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初遇小黑

初遇小黑

琬貞短暫回神,後腰處無法忽視的熱意與力度令她豁然意識到自己正以何等不雅姿态挂在人身上。

她喉頭滾動,尴尬擡眼,對上一汪深不見底的潭。

雖不是白紙一張,她卻也并非閱盡千帆者,此情此境,不免緊張。

她僵硬地伸手去扳腰後他那鐵鉗似的手,面上強作鎮定:“方,方才有東西碰我,一時慌神,這才……你先放開我下來。”

“有東西?”柳奕垂首,他比她高出大截,話語間帶出的熱氣悄然飄落,暈在她耳尖、頸側,“我怎麽沒瞧見?”

這兩處的肌膚薄,丁點兒熱意都覺灼人,琬貞微不可察地縮了一下,扳他手的動作愈發沒了章法,“那是你眼睛不好使,松手,不然本公主治你大不敬之罪。”

她這時倒不記得自己才是那個主動撲人的了,像只刺猬似的在人懷裏掙紮。

瞧她真要生氣了,柳奕見好就收,松開禁锢。

她唰地拉開距離,理理衣裳,瞪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可剛走兩步,小腿上的怪異感覺又來了。

琬貞走也不是,停也不是,欲哭無淚。

柳奕視線下移,掃向她繁複裙擺。

片刻後,他忽俯身提起一只狂甩尾巴的小狗,“公主方才說的是它?”

咦?這是……

琬貞跟那無辜眨眼的小狗大眼瞪小眼,目光從它銜着紙筒的嘴一路看到它不停搖晃着的尾巴。

Advertisement

柳奕取下紙筒,将它放回地面,小狗歡快地繞着琬貞轉圈,小巧身形在她裙擺間若隐若現,細長尾巴時不時略過她的小腿。

無疑,之前一直騷擾她的“鬼靈”不是別的,正是這只出離熱情的小東西t那毛茸茸的長尾巴。

它個頭小,加之暮色昏暗,往她裙後一躲,便瞧不見身影。

它在她足邊轉轉,又跑到柳奕身邊,用腦袋蹭蹭他的腿,一副谄媚樣。

琬貞:“……”

好啊,竟是這小東西讓她大出洋相。

但她又沒法兒遷怒,畢竟小狗什麽都不懂,它哪知道熱情繞圈會吓到她。

她于是矛頭一轉,直指疑似它主人的柳奕:“這是你的狗”

“算是,”柳奕取下它口中紙筒,抽出張字條來,“給了幾口飯吃,就攆不走了。讓它在這兒守着,沒想到會跑出來吓人。”

琬貞蹲下身,從小狗腦袋一路呼撸到它的背脊,這小東西皮毛油光水滑,頸上還挂着個金牌牌,看來它的主人還挺疼它,是悉心照料着的。

她逗慣了貓,手法用來摸狗自然也是手到擒來,小狗尾巴晃得更歡,似乎很喜歡她。

她于是拉長聲音逗它:“你主人這麽說你,以後不理他了,是不是啊,小家夥?”

小狗聽得懂人話似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偷瞄了眼主人,才小聲對她汪嗚叫喚。

琬貞心都要化了,她養了只貓,名喚弄雪,性子野得很,一天到頭,要麽給她闖禍,要麽欺負別人家的貓狗。

哪像這小狗這麽乖巧,不僅任人随意摸,還開開心心将腦袋送上來蹭,真可惜,這要是無主的狗,她定要把它抱回去跟弄雪作伴。

柳奕涼涼道:“公主離遠些,它會咬人的。”

這麽乖的小家夥怎麽會咬人?琬貞權當耳旁風,她滿臉興奮:“它叫什麽名字?”

“小黑。”

琬貞:“……你這名字是不是起得随便了點?”

柳奕只當沒聽到,他起名素來随便,能用就行。

“該走了,我已知人在何處。”

琬貞好奇,“怎麽,是紙條上寫了什麽?”

“嗯。”柳奕垂眸看向小黑,“它會帶路。”

琬貞羨慕不已,還會帶路,真好。

弄雪能認得家在哪兒,每天定時回,都謝天謝地了,愛寵跟愛寵間真是不能比,總是別人家的更乖。

小黑晃晃尾巴,四條小腿邁得飛快,将他們引到村中一破廟前。

破廟門扉腐舊,擡眼便能瞧見裏頭破敗不堪的神像,塑漆斑駁,透着一股子莫名陰邪。

柳奕走了幾步,發現琬貞沒跟上來,她抱着小黑假笑,“你進去吧,我和小黑在外面等着。”

他挑眉:“公主不怕?這可是鬼村。”

琬貞摟緊小黑,滿臉安心:“黑狗辟邪。”

柳奕:“……”他微眯雙目,又慢悠悠道:“那大公主呢?”

