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47章
謝沅說喜歡。
他的沅沅在說喜歡。
最澎湃的年歲, 沈長凜的血脈裏也存着冷意,他對情感天生淡漠,連旖旎的幻想都從來沒有過。
可是在謝沅攀上他的脖頸, 言說愛語的這個瞬間, 沈長凜感受到了如山洪般傾瀉的情感。
他的薄唇緊抿着, 聲音也發啞:“我沒有讨厭你,沅沅。”
沈長凜低眼看向謝沅,将她的腰身攬得更緊:“叔叔從來都不讨厭你,沅沅。”
他那時候一定像極了少年人,遲疑, 猶豫, 言辭斟酌。
應該說更多的, 但不知怎的,話語都到了唇邊,卻還是沒能立刻說出來。
心髒的跳動是怪異的, 胸腔裏湧動的情緒也是陌生的,春心于霎時燎原, 燃燒了二十餘年的荒蕪。
謝沅的眼眸裏都是淚水。
那些壓在心底的委屈情緒, 像是在那個瞬間全都要滿溢出來。
而除了委屈, 餘下的全部都是愛意, 壓抑多時的情感不受控地從那雙水眸裏流淌出來。
謝沅帶着哭腔, 聲音t破碎:“我……我愛您啊。”
她率先将愛語說出來了, 也率先将那道德的山岳給推倒。
某個瞬間, 沈長凜的情緒幾乎不能受控, 原本以為對自己沒有感情的小孩子, 其實一直在隐忍愛意,只有在喝得意識迷亂時, 才敢将情緒流露少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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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凜在國外多年,依舊不信仰上帝,對聖誕節也沒什麽感情。
可是在這個夜晚,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或許真的是有什麽奇跡在眷顧。
謝沅的內心世界很封閉,她習慣将事情都藏在心中,尤其是受了委屈的時候,誰也不肯多說。
默默地仰慕他這麽久,這段時間卻一直被他有意避着、疏離對待,她該有多難過。
沈長凜攬過謝沅,将她換了個姿勢抱起。
他的聲音很低,神情仿佛還很平靜:“叔叔也愛你,沅沅。”
唯有沈長凜知道,他現在的心緒到底有多亂。
他生來就是萬人之上,想要什麽東西,不用言說,都有的是人會提前将之奉上,唯獨在謝沅的身上,他嘗到了寤寐思服的滋味。
眼下突然知悉心心念念的孩子,也是同樣地傾慕他。
即便是沈長凜,思緒也有紊亂的時刻,他完全沒能去想,事情的另一種可能。
謝沅的世界實在太小了,她讀中學時就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讀大學後生活更加枯燥沉悶,在家的時間比在學校都長。
她花了大量的時間在那些厚重的哲學原典上,人際比高中時還要更簡單。
沈長凜對謝沅身邊的人了如指掌。
她住在家裏,和同學們都不太熟,圈子裏的人,也就跟霍陽等人走得近些。
霍陽跟沈宴白是朋友,一直将謝沅當妹妹逗弄,為人雖然風流,卻從不敢将主意打到謝沅身上。
除此之外,就沒什麽人了。
只有沈長凜自己,是和謝沅朝夕相處的,而他也是她生命中的這些人裏,最高不可攀的一位。
他很能理解謝沅對情感的隐忍,在那時他只想憐着謝沅,好好地呵護她。
但那個夜晚實在是太亂了。
謝沅酒喝得不多,醉得卻實在厲害,她緊緊地攀上沈長凜的脖頸,跨坐在他的腿上,生澀地吻他的唇。
她的吻技很差,毫無章法。
沈長凜從沒何人親密過,也同樣能感受到謝沅的青澀。
她根本就不會接吻,更遑論是其他。
如玉般的指節撩起裙擺,露出纖白的長腿,被本能支配着環上男人的腰肢。
謝沅什麽也不會,什麽也不懂,她只會撩動火焰,試探旁人的情緒底線。
還沒二十歲的小姑娘,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白色花朵,無論何處都是嫩生生的,她懵懂地進行着蠱惑,眼眸裏水意搖晃,聲聲都是可憐的乞求。
沈長凜已經想她有一段時間,卻還是沒想過現在就走到最後一步。
因為是聖誕節前後,外面有煙火的聲音。
他扣住謝沅的腰身,聲音啞得不像話:“不行,沅沅。”
可是往日順從嬌柔的小孩子,卻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任性,她低聲哭着掉眼淚,楚楚可憐地說道:“您不能疼疼我嗎?”
