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戀她
戀她
沈別那一把椅子下去把路星臨砸成了腦震蕩, 他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才去上學,後腦勺還纏着一圈紗布。
不過戴了頂棒球帽遮住了,并不很影響他顏值。
當時在場的袁卓他們都被路星臨提前打過招呼, 并沒有出去瞎說,因此學校的同學都不知道他是和誰打的架, 又是為了什麽。
上午課間,舒吟陪着殷燦夏到辦公室去抱語文練習冊。
回班的路上, 殷燦夏和她八卦地嘀咕起來:“吟吟你說路星臨這段時間是水逆嗎, 怎麽三天兩頭的受傷啊?而且他家有錢有勢, 誰還敢把他揍成這樣啊?”
正說着,走廊另一頭迎面走來八卦的本人。
殷燦夏立刻閉嘴收聲。
路星臨攔在了舒吟面前, 神色有幾分難得一見的頹唐:“那天下午的話我是嘴硬瞎說的,根本就不是我本意, 還有之前……”
沒等他說完,舒吟已經擡腳, 徑直從他身側繞過去, 一個字也沒搭理他。
殷燦夏懵逼地站在原地, 搞不清什麽狀況, 看看一臉頹色的路星臨,又看看走遠了的舒吟,最後選擇小跑着跟上舒吟。
“吟吟, 你和路星臨怎麽了啊?”她小聲好奇地問。
“他做了很過分的事, 我讨厭他。”
殷燦夏其實還想問更多, 但看舒吟難得這麽生氣,又一副不願多言的表情, 還是盡力遏制住了內心想要繼續八卦的欲望。
之後這十多天不管路星臨怎麽找她,舒吟都沒有理會, 班上為此竊竊私語的不少,她全當作沒聽見,專心埋頭學習。
轉眼到了她生日這天,早晨一到班上,殷燦夏就從書包裏拿出一份包裝精致的小盒子送她,是個音樂盒。
她笑眯眯道:“吟吟,十七歲生日快樂。”
“謝謝。”舒吟彎眼笑着說,收下了。
這一天她過得不太平靜,一到下課就有人在教室外叫她,到外面一看,都是外班不認識的男生,祝她生日快樂,還硬要給她塞禮物。
每次費好一番功夫拒絕,弄得舒吟不勝其煩,到了晚自習前的大課間,還有人來找。
舒吟只能不顧禮貌了,不搭理也不出去。
“那些男生真是煩,和吟吟你認都不認識,說話也沒說上兩句,就想送禮物表白,這不是見色起意是什麽?”殷燦夏吃着關東煮,嫌棄道:“男的果然都是看臉的膚淺動物。”
舒吟垂眼,拿細細的木簽戳着紙杯裏的花枝丸,想到了沈別。
當初她臉過敏,腫成那副樣子時,別人都嫌棄,說她醜八怪,他對她卻很好。
明明第一眼看覺得是好冷,好不容易接近的人,但相處中會發現他其實是個骨子裏很溫柔的人。
“喂喂。”
教室廣播裏,好好播放着的輕音樂突然中斷,插進一道對着話筒試音的男聲,緊接着,傳來幾乎全校都知道的一道聲音。
“我是路星臨,我在此當着全校同學的面,為我之前做過的錯事向舒吟道歉,也祝她今天生日快樂。”
每個教室都安有廣播,因此幾乎全校都能聽見他這番道歉,不知別的班什麽情況,1班教室轟動了。
“哦呦哦呦”的起哄聲不斷,所有目光齊刷刷投向舒吟。
馬上,教室門被推開,詹恒宇和袁卓擡着個很大的蛋糕走到舒吟面前。
詹恒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向她道歉:“那天都是我們嘴欠,真對不起哈。”
袁卓道:“這是臨哥特意給你預訂的蛋糕,我先把蠟燭插上吧,等下我們全班一起給你慶生。”
“我不用,你把蛋糕拿走。”舒吟繃着小臉。
“那哪行啊。”袁卓不聽,和詹恒宇一起把蛋糕拿上講臺,齊心協力拆開盒子。
是個兩層的,粉色的蛋糕,做工十分精致,上面還有個天鵝,同學們看得一臉豔羨。
“哇,這個蛋糕好漂亮。”
“我之前買過一個巴掌大小的就要好幾千了,這還是兩層的呢,起碼好幾萬了吧。”
路星臨這時也從廣播站跑了回來,他氣喘籲籲地朝着舒吟走去,教室一下又變得安靜,充滿八卦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游走。
路星臨低頭看向舒吟,語氣堪稱謙卑:“當着全校給你道歉,可見我是真的很有誠意了,你能不能原諒我這次?”
