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家宴
家宴
“還裝?快老實交代!”姜語棠笑着上前進一步逗李長寧, 撓的她直彎腰。
李長寧見狀也順勢借坡下驢,故作羞澀地掩面一笑:“哪有的事?你也聽外面那些人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姜語棠輕輕一笑,繞道了李長寧身後, 迅速從她背在身後的那只手的袖口裏抽出來一塊疊的整整齊齊的布。
“哎?還給我!”李長寧的臉更加紅了。
姜語棠拿着那塊布舉的老高, 一點點拆開之後, 發現是一個繡着秋字的帕子。但是從面料和縫合痕跡來看, 這分明就是那日從宴秋衣擺上扯下來給李長寧包紮傷口的布條。
“我既是胡說八道, 那你急個什麽勁兒?”姜語棠一臉壞笑, 手裏拿着那塊帕子繼續晃:“好姐姐, 這帕子上是不是有個字?我不識字,你告訴我這是什麽字,我就把帕子還給你。”
“語棠!”
見李長寧神色實在有些惱了,姜語棠這才乖乖地把帕子遞回去:“好了好了,不鬧了, 給你。”
“我好好問你, 你不告訴我, 我才鬧你的嘛?”姜語棠看着李長寧把帕子再次疊好收回袖子裏:“我錯了,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說到後半句,姜語棠的語氣都帶了些撒嬌的意味了。
李長寧看着她輕嘆了一口氣,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不是我想瞞着你, 是本身就沒什麽, 都是外面那些人以訛傳訛罷了。”
“那日我在田裏劃了手,崴了腳, 他不僅沒怪我幫倒忙, 還送我回家。”李長寧說着低頭看了一眼裝帕子的那只袖口, 繼續道:“扯下的衣擺不能還原,我就想着不如把它做成別的東西。”
姜語棠聽完她的解釋, 原本還覺得頗有道理,剛要安慰李長寧別有心理負擔,卻突然留意到她飄忽的眼神,似乎是在刻意隐瞞什麽。
于是姜語棠腦筋一轉,決定直接開門見山:“這麽說雖又有道理,但是長寧姐,你剛才臉紅什麽?”
“姜語棠!”李長寧聲音裏的惱意更明顯了。
姜語棠見狀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想,于是便笑着安撫李長寧:“哎呀,長寧姐,這又沒什麽麽,你那麽通透的一個人,當初是誰跟我說的‘難道嫁過人就等于一輩子賣給一個男人了嗎?男人死了不許女人再找,那憑什麽女人死了男人就可以續弦?什麽歪門邪理?我偏不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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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掐着嗓子模仿當初李長寧和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并補充道:“怎麽現在突然畏畏縮縮?”姜語棠的話字字句句對準要害。
李長寧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我不是......”
“別怕,你這麽漂亮能幹!配誰都綽綽有餘!”姜語棠拍了拍李長寧的後背,讓她挺着腰杆。
兩人正說着,便聽到大堂裏有聲響,不一會兒,宴秋果然便掀起廚房的門簾進來了。
大約是見李長寧在,姜語棠還沒有開始做菜,宴秋便以為兩姐妹是在說體己話,于是便準備轉身出去。
“宴秋,怎麽今日回來這麽早?”姜語棠悄悄看了一眼李長寧,随即趁機叫住了宴秋:“是田裏遇到麻煩了嗎?”
自宴秋去田裏處理雜草野枝之後,基本都是到晌午過了才回來。
“不是。”宴秋答道:“這幾日田裏的野草處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了些小的,裏面有些野菜,我順道收起來了,本想下午一塊帶回來,但瞧着天色要下雨,就提前回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天上下了幾道悶雷,姜語棠轉頭朝着院子裏看去,前前後後幾秒鐘的功夫,大雨便傾盆而下。
“嚯,夏天的雨還真是說來就來。”姜語棠說着,起身往櫥櫃邊上走去:“這雨天客人就少了,剛好今日長寧姐說她要下廚,不如今日你給她打下手,我去大堂再研究幾個甜湯和點心。”
姜語棠說完從櫥櫃裏翻出做甜水要用的一些食材,端着就出去了,一點也沒有給宴秋反駁的機會,只是臨出去前,她轉頭悄悄看了一眼李長寧,并對她眨了一下眼。
大雨沖刷着地面,從前熱鬧的門口今日幾乎沒什麽人路過,姜語棠一邊擡頭看着門外,一邊搓着手裏的木薯丸子,嘆了口氣。
“語棠姐,都說這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怎麽今兒這雨一直不停呢?”賴明軒見她神色惆悵,還以為姜語棠是在為沒有客人而發愁。
“這你得問問老天。”姜語棠笑着答道。
賴明軒:“我這不是也發愁下雨沒客人嘛?”
“人少也好,我們也趁機偷一天懶嘛。”姜語棠說着若無其事地往廚房看了一眼:“錢還能都讓咱們賺了不成?”
恰巧此時,宴秋掀起簾子從後廚出來了,臉色看上去并不怎麽好。
“忙完了?”姜語棠不知道後廚發生了什麽,但卻莫名有些心虛,于是起身問道。
宴秋看了她一眼,從櫃臺下的框子裏拿出來剛才從地裏撿回來的野菜,重新尋了個桌子坐下後,才沒好氣的答道:“呵,忙?今天客人很多嗎?”