謝沅太小,也太天真,她不懂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或許只是在網路上偶然窺見,才會在迷亂時說出失檢之語。
沈長凜的容色卻冷了下來。
他掐着謝沅的下颌,低聲問她:“誰教你說這樣話的,沅沅?”
她平時是個很乖順的孩子,但在這時候總會格外任性,她哭着說道:“你不疼我,我就找別人去……”
謝沅就這麽一個手段。
可這個手段偏偏每回都有用。
夜晚混亂得沒有邊際,天色将亮的時候,謝沅才睡過去。
沈長凜卻是一整夜都沒阖眼。
他站在落地窗邊抽煙,思緒從幾十餘年前的舊事開始流轉,想謝沅祖父當年對秦老先生的舊恩,想他将謝沅從醫院接回來的那個下午,想方才謝沅哭着求他時內心的殘忍欲念。
最後是想他和謝沅的未來。
跟秦承月的聯姻是絕對不能再繼續了,等年前他就想将這樁事給解決掉。
他們兩個相識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馬,這一兩年的相處尤為多,還常常一起出去用餐、聽音樂會。
但或許是因為實在沒緣分,竟是對彼此絲毫感情也沒生出來。
然後就是他們自己的事。
謝沅馬上就要滿二十歲,在法律上已經可以結婚了,要先将結婚證領了嗎?
她那麽小,嘴上說喜歡他,心底未必那般堅定,指不定見到花花世界後,就有了別的想法。
早些領證也是可以的。
沈長凜想了一整晚,也沒有分毫的倦意,長夜将盡時,他擡起眼簾看向落地窗外,突然發現今天好像是十五、十六。
月色格外圓滿。
-
可是後來的事卻那麽諷刺。
沈長凜将思緒從往事中抽離出來,他沒再多想,将昏過去的謝沅給抱進薄被中。
她很經不起折騰,更不要說是被審訊似的逼問。
謝沅哭了一整晚,眼尾現在還是濕紅的,長睫也濕成了一縷一縷的,在眼睑處落下層淺色的陰影。
顯得既脆弱又瑰麗。
沈長凜在謝沅身邊待了很久,她身子弱,有時弄得太過會發熱,尤其是在晚上。
她前不久前才發過高熱,不能再接二連三地生病了。
臨到天明時,沈長凜方才離開,他和設計師通了電話,聲音很輕:“戒指的事,先不用着急了。”
他事情繁忙,最近的行程又滿,能夠在昨天陪謝沅一天,就已經是極限了。
沈長凜走後很久,謝沅方才醒過來,卧室拉上的簾子是最厚重的那一層,已經快到正午,室內還是昏黑的,暗光都照不進來。
她睡前思緒就是亂的,睡醒之後更加紛亂。
謝沅的眼眸紅腫,她擡起眼睫時就能感覺到,可這會兒她連用冰敷一敷的心思都沒有。
她慢慢地坐起身,眼眸低垂着,看向腕間被上過藥的細微紅痕,指節顫着撫上已經消退的腫痕,思緒比第一回和沈長凜共枕還要更亂。
這世上謝沅最怕的就是沈長凜生氣。
在初在一起時,她就竭力去揣摩他的心思。
做不好解語花沒關系,至少她可以不讓叔叔不高興。
然而事與願違,過去這麽久,謝沅總還會在不經意間惹到沈長凜,碰到他的逆鱗。
謝沅很遲鈍,但她也明白,叔叔是不喜歡她跟別的男人有過多接觸的。
可她不止跟沈宴白單獨出去用完餐,還故意地說了謊話,叔叔會生氣也是應該的。
那晚的事太過荒唐,謝沅又無論如何也不敢告訴沈長凜。
她這樣平凡普通,天之驕子的沈宴白怎麽可能會看得上眼她?尤其是他一直以來,是那麽厭煩她。
一個是向來關照的親侄子,一個是寄養在家裏的女孩子。
前者雖然風流,但是底線明确,後者看似乖順,卻在暗裏蕩媚。
任誰都知道該相信哪個。
謝沅心裏一團亂麻,掌心裏的冷汗也越發黏膩。
她很想去沐浴,這時卧室裏的電話卻突然響起。
是姑姑沈蓉。
電話一撥通,沈蓉的笑音就傳了過來,她藹聲說道:“沅沅,最近日子過得還忙嗎?”
