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大補

大補

最先趕過來的是管家,看到地上的陶瓷碎片,他着急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小少夫人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腳腕處被碎片輕輕劃過,表面有輕微不适感。

陸可欣和傅詩予聽見聲音也圍了過來,傅詩予捂住嘴巴,震驚的樣子很誇張,“這不是爺爺最喜歡的桃紋瓶嘛,高價拍賣來的,怎麽碎掉了?”

陸可欣審視沈清靈,“這是誰碰掉的啊,不會是你吧?”

“我……”沈清靈啞口無言,這麽貴重的東西怎麽會往這裏放,晚上會被關起來的約克夏正巧出現在這裏……

傅言臻等了這麽久沒見人,進去看什麽情況,就見他們幾人圍着圈聚在一塊,他站在沈清靈身後,側身擠了進去,:“吵什麽呢?”

傅詩予指着地上的碎片,“哥你看,古董花瓶碎成渣渣了,才買回來沒多久。”

傅言臻蹲下,撿起一片碎片觀察,是蟠桃紋瓶,傅錦平讓他托人拍下的那個。

側目看到她纖細白皙的腳腕上多了一條醒目的血痕,窄窄一道,正在往外面滲血。

他用修長的手指輕壓上去,指尖多了一縷血絲,沈清靈吃痛,小臉皺着,腳往回縮。

傅言臻猜到是她不小心打碎的,耷拉着眼皮,不甚在意,“先包紮吧。”

陸可欣繼續拱火:“這事還沒完呢,我們得找出罪魁禍首吧,爺爺問起來怎麽辦。”

傅言臻站起來,比她高了一個頭,氣勢張揚:“你就把心放好吧,爺爺怎麽也不會怪罪到你頭上。”

話裏話外都在說她是外人,陸可欣握緊了拳頭,延長的美甲在掌心戳出印子。

沈清靈承認道:“我會和爺爺道歉的。”

傅詩予:“說得倒輕松,這也不是道歉就能複原啊。”

約克夏蹲在中間,看到有人圍着還很興奮,挨個蹭人的腿,沈清靈害怕它過來,後退一步。陸可欣見她躲到傅言臻身後,嘲諷道:“躲着可沒用,這事看爺爺怎麽處理。”

傅言臻被她們吵得煩,冷眼睨着她,“就一破花瓶搞那麽大陣仗。”

他轉頭吩咐管家去拿藥箱。

傅錦平拄着拐棍過來,傅詩予和陸可欣一唱一和,給他講解了事情經過。

傅錦平戴着老花鏡,低頭看案發現場,桃紋瓶漂亮,碎了也好看,就是太遺憾了。

沈清靈誠懇道歉:“爺爺,對不起,我不小心把它打碎了。”

傅錦平不舍得責怪她,她又不是故意的,一道歉他就心軟了,“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他又問道,“誰把它搬到這裏來了?”

本來這桃紋瓶是放在客廳給大家一同欣賞的,傅詩予解釋:“我搬到這裏打算給它拍照呢,這裏的背景好看,誰知道還沒來得及搬回去就……”

傅錦平反而怪罪起她:“你這做事有頭無尾的習慣是一點沒改,放在客廳好好的,這小桌子不摔了才怪。”

傅詩予不可置信,怎麽沈清靈沒事,這火反而燒到自己身上,“我……”

“你別我我我了,長個記性吧。”

“知道了!”傅詩予不滿地應道,拉着陸可欣回房間,爺爺也太偏心了。

管家拿來藥箱,沈清靈坐回沙發上給自己包紮,傅錦平看向傅言臻,這麽好的機會這小子居然不好好表現。

他說:“你就這麽看着不管嗎?”