舒吟覺得可笑,他是覺得所有錯事都能用一句對不起揭過麽。
“不可以,你以後也別做這種事了,只會給我帶來困擾。”
她冷靜又漠然說完,從座位起身出門,殷燦夏也立刻追了出去。
教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一般,大家不敢明目張膽地朝路星臨看,各自做着事,實在目光還是偷偷往他身上瞥。
最後是袁卓不得已,咳了聲打破僵局:“那啥臨哥,這蛋糕怎麽辦啊?”
“扔了。”
路星臨冰凍一樣的聲音扔下這句,頭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舒吟和殷燦夏到了樓道盡頭的廁所,殷燦夏找了個空的隔間進去,舒吟并不想上,她出來只是不想被教室裏那麽多目光盯着。
她打開水龍頭洗了個手,然而嘩啦啦的水流聲也遮不住外面尖酸刻薄的議論。
“路星臨和舒吟怎麽回事啊?前些時論壇裏不是都說他們在一起了麽,這架勢看着像路星臨在苦追舒吟,舒吟還愛答不理的樣子?”
“你沒聽說欲擒故縱啊?多少女生想往路星臨身上貼,你看他正眼瞧過沒,連溫芷珊那樣條件的,他都沒搭理,所以舒吟越這麽吊着他,路星臨反而更感興趣。”
“她一副乖乖學生樣,還真看不出來這麽有機手段的。”
“她也只是看着純罷了,其實背地裏又騷又浪,勾引男生很有一套的。要真清高,那天怎麽會巴巴去籃球場給路星臨送水,今天又怎麽會有這麽多男生給她送禮物。”
一陣沖水聲響起,殷燦夏氣沖沖地推開隔間的門走了出來:“你們有病吧,這麽喜歡背後議論人,也不怕嘴巴爛掉!”
那倆女生走進來,看見洗手池前的舒吟神色有幾分讪讪,其中一個強詞奪理:“我說的是事實。”
殷燦夏撸起袖子,上前想和她們好好理論,手被舒吟一把抓住。
舒吟平靜地擡眼睫,看向那兩女生:“騷,浪,勾引男生,你們覺得這些詞拿來說自己的同學沒問題麽?”
“如果你們真這麽想的話,那我們現在去找德育老師,讓他也聽聽我剛才錄下的話。”
她揚了揚手裏的手機。
那倆女生臉上的嚣張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飛快認慫說了對不起,廁所也不上了,牽着手落荒而逃。
殷燦夏挽起她手,滿眼佩服道:“吟吟你怎麽想到錄音的啊?”
“沒有來得及,我騙t她們的,她們自己肯定也知道那話不對,本身就心虛得很。”
殷燦夏愣了愣:“吟吟你好機智!”
兩人走進1班,此起彼伏的幾聲咳咳咳,原本熱鬧的教室一瞬間安靜許多,不用問都知道大家在說什麽。
舒吟自顧自地坐下,從桌洞裏拿出一會兒要用的練習冊。
今天是化學晚自習,邊做邊講了兩套卷子。
離下課幾分鐘下課時,五十多歲的化學老師道:“今天練習就講到這兒了。”
她清了清嗓子,一副深有感慨的語氣道:“你們正值青春期,有些躁動可以理解,但心裏時刻要有杆秤,知道現階段什麽是最重要的,有些女生長得漂亮,過個生日都要搞得全校轟動,我覺得這樣很不好。有這精力不如好好學習,心一旦偏了啊,再好的成績也會一下垮下來。”
這話跟直接點名沒什麽區別了,五十多道目光整齊劃一地都看向舒吟。
舒吟如芒在背,咬了咬唇,然後把脊背挺得更直。
化學老師說完走了,殷燦夏氣呼呼直呼其名:“李萍什麽意思,就算要批評也是路星臨啊,關吟吟你什麽事啊?”
