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怪夢
怪夢
琬貞昨夜沒睡好, 一整晚怪夢不斷,晨起時她頭昏腦脹,揉着眉頭心累不已。
肯定是昨天發生的事太多太雜, 才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夢裏她收到一封勒索信, 說宋衡殊在他們手上, 如若湊不夠十座金山, 就撕票。
夢裏的她急得跟什麽似的, 可上哪兒找十座金山?
劫匪冷酷無情,交不起贖金?撕票!好在她這時突然驚醒,沒看見血淋淋的場面。
這都夢的什麽鬼東西?琬貞含糊抱怨了一句,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但後半夜她又做夢了。
夢裏她大鬧閻羅殿, 閻王顫顫巍巍地呈上生死簿, 她大筆一揮, 先把自家人的名字給塗了,然後是宋衡殊,再想找新收的兩位新歡時, 卻怎麽也找不到。
被她揪着領子盤問的閻王大哭:已經被塗掉了啊!
哪有!琬貞正欲細問, 卻見天兵天将下地府捉她,她迅速醒轉, 避免了夢裏被天雷擊中的厄運。
但陣陣雷聲猶在耳, 她迷迷糊糊一聽,才知屋外下雨了。
一道閃電映得屋裏亮如白晝, 緊接着又是誇擦一聲炸雷,她身子瑟縮了一下。
她不喜歡雷雨天, 尤其是夜裏的電閃雷鳴, 若是還在宮裏,她能拉其他姐妹或是母後陪着;出嫁後, 若是有雷雨跡象,當晚也會讓他來過夜。
但此時榻邊空空,這還是她第一個獨自經歷的雷雨夜。
倒也不怕,只是覺得有些冷。她莫名有些想他的溫熱懷抱,靠在他胸膛時,耳畔有力沉穩的心跳甚至能讓她忽略駭人雷聲。
她翻來覆去睡不着,他到底跑哪兒去了,為何也不同她說一聲,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思及此,她忽恍然大悟,難怪會做那麽奇怪的夢,原來是在擔心啊。
她睜着眼睛,越想反越覺得那個荒謬的夢竟有幾分可能。
他是去繼續調查肅太妃一案了,這案子又和最開始的蘇泰爾他們離不開幹系,現在蘇泰爾已經被綁架了,那他呢,會不會是在調查中……也被綁了?
她驀地坐起,心砰砰直跳,萬…萬一呢,蘇泰爾好歹還會兩招呢,而他,一個文弱書生,那不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栗亭朦胧間聽到動靜,渾身一個機靈,也清醒過來,她揉着眼睛點亮蠟燭:“公主是要起夜?”
琬貞猶豫片刻,又緩緩躺了回去,“沒有,噩夢而已。”
一定是她想多了……明天應該就會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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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衡殊又拼湊了一封新的勒索信,讓羽纓送過去。
羽纓建議道:“大當家,放一截斷指是不是更有威懾力?”
宋衡殊眼角微抽:“大當家?”
“聽老康說,在大衍,匪幫都是這麽喊人的。”羽纓看上去挺高興。他很喜歡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打家劫舍的匪幫二當家。
他甚至把慣用的鞭子換成了更具有山匪風格的大砍刀,說話做事一股子匪味兒,“大當家,必須得見血,人質家屬才知道我們的厲害。”
宋衡殊淡淡瞥他一眼:“也是老康說的?”
羽纓聽出他話中暗含的不贊同,他有些不解:“這不是挺有道理的嗎?”
宋衡殊:“……讓他過來。”
老康來得很快,他比羽纓更誇張,明明是張和善讨喜的圓臉,可為了迎合山匪的身份,他非得在左臉上畫個疤。
宋衡殊不大明白,換了那麽多重身份,以往怎麽沒見這兩人這麽興奮積極。
他指指老康臉上那一道:“什麽意思?”
老康美滋滋的摸了摸那道假疤:“明知故問,戰痕!那當然是顯得人更威嚴嘛。”
戰痕?看上去更像被貓抓了。宋衡殊直言不諱:“不好看,擦了。”
老康有些舍不得,這可是畫了好久的,“留着也不礙事啊。”
“我要你聯絡一個人,”宋衡殊道,“你原來那模樣更适合。”
聽說是有正事,老康也不再廢話,便擦邊問,“誰?”
“是誰你不用知道。”宋衡殊給了他一封信,“明日辰時,大鐘廟後門,把這個給他。他手上會拿一串黑佛珠,問你什麽都別答,只說是個信使。他若有信,你拿回來。”
老康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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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近午,琬貞再次見到羽蔟。
羽蔟哭喪着臉,将一封新的勒索信遞給她:“這群混蛋,居然加價了!”