傅言臻原本插兜站着,身姿挺拔,被點到後認命地從沈清靈手裏接過棉簽:“我來吧。”

“我自己可以。”沈清靈沒放手。

傅言臻手勁大,握着棉簽的大半截,一下子就搶過去了,霸道至極。

時間不早,管家提醒傅錦平回去睡覺,傅錦平心想孺子可教,便拄着拐棍走了。

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傅言臻只想快點處理完回家,本來就心思就不細膩,也不會照顧人,這下動作沒輕沒重,沾着碘伏的棉簽碰到傷口,沈清靈疼得從喉嚨溢出哼聲。

她反射性收回腳,棉簽停在空中,傅言臻皺起眉頭,握着她的腳腕拉了回來,一只手就能圈住,“別動。”

“你輕點。”她請求道。

傅言臻沒吭聲,這回下手倒是輕了些,碘伏刺激着傷口,沈清靈對疼痛敏感,使勁忍着,直到他用棉簽來回摩擦,她又痛苦的呻吟起來。

她咬着唇,痛苦隐忍的低吟莫名帶着婉轉勾人的韻味,鑽入人的耳朵。

傅言臻呼吸加快,“你小聲點,這叫得多容易讓人誤會。”

沈清靈還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妥,“怎麽了?”

“不正經。”

沈清靈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不自然地縮了下身子,又被他拉了回去,“你還要磨蹭多久?”

沈清靈為了防止他繼續消毒,迅速從醫藥箱裏挑出一塊創可貼,“可以了,貼上吧。”

傅言臻撕開卡通貼紙貼上,他這伺候人的命。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沈清靈簡單地洗了一遍澡,傷口沒沾水,躺床上時身體燥得很,心跳加速。

她懷疑是空調開太高了,一看25℃,和平時沒兩樣,她又調低了兩度,還是有點熱,轉身把被子掀開,就穿着短衣短褲躺平。

空調風呼呼吹,體溫沒降,不對勁,聽說生理期激素水平變化,生理反應會更明顯,她以前沒感覺,現在有反應了。

她感到難為情,把臉埋在枕頭裏。

浴室的門打開,傅言臻懶得穿上衣,随意套了褲子就出來了,一股散漫不羁的勁。

室內溫度低得吓人,連他都感到不适,“怎麽這麽冷?”

沈清靈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樣子,從床上坐起來,又被他美男出浴的畫面刺激到,一股熱氣往上湧,“啪嗒”幾顆液體掉到被子上,她低頭一看,是血。

她抹了下鼻子,手上也沾了鮮紅色的血。

傅言臻跨着大步走過去,這年頭能見他流鼻血的不多見了,他調侃道:“你是被我的美色沖昏了頭?”

他從床頭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抹了臉上的血,沈清靈仰着頭,接過紙巾堵住鼻子。

燈光昏暗,傅言臻湊近才發現她滿臉通紅,“你這是補湯喝多了上火?”

沈清靈也猜到是這個原因,可憐兮兮地“嗯”了聲。

傅言臻抱着雙手看她笑話,勾着嘴角的樣子很欠揍,沈清靈轉頭不看她。

鴿子湯是大補,可是補的方向不對,性質溫熱,對于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可謂一劑猛藥。空調開這麽低,傅言臻追着她轉,“你熱不熱啊?”

也不知道老頭子是不是故意的,應該是碰巧,他一向不喜歡喝中藥,藥材也不行,給女生喝也沒必要。

沈清靈不說話,良久憋出一句,“不熱。”

鼻血止住了,她去洗了把臉,冷水緩解她身上的燥熱,沈清靈又去喝了一杯冰水,感覺好多了,躺回去睡覺。

傅言臻從她嘴裏問不出話,便伸手關燈。

黑暗中沈清靈熟悉的燥意卷土重來,她很清醒,根本睡不着,翻了個身,變成和傅言臻面對面躺着。

他睡的位置靠近中間,她轉過來後兩人的距離極近,不過十幾公分,他敏銳地聽到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他用手背覆上她的臉,熱意明顯。

他魅惑的聲音拉長尾調,“需要我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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