看着他的方向,便提醒他:“你上次的醫藥費和你弟弟這次的,淵兒都給了,你不用去了。”
“哦。”賀澄便又行屍走肉般地往回走,岳鑫想要八卦,但是見他死了弟般的死樣子,也知道問不出什麽,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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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某小吃夜宵攤,桌上擺着好幾瓶喝光的白酒,桌前兩個抱頭痛哭的男人。
“兄弟啊,我真的想死嗚嗚嗚。”賀澄扒拉着周家軒的肩膀,哭得撕心裂肺,醉酒之後,那壓抑的情緒全部釋放了出來。
“嗚嗚,兄弟啊,我也是。”周家軒想到自己悲慘的牢獄生活和暗淡無光的未來,也忍不住悲從中來。
“那狗崽子,白眼狼,傻逼,居然還說我對他不好,嗚嗚嗚,小時候,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帶大的……”賀澄嘴角是腫的,眼淚是鹹的,心情是苦的。
“對,是啊,當年你上學都背着他,現在你不就是搶了他男人嘛,怎麽這麽不懂得感恩呢”周家軒知道了來龍去脈,雖然覺得兄弟争一個男人的事情很荒誕,但他無條件站在兄弟這邊。
燒烤攤老板有些頭疼地看着點了兩盤花生米和兩箱酒的男人,忍不住搖了搖頭,讓服務員提醒他們小一點聲,那些個吃燒烤的小女孩兒都不敢進來了。
“算了,看他被揍得那麽慘,我們就不跟他計較了,哈大不了咱們之後,橋歸橋路歸路。”周家軒安慰道,看着臉上帶傷、雙眼哭得通紅的賀澄。
“你說得對,什麽弟弟,都是最讨厭的。”賀澄喝得兩眼都冒金星了,抱着周家軒的胳膊不放,眼皮喝得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地說道:“我完蛋了,我好像真的要把主角們愛情搞黃了……”
“啊什麽”周家軒沒聽懂,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沒事的,都會過去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賀澄後來喝得實在難受了,胃燒得慌,像是要吐了,但是吐不出來,感覺只是錯覺。
周家軒嚼着兩粒花生米,嘆了一口氣,然後朝着窗戶外一瞧,吓得一激靈,酒意全醒了。
四五輛規格和牌子都一樣的黑車依次停下,大群黑衣人下車,然後簇擁着從最後一輛車裏出來的人,黑壓壓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朝着他們的燒烤店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靠。”周家選表情震驚,以為這家老板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來砸場子,扯着他的衣袖喊着:“賀澄!賀澄!醒醒,我們快走……”
然後看清楚來人時,又瞬間鎮定了,站在前頭的赫然是賀澄的金主爸爸。
賀澄搖晃着腦袋,彎彎曲曲直起身體,含含糊糊說道:“怎麽了……”
“沒事了哥。”周家軒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兄弟那張俊美漂亮的臉,有時候不得不說,長得好确實是一種資本。
顧君淵站定在賀澄面前的時候,那收銀臺的老板都變了臉色,大着膽子才敢湊上前來:“大哥這是幹什麽呀”
“這桌多少錢。”顧君淵還沒說話,跟在身邊的陳卓便笑着詢問,然後安撫老板道:“咱們顧總來接人的,不是來砸場子,別緊張哈。”
“683。”老板松了口氣,臉上堆着笑。
賀澄還沒搞清楚狀況,迷迷糊糊地就被人架着胳膊擡到車上。
周家軒站在路邊,白蹭了一頓酒,他想賀澄被他老公接走,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澄哥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所以交給顧總應該沒什麽問題,對吧“
顧君淵看着醉得眼神迷離渙散的男人,真的是路都走不了了,整個人像是爛泥般軟在後座,他擰着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賀澄臉上的傷沒處理,現在越發嚴重了,眼眶那一圈,嘴角那一圈,都是紅腫發紫的瘀青。