琬貞飛速拆開信紙,指尖因緊張些微顫抖。
這已經是第二日中午了,他依舊沒有回來,失蹤了整整一天。
她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想——他會不會真的被綁架了。
她一直在等新的勒索信,可信真等到了,她又開始害怕,萬一信裏提及的人質,真的不只蘇泰爾,還有他,那……
她知道匪徒一貫是心狠手辣的,甚至有些會割下人質的手指,耳朵等用以恐吓收信人,她實在擔心信裏也會有這等血淋淋的東西。
然而,信裏只有寥寥數語:“六千兩銀票,以黑布包裹放在栗嶺山腳老槐樹樹洞裏,限時三日。”
果然換地方了。
羽蔟怯怯看着她:“公主殿下,現在該怎麽辦?”
琬貞心知肚明,這種劫人案,歹徒拿到銀票後信守承諾放人的是少數,撕票永絕後患才是他們的一貫作風。
所以肯定不能乖乖照他們說的做,她沉吟片刻,道:“先拖着。”
劫匪求財,若得不到銀票,定會送第三,第四封勒索信來,第一第二回抓不到,第三第四回難道也逮不到?
要的就是他們等急了,沉不住氣,才會露出馬腳。
午膳後,秦慎和楚桓也來了,琬貞有些意外,兩人看上去挺着急,尤其是秦慎,像出了躺遠門一樣,風塵仆仆的。
秦慎的确是剛從大鐘廟回來。
大師給他的那串佛珠上約了見面時間與地點,正是今日辰時大鐘廟。大師派了位信使來,信使相貌和善,一瞧就是和大師一樣心胸寬廣,樂于助人的佛門中人。
秦慎昨夜正好因四公主可能與其前夫再續前緣一事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越想越覺得危機感滿滿,幹脆起床寫了封信,請大師指點迷津,沒想到信使那兒也有一封大師給他的信。
信使一走,他就迫不及待展信閱讀。
大師信裏開門見山,上來直接點出他此時的焦慮不安是因為公主身邊有他的競争對手。
秦慎不由感慨,大師果然是大師,遠在千裏就能洞悉他此時處境,看來他那封信真是多此一舉。
哎,希望他在信裏長篇累牍關于情敵的壞話不要破壞自己在大師心目中的形象。
他接着往下看,臉色卻突然變了。
大師說其實關鍵不在于這位競争對手,而是另有別的東西影響了他與公主之間的關系,若影響因素不除,即便沒有這位競争對手,他也注定無法同公主産生交集,甚至公主會因此遭遇血光之災。
而那個影響因素,是一個人。
大師說昨夜為他推算一番,模模糊糊看見那人的特征——他耳後似乎有個白斑。他希望秦慎能盡快鎖定此人,并第一時間反饋此人相關信息,以便進一步推算。
大師的話說得有點繞,秦慎總結了一下,就是有人想害四公主,這人耳後有白斑。
耳後有白斑這個特征足夠特別,足夠罕見,但他卻覺得挺熟悉。他肯定是在哪兒見過。
他忽靈光一現,想起一號人來。
為了調查游舫案,楚桓曾同他一道去大公主府上調查過,但大公主自遇襲後便一直昏迷,在她身邊照顧着的,正是一個身上有白斑的男人。
現在想想,的确有點奇怪,同樣是昏迷,那個叫羽簇的姑娘次日便醒了,大t公主卻至今昏迷……難不成,真有什麽說道
他越想越覺得此事有蹊跷,便找來楚桓商量。
楚桓一聽,也是面色微變,“皇姐回京後,每日都會去大皇姐那兒坐一會兒,此事有必要提醒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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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貞聽他們說完,詫異非常,“你們說的是徐霖”她眉頭皺了皺,“今早去大皇姐那兒時,徐霖便已不在了。”
“不在”
“對,”琬貞若有所思,“說是告假回家了。”
先前還不覺得有什麽,現在一想,在這個時間段上離開大公主府,未免太巧。
她沉吟片刻,道:“無論如何,先把此人找到。”
楚桓在尋人和打探消息這方面是真有本事,很快便鎖定了此人去向,他并未離開京城,而是轉去一間客棧下榻。
這無疑是件很奇怪的事,公主府明明有他的住處,為何還要跑去外面住
琬貞謹慎道,“還不知道他究竟有何圖謀,先派人暗中盯着。”大皇姐那兒她也派了信得過的太醫去了,這麽久都不醒,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這一等,就又是一整天。
次日午間,琬貞逗貓狗的時候,監視徐霖的侍衛來報,他今日出門見了個人。
琬貞聽出侍衛語氣有些遲疑,她奇怪道:“怎麽吞吞吐吐的,他去見了何人”
侍衛飛快擡眸瞄了他一眼,低聲道:“瞧模樣……似乎是失蹤兩日的宋大人。”
琬貞聞言一愣,膝上閉目養神的貓咪察覺她順毛的手沒再動彈,不滿地喵喵兩聲。
她霎時回過神來,忙問那侍衛:“你确定沒瞧錯”
侍衛颔首:“屬下看清那人的臉了,确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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