在座的各位裏,除了在樓梯邊上獨自玩撥浪鼓的煦兒,基本都能聽出來宴秋話裏的陰陽怪氣。
雖然平日裏大家都知道宴秋脾氣古怪,誰的面子都不給,但是眼下這般當衆陰陽人,多少還是有些叫人下不來臺。
姜語棠尴尬地搓了搓手,準備坐回位置上默默受了這口氣,畢竟她是覺得自己沒理在先。
賴明軒和蔥餅婆婆并不知道這裏面的事情,于是只當是姐弟倆貧嘴怄氣,連忙給姜語棠搭了個臺階下:“今日下雨嘛,人少,比起以往是不怎麽忙,但是我們手裏這不是還有柳府家宴的糖水要弄嘛,還是有的忙的,有的忙的。”
找補完以後,只聽宴秋冷笑一聲,并沒有繼續與他們搭話,只獨自一人坐了一桌擇着拿回來的野菜。
一直到晌午飯點,李長寧端着一盤炒好的菜從後廚出來,店裏的氛圍才稍微熱鬧了一些。
“哇,長寧姐,你這做的什麽呀?樣子真好看!”賴明軒看着桌上放的一盤涼菜,不禁感慨道。
李長寧笑着回道:“鳳尾白菜,一會兒嘗嘗好不好吃,後面還有幾個熱菜,一炒就可以開飯了,大家先把桌上的收拾了吧,吃完飯再弄。”
“好!”
幾人忙忙碌碌不一會兒,後廚叮叮當當就出了好幾個菜,這是為數不多姜語棠全程沒有插手廚房的一天。待最後一個湯端上桌之後,姜語棠忍不住朝着李長寧撒嬌道:“長寧姐,這不做飯的舒服勁兒,我算是終于體會到了,不如以後這店裏的主廚就由你來當吧?”
“又說笑不是?”李長寧一邊給大家盛着飯,一邊說道:“還是那句話,你要不怕店裏的客人全跑光了,那我就來掌勺。”
“長寧姐,你這也太謙虛了。”賴明軒夾了一口菜塞到嘴裏:“我瞧着這菜品的顏色、味道都和語棠姐做的不相上下,你要不說,我會真當這些菜是語棠姐炒的呢!”
“就是就是。”蔥餅婆婆也跟着應和:“你們兩姐妹真是一樣能幹!”
“婆婆,你可別跟着他一起揶揄我了。”李長寧笑着說道:“我這是雕蟲小技,都是模仿語棠的手藝來的,她真正的本事我們還都沒見識過呢。”
“語棠姐難道還有什麽拿手好菜瞞着我們?”賴明軒說着,衆人除了宴秋,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語棠的身上,等着她發話。
“我......”姜語棠知道李長寧說的是什麽,畢竟當年姜家爹能夠在多個地方打出一片名聲,靠的就是那道獨家秘制的四喜丸子。
姜家爹手裏的這道菜與普通酒樓裏的完全不同,吃到嘴裏肉質緊致,彈牙不膩,四顆肉丸用料各有不同,層次分明,宛如體驗了不同的四季。只是這道菜做起來也十分費時費力,姜家爹當年覺得姜語棠年紀尚小,想等她大點了再教給她,誰知一切都沒來得及,就出了意外。
瞧着姜語棠欲言又止的樣子,衆人都察覺到了異樣,于是賴明軒收斂了想要繼續起哄的笑容,略帶擔憂的問怎麽了。
姜語棠嘆了口氣,将事情告知大家之後,衆人臉上多少都有些惋惜。
“怪不得店裏剛開業那幾日,你一直在廚房裏蒸丸子。”蔥餅婆婆說道:“原來是在研究這個菜。”
“沒事,這既是伯父最拿手的菜,那就該是你家的t傳家寶,語棠姐你一定能研究出來的!”賴明軒安慰道。
李長寧似乎并不知道這些事情,因此聽了姜語棠的敘述之後,臉上也出現了些許歉意,連忙也鼓勵道:“明軒說的對,肯定能研究出來的,都怪我哪壺不開提哪壺,先不想了,先吃飯。”
*
這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天,也不知是天氣作怪,還是人的心裏作怪,姜語棠總覺得自那日她刻意留宴秋和李長寧獨處之後,宴秋整個人都悶悶的,一點都不想理她。
甚至有好幾次,她有意去找宴秋說話,宴秋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回應,搞得她都要開始懷疑宴秋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之前那些平和的瞬間都是她自己的臆想了。
一直到端陽節當天,天氣終于有了放晴的跡象,她和李長寧拿着東西出發去柳府的時候,店裏一衆人在門口送她們,宴秋才勉強開口對着她說了句早去早回。
柳府家宴的人數雖不多,但來的基本都非富即貴,因此她們一行人早早就來到後廚準備了。
糖水果子的廚房和做主菜的廚房是分開的,因此這忙忙碌碌一整日,姜語棠并沒有碰見舅舅李近山,不見也好,她心裏也正好松了一口氣。
她做甜點的中途柳時煙來了一趟,多次誇贊她的糖水做好,并在臨走時,又塞給她一大筆銀子和兩個食盒,說這是席面上貴人的額外獎賞。
姜語棠是做生意,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從柳時煙的表情上,她就能看着這筆錢分明就是對臨時撤換她主廚位置的補償。
姜語棠和李長寧提着東西回到店裏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大家久等了,來,這是我們從柳府家宴席面上帶回來的菜,大家也分着嘗一嘗吧。”姜語棠盡力表現出一副開心的模樣。
可當食盒打開的一瞬間,她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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