顧君淵盯着他看了一會,然後淡漠地移開視線,并沒有嘗試去和醉鬼交流些什麽。
回家之後,賀澄又是被四個大漢四仰八叉地擡進去的,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顧君淵給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讓其他人都出去。
賀澄翻了個身,背對着顧君淵,面對着沙發嘀嘀咕咕什麽,像是在面壁思過般忏悔。
顧君淵打算趁醫生來之前,把他的衣服解開,看一下賀澄身上有沒有別的傷。
他拉開賀澄的棉衣拉鏈,裏面穿着一件淺花色的高領毛衣,顧君淵又去拽他的袖子。
賀澄察覺到有人在脫他衣服,擰着眉,表情很兇。他大力甩開顧君淵的手,又把自己的衣服攏了攏,縮成一團,罵了句:“滾啊,老子不賣。”
顧君淵:……
“賀澄。”顧君淵喊了他一聲,想喚醒他不清醒的意識。
“你爺爺在此。”賀澄大聲應了。
顧君淵拳頭硬了。
但他忍着脾氣,坐在他旁邊,捏了一下他的臉,賀澄吃痛地睜開眼睛,張嘴就要罵髒話了,結果模糊中看清眼前男人的樣子。已經條件反射地把髒話咽了下去,睜着一雙紅撲撲的眼睛看着他。
“老實點,把衣服脫了。”顧君淵又在他臉上掐了幾下,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扶起來,然後去拽他的外套。
賀澄呆呆地,雙眼無神地任由他動作,過了兩分鐘,他打了個酒嗝,擡眼望着顧君淵的臉,往他身上一倒。
顧君淵擡手抱住他,男人抱着他的腰,面紅耳赤的臉埋在他肩膀處。他将賀澄的外套扔在旁邊,手指卷着他毛衣的邊邊,往上将他的毛衣脫掉。
“嗯……”賀澄被高領毛衣刮得臉疼,輕哼一聲,裏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胳膊上有瘀青,五指指節也帶着擦傷。
“把這件也脫了,我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顧君淵感覺他抱得越來越緊,掙紮了一瞬。
賀澄裝傻,埋在他頸側嗅了嗅,熟悉的香水味,淺淡清冷,仿佛松木夾着雪松,身上的酒味都變得淡了些。
他像是小狗似的,拿他的鼻子蹭他。
顧君淵偏頭,覺得有些癢。
“賀澄……”顧君淵腰被抱得很緊,那短袖根本脫不下來。
“哼……”賀澄在那雪白修長的脖頸嘬了嘬,微微用力,就把顧君淵壓在身下,趴在他身上繼續小狗似的蹭。
“你夠了,一身味兒,我要吐了,賀澄。”顧君淵那孕吐的反應最近才開始好轉,但還是不能聞太腥或者比較刺激的味道,還是會惡心。
聽到這話,才慢慢松了手,乖乖松開他,沒力氣似的靠在沙發上,曲着腿,主動把短袖脫了。
腹部和背後都有或大或小的瘀青和傷口,他肌肉結實,線條硬朗,就算是被當作電影裏的肌肉替身都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力量線條。
賀澄像是被臉頰的熱度燙到了,眼角夾雜的眼淚從眼尾滑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随意地拿手擦了擦淚水。
“哭什麽”顧君淵也看見了,皺眉問道。
賀澄偏頭,那雙通紅的眼睛看着他,咧嘴笑道:“傷口疼。”
“哪裏的傷口疼”顧君淵緊張了一瞬,微微撐起手臂坐了過來,便見賀澄露出一點放肆流氓的笑,抓着自己的皮帶,吊兒郎當地拽了拽,說道:“這下面……”
顧君淵一看,臉色微變,剛想冷着臉說什麽,便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門打開之後,是四五十歲的私人醫生,谌醫生。他穿着羽絨服,手上象征性地提着一個小藥箱。
“顧總,晚上好。”谌醫生客氣地說道。
“嗯,進來吧。”顧君淵坐着沒動,賀澄也乖乖瞪大眼睛看着醫生,只是叉着腿坐姿有些豪邁。
“這位受傷了”雖然能明顯地看出結果,但谌醫生還是禮貌問道。
他在來之前就先大概了解了情況,知道不是顧君淵受傷。
“嗯,他身上有些傷,你給看看。”顧君淵原本想站起來,離開沙發,方便醫生給他看病。
賀澄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拽了下來,同時牽住他的手,捏得很緊。
谌醫生驚了一下,随即笑着道:“您坐在那邊沒事,我到這邊來看。”