琬貞面色一僵,對哦。她暗暗自唾,琬貞啊琬貞,皇姐還生死未蔔,你怎麽能安心跟小黑獨守一隅?

糾結半晌,她終是抱着狗上前,一臉視死如歸,“走吧。”

可憐小黑,被她當護身符摟得死緊,動彈不得,只能求助地盯着主人無情背影嗚嗚叫喚。

琬貞撫摸狗頭,也不知是安慰狗還是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不用怕,凡事有個兒高的頂着。”

柳奕忽然回頭,琬貞俏臉一皺,小聲嘀咕,“看我作甚,又沒說你。”

柳奕朝她擡擡下巴,“過來。”

哈?他以為這是在跟誰說話?琬貞細眉擰緊,竟敢對她頤指氣使,一點兒尊卑都不知,真是大逆不……诶,等等,喊的好像不是她。

他目光看的是她身後。

琬貞福至心靈,回頭一瞧,破廟門後慢悠悠站起個人。

甫一照面,琬貞就覺得此人奇怪,哪有人在屋裏還戴着鬥笠的?

其衣着也怪裏怪氣,身上叮鈴哐啷挂了一大串東西,小瓶子,尖刀子,甚至還有條長鞭子。

打眼一瞧,還道是個走貨郎,只不過別人是挑擔賣貨,而他直接把貨物挂身上。

琬貞想瞧瞧這神秘人長什麽樣,對方卻擡手将鬥笠按得更低,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下。

此人身材瘦高筆直,身高與柳奕相仿,像一棵行走的樹,小黑汪汪兩聲,引其側目。

這一轉臉,便有幾縷發絲從鬥笠下跑了出來。琬貞詫異,他竟有一頭雪發。

難道年事已高?

她目光下移,觀察他露在外頭的手,一絲皺紋都無,分明是個年輕人。

鬥笠人步伐輕快,走至佛像底座,扳動暗處不起眼的機關。

轟隆隆巨響後,底座上竟轉出一道門來,門內別有洞天,是個地下長廊。

長廊兩側每隔一丈設一燈盞,一路燈火通明,細細品聞,甚至能嗅到飄在空氣中的淡淡酒香。

只是太靜了些,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與心跳。

這地兒莫名讓人心裏毛毛的,連她懷裏的小黑都繃緊尾巴。

琬貞不由快走幾步,低聲問柳奕:“這……這是他們關人質的地方?怎麽看守都沒有?”

話音剛落,一個酒壇骨碌碌滾到她足邊,被她腳尖一頂,又滴溜溜滾了回去,撞上兩條橫叉的腿。

那是一個靠牆箕坐的人,兩臂癱軟在地,七竅流血,俨然已經死透了。

地上酒液未幹,邊上躺着只同樣死相的老鼠。看來這酒香氣馥郁,卻是劇毒無比,此人飲下酒後毒發暴斃。

琬貞咽咽口水,她見過死人,倒沒那麽怕,只是有些疑惑,瞧此人着裝,和船上那具屍體一樣,想來這正是劫持游舫的劫匪,也是看押人質的守衛。

他怎麽會死在這兒?是誰下的毒?

繼續往前,豁然開朗,這底下居然有個巨大的地窖……不,更像是山洞。

地面燃着一叢篝火,火勢仍旺,肉串搭在火苗上炙烤,滴答滴答往火裏滴油,燒至焦黑卻無人享用。

篝火邊躺着的數具死屍七竅流血,死狀可怖,就是華佗在世,也沒法兒叫他們起死回生,享人間佳肴。

死屍身周遍地酒壇,有些已摔成幾瓣,不難猜,這群歹徒幹成了這票,得意忘形,大開慶宴,不料酒中已有劇毒。

柳奕似笑非笑:“貪酒可不是好習慣。”

琬貞瞥他一眼,真相呼之欲出了,這家夥十成十就是策劃下毒的元兇,那鬥笠怪人會出現在這兒,應是來幫他幹髒活的。

難怪他一路上游刃有餘,原是早在這兒設了套,混上游舫,目的原是毒死他們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