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冰棍
從迪士尼樂園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瞧他那慫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凱倫從後面竄到蘭波旁邊,指着嘴唇泛白,兩腿正在發抖的布爾笑道。
“你們身上還有多少錢?”蘭波翹起二郎腿坐在臺階上,扔給布爾一瓶汽水,吹了吹另一只手上的蒲公英。
凱爾摸出口袋裏歐元數了一下,其他人也掏出剩餘的錢,湊在一堆,“沒有多少了,還能在這溜達兩三天了。”他們都是小鎮上的普通孩子,手裏沒有多少閑錢。
“呸”蘭波吐出嘴裏的草莖,起身看了幾個人一眼,正色道:“你們就在這裏坐火車回去吧,我得去市區找莉達,那裏太危險了,你們就不要跟來了。”
凱倫和他對視了幾秒,突然一拳打在他臉上,“你把我們當什麽了!”
“你根本不拿我們當兄弟!”凱倫甩開莎露拉住他的手,生氣地說道:“我們要陪你一起去找莉達姐。”
“對啊,蘭波,我們好歹也是一個樂隊的,怎們能抛下你一個人回去啊!”她捶了捶蘭波的胸口,覺得他太不夠意思了。
“你們倆呢?”凱倫別過頭,看向一旁的布爾和波比。
“當然要去了!”他們一左一右摟着蘭波的肩,“樂隊怎麽能少了鼓手和鍵盤手呀,對吧?”
蘭波揉着有些發痛的左臉,點了點頭,尴尬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還真把自己當街頭藝人啦!”
他也不再矯情,勾着凱倫的脖子吐了吐舌頭,“那就一起去吧!”
“但是,莎露是女生啊!她不能算兄弟吧?”波比突然冒出一句話。
“撲哧”一直板着臉的凱倫也被逗樂了。
“老娘怎麽就不能是兄弟啦!?”莎露揪着他的耳朵質問道。
幾個人又恢複了有說有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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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的街道依然燈火通明,他們故意繞開了白天遇到喪屍的那條路,幾個人在小吃攤上解決了晚餐後,渾身舒爽。
“蘭波,你确定是這裏嗎?”凱倫掃了一眼前面那棟樓,裏面黑黢黢的,顯得有點滲得慌。
布爾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回過身來看着蘭波。
“沒錯,當時我從一樓的窗戶跳出來的”蘭波努力回想當時的細節,“你們看,那裏的玻璃有個洞,莉達他們就住在這裏!”
“砰——”他一腳踹開擋在前面的黑色不明物體,發現那是一個空貨箱,“你們三個到我和凱倫的後面去,我和他先進去,要是發現不對,就立刻跑!”
“好!”其餘三個人異口同聲道,各自拿了一把院內的清潔工具,當做防身的東西。
“走!”蘭波向凱倫使了個眼色,借着布爾手機上的手電筒朝一樓的房間前進。
“莉達?”
“莉達姐?”
“吱呀——”他用力敲門,發現門根本沒關,順着微弱的光線往裏看去,“怎麽回事?裏面好像沒人!”
凱倫見房間內整潔如常,随口說道:“莉達姐他們可能搬去其他地方住了,我們先出去吧。”
“等等!”蘭波轉過頭,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他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
就在他們準備拉開門的時候,就聽見莎露的尖叫聲,“啊!是……喪屍!”
一只頭發猶如雜草的喪屍站在房間外,露出了他那腥臭僵硬的臉,關節“骨碌碌”地響,一只手貼在了門上。
“您的好友喪屍已上線……”
一個嘶啞的煙嗓在耳邊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我靠!”蘭波和凱倫一起伸出腿,将那個喪屍彈了出去。
他們對視了一眼,幾個翻躍間就出現在了酒店外面,“這個喪屍有點意思。”
“你們倆沒事吧?”莎露他們湊上來緊張地問道,剛才我正準備進去找你們,就看見那個喪屍從樓梯間走下來了。
“一個喪屍而已,快走吧,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蘭波再次回頭瞥了下酒店,神色有些複雜,莉達和巴頓一定是發現這裏有喪屍,搬去其他地方了,他們會去哪裏呢?”