舒吟知道這是偏見,也知道自己沒有做錯什麽,可心裏不可避免地會有些委屈和難過。
今天是她生日,也是她這十七年來過得最不開心的一個生日。
爸爸媽媽都不在了,連外婆也不在身邊,還要被這樣那樣的說。
桌洞裏的手機震動了下,她拿出來看,是被王主任勒令在家思過的沈別發來的。
【沈別】:你想不想出來一趟,我帶你去個地方過生日
下節還有節自習課,學生可以在教室寫作業,老師會在講臺答疑,這個可上不上的。
舒吟今晚不想上了,她把書包收拾了,按照沈別信息說的,來到學校後面那條街。
相比于學校前門停滿了接孩子的轎車,後街那一片沒什麽人,舒吟一轉彎看見了沈別。
薄薄夜色下,少年身姿如勁松般挺拔修長,聽見腳步聲擡起頭。
他幾大步朝她走來。
“為什麽不在校門口碰頭,要約在這兒見啊?”
“時間晚了,我們出去,被別人看見,對你,會說閑話。”
路星臨搞得那麽大張旗鼓,學生之間關于她的閑話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可現在聽見他這麽說,舒吟心裏有種暖烘烘的感覺。
沈別走到摩托車前,将挂在摩托車上一只粉色的小頭盔拿給她。
“這是你的摩托車嗎?”
“不是,我找,雷冬借的。”
舒吟看着接過來的頭盔,上面還有個卡通熊的圖案,有些驚訝:“他頭盔這麽可愛的。”
沈別抿了抿唇,沒說這頭盔是他買的。
私心作祟,他不想讓小姑娘戴別人的頭盔。
舒吟戴上頭盔,邊系着扣子邊好奇問:“你帶我去哪兒過生日呀?”
“碧潭山,看螢火蟲。”沈別說。
舒吟系扣子的動作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杏眼吃驚地睜圓:“這都十一月了,還會有螢火蟲嗎?”
“有。”他點頭,漆黑眼瞳透着篤定。
摩托車一路疾馳,夜晚都市繁華的霓虹從眼前飛速掠過,越往後走,人越少,也越安靜,甚至能清晰聽見風從耳邊刮過的聲音。
這一天聽到的各種難聽的話也像是被這些風刮得遠遠的,舒吟從憋悶壓抑的情緒剝離出來,感受到了久違的自由和暢快。
一個多小時後,摩托車停在山腰。
“上面的,路陡,要走上去。”
沈別拎過挂在把手上的一盒小蛋糕,他人走在前面,長腿放慢了腳步,給她拿手電筒照着路。
往上又走了二十多分鐘,舒吟眼前倏地一亮,被震撼到了。
她從前也只在盛夏時只看過零星的幾只小螢火蟲,那時都覺得稀罕的不得了。
而此刻,深秋時節,月光下的草叢間,樹林裏,到處是閃爍着的,黃綠色的光,仿佛滿天繁星墜落,浪漫絢麗,像是童話書裏才會出現的畫面。
舒吟呆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身旁少年,她眼眸同樣亮晶晶的,彎彎的,笑意要漫出來,在沈別看來比這漫天的螢火蟲更好看。
“你怎麽知道這裏又這麽多螢火蟲?”她語氣驚奇。
“偶然,在網上看到的。”
一星期多前,沈別無意間刷到個帖子,有個人在碧潭山戶外露營,發現這裏還有好多螢火蟲,他第二天就過去看了,确實如此。
然而他知道螢火蟲的壽命很短,短則七天,多也不過十天,他于是每晚都去看一下,一來一回三個多小時。
就在今晚,帶着小姑娘來之前,還特意過來确認了一遍。
他想給她過一次特別的生日,哪怕在很久以後,哪怕小姑娘去了別的城市,他們不再見面了,她會在某個時刻想起來這天的螢火蟲。
以及……他。
沈別把草莓蛋糕放在一塊大石頭上,他人在一旁蹲下,從兜裏摸出蠟燭和打火機,插上後點燃。
燭火搖曳,蒙蒙的光影模糊了他冷峻鋒利的側顏,眼底似藏着極致的溫柔缱绻。
他擡頭仰視着她,喉結滾了滾,今天一次次反複練習過的話,在此刻終于說出來。
“舒吟,生日快樂。”
是完整流暢地,也是虔誠而鄭重的。
舒吟心尖好似有漣漪蕩了一下,跳得快了些,還生出些陌生而甜蜜的情愫,她也走過去蹲下,雙手合十,閉上眼認真許願。
草莓蛋糕被他們分着吃完,就要趕回學校了。
沈別拎着她的書包走在前面,回過頭,提醒她:“下山路、路滑,要小心。”
舒吟眼睛眨了下,嫩白的小手朝他伸去,熱着臉頰小聲說。
“那,要不要我們牽着走,就不容易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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