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雲祢法師
雲祢法師
素喜遲疑地眨眨眼,“這……”
琬貞挑眉:“怎麽,本公主還見不得他?”
“非也非也,”素喜忙不疊道,“只是這個時辰,法師應是在給肅太妃做法祈福,恐多有不便。”
做法,呵。琬貞嗤之以鼻,她愈發覺得是在坑蒙拐騙了,太醫醫不好的病,他念幾句經,做回法事就能奇跡降臨?
她似笑非笑,“人來不得,本公主親自去,總算不得打擾吧?”
話已至此,素喜哪還敢攔着她,連連陪笑,“人在佛堂,奴婢這便帶您去。”
楚桓摸摸下巴,突然問道:“這法師是何來歷?本王只知附近有個無音寺,莫不是……”
素喜笑道:“殿下真是一猜一個準,正是無音寺的雲彌法師。”
“雲彌?”琬貞蹙眉,“好怪的法號,聽着不像僧人。”
“奴婢其實也覺着不像,”素喜附和:“實不相瞞,這位法師若不自報家門,沒人覺得他是個和尚。”
琬貞好奇:“這是為何?”
素喜笑道:“一般和尚都是光頭嘛,這位不一樣,他是帶發修行,長得還頗為俊俏。”
楚桓聞言心裏一咯噔,俊俏?
他腦中警鐘大震,多年來為琬貞撲蜂滅蝶的經驗告訴他,不妙。
琬貞聞言卻不以為然:“呵,俊俏?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Advertisement
說話間,衆人抵達佛堂。
佛堂幽靜,檀香袅袅,堂中設了桌案,周邊地面鋪着蒲團,裏頭僧人不少,盤坐蒲團之上,圍着桌案坐開。
素喜指給她看,“你看,那位便是元祢法師。”
琬貞順她所指,目光越過一衆僧侶,望向堂前一位俊逸清冷的青年。
琬貞微怔,素喜所言不虛,這雲祢法師樣貌的确出衆,尤其是在一衆“禿瓢”中,清俊脫俗似陸地神仙。
雲祢似乎注意到自後方射來的兩道視線,眉目微擡,視線同琬貞短促相接,又古井無波落回面前經書。
仿佛世間萬物,除了佛法,再無能吸引他的東西。
哼,還挺有派頭。
琬貞對這所謂“高僧”有了先入為主的壞印象,以至于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解讀出不好意味——擡眸望外,是做賊心虛;垂眸念經,是裝模作樣。
她邁步上前,楚桓與素喜腳步側滑,一左一右繞到前頭攔住她:
“皇姐,不大好吧?”
“公主,使不得啊!”
見兩人一唱一和的,琬貞不滿:“怎麽,只是進去觀摩,也不行?”
楚桓诽謗,瞧你這架勢,哪像進去觀摩的,簡直像是砸場子來了。
素喜擦擦額上冷汗,他只是個太監,不敢得罪公主,亦不敢得罪肅太妃,這不是難為他嘛。
他支支吾吾:“法師們在給肅太妃的藥開光呢,旁人擾了……總歸不好。”
給藥開光?滑天下之大稽。琬貞哼了一聲,不顧兩人阻攔,徑直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佛堂這些個僧人定力還真叫人佩服,明知有人進來,卻目不斜視。
他們圍成一圈,面朝內而盤坐于蒲團上,左手撚佛珠,右手敲木魚,對着中央桌案上漆黑藥罐嗡嗡誦經。
琬貞繞着衆僧侶走了一圈,在那唯一長頭發的雲祢法師後頭停下,抻頸看他面前攤在矮幾上的經書。
旁的和尚跟前都只有木魚,只他這兒不一樣,她嗤笑一聲,合格的和尚不都該把經文爛熟于心嘛,這人怎麽還得“照本宣科”呢。
有古怪,絕對有古怪。
她故意在他身後踱步,不過高僧就是高僧,人視線都不帶挪一下的,專心致志。
見他預備翻頁,琬貞忽彎腰,一把将那本經書抽走,“法師佛法高深,想必t早已将經文爛熟于心了,哪用得着經書呀,借本公主瞧瞧呗?”
琬貞面上挂着人畜無害的微笑,她就是要當面揭穿此人假像,看這假和尚沒了經書還怎麽濫竽充數。
不料雲祢口中竟是誦念不斷,佛珠也有條不紊地在手中打轉,那本抽走的經書對他毫無影響,他甚至都沒回頭看是誰做出如此輕慢之舉,亦未搭理她。
琬貞黑了臉,釜底抽薪的一招竟于他毫發無傷,難道這家夥不是坑蒙拐騙,他真是無音寺來的和尚?
素喜見她握着經書發愣,忙蹑步上前,悄聲勸她,“公主看也看了,有何事不妨等法事結束了再說?”