謝沅去了瀛洲多日,這幾天也沒出門,一晃眼已經二十天沒和旁人打過交道了。
就是前不久,接待了一下江夫人。
她将落地窗邊的簾子打開,日光照了進來,有些刺目,但她的掌心還是有些冰涼。
謝沅溫聲細語:“最近沒什麽事,姑姑。”
她不善言辭,可跟姑姑沈蓉通話,這是最不須要計較的。
沈蓉妙語連珠,只要她想跟人講話,無論多久都能很自然地講下去,她笑着說道:“沅沅好久不過來,你表哥表姐都很想你。”
她繼續說道:“最近他們打算出去露營,思瑜讓我幫着問問,你有空閑嗎?”
謝沅愣了一下。
她每年會去瀛洲陪秦老先生,順道也算作避暑。
溫思瑜和家裏的親人、圈子裏的朋友,夏天時也常四海八方地游玩,她跟着去過,雖然不太合群,但有溫思瑜照顧着,也沒出過什麽亂子。
謝沅遇事時,第一反應總是逃避。
她原本還在想,家裏的事要怎樣處理,沒想到突然就有了轉圜。
見謝沅稍作沉默,沈蓉連聲又說道:“也不遠,就在燕郊這邊,東西也都早準備好了,雖然說是露營,但附近就有思瑜她爸爸名下的別墅,不會累着的。”
她補充道:“你們之前也去過,就在天行山那邊,還t記得嗎?”
“我記得的,”謝沅低着眸子,“我也有空閑的,姑姑。”
沈蓉笑着說道:“那可太好了,思瑜好久沒見你,想你想的不得了,方才還在跟我念叨呢。”
她又言說了片刻,然後才挂斷電話。
落地窗外是一片青綠,謝沅凝眸看了許久,然後輕輕地敲鍵盤,跟李特助發消息。
沈長凜忙,她昨天還犯了錯,這會兒也不敢擾他。
李特助回消息很快,他以前照顧過謝沅一段,也經常幫沈長凜處理類似的事。
跟他發完消息,溫思瑜的電話也很快過來了,她像是還在外面,聽筒裏傳來少許風聲:“怎麽樣,沅沅?舅舅同意了嗎?”
