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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誰來擁抱我。”
——sun shouer.
夏彌身體素質一般, 往年一進入冬天她便把冬裝裹得厚厚的,幾乎要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樣。
更別提她自從到了京城這邊了,記得大一的時候, 她裏三層外三層的模樣逗得許傾傾都要舉着手機對着她狂拍照片。
所以昨晚的那場小規模的雪仗不出意外地讓她感冒了, 倒是沒上升到發燒那麽嚴重,但就算是感冒也夠她喝一壺的了。
那一整個上午的專業課,夏彌都是在頭暈中度過的。
落了雪,路面滑得不行, 夏彌本來想直接回宿舍休息,許傾傾打算幫她帶飯,但她沒好意思讓許傾傾一個人去食堂。
畢竟那姑娘連上個廁所都要自己陪着去,要是一個人去食堂那還不得要了她的命。
所以兩人最後是一起到得食堂。
下雪天, 食堂人并不多, 大排大排的空位子, 只有最前方的幾個熱門窗口前排着不長不短的隊伍。
夏彌當時戴着框架眼鏡,一進食堂, 鏡片上便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弄得她什麽也看不清。
許傾傾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 “那邊居然開門了,彌彌, 我先過去了哈, 買好之後在老地方集合。”
老地方就是食堂門口。
還沒等夏彌說好, 這位就急匆匆地跑了過去,生怕自己買不到喜歡吃的飯。
她一手扶着眼鏡,眯眼瞧了會兒, 最後從兜裏摸出包紙巾,抽了一張擦了擦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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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很難擦得完全幹淨, 所以眼鏡重新架在鼻梁上的時候,夏彌覺得眼前還是霧蒙蒙一片。
食堂環境嘈雜,她費力地回想自己之前吃的那個咖喱飯的位置,扶着眼鏡朝着那個方向走。
來來往往的學生不是背着包就是端着餐盤,像她這樣戴眼鏡費力地找窗口的人不再少數,也有幾個。
終于,找到她以前常吃的那家咖喱飯。
只是她剛排上隊,肩膀後方就被人輕點了下。
一回頭,隔着淡淡霧氣下的鏡片,她看到了陸鶴野。
陸鶴野就站在她身後,和她後背的距離極近,這個方位剛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苦橙味,估計是一種品牌的洗浴用品的香氣,極淡可又很容易讓人捕捉的,勾得人心尖發癢。
陸鶴野穿了件黑色沖鋒衣,立領的,拉鏈直接拉到頂,流暢分明的下巴凸顯。
他居高臨下地睨着面前的夏彌,臉色有些臭:“怎麽不回微信?”
這語氣活脫脫像陷入熱戀的戀愛腦男生質問自己女朋友,把夏彌都聽愣住了。
她今天一上午連專業課都是稀裏糊塗地上完的,手機更是沒心思看了。
“我今天上午滿課。”夏彌喉嚨發癢,講完這話之後咳了一聲。
聲音聽着有些不一樣,陸鶴野沒再興師問罪,低身湊近,“生病了?感冒了還是發燒了?昨天在我家着涼了?”
周圍密密麻麻都是學生,陸鶴野最後那句問話就像個錘子一樣炸開在旁邊,有人吃瓜興致上來了,幹脆拿着手機邊打字邊在論壇上發帖子。
畢竟聽陸鶴野那話,昨晚估計兩人住在一起,夏彌居然都住進陸鶴野家裏了。
聽到這話的不止有不相幹的吃瓜群衆,還有一同站在食堂的南黎。
她一聽說陸鶴野今天在食堂吃飯,想也沒想地就跑了過來,根本不顧她以前講學校食堂的飯怎麽難吃的,就想着可以和陸鶴野來個偶遇。
結果卻聽到這樣的對話。
夏彌抿抿唇,敏感地注意到周圍人肯定是聽到陸鶴野剛剛那話了。她無聲地吞咽口水,輕聲講:“沒有。”
“嗓子都快沒法要了,啞成那樣了還和我犟?”
陸鶴野的聲音聽着有些不爽利,估計是生氣了。
夏彌垂着眼睫,過了半分鐘才解釋道:“只是有點小感冒而已。”
頭頂落下一道聲音:“吃藥沒?”
夏彌搖頭,再一擡眼,面前沒了那人的影子。
她沒往深處想,繼續排隊,排了大概五分鐘才輪到她,等她端着飯盒去食堂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許傾傾早就站那兒了。
許傾傾估計是等得有點無聊,正百無聊賴地刷着學校論壇。
食堂的大門敞開着,厚重的門簾被來來往往的學生掀起,陣陣冷風也順着飄了進來,剛好吹過夏彌,讓她的頭暈更嚴重了。
許傾傾關了手機,偏頭不經意掃了眼,才瞥見站在不遠處的夏彌,看到她一手擡起敷在額頭處,大概是難受得緊。
夏彌閉了閉眼,緩了會兒,才走過去和她回合。
她臉色一般,唇色都發淺,許傾傾也沒在路上耽誤,兩人直接回了宿舍。
回了宿舍,夏彌沒什麽胃口吃飯,總覺得忘了點事情,但也沒往深處想,把咖喱飯放桌上就爬上。床睡了。
再醒來是被許傾傾叫醒的。
“彌彌,陸鶴野在宿舍樓下等你。”
還未完全清醒,耳邊便是這樣一句話,砸得夏彌沒回過神來。
她撐着身子坐起身,皺眉問:“什麽?”