“他們會不會被喪屍吃掉了?”布爾驚魂未定,顫顫地說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空氣裏突然寂靜如針,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方。
“叫你胡說!叫你胡說!叫你胡說!”四個人齊刷刷地給了某人後腦勺一個爆栗,他只得抱頭狂叫:“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們至于嗎?”
路燈下,他們散漫地走在街道上,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接着找。
“莉達是你的親姐姐嗎?”莎露抱着蘭波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我聽說她好像是獨生子女……”
波比也湊上來,眸子裏閃過一絲好奇。
“這個嘛……”他将兩手插進褲兜裏,換了個姿勢,想了一下說道:“我是她的外國表弟。”
“我就說以前沒在萊特鎮上看見過你,原來是這樣。”凱倫斂起有點發困的雙眼,雙手抱拳倚在路燈的柱子上。
“我們在這個公園坐會兒吧,太累了!”莎露從蘭波的手臂上滑下來,一屁股坐在前面的長椅上,說完就睡着了。
“啧啧,她這樣也能睡着。”凱倫一邊朝這邊走過來,一邊脫下外套丢過來,不等他開口,蘭波就把衣服蓋在了莎露身上。
他們幾個人背靠着長椅,打起了瞌睡。
蘭波一只手撐着下巴,不知怎麽回事,他竟淺淺睡了幾分鐘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為什麽要去找莉達?擔心她被喪屍吃掉?
他撿起幾顆石子,往上抛出去又接住,自己不是很讨厭她嗎?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一個人出去後,就再也不回來了,留下主人一個人,呆在那個田園邊的別墅裏。
但是自從主人拉着他,在小鎮轉角的診所裏上藥之後,他漸漸地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主人好像也有那麽一丁點關心我,也是,我和那些只會在院子裏争奪陽光雨露的家夥不一樣,他們沒有我長得帥。
他發現自己對主人的厭惡感,在他變成人後,漸漸減少了。
但他依舊對主人沒有任何喜歡的感覺,他覺得莎露比主人漂亮多了,也很熱情,而不是像莉達那樣,整天就知道沒收他的零食。
“喂——”一個人影晃悠悠地對着蘭波喊了一聲,“別睡了,這裏有一群喪屍,你瞧,他們在那——”
蘭波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個流浪漢,剛才他們路過的時候見過,他剛好睡在公園的另一側。
“快起來!別睡了!”蘭波探起身往流浪漢說的地方一看,一群喪屍正游蕩着,趕緊拉了幾個人一把,“別說話,彎腰跑過去!”他向流浪漢的方向歪了歪頭,示意跟着他走。
六個人影屏住呼吸,悄悄移動着,波比落在後面,兩腿夾緊,看上去很怪異。
“喂,你怎麽了?”凱倫對他招了招手,輕輕問道。
布爾眉毛擰成了一條線,仿佛再也憋不住了,音量陡然擡高:“我想尿尿啊!”說着就直起了腰,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
游蕩的喪屍聽見聲音,紛紛把頭轉向這邊,看見不遠處的他們,瘋狂地奔湧而來。
“你叫那麽大聲幹嘛?”凱倫簡直像縫住波比的嘴巴,見身後黑壓壓的一大片喪屍,起身拉着他全速向前跑開。
“凱倫!慢點!我真的要尿出來了!”波比欲哭無淚,只看見衆人猶如百米沖刺,腳下帶起的風将灰塵揚起,一刻也停不得。
而在另一邊,莉達急得直跺腳,他們在蘭波消失的第二天,應當地警方要求,搬到了離機場最近的酒店裏。
“怎麽辦,還有三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蘭波還是沒有找到,他到底去哪兒了?”她看了看手機,早知道給蘭波買個手機好了,自己也沒告訴過他手機號碼,現在真是快急死了。