她是明豔張揚的大小姐,做事也向來随心所欲。
這邊謝沅剛一說沈長凜同意,溫思瑜就立刻說道:“你收拾一下行李吧,帶幾件衣服就行,別的這邊都有,我晚點就開車來接你。”
謝沅眼眸睜大,全然沒想到她會這麽快。
不過眼下在家裏待得越久,只會越麻煩,謝沅一點也不想再撞見沈宴白了,他事情也忙,但到底是比沈長凜要有空餘得多。
她抿了抿唇,挂斷電話後就去收拾小行李箱。
昨夜折騰得太過,謝沅身上還有些疼,喉嚨也微微腫着,蹲下時柔膝上的紅痕更是痛得厲害。
可她還是很快地将東西收整好,然後就準備出門。
叔叔昨天那樣生氣,應當也不想見到她,等過幾日他氣消了回來,說不定也更好解釋。
雖然謝沅也沒想好她這回要編什麽借口。
床頭櫃上還擺着芬芳馥郁的新花,沈長凜走時幫她換過水了,花朵秾麗秀豔,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
謝沅失神地看了良久,溫思瑜的電話打過來時,她方才回神下樓。
阿姨吓了一跳,還以為謝沅和沈長凜鬧了別扭,要離家出走。
她的身份證都不在自己手裏。
就是想離家出走,也要有條件才成。
謝沅不好意思地作解釋,臉龐也有些紅:“是思瑜姐姐邀我去露營,叔叔也已經同意了,過兩天就回來。”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了跑車的引擎聲在作響。
溫思瑜一身黑色皮衣,帶着墨鏡,大波浪的長發散在身後,眉眼間都帶着明豔。
她笑着跟管家和阿姨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直接拉過謝沅的小行李箱。
溫思瑜一手牽着謝沅,一手拉着她的小行李箱,笑着說道:“沅沅我先帶走了,晚些再還回來。”
她有段時間沒見謝沅,謝沅也有段時間沒見她。
謝沅低喘着氣,細聲說道:“思瑜、思瑜姐姐,你慢點。”
她穿着白色吊帶裙,頸間帶着一條黑色項鏈,腿間深黑的細環隐約可見,瞧着既純真,又帶着欲氣。
溫思瑜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再不快點,撞見你哥哥怎麽辦?”她點了點謝沅額頭,“他那脾氣,肯定要跟我作對。”
溫思瑜一提沈宴白,謝沅也很快明白過來,她說為什麽溫思瑜要這樣急呢?
沈宴白一直不喜歡謝沅跟溫家多接觸,之前溫思瑜出車禍,謝沅去看她也被他給訓斥了一頓。
但比起現在眼神充斥惡欲的兄長,她倒是更加懷念沈宴白之前的樣子。
謝沅抿了抿唇,輕輕點頭:“我知道,思瑜姐姐。”
-
露營的地方就在燕郊,旁邊還有別墅,中途睡到一半想進去也是無妨的。
不過在山中露營的感覺,比在別墅的柔軟大床上要好得多。
這次一起來玩的人很多,除了溫家的表哥表姐,還有常陪在溫思瑜身邊玩的朋友,他們認得謝沅,也時常一起作陪,最擅長的就是熱鬧氣氛。
謝沅換了涼鞋,跟着衆人去溪邊踩水。
燕城八月多份還是燥熱,山間的溫度要低很多,溪邊更是涼爽。
謝沅的裙擺并不長,但為了防止被弄濕,還是卷起來了少許,嫩白的腿根露出來,在樹蔭下白得晃眼。
溪水裏是有魚的,可以直接捉,也可以釣上來。
魚是黑色的,游得很快。
平時溫和貴公子模樣的溫懷瑾卻動作利落,直接将那咬鈎的游魚給釣了上來,肥肥的一條大魚,煲成魚湯不知道有多鮮美,衆人都忍不住地驚呼。
謝沅也擡眸看了過去。
她的目光空靈,比幹淨至極的溪水還要更加清澈。
隔着人群,溫懷瑾一下子就和謝沅對上了視線,她像是在發呆,微微地走神,被他看過來後,方才從失神的狀态裏掙脫。
她有點不好意思,朝他淺淺地笑了一下。
白裙子很好看,也很襯她,就是有些太短了。
溫家的男人玩的花,得虧今次的人是認真選定,不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要往謝沅身上望去。
也就是她那樣遲鈍的人,才會覺察不出來。
溫懷瑾也淡笑了一下,很快便有專人将魚接了過去,幫着處理。
少爺小姐們出來玩,就是野營,也吃不到什麽苦頭,随行的人實在太多,時刻都等着奉命。
只有謝沅這樣常被關在家裏的,才會看什麽都充滿新奇。
溫懷瑾從釣臺邊離開後,去了謝沅身邊,他含着笑意,溫聲問道:“好久不見,沅沅表妹最近過得如何?”