他繞了一圈,坐到賀澄左邊,他臉上的傷看着腫又紅的,其實沒什麽大礙。醫生又檢查了一下他腹部和後背的傷,也沒有傷筋動骨,便松了一口氣:“傷沒什麽大礙,但還是那句話,雖然顧總您們還年輕,但煙酒啊這些東西最好少碰,傷肝又傷胃……”
顧君淵被他抓着手,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現在要上藥嗎”谌醫生不确定地問道:“我的建議是喝酒之後,最好先不要洗澡洗頭,可能會引起不良的心腦血管事件……”
但有錢人都有潔癖,他也不能跟着硬碰硬。
“現在塗吧,他今天不洗。”顧君淵淡淡道,手指都被攥得變形泛白。
“賀澄,你輕點捏我的手。”顧君淵皺眉說道。
賀澄的視線從谌醫生的身上機械地轉到顧君淵,聽見這話松了點力度,望着那張熟悉的臉,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重重啵了一口,看着有些乖巧:“好,我輕點牽你的手。”
顧君淵被他這直勾勾地眼神看得老臉一紅,避開他的視線,抿唇道:“你松開我。”
“不松。”賀澄直接拒絕了他,半點也不乖了。
醫生在他臉上塗藥,又在身上塗了,他後背是和李長宇打架的時候在地上撞的,肚子上的痕跡則是被他踹的。
谌醫生覺得這次看病比平時都要更讓人緊張些,因為病患不太老實,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
在上藥的時候亂動,故意蹭總裁的肩膀,還要索吻,被顧總忍無可忍拒絕了。
他沒心思探尋顧總和情人之間的小秘密,只想快點離開。
谌醫生擦了擦汗,道:“沒什麽事情,那我就先走咯。”
“嗯。”顧君淵應了一聲。
他剛剛領着藥箱起身,在玄關處剛剛換好鞋,便聽見身後顧總隐忍呵斥道:“賀澄!”
“他都走了,我還不能親你的嘴嗎”他呵斥的對象半點不怵,還口出狂言。
“你……嗯……”
谌醫生腳底打滑,恨不得插上翅膀跑掉。
顧君淵被他親得滿嘴口水,他喝醉了,動作行為越發放浪不羁,咬着他的唇瓣不放,直接唇瓣被咬出血了。
他扯着賀澄已經長長遮住耳尖的黑發,将他拉開些距離,瞪着他,威脅般地說道:“賀澄你再給我裝醉”
賀澄吃痛地眯了眯眼,抓着他的手腕,舔了舔自己嘴唇上沾的血,控訴地說道:“顧總,你真的很壞。”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讓李長宇發現我們倆奸情的”
顧君淵怔了一下,松開抓着他頭發的手,吮了吮下唇的傷口沒說話。
“難怪我親你的時候,你不但不拒絕,還那麽主動。”賀澄歪着腦袋努力思考,然後做出幡然大悟的表情。
顧君淵扭頭,低聲否認道:“我沒有。”
“你就有。”賀澄對自己得出的結論深信不疑。
“但是你為什麽呢”賀澄似乎非常不解,後又呆滞一瞬,随後臉逐漸朝着顧君淵逼近,眼皮緋紅的雙眸盯着他,冒出一句很輕的話:“顧君淵,你喜歡我啊”
聞言,顧君淵下意識地沉下臉來,內心第一反應是反駁,但是那推開賀澄的手,在觸及他臉上的傷時,手指微縮蜷曲着撫摸了上去。
賀澄癡癡看着他,表情非常努力地睜大眼睛,像是在努力将視線聚焦在他身上。
顧君淵見他眼神有些迷瞪瞪的,顯然醉的不輕,反駁的話說不出口,只是輕聲罵了一句:“蠢蛋。”
“嗯你為什麽罵我……”賀澄委屈巴拉地看着他,不滿地張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因為你蠢。”顧君淵沒告訴他,今天李長宇跟着顧昭來,是他一手安排的。
因為他受夠了賀澄每次和他親密之後,還在嘀嘀咕咕地說着他顧君淵是弟弟喜歡的人這種傻話,像是在警告他,也像是在警告自己。
所以他偏要撕破他們兩個兄弟之間以及他們三人之間賀澄自以為的平靜。
他要明确的告訴賀澄,他們兩人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不可能回到最初的起點和李長宇沒有半點關系。
也是想告訴賀澄這個傻子,他不喜歡他弟弟,真的早就不喜歡了。
只是他沒想到,他上次給賀澄的錢,居然是因為母親重病,走投無路。
傻得讓人心疼。
“!”賀澄瞪圓了雙目,他雖然暈暈的,但是知道顧君淵在罵他,他雖然覺得自己不聰明,但是也不是很蠢吧
他有些生氣,露出雪白的牙齒,威脅似地看着顧總:“你再……罵我,我要咬你咯。”
“笨,被人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顧君淵壓根不是受他的威脅,眉宇間神情淡淡。
賀澄真的生氣了!
