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撞鬼

撞鬼

有體溫,不是撞鬼,姜語棠先是送了一口氣,随後在她被那人便拽着翻滾下了山坡時,一股惡寒湧上心頭。

一路滾下,頭發和雜草掃過臉頰眼睛,讓姜語棠無法看清身前之人,可她卻能憑借這人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預判出來人的體型,果然是個男人,如今這境地,她有一刻寧願自己是撞鬼了。

畢竟這荒山野嶺的,男人可是比鬼更可怕的存在,對方要真心懷歹意,自己如今連逃跑都是個難題。

翻滾中她的腦子迅速轉動,想着等會要怎麽反擊逃跑。

兩人終于在撞到一根老樹幹的時候停下了,姜語棠還沒睜開眼睛便用盡全力想抽出被壓住的鏟子,給身上的人狠狠來一鏟子。

她甚至都做好了同歸于盡的最壞打算,可是剛動了一下,手腕就被身前之前緊緊握住。

“放......”話還沒說完,一只大手就堵住了她的嘴。

手的主人随即盯着她輕輕搖頭,示意她噤聲。

這時,姜語棠才看清了眼前之人并不是街上那幾個對她心懷不軌的人,而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男人臉上帶着擦傷,耷拉在臉的兩側的發絲有些淩亂,額間還挂着細汗,看上去有些......邋遢?

此刻,姜語棠聽到上方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加上男人刻意壓制着自己沉重的呼吸,目光朝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她便明白這人應該是在躲着上面那些人。

由于兩人貼的太近,即便男人再刻意壓制,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胸前的起伏,這讓姜語棠很不舒服,不禁又聯想到那些不好的事。

于是,她擰了擰身子,想讓兩人隔些距離,可男人似乎以為她又要幹什麽,轉頭看了過來,目光淩厲,捂着她嘴巴的那只手也緊了緊,沉聲道:“別動,”

他說話聲音雖低,甚至還将頭朝她的一側壓了壓,像是很怕被那些人發現一樣。

姜語棠一臉無奈,聽出了他聲音裏的警告,只好作罷,一聲不吭。悄悄将自己的頭往另一邊挪了挪,盡量讓自己離他遠一點。

Advertisement

她隐約聽到坡上之人的談話:“剛才明明往這邊來了,一眨眼就不見了,該死!”,後面好像又在竊竊私語着什麽,半晌之後,終于沒了動靜。

确定那些人離開以後,姜語棠一邊保持着警惕,一邊等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起來。

可等了半天,這人還是一動不動。她有些急了,試着晃了晃頭,沒想到原本捂着自己嘴巴的那只手直接滑落到一邊。

姜語棠一怔,t輕輕喚了一聲:“喂?”

可那人并不搭理她,她又輕輕說道:“已經走了。”

這回見那人還是沒有反應,她随即想到這人受了傷,該不會是......死了吧?

于是她大着膽子,抽出那只被攥着的手,确定身上的人不會反抗,便立刻集齊全身力氣,将人推開。

起身之後,她瞧着地上的人皺眉,這人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看不出是不是真的死了。

姜語棠想着剛才他話裏的警告意味,加上此刻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直覺告訴她這人不是好惹的。

原本她想拔腿就跑,可良心卻讓她邁不出腳,萬一人還活着呢?萬一剛才那夥人又回來了呢?

猶豫半晌,她還是戰戰兢兢地伸手去探了男人還有沒有氣息,一邊伸手又一邊念叨:“你要真死了,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素不相識,我一會兒把你埋了,你可千萬別找我。”

姜語棠的手指顫顫巍巍地伸到男人的鼻息下,她閉着眼睛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以感受男人是否還有氣息。

直到微弱的氣流噴在她的手指上,她才莫名的松了口氣。

“還活着。”她自言自語道,随後起身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世家子弟,也沒有書生氣息,袖口上的護腕倒是有些江湖人士的意味。

姜語棠仰頭看了看坡上,思索片刻之後,打算先行離開,畢竟她與這人素不相識,眼前這人還有氣息,等醒了應該會自己離開吧。

剛走了兩步,她又想到這人應該是在躲避什麽人,萬一那些人再返回來了,而他又沒有醒......

“自尋煩惱。”姜語棠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好好地上個墳,遇到了這等子倒黴事。

她左看右看,最終撿拾了一些幹草樹枝之類的東西,勉強給這還在昏睡之人從頭蓋到了腳:“這樣應該可以了,生死有命,你自求多福。”

說着,她又後退了幾步,瞧着确實看不出來幹草底下藏了個人後,才匆匆離開。

等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了,可街上卻稀稀拉拉只有幾個人。

“難道都去趕集了嗎?不應該啊。”姜語棠不解,這集市日日都有,沒道理今日都湧去那邊啊,難道是誰家做出了什麽新鮮玩意嗎?畢竟大概是她第一次出攤的時候,就因為糖水款式新穎而吸引了不少客人。

正想着,遠處突然出現兩個熟悉的身影,是早上的劉嫂和張嬸。

姜語棠正想要攔住她們詢問,卻見那二人腳下動作極快,幾乎是要跑起來了,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街上行人匆匆,就在她帶着疑惑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見着平日在她糖水攤邊上賣蔥餅的老婆婆也神色匆匆地往回趕。

“阿婆。”她三步并作兩步追了上去:“今日怎麽這麽早收攤呀?”