琬貞定定看那雲祢半晌,冷哼一聲,拂袖出了佛堂。
走出幾步,她回身囑咐素喜,“事了後讓那雲祢來一趟,本公主有話問他。”
能送走她這尊“菩薩”,素喜自是滿口答應,畢恭畢敬送她去了回春堂。
--
回春堂。
琬貞不滿打量着偌大院子,看花嫌不夠紅,看草嫌太綠,楚桓哭笑不得,“皇姐,回春堂還比淩霄閣大呢,你就別挑了。”
琬貞不滿擡眸,“跟着來做什麽,你不是住湘竹苑?”
楚桓一本正經,“實不相瞞,皇姐,我覺得這雲祢……咳咳,不太對勁,不得幫着你提防他嘛。”
這話算是說她心坎兒上了,就是,任誰看他都不對勁,這家夥一定有鬼。
她瞥楚桓一眼,“那好,左右你閑着沒事,正好去無音寺問問,這人到底是何來頭。”
楚桓眨巴眼睛:“我嗎?”
“不然呢?”琬貞反問,“還能是我嗎?”
“好吧,”楚桓自小慣被姐姐們呼來喝去,心頭不滿的抗議還未出口,身體就已先想法一步應了下來,乖乖出門。
他站在門口長嘆一聲,搖搖頭,認命地往無音寺去。
幾乎是他前腳剛走,素喜便領着雲祢來了,雲祢身後還跟着兩個小沙彌,三人雙手合十向琬貞行了個佛禮。
她不動聲色打量眼前三人,兩小沙彌年紀不大,眼中滿是稚氣,而這雲祢……平心而論,面容的确是挑不出錯處的好看,只是氣質冷淡,顯得難以接近。
琬貞眯了眯眼,沒有急着出聲,而是頗有深意地打量他,用那種頗有壓迫力的眼神,她知道恐懼驚疑會讓人更難藏住秘密。
氣氛詭異的沉默令兩個沙彌不安地縮了縮脖子,兩人小心翼翼飛快瞄了眼上首的她,又面面相觑,琬貞心中暗喜,很好,氣氛烘托到位,該她開口了。
怎料雲祢先她一步,打破寂靜:“公主可否歸還小僧的經書?”
琬貞頓感氣不打一處來,換是旁人,此時應忐忑地問她召己前來所為何事,他倒好,一上來想的竟是向她讨還經書?
是該誇他不畏權貴,頗有氣節;還是氣此人眼高于頂,目中無人?
“不還。”琬貞斬釘截鐵:“想都別想。”
雲祢也不生氣,仍是那副淡然出塵的表情,“既然公主執意留着,小僧也不便多言,只是此經古怪,還請公主莫要翻閱最後一頁。”
琬貞:“……”故弄玄虛。她嗤之以鼻,“看了又如何?”
他擡眸望她,緩緩出聲:“麻煩纏身。”
琬貞嗤之以鼻,“既然法師這麽說,”她看向栗亭,“栗亭,翻開最後一頁給他看,何謂麻煩纏身,還請法師親身經歷一番,讓人開開眼。”
栗亭猶豫地看她一眼,琬貞不為所動,“翻。”
栗亭只能硬着頭皮照辦,可也不知是她太緊張,還是冥冥中有真有玄奇,剛要翻開,她手腕驀地一抖,經書啪地一下落在地上。
栗亭蒼白着臉惶惶看向琬貞:“公主,奴婢,奴婢……”
琬貞低聲斥她:“一本書都拿不穩?”
栗亭撿起經書,卻再不敢翻開,她眸中染上一絲恐懼,讷讷道:“奴婢方才突覺得手腕一陣刺痛,才沒拿穩,這…這經書是不是……”
雲祢:“小僧已有言在先。”
琬貞瞪他一眼,她才不信世上真有什麽經書咒人這樣荒唐的事,定是栗亭緊張過度才失手沒拿穩,但這也狠狠掃了她的面子。
她的婢女被他三言兩語唬成這樣,不是打她的臉麽?她橫了栗亭一眼,一把奪過經書。
“公主……”栗亭想攔,她适才是真覺得手腕被什麽打了一下似的,但怪就怪在她壓根兒沒瞧見是什麽東西擊中她,難不成真是詛咒?
但琬貞動作太快,她還沒來得及伸手,經書就被順利翻到最後一頁。
“怎麽,這書還欺軟怕硬,換個人來翻就沒事?”琬貞恨鐵不成鋼掃栗亭一眼,栗亭啞然,羞愧垂首。
琬貞擎着經書,将雲祢所謂厄運的最後一頁舉到他跟前。
雲祢目光依舊平靜淡漠,任書頁上內容映入眼簾。
她冷哼道:“看也看了,怎沒見你麻煩纏身了?”
雲祢輕笑不語,他五官偏冷,整個人氣質也頗為淡漠,因而這一笑非但不顯和煦,反莫名讓人心裏毛毛的。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