像小狗似的,不光在顧總下巴上咬,甚至順着脖子鎖骨那一圈都忙忙碌碌啃着,像是在故意和他貼貼,又像是在洩憤地咬。
顧君淵疼得微微蹙眉,喝醉的賀澄下嘴不知輕重,有時候咬得疼了,他只是輕輕扯了扯他的頭發,賀澄就換一個地方咬。
他身上味道并不好聞,藥味夾雜着酒味,濃烈又刺鼻的味道,明明有些想吐,顧君淵只是咬着牙忍了,抱住他的腦袋,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你有沒有一點真的喜歡我賀澄。”
賀澄動作一頓,只是一秒鐘,沒人察覺。他又繼續小狗般舔舐着顧君淵脖子上清晰可見的牙印,仿佛已經醉糊塗了,聽不見顧君淵說的話。
顧君淵仰着頭,淩厲的眸子微微閉上,衣服上似乎染上了不少酒味,他手指落在他頭上,輕輕揉了揉幾下,“你乖一點。”
以後我保護你。
顧君淵喉結滾動一瞬,未說出口的話,被他咽了下去。
賀澄嫌棄他的襯衣礙事,把衣服扣子都崩掉了,顧君淵只能眼疾手快地将沙發上的毯子蓋到身上,擋住了賀澄的腦袋,遮住了春光。
從隆起的毛毯間,感受到了胸膛的起伏和瑟縮。
還好沙發夠大,睡兩個人也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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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賀澄昏昏沉沉地感覺手機在持續不斷地震動着,他被震醒來,才發現都快中午了,外面日頭正高。
他忍不住撓了撓頭,掏出手機,一看是【奶奶】。
“喂,奶奶呀。”賀澄一開口沙啞至極的嗓子,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怎麽啦”
他感覺渾身都疼,喝酒後,就像是發燒的時候,後腦勺一陣陣發疼,有什麽聲音在嗡嗡作響。
“澄寶,你今年什麽時候回來哦”奶奶的聲音朝脆,聽着聲音健康。
賀澄揉了揉睡麻的肩膀,“還有多久過年啊”
“只剩下十幾天嘞。”
“那我過幾天就回來,屋裏還少什麽年貨啊,我順道給你們買過來。”賀澄這才發覺現在離過年這麽近了。
李洪生一家過年要回老家,賀澄十六歲之後就獨自回親爺爺奶奶家過年。
“随便咯,你快點回來就行,家裏過年的魚肉啊、豬肉啊、牛肉啊什麽的都準備好了,你人回來就行了。”奶奶催促道。
賀澄彎眸笑了起來,身上的疼都好了些,從口袋裏抽出煙,打算去陽臺抽根煙,站起來就發現顧君淵站在他不遠處,似乎正好從樓上下來。
他對顧總挑了下眉,燦爛地咧嘴笑了,擡手拿起煙,示意自己要去抽煙,“我快啦,馬上回來。”
“奶奶,今天沒去打牌啊”賀澄咬着煙嘴,朝陽臺走去。
“沒呢,今天早上你媽給我打電話……”奶奶開口,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在外面是不是受委屈了,你媽生的小兒子是不是欺負你了我就說他們一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媽也是有眼無珠,選個什麽男人不好,選的自命清高的爛人。我呸,我才不相信什麽爛窩裏能飛出金鳳凰,李長宇那小子,就算讀幾個死書,也沒那命發財……”
看,這就是賀澄偏心的奶奶。
就算賀澄揍了人,奶奶最先問的還是自己是不是受委屈了。就算他先動手,她也絕對相信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那人欠打,她總是無條件地站在他這邊。
賀澄擰着眉,有些擔心臉上的傷如果被爺爺奶奶看見會不會傷心,他語調含笑:“奶奶,好啦,您這話說的,誰能欺負我啊,都是我欺負別人。”