老婆婆回頭見是她,才停下了腳步,前後張望了一下,擺了擺手道:“丫頭,快別問了,你孤家寡人一個,最近還是關好窗鎖好門,別出攤了。”

“到底怎麽呀?”姜語棠一聽更着急了,“總得要我知道發生了什麽,萬一碰到我好應付呀?”,畢竟這鎖好門窗對她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嗎?怎麽還要刻意強調?

只見老婆婆拍了拍她的手,壓低了聲音道:“今早你沒出攤不知道,那官府的人全體出動,親自上集市拿着畫像挨個查人呢!”

姜語棠疑惑:“查人?什麽人用得着如此大費周章?”

“噓!”蔥餅阿婆連忙示意她小聲點,姜語棠象征性地捂了捂嘴。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是那什麽門的第一殺手在咱們這附近的幾個城鎮出現了!具體我也沒聽清,反正說是他的人頭值好多錢,抓到就能升官發財什麽的。”

蔥餅婆婆說完不禁打了個寒顫,緊忙又交代了幾句,便匆匆回家了。仿佛這第一殺手有順風耳千裏眼一般,再多說一句就要鎖定背後議論他的人。

姜語棠雖半信半疑,但見着周圍街上接二連三收起的攤位和關起的門窗,也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于是匆匆趕回了家。

直到關上門的那一刻,元寶搖着尾巴沖過來,她凝重的臉色才稍稍有些松弛。

“汪汪汪!”元寶伸着舌頭叫了三聲,她便知道是在讨吃的,于是摸摸狗頭,往廚房走去。

自從夫君去世之後,姜語棠的日子過得更加清苦,因此,一般都是她吃什麽狗吃什麽。

她掀開籠屜拿了兩個早上剩下的清明果遞了一個給元寶:“元寶乖,先墊吧一下,我們馬上開飯。”,好在元寶忠心聽話還不挑食,叼着清明果就回窩裏啃了。

剩下的那個果子她塞進嘴裏,想起今日上墳時,跟爹娘沒說完的話,不禁有些遺憾和委屈,果子在嘴裏嘗不出一點香甜。

“都怪那人。”姜語棠小聲嘟囔了一句,她極少抱怨旁人,只是不知為何今日心煩意亂。

話說出口的時候,她自己也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果子準備做午飯。

掀開快要見底的面缸,又瞅了瞅剩下不多的蔬菜,姜語棠思考了片刻,舀出半碗面粉,倒在案板上。

添水和面,三下兩下一個光滑的面團呈現,随後她又拿出擀面杖将面團擀成一個薄薄大面片。

再将用大刀劃拉成幾條兩寸寬的面片,将其按順序疊放成一沓,最後用到豎着一下,斜着一下,切成大小均勻的平行四邊形的四方面片。

薄薄的面片被撒上一把面粉,鋪散在案板上晾着。

姜語棠轉身開始準備配面的菜碼,部分已經處理好的菜是她早上給爹娘上墳時準備祭祀的菜的邊角料。

她精幹利落地把土豆削皮,随後又迅速将其和已經準備好的胡蘿蔔,豆角,西紅柿,木耳,豆腐等切成小丁,菠菜和韭菜切成小段。

油熱之後,她将已經準備好的小丁倒進去翻炒成熟,盛到碗裏備用。

随後又給鍋裏添了水,竈上加了幾把柴,等鍋開了便将那四方面片全部倒進鍋裏煮。

面片在鍋裏一次沸騰過後,她又添了半碗涼水等着燒開,同時又給碗裏打了個蛋攪散。

這時,鍋裏的面片基本已經成熟了,剛才炒熟的臊子和準備好的綠葉菜一起下鍋,打好的雞蛋被轉着圈淋在鍋裏,蓋上鍋蓋。

片刻之後,白氣沿着鍋邊溢出,元寶已經叼着自己的小盆坐在廚房門口了。

姜語棠一邊笑着掀起鍋蓋,大勺在鍋裏翻了幾下之後,剛才還白白的一鍋面片,此時紅的、綠的、白的、黃的各色相間,一鍋熱氣騰騰的旗花面就做好了。

她給元寶盛了兩勺,小狗吧唧吧唧吃了兩口,随後被燙的原地轉圈。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姜語棠說着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等吃完飯收拾完家裏,已經快到下午了,這期間府衙裏的捕快上門告知近日集市有些變化,攤販和商戶這兩天就在家休整,順便安撫叮咛了各家,除了擺攤其他一切正常。

眼看着家裏的面缸都要見底,沒了糖水攤子的收益,一切都只能自食其力了。

她清點了家裏缺少的東西,除了柴火之外,其他的勉強能撐個三五日。

于是,趁着天還沒黑,她拉着板車和繩子就出門了,打算在城邊最近的林子裏去撿點柴火。

府衙的捕快挨家挨戶通知以後,街上的人明顯比晌午那會兒多了,少了些人心惶惶的跡象。

話雖這麽說,可姜語棠一個人林子裏撿拾柴火還是有些顧慮,畢竟看府衙今日的陣仗,那什麽殺手的流言說不定是真的。

而如今即便剛剛開春不久,樹林裏還有冬天落下的厚厚樹葉,萬一要是藏個什麽人也不一定。

人大概就是這樣,本來不确定的事情,一旦多想一點,就會一發不可收。

撿拾了幾把幹樹枝後,姜語棠想想越怕,甚至都有些後悔出來了,她深呼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沒事的,沒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早點撿完早點回家。”

她一邊這麽自我安慰念叨着,一邊沿着林子深一腳淺一腳的撿拾幹樹枝,正當她準備捆起最後一把幹樹枝放在班車上準備回家時,突然腳踝被什麽東西緊緊握住!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