他上回幫她處理了秦承月的事,謝沅心裏還很感激。
“還可以,表哥。”她輕聲說道,“您呢?”
謝沅是真的很不會跟人談話,溫懷瑾忍不住笑了一聲,他慢聲說道:“我啊?也還可以吧,沒做什麽事,也沒什麽煩心的,總之就是還成。”
他們過來的時候,是下午兩三點。
現在天色已經漸漸變黑,倦鳥歸巢,樹林裏也寂靜下來。
溫懷瑾的聲音很溫和,謝沅卻禁不住地想起沈長凜,想起昨天跟他一起在海上開游艇,想起用完午餐後他輕輕幫她擦淨唇角。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但是在這個時候,她就是突然地想起了沈長凜。
要是哥哥沒有那樣就好了,謝沅忍不住地想到,叔叔不會生氣,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出來本是想散心想逃避,可在外面待得越久,思緒也就越亂。
溫懷瑾将手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謝沅才回過神來,她擡起眼眸,抱歉地看向溫懷瑾:“抱歉,表哥,我沒聽清您剛才在說什麽。”
“沒事,”溫懷瑾笑了一下,“我就想問你和承月的事怎麽樣了。”
還能怎樣呢?自然是沒有任何後續了。
謝沅低下眼眸,輕聲說道:“沒怎樣了,表哥,叔叔覺得我們不太合适,不過之前的事,還是麻煩您了。”
她擡起眼簾,夜色已深,她眸裏的水光像極了微弱的星子。
溫懷瑾聲音溫柔,安慰地說道:“這種事的确要看緣分的,要是兩人不投緣,硬生生綁在一起也很難幸福。”
他像個寬和的兄長,客氣有禮,又體貼照懷。
謝沅很怕生,也很怕異性,唯獨不怕的是溫柔的男人。
她的櫻唇微抿,聲音也很輕:“您說得是。”
時候已經不早,溫懷瑾帶着謝沅往營帳處走,她這才發現,他們兩人落了單,衆人都已經準備用晚餐了。
她心裏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但溫懷瑾的神情淡然平和,謝沅也想不出哪裏不對,只是步子下意識地加快少許。
真是奇怪。
懷瑾表哥是那麽溫柔、沒脾氣的人,她為什麽會有些怕呢?
-
沈長凜回到家時,已經将近十一點,他一整天都在外面,最近很忙,要處理的事情也多得數不清。
剛簽完一份合同,就要去談另一件事情,連在車上時都在開跨國會議。
沈長凜連消息都沒看。
不過不用想也知道,謝沅肯定是不會給他發消息的。
她膽子很小,每次被沈長凜罰後,都會有段時間不敢跟他發消息、通電話。
想到昨晚的事,沈長凜的容色仍是有些冷,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謝沅是怎麽想的,跟沈宴白單獨出去就算了,還意欲藏着瞞着。
連沈宴白都沒有遮掩,她卻偏不肯說。
謝沅是不認得欲蓋彌彰四個字嗎?
但想到她那雙哭腫了的眼眸,沈長凜的容色到底緩和下來。
謝沅應當也不是故意的,她反應慢,他昨天逼得又那麽緊,她害怕得厲害,一時之間興許才亂了陣腳。
左右沈宴白也掀不起什麽波浪。
人都已經養在身邊大半年了,應該對她多些信任的。
小孩子經不起吓,也經不起罰,別是在家裏又偷偷哭了一天就成。
沈長凜走上樓,用指紋解鎖謝沅的房門,輕輕推開,卻發現t她并不在,不在卧室,不在起居室,也不在露臺。
他額側的穴位突突地跳,直接将管家叫了過來:“謝沅呢?”
管家微怔,應道:“小姐和溫小姐去露營了,言說是您同意的。”
沈長凜心底的暗怒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怎麽不知道,他是何時同意的?
他的容色越來越冷,然後在消息欄的末尾,看到李特助發來的消息:【沈總,小姐和溫家大小姐去露營了,這是定位和随行人員,您看還須要讓其他人跟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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