奶奶顯然不信,明顯還不解氣:“你不是那種人,奶奶知道,一定是自己受委屈了吧,早點回來,奶奶給你做好吃的。咱們家不稀罕那家什麽狗卵蛋東西,什麽玩意啊……”
賀澄霎那間有些繃不住了,眼眶微微濕潤,心頭發酸,這也是為什麽他每年都會回去過年的原因。
“好呢,您別生氣,我都不氣呢,奶奶,你注意身體啊,我啥事沒有哈,你和爺爺別擔心我。”賀澄語調依舊平常,不想讓爺爺奶奶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唉,好,乖孫早點回來。”一道老漢的聲音從電話那頭模糊地傳來。
“你爺爺在劈柴呢。”奶奶解釋道。
“您別讓爺爺劈了,小心別閃了腰。”賀澄有些擔心地說道。
“好好好。”奶奶的回答有些敷衍,相較讓孫子劈柴,她更願意讓那老不死的自己劈。
賀澄挂了電話,吸了吸鼻子,眼神望着樓下正在修剪花草的園丁,雪融化之後帶着冷意,他僅僅穿着毛線衣,有些透風。
他靜靜抽完一根煙,從玻璃上看見他臉上的傷更腫了,像豬頭似的。
“啧。”賀澄有些煩地撥了撥頭發。
抽完煙,轉身回屋裏,顧君淵正在沙發上看書,賀澄撐在沙發上,仿佛昨天的事情沒發生過,問:“顧總,吃飯了沒”
視線在飄到顧君淵脖子上并沒聽特意遮掩,布滿牙印和草莓的脖子時,心虛了一瞬,真的觸目驚心,像真的有人在他脖子上拔了火罐。
賀澄清醒的時候,還知道不能吸脖子,不能咬脖子,但是喝醉了,那就根本忍不了了……
而且顧總也不攔着點,真是……
“嗯。”顧君淵應了一聲,手指摸了摸鎖骨被要破皮的地方,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然後賀澄就瞧見,他手腕上還有一圈圓圓的還未完全褪去的牙印。
他吃飯的時候賀澄睡得正熟。
賀澄哦了一聲,然後去廚房找東西準備自己做給自己吃,他煮了一碗面,端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嗦面。
顧君淵見狀,忍不住開口:“你去餐廳坐着吃。”
“我坐這裏,不會弄髒你的地方。”賀澄将面放在茶幾上,剛說完,筷子哐當一下,就掉落在玻璃茶幾上留下油漬。
顧君淵淡淡盯着他,賀澄尬笑一聲,把筷子撿起來,插/進面條裏,然後迅速用濕紙巾把桌子擦幹淨,才笑着道:“哈,現在幹淨了。”
顧君淵懶得理他的無賴模樣。
賀澄盯着他看,那眼神有些直勾勾的,像是拿他在下面吃,讓顧君淵無法完全當作不在意地看書:“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顧總過年回家嗎”賀澄咽下一口面條,睜着一雙紅腫的眼問道。
“這就是我的家。”顧君淵淡淡地說。
“那你過年要和爺爺或者爸爸過嗎”賀澄換了一種問法,忘記顧君淵是本地人了。
顧君淵耐着性子道:“有話直說。”
“嗯,是這樣的,再過兩天我就要回老家過年了,我在想,顧總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呢”賀澄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領,然後煞有其事地介紹道:“您在我老家那邊可以看見綠色的山、清澈的水、藍色的天、雪白的雲和帥氣的我。”
顧君淵:……現在他這張臉還真說不上多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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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