許傾傾低聲重複了一遍:“陸鶴野在樓下等你,給你帶了藥。”
那會兒距離剛剛也就過了十分鐘,可夏彌卻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她腦子亂成一團亂麻,渾身的體溫上升了,應該是已經開始發燒了。
宿舍的地暖打得火熱,可她依舊覺得冷得不行,喉嚨也是一陣幹澀發癢,“陸鶴野在樓下?”
許傾傾忙緊點頭,“他等了有一會兒了。”
夏彌心裏一咯噔,這才想起剛剛為什麽會有一種忘記了什麽事情的感覺。
原來陸鶴野在食堂忽然不見了,是去給她買藥了。
越往下想,夏彌越頭暈,最後随便披了件羽絨服便下樓了。
宿舍樓下的學生并不多,昨晚就停了的大雪又開始下個沒完。正午時分,陽光照在人身上根本察覺不到任何暖意,冬風呼嘯凜冽,刮在人臉上刺骨冰寒。
紛紛揚揚的雪粒子斜斜地飄了下來,整個世界雪白一片。
夏彌下樓的時候,不經意間朝着窗外掃過去,就看到樓下門口邊上立着那個黑色身影,在雪地中紮眼得很。
不得不說,有些人在哪兒都能被一眼瞧見,無論是人群中,還是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他都有那個本事。
陸鶴野便是如此,論壇上有對他的總結,帥得當然。
夏彌加快步子,到了樓下,慢吞吞走到陸鶴野面前。
陸鶴野垂眼,注意到她就裹了件羽絨服,裏面是單薄的睡衣,踩着棉拖就下來了。
他把藥塞給她,“吃完飯了?”
夏彌有些心虛,低着頭點頭,“吃完了。”
陸鶴野擡眉,“這麽快?”
夏彌嗯了一聲,硬是不擡頭和他回視。
陸鶴野也能猜到怎麽回事,直截了當地攬住她的肩,勾着她往外走。
夏彌都懵了,步子出去了,才回神,“我們去哪兒?”
陸鶴野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下午還有課嗎?”
夏彌乖乖回答:“沒了。”
“帶你去吃飯,看醫生。”
他這是在回答夏彌剛剛的那個問題。
夏彌目光頓住,腳步也停了,也不知道心裏那個別扭勁兒為什麽偏偏在這時候上來了,“我不去。”
陸鶴野回頭看她,瞥見她的表情,蹙眉,面上露出了些不耐,“怎麽了?”
夏彌聽出他話裏的不耐,心裏那點別扭更盛了,幹脆甩開他的手,轉身向回走。
她步子邁得很急,生病之後也委屈得不行,覺得他對自己的态度很差。
陸鶴野幾乎是一瞬間就追了上去,右臂一攬,便勾住她的腰身,把她抱進懷裏。
他也能猜到懷裏小姑娘不高興的原因,邊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邊低眸瞧她,另外一手扶在她腿彎處,将她牢牢地抱在懷裏。
“生我氣了?”他低聲問。
夏彌垂着眼,盯着自己領口的拉鏈,硬是不擡頭給他半個眼神,一副拒絕和他講話的态度。
陸鶴野扯了個笑,手下忽然使力颠了一下,結果吓得夏彌雙手牢牢緊緊地環抱住他的脖頸,身子貼近他,心跳也加速了。
兩人此刻的距離很近,近到夏彌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呼吸。偏偏此刻陸鶴野步子未停,一直朝前走。
陸鶴野盯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臉,她側臉垂着幾縷發絲,襯得她整個人此刻弱不禁風的模樣。
他喉結上下滾動兩下,繼續問:“還沒消氣?吓到你了剛剛?”
男人低啞的聲音哄人着實好聽,特別是在兩人挨得極近的情況下,講話間胸膛的震動讓夏彌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夏彌忽然覺得頭好像更暈了。
等到了停車場,陸鶴野把她放在副駕駛座上,車還是那輛全黑布加迪。
陸鶴野上了車,彎身湊過來給她綁了安全帶,回身的時候,偏頭盯着她看,目光從眉毛一點點向下,略過眼睛,鼻梁,最後到達嘴唇上。
目光所及之地,夏彌都覺得格外不自在。
她微微扭動身子,想向後躲,但無奈超跑空間狹窄,躲也沒處躲,最後只得對上眼前這人的視線。
“躲我呢?”陸鶴野低聲開口,打破安靜。
夏彌眼睫顫了又顫,在他即将湊上來吻她的那一秒,擡手抵在他胸膛上,“我感冒了。”
下一秒,她便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人攥住。
緊接着滾燙的呼吸都打了過來,還有一道低低沉沉的聲音:
“那就傳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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