“他要是還在巴黎,應該會聽說我們今天要回國的消息,寶貝你別急,說不定待會兒在機場會碰到他?”巴頓拿起毛巾,擦了擦他那松弛的皮膚,安撫道。
“他這裏有問題,我擔心他被別人騙去賣了,而且現在喪屍越來越多了,萬一他被吃掉了怎麽辦?”莉達指了指腦袋,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和這個少年之間,也有了一種莫名的羁絆。
“我們洗漱完就出門吧。”天色一亮,莉達就收拾好東西,她有一種預感,蘭波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從這裏去機場大概要20分鐘,莉達故意走很慢,随便看見一個少年就湊上去問,他們有沒有見過蘭波,他消失那天床上還有血跡,她開始後悔了,如果那天她沒有出門,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事實證明,她太樂觀了,僅僅幾天,巴黎的喪屍數量已遠遠超過她的想象,軍方有點控制不住目前的情況了。
等他們到達機場的時候,那裏已是人山人海,擁擠不堪,莉達不斷地在人群中搜尋蘭波的身影,金色的發絲很快就被汗打濕了。
連續兩天的睡眠不足,讓她産生了一種眩暈的感覺,莉達用力揉了揉眼睛,周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巴頓的聲音變得幾不可聞。
“莉達!快點!飛機快要起飛了!”
他拉着神色恍惚的莉達費力地穿行着,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瞬間蒸發。
“救命啊——”人群突然炸開了鍋,變得混亂起來。
巴頓手一抖,抓住莉達的手險些松開,不知從哪冒出了幾個龇牙咧嘴的喪屍,大家都慌亂地朝機場裏面湧去,一時間,尖叫聲慘叫聲不斷。
就在巴頓走進安檢通道的時候,一個喪屍扒拉着他的包,将他拽了出來。
“上午8點的航班即将起飛,請相關乘客趕快進入快速通道!”廣播再次響起。
巴頓猛地掙脫眼前的喪屍,不料前面又出現一個喪屍,來了個前後夾擊,他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莉達,一狠心,将她扔向迎面撲來的喪屍,自己則繞道跑進了即将關閉的快速通道。
“蘭波……”莉達一個趔趄,口袋裏随身攜帶的扳手掉落出來,眼看着喪屍對着她的手臂就要咬下去。
“锵——”一個人影飛過,一記鞭腿落在喪屍頭上,蘭波撿起地上的扳手,接住往後倒的莉達。
“打他的頭!”他朝凱倫比劃了一下,前面盡頭處,巴頓的背影一閃而過。
“什麽狗屁男朋友!”蘭波扛起莉達,将她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轉身跳進喪屍圈裏,幾個人眼神對上,樂隊五人組正式變身為打架五人組。
“哼!”蘭波一拳打暈試圖沖過來的喪屍,一個回旋間已幹倒五六個喪屍,青筋從額頭暴起,一種說不出的憤怒和難受,在他心中像火苗一樣“蹭”地燃起來,怎麽打都不能消散。
“果然還是和你一起打架更過瘾!”凱倫拍了拍他後背,略微偏頭,“我們帶莉達姐出去吧。”
其餘三人點點頭,抱起昏睡過去的莉達抄近道,逃到了機場的南出口。
天空湛藍如洗,一覽無雲,風和日麗。
陽光映在他白皙英俊的面容上,他用涼水洗了一把臉,靠坐在她身旁,欣喜地遞給她一根冰棍:“這是芒果味的!”
他穿着最廉價的白襯衫,卻擁有最明亮的笑容。
她坐在卡車後面,聽他和朋友用英語聊天,她咬了一口冰棍,任他自顧自地說下去,她覺得他說英語很好聽,她忍不住想要錄下來。
也許有一天可以,拿出來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聽着一首超級好聽的歌寫的,感覺好聽得快要哭了,對了,如果好奇蘭波說英語是什麽聲音,可以聽下我今天聽的這首歌,歌名叫 In Motion ,歌手是Allday,我就是這樣腦補的,哈哈哈哈哈哈~蘭波和莉達終于再次相遇了,小小的激動了一把,小天使晚安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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